86年我退伍,回公社当宣传干事,父亲喝一顿酒,把我亲事定了

笑南谈情感 2024-12-21 17:43:25

我永远记得那个炎热的夏天,86年的知了叫得震天响,仿佛要把所有的热情都倾泻在这个不平凡的季节里。

"老汉儿,您这是唱哪出啊?我这军装还没来得及脱呢!"我看着满脸通红的父亲,拎着行李包站在门口,哭笑不得。

远远望见村口那棵上了年纪的老槐树,树下几个娃娃正在玩泥巴,看见我穿着军装,立马围了上来:"叔叔,您是当兵的吧?"

那会儿,知青返城潮刚过去没多久,村里年轻人走的走,嫁的嫁,剩下的没几个了。

站在这条泥巴路上,恍然间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入伍那天,母亲抹着眼泪,硬是塞给我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她亲手做的鞋垫。

"铁军啊,你回来得正好啊!"刚进村,就碰见了公社的王主任,他骑着那辆永久牌自行车,车后座还绑着个破旧的公文包,"咱公社广播站正缺个宣传干事,你当兵回来的,文化水平够,就你来干这差事吧!"

回到家里,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老屋还是那个老屋,土墙泛着年深日久的斑驳,院子里晒着几个玉米棒子。

母亲的花布褂子在风中摇晃,灶头飘来饭香,她正在忙活,看见我回来,眼圈一下就红了。

父亲放下手里的锄头,嘴里咕哝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手里的旱烟袋点了又点,烟雾缭绕中掩饰着激动的心情。

"铁军他爹,快去买点肉回来,今儿个可得好好吃一顿。"母亲抹着眼泪说,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锅碗瓢盆。

谁知道才安顿没两天,父亲就跟老友王大伯喝上了酒。那天下午,我正在院子里整理从部队带回来的几件旧军装,就听见外面一阵踉跄的脚步声。

父亲和王大伯摇摇晃晃地走进来,两人脸都红得像秋天的柿子,身上还带着浓浓的高粱酒味。

"铁军啊!"父亲一把拉住我的手,粗糙的手掌传来一阵温热,"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王大伯给你说了个好姑娘,是邮电局的话务员,叫李巧云。"

"啥?"我一下子愣住了,手里的军装掉在了地上,"爹,您这也太急了吧?我这工作还没安顿明白呢!"

"急啥急?你都二十五了!"父亲拍着桌子,酒劲儿上来了,声音更大了,"你那些战友,有几个还没说上对象的?你看看隔壁老刘家的二小子,比你小两岁,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我哑口无言,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记得我战友张建国,去年就传来喜讯,抱上娃了。想到这儿,心里不由得一酸,张建国要不是那场病,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单位当领导呢。

"那个李巧云啊,"王大伯喝得脸通红,却还是喋喋不休地说着,"可是个好姑娘。勤快,懂事,待人和气。她爹是咱们公社的老支书,前年得病走了。她娘一个人把她拉扯大,供她上完了中专。这姑娘啊,有文化,又懂事。"

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心里却在想:这邮电局的话务员?咋觉得这么耳熟呢?脑子里像是有什么要跳出来,却怎么也抓不住。

"行了行了,"母亲端着一碗醒酒汤进来,脸上带着无奈的笑,"你们爷俩先喝点醒酒汤,这事儿咱慢慢商量。"

可父亲压根不听,非要第二天就去看看姑娘。我一个劲儿地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也太急了!"心里直打鼓,这事儿也太突然了。

"你这娃娃,"王大伯笑呵呵地说,露出一口黄牙,"你爹这是为你好啊!现在好姑娘都让人抢走了,你还在这儿磨叽啥?"

第二天一早,我骑着自行车去邮电所送广播稿。心里还在琢磨这事儿,就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喂,您好,请问找谁?"

抬头一看,是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穿着蓝色的工作服,正抱着一摞信件往外走。清晨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显得特别温柔。

"我是来送广播稿的。"我说,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哦,您就是新来的宣传干事吧?"她笑了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我叫李巧云。"

这一笑,我忽然想起来了!去年张建国住院那会儿,就是她帮忙通知的家里人。那时候农村没电话,她专门跑了十里地,把电报送到张建国家。

记得那天下着雨,她浑身湿透了还在担心:"家里人收到消息了吗?要不要我再跑一趟?"当时就觉得这姑娘心地特别好。

"您是..."她歪着头看我,眼睛里闪着疑惑的光,"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我是张建国的战友。"我说,心里忽然有点紧张。

"啊!"她恍然大悟,"原来是您啊!张建国现在好着呢,上个月还来所里打电话,说孩子都会走路了。"

就这样,我开始了每天往邮电所跑的日子。渐渐地,发现这姑娘真不错。每次看见老人打电话听不清,她都会特意放慢语速,耐心解释;遇到偏远村子的信件,她总是主动送过去,风里来雨里去的。

可是村里的流言蜚语开始多了起来。有人说:"这闺女是独生女,养在她娘手心里的,指不定多金贵呢!"也有人说:"人家有文化,能看得上咱们农村人?"

这些话传到我耳朵里,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每天晚上躺在炕上,看着斑驳的土墙,想着白天见到的巧云,心里就像揣了只小兔子,扑通扑通的。

一天晚上,我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母亲坐在炕沿上,叹了口气:"儿啊,要不咱再看看别的姑娘?"

"娘,您也信那些闲话?"我坐起来,心里有点着急,"我看她挺好的。"

"可是..."母亲欲言又止,手里的针线活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父亲突然咳嗽了一声:"你们娘俩嘀咕啥呢?我看这闺女就挺好。当年我和你娘成亲的时候,还不是有人说三道四的?现在不也过得好好的?"

父亲这话说得在理,我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和巧云越来越熟悉了。

有一天中午,我正在广播站播新闻,忽然听见敲门声。推开门一看,是巧云,手里还提着个饭盒,头上还带着些许汗珠。

"我听说您每天中午都在这儿播报,连饭都顾不上吃。这是我包的饺子,您尝尝。"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脸上泛着红晕。

望着她的背影,我忽然明白了父亲的用意。他们那一辈人,或许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但懂得什么是过日子的真本事。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86年的夏末,巧云的娘突然病倒了。巧云一边照顾母亲,一边还要值班。我去医院看望,看见她憔悴的样子,心里特别难受。

医院的走廊里总是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我看着她在病房里忙前忙后,眼圈都是黑的,心疼得不得了。

"要不..."我犹豫着说,"咱们的事先缓缓?"

"你是不是后悔了?"她红着眼圈问,声音有点发抖。

"不是,我是怕你太累。"我赶紧解释。

"傻瓜,"她擦了擦眼泪,"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需要你啊。"

这句话,让我心里暖暖的。86年的秋天,我和巧云结婚了。婚礼很简单,就在村里办了几桌酒。

巧云的娘坐在轮椅上,看着我们,笑得格外开心。她说:"闺女,你找到个好人家了。"

新婚之夜,想起父亲醉醺醺地替我定亲的样子,心里暖暖的。窗外,知了还在叫着,夜风吹动着院子里的槐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每每想起当年父亲醉酒定亲的事,我都忍不住感慨:有时候,父母的安排,看似莽撞,实则都是过来人的精打细算啊。

前两天,张建国特意从城里回来看我们。坐在槐树下,他感慨地说:"老班长,你爹当年可是慧眼识珠啊!你看看现在多少人相亲,哪有咱们这么踏实过日子的?"

我笑了笑,望着院子里忙活的巧云,心里明白:那年夏天的一场醉酒,成就了我们这一辈子最美的缘分。

如今,我和巧云的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女儿都上初中了。每次看见她和当年的巧云一样扎着马尾辫去上学,心里就觉得特别踏实。

那棵老槐树依然在村口,每年夏天都会开满白花。知了的叫声一年比一年响亮,但再也叫不出那年夏天的热闹。只是每次经过,我都会想起那个醉醺醺的午后,想起父亲拍着桌子说媒的样子。

有时候,最好的姻缘,就藏在看似莽撞的缘分里。那年的夏天,蝉鸣声里,一场醉酒,不经意间就酿成了一生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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