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年退伍,我回村当代课老师,父亲从床底掏出布包,把我亲事定了

银桦弄影 2025-02-11 20:56:38

“顺子,你听好了!今年村里征兵,名额有你一个!”父亲在灶屋里一边抽着旱烟一边喊,我愣住了,手里正往柴火堆里塞的木头也掉了下来。

父亲的脸被灶台的火光映得忽明忽暗,眼神里透着一股子严厉。

我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爹,你不是开玩笑吧?就咱家这情况,我咋能去当兵啊?”

父亲冷哼一声,把烟袋往灶台上一磕:“这名额来得不容易,村里谁不眼红?你不去,别人就去了。这是个机会,能改命的机会,你以为我会开玩笑?”

我低下了头,心里乱得很。

村里条件好的、家底厚的,早就托关系、送礼去了,我家穷成这样,连像样的礼物都拿不出,父亲到底是怎么争到这个名额的?

况且,家里还有一堆事等着解决。

哥哥刚娶了嫂子,房子是东拼西凑盖起来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两个姐姐早嫁了人,可每次回来,母亲总免不了要偷偷塞点粮食给她们带回去。

这会儿,我要是去了部队,家里可怎么办?

可父亲不容我多想,语气不容置疑:“顺子,你别操心家里的事。这几年,你大哥让了你不少,对你没说过一个‘不’字,现在是你回报的时候了。”

我心里一阵酸楚。

是啊,大哥确实让了我不少。

小时候家里穷,衣服都是他穿破了再改给我穿。

上学的时候,他本来成绩比我好,可家里只供得起一个人念书,他就主动辍学去地里干活。

这份恩情,我还不上。

那天晚上,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炕头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窗边摆着一个小陶罐,是父亲的宝贝,里面装的是家里这些年的积蓄。

想到父亲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买过,我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

最后,我咬了咬牙,心想:去就去吧,拼一把,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地里刨食。

部队的日子比我想象中还要苦。

每天训练从天不亮开始,一直折腾到晚上,跑步、打靶、练队列,没一件是轻松的。

手上磨出了厚厚的茧,脚底的水泡一层接一层,可我咬着牙没喊过一声累。

连长夸我有韧劲,说不定以后能提干。

我听了心里高兴,可也知道,部队里比我努力的人多得是,能不能留队还得看命。

四年转眼就过去了。

退伍名单公布的那天,我的名字赫然在列。

我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心里像是被掏空了一块。

当兵的这几年,我拼命地想要改变命运,可到头来,还是得回到村里,扛起锄头。

离开部队那天,连长拍了拍我的肩膀:“顺子,别气馁,回去好好干,部队教会你的东西,在哪儿都用得上。”

我点点头,强忍着眼里的湿意,把帽檐压得低低的。

回到村里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父亲站在村口等我,瘦小的身影在晨雾里看着格外单薄。

见到我,他递过来一根烟:“回来了就好,别多想,咱家还有地,饿不死。”

我点点头,心里五味杂陈。

短短四年,父亲头上的白发多了不少,背也比以前更驼了。

村支书知道我退伍后,安排我去村小学当代课老师。

别人羡慕我有个“体面活儿”,可我心里总觉得别扭。

当了四年兵,回来还是拿着一份每月几十块钱的代课工资,日子怎么也熬不过去。

没过多久,父亲又开始操心我的婚事。

一天,他把我叫到炕边,从炕底下摸出了那个熟悉的小陶罐。

他一层层地打开,里面放着一摞钱。

那些钱有新的,也有发黄的,甚至还有几张五分钱。

父亲叹了口气:“顺子,这是家里这些年的积蓄,给你娶媳妇吧。”

我看着那摞钱,眼眶一热,低下了头。

父亲的话不多,可每一句都让我心里发酸。

这些年,他省吃俭用,把家里攒下的每一分钱都留给了我。

可我心里清楚,这点钱,能娶个什么样的媳妇?

媒人很快就带来了消息,说邻村有个姑娘叫秀兰,年纪大了点,但人踏实能干,家里条件也不错。

我心里直犯嘀咕,年纪大了点是多大?

媒人笑笑:“就比你大两岁,正好能压得住你这脾气。”

父亲听了媒人的话,拍板定了下来:“年纪大点怕啥?过日子讲的是踏实!”

见面那天,我心里有点紧张。

秀兰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褂子,眉眼间透着一股子温柔。

可刚聊了没几句,她就突然问我:“李顺,你是不是四年前当的兵?”

我一愣:“是啊,你咋知道?”

秀兰低头笑了笑:“我哥就是因为你,才没当上兵的。”

她的话像一道惊雷,把我劈得愣在了原地。

四年前,我是因为递补才去的部队,而被刷下来的就是她哥!

我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秀兰看了我一眼,轻轻说道:“其实我哥后来也说了,当时是他运气不好,换做是别人,也会抓住那个机会。你不用觉得愧疚。”

她的话让我松了口气,也让我心里更感激。

就这样,我们定了亲。

婚后,我和秀兰的日子过得虽然清贫,却也算幸福。

她是个心细的人,家里家外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每次我因为工作上的事犯愁,她总是能想办法替我解忧。

1983年的时候,村里派出所缺人手,支书找到我,让我去帮忙整理卷宗。

我一开始不太愿意,可秀兰却劝我:“这是个好机会,村里有多少人想去都没门路,你怎么还挑三拣四的?”

她的话让我心里一震,回头一想,确实是这个理。

于是我去了派出所,从一开始的临时工做起,慢慢地干出了成绩。

几年后,我终于被正式录用了,成了村里为数不多的“铁饭碗”之一。

这些年,我一直记得秀兰的话,也记得父亲从炕底下掏出布包时的眼神。

他们用自己的方式支持着我,成就了现在的我。

而我,也用自己的努力回报了他们。

人生啊,有时候就是这样,兜兜转转,你以为是命运的捉弄,却原来是老天爷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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