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青梅侃史
编辑|青梅侃史
前言在晋文化的发展过程中，大量的青铜器和玉器被发掘出来，形成了一个鲜明的特征，而凤鸟就是这些特征之一。
其中，金侯一号墓室所出的铜雕，因其突出的历史、艺术及文化价值，被列为山西博物馆的一件珍品。
西周晋国是一个重礼的国家，凤凰、禽类图案在象征着等级的青铜、玉器上大量出现，这又体现出晋国人民怎样的美学思想与社会思想呢？凤鸟纹饰为何在晋国受欢迎？
文章通过对山西出土的一些以凤、禽类为主题的纹饰文物的梳理，来探究这些纹饰的时代背景及其中所隐含的文化意蕴，以期从多角度研究晋文化。
一、凤鸟崇拜的典型器—晋侯鸟尊晋侯鸟尊，在山西省曲沃县北赵村M114号文物发掘。高三十九公分，长三十五公分，宽十七点五公分。这件物品的主要形状是一只凤凰，它的头部微微扬起，一双眼睛圆睁，头顶上有一顶高高的王冠。
它的身体很胖，翅膀朝上，在它的背部，有一个伞盖的把手，是一只鸟儿的形状。在凤凰的尾部，有一头大象的头部，它的鼻子向里弯曲，向上翘起，和它的两条脚组成了一个三重的支撑点，以确保它的平衡。它的四肢很粗，爪子微微弯曲。
颈、腹、背装饰羽片纹,两翼与双腿装饰云纹,翼、盖间装饰立羽纹,以雷纹衬底,尾部装饰华丽的羽翎纹（图1）。这是一幅完美的造型作品，它既有造型的美感，又有实用的效果。
在这只鸟像的背面和腹部，刻着两排九个文字：“晋侯朝朝大室保佑”（图2），说明这是一只晋侯宗庙的祭品。经研究，“鸟”字的主人是由“化唐”为“晋”的首任晋侯“燮父”。
在殷商和周朝，多用于祭祀、占卜和其它重要活动。这是一种有香味的葡萄酒，由郁金香酿制而成。
在河南罗山天湖州晚商安息部落墓葬中，发现一只封闭完好的青铜器瓮，里面盛放着一种古老的白酒，经过色层分析，其含量为8.239mg，且有一种水果香味，推断此白酒为商代所产，即“鬯”。
晋侯墓地M8出土的一件兔尊，其盖子上有一片叶子状物质，推测是以郁金香为原料酿制而成。从这一点来看，鸟尊所盛亦应是此类的鬯酒。裸器并不永久放在太室中,“及葬,共其裸器,遂埋之”。
二、晋国器物上的凤鸟装饰晋国出土的青铜器中有不少凤凰、飞禽，大致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平面纹饰，另一种是三维纹饰，比较类似于线刻、浮雕等，主要是在外表面进行纹饰；
另一种则是以三维纹饰为主，或者是以自身为主体，或者是作为整体，或者是整体的构成部分。
在青铜器的口沿、腹部、颈部、圈足等处，也有一些是用来做辅助图案的，例如，在晋国侯燮父的陵寝中，M113号发现的一只青铜器，在盖子和颈部，都用一条带形的飞禽纹画了一圈，并用云、雷做了一个底。
晋侯陵园M92出土的是晋侯喜父盘、晋侯苏钟，M8出土的是晋侯苏钟，M7113出土的是百龙鼎，M6384出土的是晋仲魏父盘，闻喜上郭村出土的是一辆嵇人的战车，这些都是以凤凰、飞禽为主题的。
还有一些将其放置在物品的底部，用作主要图案的装饰，比如，在晋侯燮父墓中发现的一件青铜尊的底部，装饰着一只展体的凤凰（图3)。
它的嘴部和额顶的冠突出到了器的表面，它的双脚一直延伸到了环足的上方，它的装饰特点与晋侯鸟尊非常相似，但是它的设计非常精致，而且非常灵活。
在“三足鸟”类器物中，有一些是把雕刻好的“三足”作为器钮和器足等部分的装饰品，如晋侯墓地M113出土的鸟形銮铃（图4）、M31出土的鸟盖人足盉（图5）、M63出土的立鸟人足筒形器（图6）、M62出土的立鸟盖壶（图7）、太原金胜村赵卿墓出土的匏壶（图8）等；
此外，在晋侯王陵中发现的鸟像之外，在赵卿墓中发现的一件春秋时期的鸟尊，以及一件出自美国弗里尔博物馆的一件战国时代的“子乍弄鸟尊”，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精品。
此外，凤鸟图案也可在其它材料上发现，比如晋侯墓地M113出土的鸟形蚌饰、M31出土的龙凤纹玉圭（图9）、M63出土的鸟形玉戈（图10）和玉凤（图11）、羊舌墓地出土的凤鸟纹玉饰（图12）和玉璜（图13）等。
可以说，在晋国的祭祀、丧葬和美术等各个方面，凤凰的意象都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三、晋国崇拜凤鸟原因探微对于“凤”字的出现年代和历史断代问题，学界众说纷纭，普遍认为“凤”字的确切时代是殷商晚期。
凤鸟纹与周王朝的政治和礼仪活动有着密切的联系。在西周前期，鸟形纹饰渐渐脱离了商代纹饰的固定模式，表现出了新的特征：大量的鸟纹，并发展成了很多新的类型。
最大的特征是，具有华美华冠和蜿蜒长尾的鸟纹和顾首鸟纹，还有一部分凤纹喙部张开，形成了抬头鸣叫的样子。
除了作为主体的凤鸟图案之外，还增加了诸如云雷之类的辅助性图案，来展现出广阔的天地，使得凤凰的造型变得更为绚丽。
昭穆时代，禽类图案从“陪衬”变成了“主体”，尤其是“垂冠巨禽”，经常以华丽的姿态出现在主体部分，成为一种“主体”装饰。
晋国是周成王同父同母的弟弟，是西周一个主要的诸侯国家。叔虞来到唐国的时候，曾经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册封大典。
周天子曾赐叔虞“怀姓九宗、职官五正”，以协助他建立新的国家，又赐“大路、密须之鼓,阙巩之甲,姑洗之钟”，以显示周人的强盛。
晋国先祖降临古唐之地，便是周皇室的圣旨，以及周室的文明，使得凤鸟图案，成为了晋国最受欢迎的一种图案。
大晋国也没有辜负皇室的期望，继续扩张，自立为一方诸侯。而晋国对凤凰的信仰，也在与其他部落的战争中传播开来，与其他部落进行了贸易。
近年来翼城县大河口墓地M1017出土的凤鸟纹尊（图14）、凤鸟纹提梁卣（图15）和M2002出土的鸟形盉（图16）、长治黎城楷侯墓地出土的玉凤（图17）和铜鸟（图18）、绛县横水墓地出土的荒帷（图19）、北京保利博物馆从境外收购的倗季凤鸟尊、潞城市潞河村出土的虞侯政壶等都生动展现了这段历史。
四、凤鸟崇拜的文化内涵晋国之所以对凤鸟这么重视，一方面是因为受到了西周皇室的熏陶，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它蕴含着浓郁的人文气息；
代表着一个刚刚崛起的大国，代表着一个国家的雄心壮志，代表着一个国家的礼仪制度，是一个团结人心的关键。这一点可以从如下角度来理解：
晋国的鸟形纹饰中，头颅朝天的图案比较常见，栩栩如生，令人惊叹，晋侯鸟尊这种将回首鸟形通体立雕成鸟造型的情况在整个西周时期都非常罕见。
侯鸟尊这样回头望去的姿态，可能是想表示：晋是周王室的封地，它对周王朝有着深厚的感情，它肩负着保护皇室的责任，它把自己的政治感情寄托在了晋侯身上。
武王克商之后，周王朝政权摇摇欲坠，隐含着巨大的隐患。此时，山西以南地区仍有不少殷商遗民，他们对周朝并无归附之意。武王死后没多久，商朝天子武庚起兵造反，古唐国加入了这场战争。
周公将他们一网打尽，并将他们中的一部分迁移到了另外的地方。他被派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强化对唐地的统治。
叔虞死后，其子燮之子，则采用了“吸收外来文化，融合本土文化”的政策。晋侯鸟尊扭头，两只大鸟齐声长啸，这是在招揽更多的人才。
周王朝的先民，以耕作为生，精于耕作，对禽鸟的意象、习性等都有很深的认识。在他们心目中，凤凰是天神的信使，是天神派遣到人间，预报四季更替的天神。
根据张光直提出的“萨满族通灵论”，“铜器是一种与自然联系的工具，其上的动物图案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凤鸟纹和其它的动物图案，都是青铜器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祭祀过程中，它被赋予了一种神圣的力量，可以与自然联系，传递神谕。
有的人，甚至认为凤凰是吉祥的。在西周的青铜青铜上，有不少凤凰的头颅微微倾斜，或者笔直地前伸，或者微微地张开，或者全部张开。
像是在对着天空长啸，将凤凰的特征展现得淋漓尽致，栩栩如生，就像是周之兴，又像是岐山的一只貔貅。
凤鸟是上天的信使，代表着太平吉，凤鸟出现在哪里，哪里就是命运的归宿，这一信念也就成了周族的一种心理符号，并形成了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
晋侯燮父身负周王室重任，又面对兵荒马乱的局面，必然雄心勃勃，意气风发，从这只神禽雄壮的身躯就能看出这一点。
以凤鸟为象征的天道，给予了西周王朝正当性，其统治阶层提倡“天人同构”、“家国同构”，由此形成了一种以人为尊、以人为主的宗族阶层体系，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阶层体系。
“对称性”是西周凤鸟图案中一种主要的组成形态，也是周人重视的“礼乐”次序的一种传统的装饰形态。
不管是胸腹部位的主要飞禽图案，或是脖颈部位较窄部位的副飞禽图案，均以对称排列，排列整齐。
晋国是西周直接的封疆大吏，自然也是秉承了周朝的礼制，在装饰方面，以庄严肃穆为主，充满了神圣气息的装饰为主，而平衡、匀称的布局，更是体现出了一种端正稳重的美感。
西周初期的禽类图案，通常都是以轴对称的方式来布置，结构严密，显得庄重而威严。
“侯鸟尊”的仪式感很强，晋国接受了周皇室的命令，将周的文明传播到了其他国家，而霸国和郢国的凤凰，则是以“侯鸟尊”为榜样，威风凛凛。
从西周末年开始，周王室对诸侯国都的掌控力开始减弱，维持君主政体的贵族阶层开始出现裂痕，而青铜祭坛也因为没有了贵族阶层的支持，渐渐发生了变化。
从图案上来看，则是奔放的气氛的兴起，严肃的气氛的消退，对称的平衡的结构的消亡，还有一些带有本土色彩的鸟形图案的产生。
例如，春秋时代的赵卿的鸟像（图20)，整体雕刻成一只直立的獬豸，身体饱满，头上带着小小的羽毛，眼睛圆溜溜的，嘴上带着羽毛，脚上带着鳍状物。
它没有张牙舞爪，更没有华丽的尾巴，而是巨大的嘴巴，强壮的身躯，一改礼制约束，展翅翱翔。
结语三千年前，晋侯鸟尊站在晋国的神殿之中，看着晋国的皇族为周天子举行神殿仪式，赞叹列祖列宗的功劳，向周天子宣誓效忠。
在晋国不断开疆扩土的同时，代表着命运与吉祥的凤凰图案，不仅深入到了晋人的日常生活中，更深入到了周边的戎狄氏族。
显示出晋国朝气蓬勃的朝气，以及广纳贤才、一统天下的雄心勃勃之势，也显示出了在西周时期，在宗法礼治之下，装饰图案的演变过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