翱翔蓝天的凤头鹰

上节说到，8 月 28 号，在鹰嘴岩彝族老乡家里，面对两个身份不明的外地人，裴虎谎称家父受伤，无钱医治，想用山货卖钱。

“这有什么难的？”胖子边说边拿出一个装白色粉末的小玻璃瓶说道，“正巧，我们带来的钱已收了一些货，用得差不多了，但还有这个治枪伤的特效药，青霉素听说过吗？跟你换不就行了。”裴虎接过瓶子瞧了瞧，见上面并非中国字，满脸狐疑地问道：“这药能行吗？哪儿弄来的？”胖子神秘地把头伸过去，小声说道：“这你就别管了，是通过内部关系从日本人那儿搞到的，大家不都想发点财吗？何必多问呢！”裴虎愣了愣神，不急不躁地说：“行是行，不过我不知道这药怎么用，要是医不好的话，我到哪儿找你们呢？”

“我们帮你去治，治不好不要钱！”坐在胖子旁边一直不说话的瘦高个，此时也开了口。裴虎无话找话地和二人周旋，突然，一直在墙板缝里观察的张木匠，发现瘦高个的腰带上有一个鼓鼓的东西，仔细观察，胖子的后腰部位也有类似手枪的硬邦邦的物件。他感觉情况不妙，便用事先约定的猫叫声提醒裴虎，黄老二故意骂道：“哪儿来的野猫？还不快走，小心打断你的腿！”张木匠趁机找到钟队长汇报情况，钟队长果断地决定：来者不善，先悄悄把二人绑了再说。

钟队长带来的两个后生中有一个是彝族，他在老乡家门外用彝族话喊道：“大叔，我爹让我来您家里借点盐。”老乡会意，高声应承着去开门。四个人鱼贯而入，外地人伸手去掏枪，两支冲锋枪和手枪已经顶到他们的太阳穴，裴虎迅速起身缴了他们的枪，两个外地人惊魂未定，双手已然被反绑起来，除了两支日造手枪外，还从瘦高个的背箩中搜出一部电台，用几层兽皮严严实实地包裹着。钟队长问二人是干什么的？胖子故作镇静地回答：“大佐果然高明，他分析你们就在这一带活动，实话告诉你们吧，大日本皇军已经包围了整个鹰嘴岩，只要枪声一响，你们就完蛋了！”

“狗汉奸，你们和小鬼子还有什么区别？我先宰了你，看谁先完蛋！”彝族后生被胖子的嚣张气焰激怒，举枪向前叫骂，被钟队长制止。

然而，历经一个多小时的审问，却一无所获。眼看即将到 8 月 29 号凌晨，钟队长命人将汉奸绑牢实了，往其嘴里塞进毛巾，由两个后生看守。而后叫上张木匠和裴虎到隔壁商议，想起老乡刚才的表现，钟队长颇为感动，迟疑片刻后把老乡也请进来一同商量。裴虎和老乡觉得：胖子刚才的话大概率是虚张声势，先休息一晚，次日再押着汉奸回虎头山也无妨。而钟队长和张木匠则提出：此地危机四伏，当下游击队力量分散，倘若真有鬼子埋伏，难免会吃亏上当。况且已搜出鬼子的电台，其中的阴谋定然不简单，即刻押着汉奸连夜返回虎头山，与党代表会合后再做打算方为上策……如此争论不休，半个时辰转瞬即逝，钟队长心想：此时若有党代表在就好了，她总能于危急关头想出最佳对策。最终，钟队长只得下令马上返回。黄老二和老乡皆表示要为游击队带路，钟队长考虑到人多目标大，且有裴虎认得路，皆予以谢绝。此时已过子夜，时间踏入 8 月 29 日凌晨，五人押着两个汉奸朝寨子的出口方向行进，刚出去几十米，就瞧见前方一片黑压压的影子朝他们移动，裴虎摆手小声示意停止前进，“鸭舌帽”对面的影子似乎也发现了他们，全都趴了下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被反绑住双手的“瘦子”从彝族后生手中挣脱，拼命往前跑，后生一急，举起冲锋枪“啪啪啪啪……”一梭子扫射过去，瘦子倒下了。对面的鬼子咿哩哇啦叫喊着开枪，走在前面的胖子和两个后生中弹倒地。钟振宇迅速卧倒，甩出两颗手雷，鬼子这才停止射击，可两个后生已然牺牲，裴虎和张木匠悲痛万分地从战友手中捡起冲锋枪。二人正欲还击，鬼子的机枪又响了，钟队长命令张木匠和裴虎朝老乡家的方向撤退，三人弓着腰刚跑出去几步，钟队长的小腿和张木匠的手臂就被子弹击中了，张木匠和裴虎坚持着架起钟队长往东边的小树林里撤退。幸得黄老二和彝族老乡赶来接应，众人才躲进小山坳。老乡见寨子北边的出口已无法通行，唯有东边一条只有猎人才走的小路可走，便毫不犹豫地领着他们钻进东边的小树林。几分钟后，他们身后传来激烈的机枪扫射声，子弹从头顶嗖嗖飞过，打断的树枝唰唰往地上落……

原来，这是“罂粟花”想出的连环计。她前几次获取的情报皆无好结果，遭仓五仁大佐训斥。她先去找岩五爷手下的探子，即前文所述的黑衣蒙面人，却怎么都找不着，仿佛人间蒸发。无奈之下想出毒计：先是以黄发成家人的性命相威胁，令他以打猎之名，混入游击队内部，为游击队提供假情报，将他们引至鹰嘴岩附近。此计起初天衣无缝，若非佐藤一郎提醒，游击队也不会生疑。第二步是收买两个汉奸，佯装去收山货，及时汇报游击队到鹰嘴岩后的情况，未料被识破。第三步，由矢川武男率一个中队的鬼子，用蒋杰一个连的伪军开道，趁着夜色秘密部署在鹰嘴岩一带，封锁所有路口，只待游击队进入包围圈，便来个瓮中捉鳖。可山上道路众多，或者说猎人向来不走寻常路，如何封锁？再者，钟队长他们遇袭时，子时已过，山林中漆黑一片，连行走都困难重重，那些小路深印在本地人脑海中，外地人即便白天行走，也难免迷路，伪军和小鬼子又怎能追得上钟队长他们？

正是：

弯弓搭箭巧伏击，

神出鬼没擒敌还。

迷雾重重勇向前，

英雄热血洒青山。

不知钟振宇等人能否撤回虎头山？鬼子又会使何种花招围剿游击队？赵一勺去向何方？凤儿和被鬼子掠走的妇女们能否获救？游击队能否再度痛击鬼子和汉奸？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