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翱翔蓝天的凤头鹰
后人有云:
山重水复苦跋涉,
柳暗花明喜讯来;
国恨家仇交织日,
正是英雄杀敌时。
上回说到,天岛雷次郎带着死伤的鬼子狼狈撤回驻地。岩凸大叔为救乡亲,舍生忘死把鬼子带入伏击圈,不幸被鬼子击中后背光荣牺牲,有一位新加入的后生也在战斗中牺牲,游击队把他们埋葬在高山顶上。
先说天岛雷次郎少佐带着4具尸体,11个伤兵回到联队本部大寨,眼见搜山前的122个官兵伤亡15个,对手还不是正规军,甚至连影子都没见到。他痛不欲生,几次想自杀都被手下劝阻,只得硬着头皮去向仓五仁大佐报告。
“土八路的人头﹣﹣哪里的有?”大佐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已经猜出几分,板着脸从眼镜上方探出小眼睛故意问他。
"报告大佐,山上的土八路大大的有,一个团的干活!"天岛雷次郎跪垂头丧气胆战心惊地回答道。
仓五仁大佐接着问他失败的原因,他哭丧着脸,把遭到伏击的前后经过详细向大佐报告。大佐眉头紧锁,鼻子里像牛一样喘着粗气,稀疏的八字胡在颤动,嘴里好像在用力咬着什么东西似的,边听边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听到死伤情况时,他盯着少佐怒吼:
“八嘎,死了死了的有!”同时用力往办公桌上砸了一拳,桌子上的东西叮咛当啷作响,手摇电话机的话筒震落到桌子上,一个水杯的盖子欢快地摆动了一会后戛然而止。天岛雷次郎垂着头,像训斥自己手下的士兵一样嘴里咿哩哇啦的自顾说了一通,然后毅然起身深深地向大佐鞠了一躬,低头缓缓离去。
天岛雷次郎回到住处,拿起桌子上一张与家人的合影照久久凝视,他一会儿仰面,一会儿低头,泪流满面地说着什么,然后脱去外衣,把照片慢慢放进白衬衣的衣兜里,面向墙上墨书条幅"武运长存"跪下,解开衬衣,露出浑圆的黄肚皮,抽出指挥刀,用右手掌抹过两面,反握刀柄,又用刀尖在肚子上比划了一下,面目可憎地“啊~”大喊一声,明晃晃的指挥刀从肚皮入后背出--他像青蛙一样鼓起两腮,瞪眼,倒在地板上挣扎了一会,蹬腿,张着血盆大口,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再看游击队这里,为防止鬼子大规模的报复行动,除了三岔口的哨兵,钟队长让队员们隐蔽休整,只派郑先生下山打探鬼子的动静,顺便再动员一些后生上山参加游击队,暂且按下不表。
6月17日早上,晴空万里,微风习习。钟队长心情难以平静,他想去看看牺牲的岩凸大叔和后生,便一个人往东面的山顶上走。离大叔的坟墓还有几十米的距离时,突然听到坟墓附近的森林里传来年轻女子的呜咽声,他拨出盒子炮打开顶火警觉地循着哭声而去,原来是岩竹跪在父亲坟前不肯起来,岩雄和裴玉正在拉她的手臂,“赛虎”坐在裴玉背后,伸出长舌头观望,他收了枪走过去。
“队长,你来了!快帮我劝劝她吧,”岩雄迎着他说,“都半天了,让她回去,就是不起来!”
“日本人为什么要打我们?我们哪点得罪他们了?”岩竹头也不回的自顾哭着问。
钟队长慢慢坐在她身旁的草地上,一字一句地说:
“为了抢我们富饶的土地,我们不从,鬼子就杀我们的同胞,烧我们的房子,抢我们的财产,凌辱我们的一一,”他若有所思,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他们想让所有的中国人都轮为他们的奴隶!任由他们宰割!”看着眼前这个清纯得像山里的溪水一样的少女,他不忍心伤害她的心灵,把"姐妹"两个字咽了下去。
“难道他们没有亲人吗?”她平静了一些,接着问,“是谁让他们来的?”
“有亲人,都是爹娘养大的,谁没有亲人呢?他们中也有人是不想来的,哪有不疼孩子的爹娘!谁想让自己的孩子去干伤天害理的事?但是他们有一个发了狂的,自称为‘天皇’的野兽一般的统治者﹣﹣我给他取名叫‘野寿之源’,”他的脸上掠过一丝鄙视,“这个‘野兽之源’还有一群恶狗一样的追随者,就是他们鼓动了这场战争,把周围国家的数十亿人民推进了战争的火坑,除了中国,他们的魔爪还伸到了韩国、朝鲜、新加坡、缅甸、越南、印度等国家,他们认为自己应该是世界的主宰,除了他们,其它国家的人民都是劣等民族,所以他们想占有地球上的一切……”他越说越激动,眉头紧蹙,额头上的伤痕微微地颤动,“1937年底,这群畜牲在南京一连40多天烧、杀、抢、掠、淫,疯狂地干着只有魔鬼才会干得出来的勾当,我们的几十万同胞被杀害,里面就有我的妻子和我那不满半岁的--女儿……”他哽咽了,不想再说下去,怎么说得完呢?他想。
“钟队长,我们回去吧!”岩竹见他很伤心,和岩雄站起来,说,“大家也许在等着我们呢!”……。
一连十多天,派到三岔口一带放哨的人都没有发现鬼子的动静。6月30日晚上,钟队长着急了,他吩咐裴虎连夜下山,三天之内,想办法与郑先生取得联系,打探一下鬼子那边的情况后立即返回。
再说鬼子这边,天岛雷次郎少佐剖腹自杀后,仓五仁大佐遭到日军第56师团师团长田布之次朗中将的一顿痛骂。骂他丢了帝国军人的脸,几个土八路都对付不了,还死伤了那么多官兵,以后再出乱子将拿他是问。仓五仁大佐不得不对虎头山上的抗日武装力量引起了高度重视。随即命令接替天岛雷次郎的渡边矢人少佐守住据点,只利用白天在附近的村寨里搜捕,没有命令不准上山,等时机成熟了再说。
这个渡边矢人原来是113联队步兵一大队的大队长,以凶残和暴虐深得仓五仁大佐赏识。他中等个子,身板结实,长着一张瘦长的麻子脸,目光阴冷,鹰勾鼻,八字胡的两头稍稍往上翅,不爱说话,更不会笑,即便说话也只说几个字。6月17号,他要带一个大队的鬼子到腊勐街作孽,顺便抓几个壮劳力或女人讨好大佐,没有多说一句话,只用鹅叫一般的声音发出命令:
“集合!”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节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