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的“小国寡民”,就是要像厨师“烹小鲜”一样,将大国切割成菜丁进行炒作,将人民分割、固定在一块块的“小国”之内,国内人口极少,社会复古到“结绳而用”的原始状态,人们无所作为,不愿对外交往,也无需商品交流。
这是曲辰先生对老子“小国寡民”的曲解。曲辰认为,历史上,把老子跟黄帝并称,实在是冤枉了黄帝。
曲辰是如何得出上述结论的呢?
老子的“小国寡民”偷梁换柱,篡改了黄帝“爱民治国”的思想代表黄帝政治主张的《黄帝四经》,跟代表老子政治主张的《道德经》是两套思想体系,或者说,老子抄袭了黄帝的部分思想,另起炉灶,构建了自己的思想体系。
《黄帝四经》强调统治者要爱护人民,以人为本,以地为根,轻摇薄税,发展生产,让百姓休养生息,致力于富民富国,将小国发展成大国,弱国发展成强国。
但是黄帝警示说:富民富国并非易事!因为权力会随之膨胀,横征暴敛,骄奢淫逸,积金敛玉,穷兵黩武的行为会随之发生,轻者返贫返弱,重者人亡政息。
而老子认为“治大国”并不难,不过是“若烹小鲜”,具体实施就是走“小国寡民”的道路。
所谓“小国寡民”,就是要像厨师“烹小鲜”一样,将大国切割成菜丁一样的小块进行炒作,将人民分割、固定在一块块的“小国”之内,不让其流动,不让其做事的梦想。
曲辰认为,老子倡导“小国寡民”,源于他对西周分封制的推崇,在老子看来,周武王、周公旦的“封建亲戚,以藩屏周”的政策比轩辕黄帝还高明!
为了证明西周分封制度的落后,曲辰以周穆王游山玩水不问政事、周厉王暴虐“止谤”、“路人以目”,周幽王为博爱妃褒姒一笑而“烽火戏诸侯”等为例,说明分封制是造成周天子成为政治僵尸的制度源头。
而老子倡导“治大国,若烹小鲜”的“小国寡民”思想,则“不啻为一剂毒药”。
他总结说:“老子鼓吹的‘小国寡民’、‘复结绳而用之’的思想,是反对社会变革与进步的思想,这种思想是不能提倡的。”
因为提倡走“小国寡民”道路,进行画地为牢式的行政管理,其结果只能“是‘使民重死而不远徙’,‘使有什佰之器而不用’,‘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人复结绳而用之’。”
最终达到一个“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而这就是一种反科学、反进步的思想,有害于改革开放,有害于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有害于人类社会发展。所以,胡适之把老子奉为“中国哲学之父”,是愚昧透顶的!
《道德经》与《黄帝四经》之间是继承与发展,不是篡改与对立我们不能无视道家思想文化的发展史,道家的道统与儒家的道统的形成过程类似,都有一个从简单到复杂的完善过程,把老子跟黄帝并称,是“田氏代齐”后继往开来的治国之策。
它上承开国之君姜子牙的道法之治,下开百家争鸣之源,黄老思想是合二为一的“道治”思想,而老子是道家思想的集大成者,这是一开始就确立的学术思想和治国方略,将黄帝老子“对立”,不符合历史事实,更否认了黄老思想的一脉相承。
作者称《黄帝四经》强调“统治者要爱护人民,以人为本,以地为根,轻摇薄税,让百姓得到休养生息,致力于生产,唯如此,才能富民富国,小国发展成大国,弱国发展成强国”。
这与老子的思想完全相符,老子说“爱民治邦,能能毋以知乎”,老子主张人主“以天下浑其心”,与天下人同心同德,而反对以权谋伪诈之术对待天下人,若“以智治邦”,那就是“邦之贼”,是国家的祸害。
反对横征暴敛,主张轻摇薄税的思想贯穿《道德经》全篇,比如“后其身”“外其身”,在荣利面前“不敢为天下先”,不敢与民争,这正是包括黄帝在内的历来道家“不与民争”的思想。
老子说“人主”要“少私寡欲,见素抱朴”,要“去甚,去大,去奢”,他告诉人主“罪莫大于可欲,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不欲禄禄若玉,珞珞若石”。
老子一再强调“以无事取天下”,即不生事扰民,不干涉侵利,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如此才能赢得天下民心。
对于侵害百姓利益的行为,老子警告说:“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活”。又说“人之饥也,以其取食税之多也;百姓之不治也,以其上有以为也;民之轻死,以其求生之厚也。”
人们生活艰难,是税赋太重;社会病入膏肓,是人主自恃而有为,人民乖谬邪僻,是人主贪求厚养,导致民不聊生。
老子在强调轻摇薄税,与民休息的同时,当然要强调发家致富、和谐稳定和长治久安。
老子说“我无为也而民自化,我清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欲不欲而民自朴”,即人主能辅百姓之自然而不干涉民众,清静不生事扰民,那么,人民自然会自化、自富、自正、自朴,即“我无为”,而民“无不为”。
所以,黄老子思想一脉相承,何况《黄帝四经》是战国稷下先生所编著,主要理论依据是《老子》和《黄帝金人铭》?
治大国若烹小鲜,不是把大国切割成菜丁一样的小块进行炒作,并且跟“小国寡民”所表达的也不是一回事“治大国若烹小鲜”,不是治理大国就像把菜切成菜丁一样的小块来炒作
老子以“烹小鲜”比喻治理大国的清静雌柔和谨慎不扰民。政教法令关乎国家安危,牵一发而动全身,故治理大国就像烹饪小鱼那样,翻来覆去地折腾,小鱼会糜烂成团,比喻政令繁苛会带来民心离散。
把“治大国若烹小鲜”理解为“像切割成菜丁一样炒作,将人民分割、固定在一块块的小方国之内,不让其流动,不让其做什么大的事业”,这不是误解,而是有意歪批。
老子根本没有把“小国寡民”当作他的“理想国”,老子所论皆是圣人“执一为天下牧”,“侯王得一以为天下正”,“得志于天下”,“执大象,天下往”,“托天下、寄天下”,“取天下”,“天下乐推而弗厌”,“受邦之不祥,是谓天下之王”,“大邦者……故宜为下”。
所以,老子所论对象皆是“天下”“大邦”,“小邦寡民”只出现一次,肯定不是他的最高政治理想,更非其“理想国”。
事实上,“小邦寡民”只是老子的假设,即“举小以见大”,比如王弼、陆希声、李涵虚等人即是此意:小邦寡民“尚可使反古,况国大民众乎?”
河上公大意亦是如此:“圣人虽治大国,犹以为小,俭约不奢泰。民虽众,犹若寡少,不敢劳之也。”严遵说,小可成大,大亦可为小,重在是否“以道莅天下”。
王夫之:以强大观强大,以天下观天下……又安往而不适者哉?推而广之,小国亦然。
苏辙、憨山德清则认为:试而行之,可以顿见太古鸿荒之化。言取效之速如此也。
总之,老子并没讨论国家形式或制度问题,并不涉及国家政权问题,他只描述道治社会的生活图景。
现在学者比如刘笑敢等人认为,“小邦寡民”不是老子的重要概念或术语,因为它仅仅出现一次,因此它不是老子的所谓“理想国”的设计或构想,它只是一种假设。
“治大国若烹小鲜”说的是治国的“犹呵豫呵”的谨慎“不敢为先”,根本不是所谓“像切割成菜丁一样炒作”,更不是“将人民分割、固定在一块块的小方国之内,不让其流动,不让其做什么大的事业”。
这样的理解跟老子的“能辅万物之自然而弗能为”的思想格格不入,与“执大象,天下往”的道治效果格格不入,与“民自化、自富、自正、自朴”的“无不为”目标愿景格格不入,与“甘其食,美其服,乐其俗,安其居”的和乐情景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