翱翔蓝天的凤头鹰

上节提及，8 月 27 号那天，游击队营地附近来了一位老乡，被掳上山的佐藤一郎声称在工地上见过此人，然而其身份真假难辨，局势甚是复杂。张木匠和“子弹头”沿着老乡来时的路径展开侦察，“子弹头”敏捷地爬上树，察觉远处树枝有所晃动。问清楚方向后，张木匠赶忙叫他下来。

“子弹头”迅速爬下树，跟随张木匠朝北急速前行。他满心疑惑，边走着边询问张木匠：“那动静明明在西南方向呀，为何我们朝北走了？”张木匠头也不回地解释说：“他们在移动，我们也得移动，我们唯有朝北走，在前方等待，才不会错过。倘若你朝着有动静的地方去，等你抵达那儿，他们恐怕已经走出好几里地了。这是我小时候跟随父亲去打猎时就明白的道理！”两人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全然顾不上从树叶上掉落的大滴大滴的雨水，匆匆穿梭于灌木和杂草之间。约莫半小时之后，走在前面的“子弹头”发现东南方有了动静，便回头示意张木匠停下来，张木匠心领神会地用手指头做出噤声的动作。往上指了指旁边的一棵大菩提树，“子弹头”迅速爬上去，张木匠紧跟其后，二人把手枪推上膛，从树杈中探出头，警惕地注视着东南方向……

与此同时，在虎头山的山洞中，鄯宇坤和四个后生紧紧握着枪警戒着。党代表一面观察着已经鼾声如雷的黄发成和佐藤一郎，一面思考着赵一勺会不会变节？不知黄子昌他们在象吼山情况如何？钟队长他们是否能找到张木匠和“子弹头”？怎样才能救出凤儿和众姐妹呢？他的心思犹如山洞里跳动的火苗一般，上下窜动，越想越难以平静，索性起身往火塘里添了几根柴禾。不知过了多久，她正犹豫着是不是第二天派“神飞刀”鄯宇坤到龙陵城侦察一下鬼子的动静，顺便打探打探赵一勺的消息时，洞外传来了钟队长的声音。党代表欣喜地往火塘中加柴禾，刹那间，被淋得如同落汤鸡似的“子弹头”已经奔到火塘边，露出憨厚的笑容问道：“好姐姐，有吃的吗？快把我饿死了！”没等党代表开口，鄯宇坤已经把白天吃剩的鹿子肉拿到火塘边。党代表也不问他们外面的情况，笑着招呼他们换衣服、烤火、吃肉、喝酒。大约半小时后，黄发成和佐藤一郎也都醒了，钟队长示意党代表到旁边的小山洞中商量。通过讨论，大家一致认为黄发成身后没有尾巴，但是只有到鹰嘴岩一带摸清换山货者的情况，才能最终作出结论。于是决定第二天由张木匠和裴虎为前哨，钟队长带着两个后生作后应，悄悄到鹰嘴岩一带打探消息。一旦有紧急情况，党代表和“子弹头”及三个后生在山洞中留守，其他队员做好随时接应的准备。列位看官，上面提到的鹰嘴岩在虎头山正西十五六公里处，那里山高林密，顾名思义，因那座山顶有一块巨大的鹰嘴状的岩石而得名。以鹰嘴岩为中心，大约方圆三十平方公里的山林中零散地居住着傈僳、彝、傣、阿昌等少数民族。这里的老乡大多以打猎和采药为生，这一带的猎物、药材、水果非常出名。

8 月 28 号，张木匠和裴虎同样穿上傈僳族服装，藏好手枪和匕首，各扛一支破旧的火药枪，肩上搭着兽皮，中午时分便来到了一个傈僳族山寨。裴虎与寨子里的黄老二家是拐弯亲，就以打猎路过顺便走亲戚为名，传出风声：猎获的兽皮、麝香等可卖也可兑换，只因家中有人受伤，急需一笔钱到镇上买药。还向黄老二打听卖创伤药的外地人的下落。黄老二称：“昨天早上就到别的寨子里去了，不知道那药还有没有。”

“这不难，我们一路追着走就是了，”裴虎坚定地说，“不管他们安的是什么心，总会一个寨子一个寨子地走，一天顶多走两个寨子，请老二辛苦一趟，带我们一路跟过去，很快就会追上的。

张木匠想，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看黄老二又是一个憨厚老实的傈僳族老乡，笑容满面地愿意带路。和钟队长取得联系后，张木匠当机立断，匆匆跟着黄老二在树林中小跑步似地前行。果然，一个多时辰后，他们在一个彝族山寨里找到了那两个收山货的外地人，此时天已擦黑，两个外地人正在火塘边与主人喝酒聊天，鼓吹所带洋药医治枪伤的神奇功效。黄老二照裴虎的吩咐去问外地人：有猎人急需一笔钱，要不要兽皮和麝香？可以便宜些！外地人满口答应，提出先去看货，要亲自跟猎人谈价钱，其实是想打探虚实。

通过房间的缝隙可以观察到里面的情况。只有裴虎在火塘边等候外地人的到来。而这时钟队长和两个后生也已经在寨子入口处的小山坡上隐蔽好。

先进来的是一个身着打着补丁黑色中山装的胖子，30 多岁，中等个子，小平头，长方形的麻子脸，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走起路来上身微微前倾，正朝裴虎点头微笑。后面跟着一个戴鸭舌帽，穿灰色旧西装的瘦子，40 来岁，马脸，尖嘴猴腮，目光飘忽不定，好像随时防备着别人的攻击。瘦高个身上背着一个两头宽中间细的大背箩，露出一节卷成筒状的兽皮。寒暄几句后，二人见卖货的是个地地道道的本地小伙子，放松了一些警惕。胖子见过两张上好的獐子皮和一小袋麝香后，漫不经心地问：“听说小哥卖这些是等着钱用？”裴虎早有准备，一脸无奈地回答：“家父的猎枪不小心走火了，伤口脓肿得厉害，需要到县城医治，可家里没钱呀！”

不知是凶是吉，游击队怎么应对？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节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