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读《庄子•田子方》何为真正的得道之人

晨晨文化 2024-04-07 16:51:27
《庄子•田子方》第一篇寓言故事讲的是田子方在魏文侯面前讲到东郭顺子是一个让他不知道用怎样的言辞去称赞的得道之人。田子方讲起东郭顺子的那一番话,让魏文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并因此否定了自己之前的认知。 那么,东郭顺子到底是怎样一个得道之人呢?田子方只用了一段话来形容,那就是“其为人也真,人貌而天虚,缘而葆真,清而容物。物无道,正容以悟之,使人之意也消。无择何足以称之!” 用白话文解释就是:“他为人纯真朴实,外貌像常人而内心却像天一样虚静,顺应万物而保持真性,心境清冷却能包容万物。遇到无道的人,只是端正自身而感悟他而已,而人的邪恶之心就能自然消失。我不知道用怎样的言辞才能称赞他!” 听说田子方的老师是这样的得道之人,魏文侯大为震惊,以致田子方走后,他还精神恍惚,像失魂落魄似的,整天不说话,召唤站在面前的侍臣来对他们说:“远矣,全德之君子!始吾以圣知之言、仁义之行为至矣。吾闻子方之师,吾形解而不欲动,口钳而不欲言。吾所学者,直土梗耳!夫魏真为我累耳!” 魏文侯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在田子方走后还怅然若失,陷入沉默中,最后还是忍不住对一个侍臣说出自己的肺腑之言,毫不掩饰自己对东郭顺子的仰视,赞美溢于言表,直言东郭顺子是德性完备的君子,其境界深远难测。以前他认为圣智的言论、仁义的品行是达到极致了,但他听到田子方的老师东郭顺子的道学修养后,他的形体像是解散了而不想动,嘴巴像被钳住而不想说话。他坦然承认过去自己学的知识像土偶一样毫无价值,甚至说到魏国成了他的累赘。 魏文侯为什么会有这样强烈的反应?主要原因大概是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像东郭顺子这样的得道之人。魏文侯所说的德性完备的君子,只有得道之人东郭顺子才是,这说明他之前遇到的人都达不到这样的境界。那么,我估计他之前遇到的人绝不是崇尚道学的人。比如说,他有可能之前受儒家思想、法家思想的影响更为深刻。 作为一国之君,他的身边少不了一些向他出谋划策、与他坐而论道的人。这些人讲的言论当然是如何才能更好地保住江山社稷、保住君主的位置,保住王室的荣华富贵长盛不衰。这样的言论充满的是伪诈、心机、功利,这样的观念当然是与道家崇尚的无为不争、顺其自然的理念迥然不同。所以魏文侯才由衷赞美东郭顺子才是德性完备的君子,并且否定了自己以往学的知识,认为那只是土偶一样毫无价值。还说魏国是他的累赘。 道家主张修养自身,不过多干涉他人,也不汲汲营营于俗世名利富贵权势,因为欲望过重有悖于道。所以东郭顺子才能做到为人纯真朴实,包容万物,行不言之教,先因己正,而后正人。 魏文侯认为自己过去的知识只是土偶,又说魏国真成了他的累赘,说明他的内心其实是向往道家的那种天人合一、逍遥自在、纯真朴实的境界的。奈何他终究是一国之君,面对现实也有一种无力感,因为作为一国之君,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像东郭顺子那样像天一样虚静,像赤子一样纯真无伪。 这则寓言故事也说明了真正的得道之人就是东郭顺子那样的人,只是这样的人终究是凤毛麟角,因为现实限制了多数人超越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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