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周建国,今年五十六岁,出生在湖北一个偏远的小山村。
小时候家里穷,兄弟姐妹多,吃饱穿暖都是难事。
小学只读到四年级,我就辍学回家帮父母干农活了。
后来慢慢长大,靠着一双手学了点泥瓦匠的手艺,二十岁的时候跟着村里人进城打工谋生。
现在,我住在一个二线城市的郊区,靠接一些零活和帮人装修房子勉强维持生活。
我这一生,说不上风光,但也算踏实。
经历过不少苦难,尤其是家庭上的波折。
我的母亲在我十二岁那年因病去世,父亲后来娶了一个继母。
继母带着一个儿子,也就是我的继弟李建军。
当时她的到来让我家多了几分烟火气,但也给我带来了许多复杂的情感。
父亲和继母结婚后没几年就去世了,留下我们这一家子相依为命。
很多人以为继母会偏心她的亲生儿子,但事实上,她对我比对李建军还要好。
正是因为这样,她去世后留下的那5间平房成了我和李建军之间最大的矛盾。
两年前,继母病逝,临终前,她把自己的所有财产,包括那5间平房,全都留给了我,而没有分给李建军一分。当时,李建军满脸不屑,丢下一句“我不稀罕”就走了。可没想到,整整两年后,他却找上了门……
我小时候的生活很苦,母亲在世时,家里主要靠父亲一个人种地维持生计。
母亲虽然勤劳能干,但身体不好,常年咳嗽不止。
那时候,我和几个兄弟姐妹每天都要去山上砍柴、挑水,放学回来还要帮着母亲做饭、喂猪。
家里穷得连一件像样的棉衣都没有,冬天的时候,我们只能靠烤火取暖。
母亲去世后,家里的日子更难了。
父亲娶继母的时候,我其实是抗拒的。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刚失去母亲,对任何人都充满了防备。
我记得她第一次进门时,手里提着两个馒头,说是给我和弟弟妹妹的。
那时候馒头是稀罕物,我盯着看了好久,嘴上却倔强地说:“我不吃!”继母笑了笑,把馒头放在灶台上,说:“不吃就算了,晚上再吃。”等她转身走了,我偷偷拿了一个馒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后来我发现,继母并没有对我们兄弟几个不好。
她每天起早贪黑,帮着父亲下地干活,回家后还要做饭、洗衣服。
她对我也很好,虽然嘴上不说,但有好吃的总是先给我留着。
有一次我生病发烧,父亲不在家,是继母背着我走了三四里路去镇上的卫生所。
那天夜里,她一直守在我床边,直到我的烧退了才去睡觉。
可即便如此,我心里还是隔着一层。
尤其是她的儿子李建军来了以后,我更加抗拒。
李建军比我小三岁,嘴巴特别甜,叫人一口一个“哥哥”,但我就是不喜欢他。
小时候的我,总觉得他抢走了继母对我的关心,也抢走了家里仅有的一点点资源。
有一次,村里一个伯伯送了我一辆旧自行车,我兴奋得不得了,整天骑着它在村里转悠。
可没过几天,李建军就要跟我抢。
我不肯,他就跑去找继母告状。
我以为继母会偏向他,没想到她却对他说:“那是你哥的东西,你不能抢。”李建军当时噘着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而我心里却有些触动。
也许,继母真的把我当成了她的亲儿子。
再后来,我长大了,出去打工谋生,家里的事渐渐管得少了。
李建军成绩好,上了大学,毕业后留在了省城工作。
继母一直跟我住在老家,每次我回去看她,她都给我做好多好吃的。
她的身体一直不好,后来得了癌症,我把她接到城里治病。
她的亲生儿子李建军却很少来看她,也不给她寄生活费。
继母总是帮他说话:“建军忙,别怪他。”
我知道,她心里还是惦记着自己的亲生儿子。
但我没想到,临终的时候,她会把所有财产都留给我。
她拉着我的手说:“建国,这些年是你照顾我最多,我知道你过得不容易。
这几间平房,就当是我留给你的念想。
建军有工作,不缺这些东西。”
继母去世后,我按照她的遗愿办了丧事。李建军从省城赶回来,只待了一天就走了。他听说继母把房子全留给我时,脸色变得很难看,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冷笑了一声,说:“我不稀罕这些东西。”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那段时间,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一方面,我知道继母是为了感谢我这些年对她的照顾;我也觉得对李建军有些愧疚。那是他的亲生母亲。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两年过去了。今年冬天特别冷,眼看着快过年了,我正在家里整理东西,准备贴春联。突然,有人敲门。我打开门一看,竟然是李建军。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衣,脸上满是风霜,看起来比两年前苍老了许多。
“建国哥,我有事想跟你谈谈。”他低着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恳求。
我让他进了屋,给他倒了一杯热水。他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好久才开口:“哥,我知道当年我说的话伤了你。但这次我是真有难处,想求你帮帮我。”
原来,李建军在省城做生意失败,欠了不少债。他的公司被查封,房子也被抵押了,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他希望我能把其中一间平房借给他住。
我听了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继母留给我的这几间房子已经出租了,租金是我生活的主要来源。如果腾出一间房给他,我的日子会更难过。但要是拒绝他,我又觉得对不起继母。
“哥,我知道当年是我不懂事。妈对你那么好,她也一定希望你能原谅我。”李建军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那天晚上,我没有直接答应他,而是让他先留下来吃了顿饭。饭桌上,我们聊起了小时候的事,也聊起了继母。李建军一直低着头,不停地叹气。临走时,他抓着我的手说:“哥,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事情已经模糊了,但继母对我的好却一直记得清清楚楚。如果她在天有灵,她会希望我怎么做呢?
我没有立刻做出决定。也许,有些问题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容易回答。但我知道,有些情感和牵绊,是永远无法割舍的。
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