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975年入伍,在研究所食堂工作4年提干,副师级待遇退休

银桦弄影 2025-02-11 21:24:17

“你小子,后来有没有后悔当年去边远地区?”老班长邹国全端着酒杯,斜着眼睛盯着我,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我愣了一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酒气冲进喉咙,呛得我眼睛发酸,那酸里带着点热——是酒的辣,也是心里的涌动。

脑海里突然像有一场老电影开了头,画面一幕一幕地翻转。

那是1975年的深秋。

我还在村里干农活,穷得叮当响的日子,脚底沾着泥,手上全是茧。

我们村叫鹤岭村,皖西深山里的一个小地方,山高路远,出门就得翻好几座山,村里人出趟远门都得备干粮。

那天,大队部的喇叭响了,说要来征兵。

我听到消息的时候,心里像被点了火。

当兵是什么样,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村里只有一个人当过兵,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回来后人人都夸他“有出息”。

我也想有出息。

“爹,我想去报名。”我对父亲说。

父亲坐在门口,磕着旱烟,长时间没说话,烟锅里的火光忽明忽暗。

“去吧。”他声音里带着疲惫,“别回头后悔就行。”

那天晚上,他抽了一整晚的旱烟,我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穿军装的样子。

1976年2月,我和村里几个小子一起穿上了崭新的军装。

出发那天,父亲站在村口,烟锅攥得紧紧的,眼里有些红。

“记住,在外头别给家里丢人。”他说完这句,转身就走了,背影在寒风里有点佝偻。

我跟着队伍上了车,心里说不清是激动还是难受。

火车的汽笛长长地鸣了一声,缓缓驶出车站。

那是我第一次离开家。

到了部队,我被分到新兵二连。

刚开始日子不太好过,站军姿站到两腿发麻,走正步不是顺拐就是套腿,不是被班长骂就是被战友笑。

可我心里倔,越是难的事越想干好。

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结束后,我的动作成了最标准的那个,连长在全连表扬了我一通。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终于有点出息了。

后来,我被分到了中原古城的一个研究所。

听说是研究所,我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要搞科研?是不是要弄点高科技?

结果到了地方,我被分到了炊事班。

“负责烧火烧饭。”老班长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杨,这可是个大事啊。”

说实话,当时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但班长的话让我重新打起了精神。

“后勤工作搞好了,科研人员才能搞好科研,这是顶半个指导员的事!”

我每天跟着班长骑着三轮车到处跑,采购主副食,做饭菜,忙得不亦乐乎。

有一次,部队搞会餐,我从早上忙到晚上,汗流满身,听着领导一句“伙食搞得好”,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这份工作,我干了整整四年。

四年里,我从一个毛头小子,变成了食堂里的中坚力量。

后来,组织决定提拔我当司务长,还让我报名参加文化补习班。

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炊事员也能有出息。

可就在提干的前夕,研究所接到了一项紧急任务,需要派人去边远地区支援建设。

说实话,我心里有点发怵。

那地方条件艰苦,水电不通,连吃饭都成了难题。

可我也知道,这是一次机会。

“我去。”我对领导说。

等到了地方,才知道日子有多难熬。

我们住的是简易的草棚,四处透风,冬天冷得人直打哆嗦。

吃饭也成问题,连菜都得靠咱们自己种。

可再难的日子也得熬下去。

我带着几名战友,硬是把伙食搞了起来。

有一年春节,我和战友们包了上千个饺子,送到每个岗位上。

听着科研人员说“好吃”,我心里那点苦都化成了甜。

就在这时候,家里传来消息,父亲病倒了。

我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可又不能请假回家。

那段时间,我晚上躺在床上,总是睡不着,想着父亲在村里会不会撑不住。

后来,老班长找到我。

“小杨,部队是部队,家是家,能回去就回去看看吧。”

我跟领导请了假,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赶回家。

家里的屋顶漏着雨,父亲躺在床上,脸瘦得只剩下皮包骨。

“爹……”我站在他床边,喉咙发紧。

他看了我一眼,嘴角动了动,什么也没说。

那天晚上,我一直守在他身边,听着他断断续续的呼吸声,心里像刀扎一样。

第二天一早,父亲睁开眼,看着我,声音虚弱:“在部队,好好干。”

我点点头,眼泪憋在眼眶里。

回到部队后,我更加刻苦。

部队的任务越来越重,我的担子也更重。

后来,我因为表现突出,立了三等功,顺利提干。

提干后,我的工资涨了不少,终于能寄点钱回家。

再后来,我一步步从助理员做到副处长,完成了无数后勤保障任务。

2008年,我以副师级待遇光荣退休。

那一年,我刚满50岁。

退役那天,我站在营门口,回头看着那片熟悉的院子,心里涌上一股热流。

34年的军旅生涯,像一场绿油油的梦。

“老杨,你喝什么呢?”老班长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端起酒杯,冲他笑了笑,说:“咱们喝的,是这一辈子的军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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