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觌回朝诗·之四

安荷评书法 2024-09-17 03:59:46

2024-04-23 06:48·三近居士

宜兴之行后,孙觌顺道去了趟堪称“人间天堂”的苏州。北宋初,在苏州当时寺庙中最为夺目的重玄寺改名为承天寺。承天有“承天启运”和“受命于天”的意思,取名的气魄和含义之大,由此可见该寺地位之显赫与独特。承天寺中的永安禅院,旧号弥陀院,是苏州印造佛经最早的寺院之一。

永安禅院的道原禅师,为了苏州各寺院能方便地请到佛经,特赴京城向宋太宗奏请“借板印造”,奏准后,即由永安禅院印造《大藏经》,这是迄今为止能见到的苏州寺院印造佛经的最早记载。

太平兴国年间(977-984),平江节度使孙承祐曾为该寺铸大铜钟,铜钟之大,居然需要“为楼三层居之”,南宋建炎年间即公元1127年-1130年,大钟毁于战火,直到绍兴四年即公元1134年,寺僧行和募众力更铸巨钟,用铜一万三千斤。钟成,孙觌为之作著名的《能仁寺重铸钟铭》云:

“太平兴国之初,平江军节度使孙承佑铸大铜钟于能仁寺,为楼三成居之后百五十年。当建炎庚戌盗入平江能仁寺,大火一夕而烬。又四年绍兴癸丑,寺僧行和募衆力更铸钟成为铜万二千斤。晋陵孙某为之铭曰:法音无碍徧满大千际天轶海无量无边,衆生执迷驰走空聚听蚁为牛,梦春作鼓矫乱颠倒忘认前尘,色声交骛不守其真,粤有大士修三摩地出大音声,而作佛事燧木革金以燔以熔铸。此东序千古之钟蛇以目,闻猪以足听水鸟凤林更相和应除聋破瞶一系而通八方,上下地狱天宫一切满中十类四相。凡厥声闻俱证无上。”

见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鸿庆居士集》卷三十二

在此地,孙觌还写诗《能仁寺悟上人来枫桥访余索诗赋两绝句》曰

其一

“捻断吟须皱两眉,镂冰琢雪等儿嬉。

解题孤月如鸡口,堪笑穷郊作许悲。”

孙觌自注:韩吏部诗云:有穷者孟郊,郊《闻鸡》诗云:似闻孤月口,能说落星心。按:今传《孟东野诗集》此诗题为《晓鹤》,句作“如开孤月口,似说明星心”。

其二

老去都将笔砚焚,相逢相问只寒温。

更无一语堪酬对,已入维摩不二门。

见文渊阁四库全书《鸿庆居士集》卷二十三

绍兴六年正月,报徽宗及宁德皇后相继去世。孙觌那时虽已放归,在听闻仅比自己大一岁,自己曾侍候过与己有“知遇之恩”的宋徽宗死于他乡金国,联想到自己遭奸臣秦桧迫害,差点死刑,孙觌悲愤交加地写道:

“小窗危坐若为情,拽杖穿云取次行。萧寺试来携手处,阳关已作断肠声。

歌乎本自追曹相,恸哭那知见贾生。坐上谁人最愁绝,江州司马泪纵横。”

徽宗的死讯正好与自己授左奉议郎官职碰到一起,孙觌是悲喜交加,所以借口与爱姬的饮酒泪别,一吐自己对故主死的悲痛欲绝“坐上谁人最愁绝,江州司马泪纵横。”犹如所谓“生离死别”是也。

孙觌给亡妻女及父母上坟烧,一行人上山恰遇大雨,有诗《马迹上冢遇大风雨书僧壁二首》记载之:

其一

松竹骚骚绕舍鸣,沙头一夜连雨明。

冲泥裹饭浇新冢,野哭干霄共一声。

其二

白帢排肩上冢归,饥乌攫肉纸钱飞。

东家已改清明节,一点炊烟上翠微。

面对太湖西山沟壑的起起伏伏时, 孙觌首先想到的是与妻女的相见,如《西山超然亭》中写道:

庞区翳榛莽,地瘴藏百怪。西山何轩轩,拔脚风尘外。

中萦一线蟠,侧立两壁对。旁连九疑高,远控三湘大。

孤亭坐林杪,俯见飞鸟背。号弓泣二女,御魅窜四罪。

谁去窘拘囚,故自脱天械。飘飘思凌云,万里风雨会。

绍兴七年(公元 1137 年),孙觌五十七岁。

这年,孙觌选择了太湖马迹山。准备在太湖隐居起来。恰在这时,孙觌遇到了靖国年间(1101年)自己二十岁那年同窗三年的同舍生,一别三十五年再相遇,苍颜白发互相惊叹,俩老者不胜感叹。

孙觌作诗记录其遇《某靖国中与时发同寓郡庠潜心之北窗凡三年而别别后三十五年复相遇于荆溪颐山之下苍颜白发互相惊叹追数一时同舍生在鬼录者十八九独两翁无恙耳方筑室山中以老焉将与时发杖屦往来如杜子美所谓两老者乃赋诗而以为之先》曰:

簪盍尽晨夜,裾连讲肆朝。昂霄初一睹,历块已先超。

竟卧盐辎老,终遗爨鼎焦。月分千里共,波折两萍漂。

卷地边尘合,弥天劫火烧。途穷歌兕虎,巢燬赋鹪鹩。

稚子开三径,先生守一瓢。但空囊似腹,莫折磬如腰。

帻堕樵风过,袍斑钓雪饶。蜗盘怜角缩,鼠黠看须摇。

凫雁吾何算,松筠子后凋。共怜身独在,相视意俱消。

负衅投炎海,全生托圣朝。那知龟是鳖,已见鹏如雕。

楚玉号三献,尧云焕九霄。啼乌占夜喜,归马弄风骄。

便杀鸡为黍,休寻鹿覆蕉。并邻如可卜,半道不须邀。

?井浇桑本,携锄莳药苗。千端身外事,一噱醉中嚣。

蚁泛莲垂叶,鱼烹柳贯条。往来成二老,随分各逍遥。

与杜甫相似,孙觌生活的南北宋之交,是个社会动乱、战乱频发的时代,孙觌又因罪被贬,在一路流放途中最直接地感触到了这个时代的动荡不安,加之对家人故里的思念、自己一人在外的寂寞孤苦,使孙觌的诗作也融合了杜诗的沉郁之风。见孙觌的《次韵王子钦秋怀二首》

其二

愁边种种关心事,客里纷纷见俗情。雁拆西风离思乱,乌啼残夜旅魂惊。

江河风景悲南渡,家室仓皇问北征。沧海横流安税驾,一桴从我任平生。

见影印四库全书《鸿庆居士集》卷十二,见影印四库全书《鸿庆居士集》卷十四,十六,十七

这首诗首联就流露出作者客居他乡、孤苦无依的“愁”情,奠定了全诗的情感基调。颔联的景色描写抓住了当时萧瑟的秋景,离雁、西风、残夜、乌啼,让人读来便生出心中的凄凉。颈联将视野扩大到整个时代,社会的动荡,国家的飘摇,给诗人和这个时代的普通百姓带来了无尽的灾难,家破人亡的无奈南渡,保家卫国的北征,追问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与哀思。

最后一联似是自遣,又似是在安慰王子钦:这个动荡的社会,我们就一起漂泊余生吧。寓居他乡的俗情、山河沦落的痛苦、仓皇南渡的殷忧、无奈的自我安慰,都在这短短的八句诗中表达了出来,如此深沉的情感,如泣如诉般的诉说,都像极了杜甫沉郁的诗风。

这些诗歌能直面惨淡的社会现实、正视社会的动荡不安、揭露人民的苦难生活,见《赋主人避地》二首

主人避地卧荒村,道旁故宅今仍存。乌鸟呼风白日静,藤萝挂月苍烟昏。

壁立削铁千步垣,客子不敢窥其门。一时胜事那能说,撞钟击鼓行金尊。

华榱翠桷刻蛟螭,蒿艾不与户齐。野鼠群行昼蹑壁,山鬼一脚夜撼扉。

胡骑扫迹今已非,官兵纵暴来无时。千柱眈眈四壁立,主人避地何时归。

诗前有小引:“安仁县有大第,一区官兵纵暴。主人谷氏,避不敢居三年矣!县尹常馆过客于第中。“大第”大户人家,尚且吃不消“官兵”如此捣乱、“纵暴”小老百姓又何以聊生? 全诗罩着一种深沉的忧虑和无奈之情,从侧面露官兵纵暴”的罪恶。孙觌还有《次韵王似之龙图》

其六

采桑采桑树头稀,蚕妇携笼陌头归。

县吏催钱星火急,只将败壁倚空机。

这首诗反映了采桑妇的悲惨生活。“树头稀”暗示采桑生活来源已断绝,而官府催收税钱仍然急如星火,天灾人已将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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