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凤头鹰
上节说到,钟振宇等人转移到虎头山的山洞里,一连七日,都不见五爷的队伍,只能防备鬼子搜山,做好应敌准备,见机行事。
顺便说一下,岩五爷派出的探子一直关注着他们的动静,远在鹰嘴崖的他,得知裴林大叔已经被鬼子打死,家也毁了,裴虎兄妹等人带着一位国军军官来到虎头山,因先前对国军的成见,担心对自己的队伍不利,就避而远之了。
来到山洞的第八天晚上,时间已经来到6月4号,离芒种节令还有2天,钟振宇坐正了身子,提高嗓门一板一眼的说:“小伙子们,我已经琢磨好几天了,我准备拉起一支抗日武装。这一带到处都是深山野林,是打游击战的好地方,今后我们的队伍就叫‘丛林游击队’,如果大家没意见,可以暂时由我来承头,等以后有了合适的人选来带队伍,我让位,怎么样?”
“好!好!太好啦!”还没等他说完,裴虎、张木匠、岩雄三人就争先恐后地站起来拍手叫好。
“我和‘赛虎’也要参加!”裴玉拍了拍卧在身旁的狗,急切地要求。
“还有我呢,又嫌我老了不是?”郑先生板着脸问。
众人会心地笑了。
“好吧,我同意,不过我得宣布几条纪律,”钟振宇接着说:“第一,我们的队伍只打鬼子,不打自己人;第二,遇事可以商量,任何人都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但最终决定以后要坚决执行,大伙要听从我的指挥;第三,不论你来自哪里,是什么民族,大家一律平等,要互相帮助,互相爱护,不得相互歧视。”
"没意见,听你的!”裴虎迫不及待地回答。
“没意见!”张木匠大声答应。
"好!听你的!"岩雄拍手回应。
“好,好,好”郑先生和裴玉也急忙鼓掌。
“往后你就是我们的队长啦!你说吧,怎么办?只要能打鬼子就好!”裴虎急忙说。
“我们都听你的!”张木匠说。
“对!都听你的!”岩雄附和……。
众人纷纷表态。
山上没有酒和茶,钟振宇提议因陋就简,不搞歃血盟誓。大家以水代酒,面对洞外天地跪誓:
“我,钟振宇(各人说自己的姓名),自愿成为‘丛林游击队’的一员,我发誓:不怕艰险,奋勇杀敌,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倭寇不除,战斗不止!干!"
每人手里都有一个竹子做的小竹筒,里面盛着裴玉倒上的水。钟振宇念一句,各人跟着念一句,最后,他们齐声高喊"干"把水倒进嘴里,仰头一饮而尽。
仪式结束后,钟振宇思考了一会,说:“眼下我们的武器弹药太少了,得想办法捅捅蚂蜂蜜,一来可以搞点武器,二来可以灭一灭鬼子的威风,长长我们的志气,让他们不敢轻易出来祸害百姓。岩雄和张木匠捅伤了鬼子,又夺了一杆三八大盖,鬼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大伙都说说,如果明天或者往后几天,鬼子再来搜山,我们怎么叫他有来无回?”他很清楚这儿不是正规的战场,地形又十分复杂,自己是外乡人,他们的智慧才是取胜的关键。
在山里生活过的人才知道,山是博大无私的,就像父母对儿女的爱。森林涵养了水源,制造出氧气,提供燃料,为各种动物提供庇护,也为我们的抗日英雄们提供了条件。
“设陷阱,像打猎一样!”裴虎提议。
“利用山上的复杂的地形,特别是林深竹密的条件,设一些排箭,我负责做,好说!"张木匠兴高采烈的发表意见。
“‘赛虎’也可以去,它最听我的话了,我叫它去咬……”没等裴玉说完,大伙都哈哈大笑起来。不过,钟振宇一想也有道理,可以让“赛虎”去骚扰后面的鬼子,把鬼子往需要的地方赶。于是他说:
“不许笑,我才说过大伙都可以发表意见,况且裴玉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就是!”裴玉一副得意的样子,撅着嘴,瞟了他们一眼。
见大伙不再说话,钟振宇说:"刚才,大伙说得都很好,下面,我谈谈自己的想法,说得不对,大伙可以批评指正,"他正了正身子,咳嗽一声,接着说,"明天,裴虎带我们走小路,绕到他们兄妹俩救我的那个阵地,把牺牲的弟兄们安葬好;顺便由裴虎、岩雄俩弟兄选择一个伏击地点;张木匠要配合其它队员做好设伏准备,你手里的枪要保证至少击倒一个鬼子;“赛虎”就由裴玉负责,你要保证让它按时出击,”钟振宇说到这里,三个小伙又想笑,但他们看到钟队长严肃的表情,鼓着两腮没有笑出来。裴玉瞪了他们一眼,钟宝国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郑先生也由裴玉负责照顾,你要保证他的安全!”刚说完,他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先生还是留下,在山洞里等我们吧。”但先生坚决要求和大家一起去,最后,他想明天还没有战斗的可能,勉强同意了。
他们商量到6月5号凌晨两点多钟。天气虽然寒冷,但山洞里有干草,又生了火,还过得去。这天夜里,五个男人围火和衣而卧,裴玉在离他们几米的干草上睡。因为很疲惫,其他战友很快就入睡了,可钟振宇还是睡不着,不仅因为远处不时传来狼嚎声和飞机飞过的声音,他一直想着阵地上的战友……怎么打击鬼子,才能获得一次胜利,哪怕是小胜也好?怎么才能搞到一点武器?……越想越睡不着--他索性披衣走出洞外。
那是一个寂静的夜晚,“赛虎”静静地趴在洞口,因为白天下雨的关系,夜空中淡淡的月光勿明勿暗,几颗少得可怜的星星像萤火虫一样冷冷的闪动,好像在窥视这个黑暗的世界。很远的山林中隐约传来几声狼嚎,南边的夜空中有飞机自西向东飞过……他又想起了被害的亲人,失踪的女儿,死难的弟兄,即将展开的战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节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