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8月25日拂晓,在兰州东南面几十里崇山峻岭的战线上,在同一时刻,万炮齐鸣,震天动地,火光烛天,杀声震撼着山城和黄河两岸,马匪军颤栗了!
在敌人守卫兰州的十里南山战线上三个主要阵地之一的沈家岭阵地前,担任主攻任务的第4军第11师第31团,首先实施长达半小时的密集炮火轰击。
在把敌人打得晕头转向之后,两支突击队跃出战壕,在一面鲜艳红旗的引导下,并肩向敌人发起猛烈冲锋。
嘹亮的冲锋号声,在漫天的硝烟中,响彻山巅,震荡长空。尖刀排架云梯登上断崖,越过堑壕,仅十几分钟就突破敌人第一道防线,将红旗插上敌人的前沿阵地。
军炮兵群和主攻部队的直接瞄准炮火,把敌阵地的暴露工事和堑壕打得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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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击队和爆破队协同动作,密切配合,且战且进,击退敌人一次又一次反扑,我军一步一步地向前推进。
从敌侧后配合正面进攻的第32团,在接敌运动中被敌人发现,敌向我发起攻击,我军被迫提前投入战斗,这对我是不利的。
敌人一面组织兵力对付侧后,一面集中兵力对付我从正面突破的部队,拼命地阻击和反扑我军的进攻。
而且随着敌军预备队的增援,反扑的次数更加频繁,兵力也由少到多,战斗越打越激烈。在这种情况下,统一指挥很困难,战士们就人自为战,互相支援。
突击队向敌人纵深发起一次又一次的连续冲锋,在阵地上反复争夺。敌我双方扭打在一起,直杀得天昏地暗,石裂土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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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三次分几路以扇面式密集队形,一窝蜂地冲上来。他们在督战队的马刀驱赶下,光着上身,穿着裤头,挥舞着马刀,大喊大叫着“天门开了!”“升天了!”接二连三地冲上来。
马家军是一群亡命徒,前面的尸体堆成了山,后面的踩着同伙的尸骨继续往上冲,绿头苍蝇一般,消灭一批,又来一批;撵走一群,又来一群。
突击队端起刺刀一路猛杀,逼近了敌人的第二道堑壕。
敌人的第二道堑壕,像一条长蛇,蜿蜒地横卧在沈家岭中部的人工绝壁之上。
突击队越过外壕,突入了敌人的第二道堑壕。子弹和手榴弹打光了,战士们钻进敌人的碉堡,取来枪弹,把反扑的敌人消灭在阵地前。敌人的第二道堑壕又被突破了。
顽固的敌人以整营整团的兵力进行反扑,只见漫山遍野的敌人端着枪,挥舞着马刀,吼叫着向解放军阵地冲来。指战员们挥舞着寒光闪闪的刺刀,同敌人展开了肉搏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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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左侧助攻的部队也是不顾一切,视死如归,勇猛冲杀。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刀枪撞击声,和战士们“冲啊杀啊”的呼喊声,汇合在一起,惊天动地。
敌人仍不甘心灭亡,用汽车运来大批增援部队,驰援沈家岭。沈家岭上的塵战在继续着。敌人虽然精疲力竭,但还是拼命地作垂死挣扎。
战斗越打越艰苦,越打越残酷。随着一阵炮火,一群敌人又扑上来。
“冲呀!……”,“杀!……”战士们从黄土中爬起来,把脸上的血水一抹,端着打弯的刺刀,瞪着血红的眼睛,向残敌扑去。
反扑的敌人被打下去了,敌人的尸体越来越多,解放军的伤亡也在增加,不少同志英勇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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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枪手老张头歪在枪托上牺牲了,鲜血染红了机枪,两手还紧紧地握住枪托,扣住枪机。
警卫连指导员刘玉秀被砍了16马刀,浑身血迹斑斑,脸上也有几处刀伤,伤口开着花,鲜红的血水向下流淌,直到昏过去,他才倒下。
秦有贵身负3处重伤,排长齐乃俊让他下去,他说:“不!擦破点皮算什么,不把敌人全部赶下沈家岭,决不下去。我要活着进兰州城,我要和你们一起进兰州城。”
刚说完,一颗子弹又打中了他的胸部,他倒下了。排长把他从血泊中抱起,他浑身是血,面色苍白,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断断续续地说:“排……长,消灭……消灭……敌人”。
他勉强地用手指着上衣口袋,就闭上了眼睛。排长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被鲜血染红了的小纸包,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几个字“这是我的党费”。
排长含着热泪,久久凝望着这个不满20岁的年轻战士。又一个战友,为了中国人民的翻身解放,为了崇高的共产主义理想,献出了壮丽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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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团从拂晓到中午,打退敌人11次反扑,每击退一次,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这时,能继续作战的指战员只有170余名。33团加入战斗后,伤亡也不小,如果不把战斗力强的预备队及时投入战斗,就有被敌压下沈家岭的危险。
关键时刻,第10师师长刘懋功从望远镜里看到战场情况,临危自荐,为第30团请战。第30团受命增援,直奔沈家岭。3营为第一梯队,一鼓作气,飞跑20多里,首先投入战斗。
第30团曾在扶眉战役中荣获“能攻能守”英雄团称号,战斗力强,担任第一梯队的3营又是罗局镇战斗的英雄营,战斗作风过硬。
这个团在紧急情况下投入战斗,立即增强了攻击力量,迅速改变了敌我力量的对比。
敌人眼看沈家岭难保全军面临覆灭的危险,就孤注一掷,组织整团整营兵力,向解放军不断发起反扑。解放军指战员英勇顽强,前仆后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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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5时左右,敌人兵穷力尽,士气大落,而我军士气则越来越高。我军抓住战机,组织火力和兵力,乘势发起最后的总攻。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激战,沈家岭敌军核心工事,终于被攻克了。突击队的红旗在沈家岭顶峰迎风飘扬。
从拂晓发起冲锋到攻占沈家岭,惨烈的战斗历时13个小时。
守敌第190师、先后增援的第100师骑兵团、129军一个团,连同狗娃山的敌人,总计约9000余人,被我毙伤3800多人。
解放军也付出了很大代价,伤亡达3000多人,其中,团级干部13人。
沈家岭雄伟地耸立着。无数浴血沈家岭的英烈们,像巍峨的沈家岭一样,万古长存,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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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盘岭为皋兰山的主峰,是兰州南面的屏障,若攻占了此山,轻重火器可直接控制兰州整个市区和敌人唯一的退路——黄河铁桥。由此可见营盘岭阵地的坚固程度和重要性。
当时任兰州防守总指挥的马继援曾说:“营盘岭是牢不可破的铁阵,是固守兰州的南大门,如共产党能破了它,我便自动撤出兰州。”
营盘岭的守敌为第248师正副师长率领的五个营的兵力,并加强了相当数量的轻重火器。
敌西北长官公署兰州市白塔山指挥所在23日给营盘岭守敌的电话指示中说:“营盘岭不失,兰州有望,营盘岭不保,兰州危矣。要坚决扼守,守住了全体官兵放假自由三天,每人晋升两级。”
由于地形有利,工事坚固,又有封建迷信和狭隘民族主义的欺骗宣传,金钱、美女的诱惑(我攻击一次,敌发给每个匪兵银元5元,并组织妓女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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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盘岭敌人阵地遗址
加之军官手持冲锋枪、马刀督战,因而敌军相当嚣张和顽固。
第一野战军担任营盘岭攻击任务的是第6军第16师和17师。
8月25日拂晓,按预定的总攻方案,在营盘岭,第6军炮群从东西南三面向敌阵猛轰,整个营盘岭山崩地裂,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几十门榴弹炮、山炮、野炮、战防炮和众多的迫击炮、六零炮,打得敌人懵头转向。敌人的炮兵根本没起作用,就给打哑了。
在火炮掩护下,第50、49和51三个团的突击队,好像三只猛虎扑向敌阵,向三营子发起了猛烈的强攻,很快就把红旗插到敌第一道工事的前沿。
在5个小时的激烈战斗中,营盘岭敌人整个阵地上,硝烟弥漫,火光闪闪,枪声、炮声、和手榴弹、炸药包的爆破声响成一片,杀声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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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野部队打得英勇顽强,视死如归。打得敌人晕头转向,血肉横飞,尸横遍野。连续打垮了敌连、营规模的反扑8次。
子弹打光了用手榴弹,手榴弹打光了拼刺刀,刺刀折了赤手空拳和敌人肉搏,峭壁坎子上不去就搭人梯攀登。指战员们前仆后继,英勇拼杀。
主攻连第50团7连最后打得只剩下十几个人,团里几次命令他们后撤休息,但他们一直坚持战斗,不肯离开阵地一步。
战士们说:“不把红旗插上营盘岭,决不下来!”该连排长陈全奎在冲击时,把手榴弹两个捆在一起,一个人连续投了30对手榴弹,打退了敌人一个排的反扑。
他负了伤,在救护所刚取出嵌在腿部和腰部肉里的弹片,包扎了伤口,就又继续参加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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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团2连排长侯全和敌人肉搏,最后3个敌人一起去抱他,他拉响了一颗手榴弹,和敌人同归于尽。
第49团1连连长赵云章,负伤后仍然坚持指挥部队,击退敌人数次反扑,守住了阵地。
第51团团长李凤友,带领一个营攻入敌人阵地后,用火力封锁敌人一条退路口,两个小时内打死打伤100多个敌人,对50团攻占营盘岭起了积极有力的配合作用。
当部队冲锋到营盘岭主阵地时,由于峭壁又高又陡,土质坚硬,担负爆破峭壁任务的战士偷袭爆破未成,就强行爆破。
两组爆破人员全部伤亡了,突破口仍未被炸开,敌人的钢筋水泥暗堡未被摧毁。敌人凭借着钢筋水泥暗堡拼命抵抗。
我军有4个连的兵力冲击受阻,暴露在敌人火力控制之下,上不去,下不来,伤亡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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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关键时刻,第50团7连指导员曹德荣,不顾身上有6处负伤,大喊一声:“跟我来!”一下抱起三个炸药包,第9次带着爆破组冲至峭壁下。
他手托炸药包,身贴峭壁,拉响了导火线,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终于在敌人正面第一道防线炸开了一道斜坡,为攻占敌人营盘岭主阵地炸开了通道。曹德荣倒在血泊中。
战士们高呼着曹德荣的名字,沿着缺口向山头冲去,一面红旗在头道崖坎上飘扬,战士们迅速冲入敌军阵地,占领了敌人第一道防线。
残敌退到第二道防线组织反扑,妄图夺回失去的阵地。战士们心中燃烧着为曹德荣报仇的满腔怒火,连续打退了敌人的五六次反扑,阵地前躺满了敌人的尸体。
经过短暂的准备,我军再一次迅猛地发起攻击,完全占领了敌人第二道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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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1时,第6军对营盘岭主阵地发起总攻。我军万炮齐发,敌人阵地上硝烟滚滚,燃起一片火海,在嘹亮的冲锋号声中,我英雄部队像湖水般地涌向敌人阵地。
不一会儿,三面红旗先后在敌阵上树起来了!但刚刚树起,旗杆就被打断,红旗落下来。又树起,又落下,再树起,再落下……
就这样,红旗反复起落七次,每一次起落,都有许多战士流血牺牲。到了第八次,有十几面红旗终于同时在营盘岭敌主阵地上树了起来。
营盘岭攻坚战,第6军从拂晓发起总攻,一直激战到下午5时,才全歼守敌,攻占了三营子主阵地。
在整个攻占营盘岭和主阵地三营子的战斗中,共毙、伤、俘敌1700余人。我军伤亡约1500余人,仅第17师就付出了伤亡1235人的巨大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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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担任主攻的第50团牺牲668人,突击队第7连除了两名伤员外无人生还。
营盘岭的血色黄昏。如血的残阳,映照着红旗,映照着烈士的鲜血。皋兰山,你是历史永久的见证:兰州城的新生,是以无数人民子弟兵的鲜血换来的!
敌人全线溃退。第6军乘胜追击,一部抢占了敌机场,一部沿着公路追击残敌,直抵兰州城下。
豆家山位于兰州东南十公里处,海拔2089米,山势陡峭,易守难攻。东北与十里山相连,西与古城岭、马架山相接,西兰公路由东折西而过,是兰州东南的天然屏障。
山上有抗日战争时期国民党修筑的永久性“国防工事”,后来又不断加修,构成了以地堡为核心的强固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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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点、堡构成三角和四方形阵地,各阵地核心筑有钢筋水泥地堡。在主阵地外围挖有三至四道外壕,深宽各6米。
各壕间又有暗堡和野战工事,并有交通沟和暗道相通,既能独立作战,又能互相策应支援。
并根据地形特点,构成相连接的15个工事群(编有1至15序号)。各工事群的交通壕纵横交错,绵绵相连。
在山腰部以人工削成6至9米不等的陡壁,并利用它向外构成各种火力点。
在我易于接近和通行处,设有地雷群和铁丝网,组成了较严密的防御体系。所以敌人把它吹嘘为“攻不破的铁城。”
马步芳以他的“王牌师”第82军100师防守在这一线山区,又以他的嫡系警卫部队青海保安第一团防守豆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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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解放军突击部队逼近山下时,狂妄的敌人还在吹牛说:“十万人也攻不下豆家山。”
奉命攻击豆家山的是一野第63军。军决定以第189师加强兵团炮兵团、军炮兵团和军工兵营攻夺豆家山;
第187师以积极的手段佯攻十里山,牵制敌人兵力,并保证189师的翼侧安全;第188师为二梯队。
8月23日,彭总亲临前沿阵地视察,说:“19兵团63军的担子很重。你们这里不是有个红三团吗?在哪里?”
郑维山军长说:“是189师的566团,这个团能打山地战。”彭总说:“好嘛,就叫他们上!”
189师566团,前身是大名鼎鼎的百色起义红七军,至今还保存着毛泽东亲自授予的“转战千里”锦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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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师干部们向军长建议,突破口选择在豆家山主阵地的十号阵地。这里是守敌两个团的结合部,其间有隙可乘。
郑军长经过仔细察看后,挥手向前一指,斩钉截铁地说:“你们的意见很好。选好突击连,就从这里插上去!”
第189师紧张地准备了两昼夜,从战斗组长到各级干部都对自己进攻道路上的地形、地物侦察3次以上。该连突出排还在营首长亲自组织下进行了沙盘作业。
8月24日晚,第189师利用夜暗接替了第194师右翼团的阵地,并连夜挖了两条各500长的对壕,直逼敌阵地前沿。第565团也构筑了两条各1.5公里长的对壕。
10时20分,开始炮火准备。仅仅数分钟的炮火袭击,就把敌人的前沿阵地打得七零八落,工事大部被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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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射炮火刚停止,1营营长张光有便打电话给师长:“试射得很好!再打几发我们就上去啦!”师长回答是:“10点50分开始攻击,没有命令部队不许动!”
时针终于指到10时50分,炮兵开火了。霎时,万炮齐鸣,宛如一阵急雷,一排排炮弹飞向突破口。
天崩地裂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硝烟弥漫了天空。陡壁炸塌了,主阵地前的两条通路打开了。
主攻团突击队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猛插敌前沿。人人奋勇争先,个个飞身猛进。转眼间通过了第一道外壕,登上了第二道外壕。
敌人被我军炮火打得晕头转向,突击队顺利地占领了一个地堡,这时师指挥所的电话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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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了,好!”师长放下电话,向炮兵团长招了招手:“我们的部队上去了!延伸射击!”师长看了看手表,整整15分钟,我军打开了第一个突破口。
第一个登上山头的是3班副李福成。敌人的机枪还在地堡里叫着,他隐蔽地接近地堡,一颗手雷塞进去,一声巨响,地堡被炸毁了,敌人的机枪也停止了吼叫。
突出队进了二道沟,敌人乱乎乎的,有的跑了,有的还在向突击队射击。红旗手周万顺把“立功太原”的红旗插上了豆家山的主阵地。
胜利的红旗,使敌人胆顫心惊,溃败的敌人在一片恐惧声中,集中枪炮向红旗射来。顿时红旗上出现了十几个弹孔,周围的土都被炮弹打酥了。
突然,周万顺觉得身上一麻,大旗在他手中抖动了一下。一颗子弹穿过了他的胳臂,鲜血涌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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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着伤痛,咬紧牙关,高举着鲜艳的红旗,迎着敌人的炮火,继续往前冲。战士们追着红旗勇猛地杀向敌阵。
又一个弹片飞来,把旗杆打断,周万顺抓住旗杆还没有来得及插上,又有几颗子弹打在他的身上。
他全身是血,多处是伤,身子猛一缩,摇晃着就要倒下去了,但他又牢牢地把红旗插在了主阵地上。红旗终于飘扬在突破口的最高点上。
突破了!后续部队一个紧接一个涌上了山头。战士们一登上山'就卷入了打退敌人反扑的战斗。
3连副排长苏权明脱光了膀子,抱起成堆的手榴弹,一个个地投进敌群,口里喊着:“同志们打呀!我们是打太原立下大功的模范排,这次可要功上加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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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打退敌人第六次反扑时,大个子李占贵胸部负了重伤,还鼓励大家说:“同志们好好打,彻底消灭敌人!”
敌人豆家山的主阵地被突破,其防御部署被打乱。马家军总指挥马继援慌了神,急忙调兵遣将,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失去的阵地,死保豆家山。
为巩固已占阵地,战士们与敌展开一场激烈的肉搏战。
这时,兵团杨得志司令员给主攻团第189师第566团团长潘永堤打电话:“我看到了,你们打得很好,很勇敢,要给你们请功。彭总也在看着你们,表扬你们打得好。”
阵地上传遍了彭总和杨司令员表扬的鼓动口号。战士高喊着:杀啊!一排排愤怒的子弹,一阵阵猛烈的拼杀,把冲上来的敌人打了回去。
敌人突到2营的重机枪阵地来了,5班长张来庆、战士张永荣光荣牺牲了,2排长跑上去顶住了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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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雷打完了,手榴弹打完了,他们就和敌人展开白刃战,连续击退了敌人11次反扑,杀伤了大量敌人,坚守了阵地。
当566团突破豆家山的东南防线,占领了第1号阵地,接着向第2号阵地推进时,565团3营从山右侧攀登上去,打进了第2号阵地,拦腰给敌人插进了一刀。
敌人疯狂反扑,打下去一批,又上来一批,后因众寡悬殊,3营吃紧。1营的健儿们,以迅猛的动作,驰援上去。
激烈的争夺战展开了。1连在最前面,2连随后,向敌右翼压去。敌人几次反扑都被他们打垮。
后来敌人以一个营的兵力,在炮兵的支援下,实行轮番、连续、波浪式的反扑。我军火力像泼水一样向冲来的敌人倾泻,炮弹在敌群里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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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兵们退了下去,又被督战队连喊带骂地用手枪、大刀硬逼了上来。战士们抖擞精神,越打越起劲。最后终于把敌人打了下去。
第565团冲上豆家山后,沿交通沟猛向西北插去,进到西北拐角处,百余敌人高举大刀从三面扑了上来。
2排长李沙沙大叫一声:“同志们用手榴弹刺刀干啊!”全排的勇士们一齐跳出交通沟和敌人拚手榴弹。
一场激战后,正面的敌人倒下了三四十个,剩下的敌人回窜了。左侧的敌人距2排十几米,仍在顽抗。
2班的勇士直冲上去,一通手雷,把敌人打得掉头就跑。最后一个敌人手举大刀仍欲顽抗,被二班长马照宗上去一刺刀,刺到敌人皮带上,敌人将枪抓住,举刀就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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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照宗猛夺回枪,又一刺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敌人溃退了,大家猛追上去。排长李沙沙跑在最前面,在一个土坡下面的大坑内,百余名敌人正准备反扑,他扔出的一颗手雷在敌群中开了花,敌人倒下去一片。
5连因追击过猛,后续部队没有跟上,被挤在一个大沟里,两百敌人又扑了上来,战士王永和一颗手雷轰倒十多个敌人,阻止了敌人前进。全连迅速跃上沟来。
这时,6连1排前来配合。敌后续部队一个营遍地扑来,机枪手们立刻向敌扫射,敌人倒下一片又一片。
接着他们又配合1营打退了敌人3次反扑。5连只剩下十来个人仍一动不动,一直坚持了三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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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占豆家山的战斗一直打到下午5点,敌人6次大的集团反冲击和无数次小的反扑,都被打垮了。
敌人在豆家山的防线终于彻底崩溃了。第189师全部占领豆家山阵地,保证了军主力沿西兰公路直插兰州。
与此同时,第65军于当日黄昏夺占了马家山阵地。
豆家山攻坚战战,持续了约7个小时,消灭敌人3000余人。战士们没吃一口饭,没喝一口水,疲劳、饥饿,加上流血,个个都变得瘦削了。
可是,他们站在豆家山上,遥望兰州古城,完全忘了伤痛和饥饿,个个喜气洋洋,享受着胜利的喜悦和欢乐。
经过一天激战,一野部队全部攻下兰州外围沈家岭、狗娃山、营盘岭、豆家山、马家山等阵地,马家军全线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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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在阵地上被毙伤俘虏外,残敌如丧之犬、漏网之鱼,纷纷向兰州城及黄河岸边逃窜,已完全失去指挥和互相联系。军无指挥,兵无斗志,各自为战,四散奔逃。
一野各部一刻不停,分别从各自攻占的阵地乘胜追击,从东、西、南三面向兰州城及黄河岸边穷追不舍。
入夜,第二兵团第3军接到彭德怀的命令:立即配合第4军肃清狗娃山残敌,然后迅速向兰州城西七里河方向攻击前进,夺取黄河铁桥,断敌退路。
兰州黄河大铁桥,是清代由英国专家帮助设计,用钢铁建造在黄河中上游的一座气势宏伟的大桥。
它位于兰州古城的西北角,南接兰州城西,北连白塔山公园,将黄河南北两岸的兰州市区联为一体。汹涌澎湃的黄河正值汛期,犹如万马奔腾,滚滚地穿桥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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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黄河铁桥作为通向黄河北岸的惟一交通孔道,成了固守兰州的马匪军的唯一逃路。我军如能迅速控制铁桥,就能彻底消灭残敌,保证兰州战役的全胜。
军长黄新廷、政委朱明,把扫清狗娃山残敌、攻夺黄河铁桥的任务交给了第7师。
师长张开基、政委梁仁芥,根据彭德怀的统一部署,决定以两个团为第一梯队,配合第4军扫清狗娃山残敌,尔后向七里河、兰州城迅速攻击前进,坚决夺取黄河铁桥;
另一个团为第二梯队,向兰州城南五泉山方向实施攻击。
第7师19团于25日晚10时左右出发,向狗娃山迂回。当接近敌前沿阵地时,先遣部队抓获了两名敌散兵,经详细盘问,得知敌人已败退下山,正向兰州城涌去。
为慎重起见,部队仍按原计划火速摸上山顶。阵地上果然空无一人,满地狼藉,显然是敌人丢盔弃甲,仓皇溃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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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的兰州黄河铁桥
“敌人失去沈家岭、狗娃山主阵地,说明已经全线崩溃。现在的关键是卡住黄河铁桥,把敌人堵在城里‘包饺子’。”
英武干练的副团长申文范当机立断,命令3营:“追!压下去!直插兰州城,控制铁桥。”
3营接到命令后,如离弦之箭,一路小跑,飞步下山,迅猛地向兰州市内进击。
在通过第一道大沟时,申副团长气喘吁吁地赶到部队前面,向3营教导员杨文贵说:“黄河铁桥是敌人惟一的退路,要拚命抢占铁桥,把逃跑的敌人卡住,彻底消灭它!”
杨文贵应了一声,带着八连冲在最前面,其他部队在后紧随,向兰州西关猛插。
在接近西关时,发现了敌人。7连迅即占领右侧一座楼房,机枪、步枪一齐开火,猛烈地射向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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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犹如惊弓之鸟,被这天降的奇兵打懵了。少数顽抗的敌人还在向我射击,多数敌人边打边逃。
7连追到西关大街,顺街向前发展,9连登上外城沿黄河向东散开,8连顺大路扑向黄河铁桥。
8连副连长张金生带领着突击排,以3挺轻机枪、8支冲锋枪在前开路,炽烈的火力击溃了逃敌,打开了前进的道路。
街两侧零散的敌人仍然不停地向他们射击着。副连长张金生斩钉截铁地命令部队:“同志们!不要管这些!后续部队会解决他们,我们的任务是抢占铁桥!”
指战员们只有一个心思,一个方向,一个目标:抢占黄河铁桥,截住溃敌退路,彻底消灭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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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败之敌怎抵挡得住我猛虎般的生力军。部队在敌人中间,杀开了一条血路,直插桥头。
到了桥头一看,只见十几米宽的桥面上,挤满了敌人。在桥头昏暗的路灯下,丧魂落魄的敌人,正在拥挤混乱中夺路逃生。
人、马、驮骡、大车、汽车一窝蜂似的聚集在桥头,像茅坑里的蛆虫一样蠕动着。敌人的步兵、骑兵、马车、汽车,从四面八方潮水般地涌向桥头,你争我抢,拼命往桥上挤。
乘敌人混乱之机,8连连长许世奎指挥部队以4挺机枪、3门小炮和8支冲锋枪,集中火力猛烈向敌人射击,喷出股股火焰,把敌人打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窜。
顿时,桥头为我火力所控制,在密集的火网下,敌军人仰马翻,敌尸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桥面、桥头、街道,有的还没有弄清怎么回事,就一命呜呼了。
中弹的汽车冒出浓烟烈火,人马四散奔逃,河边、桥头、桥上混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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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何文兴冲上去,抓住了一个还在喊叫“冲呵!杀呵!”的敌军官,缴了他的枪,他乖乖地举起双手当了俘虏。其他敌人扭头就跑。
其他各路逃来的敌人,见桥头已被占领,一个个抱头又缩了回去,有的淌河逃跑,被湍急的洪流卷进漩涡,成了黄河鲤鱼的美餐。
我军占领桥头的消息传到前线总指挥彭德怀那里,他高兴地说:“打得好,打得好啊!”
这时,另一股溃敌从8连后面窜过来,指导员朱群立即指挥2排向敌人开火,敌人扭头又往城里逃窜。
头上负了伤的3班战士韩云升,一面英勇战斗,一面鼓动大家:“同志们,加一把劲,消灭兰州的敌人,就看这一下!”7班长带领全班,神速占领街道两旁的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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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娃山到桥头约15里路。我军从开始追击到巩固桥头阵地,仅仅用了一个半小时。
这时,城内的敌人不断地向桥边涌来,拚命想打开一条退路,但每一次都被我军打了回去。
已经涌到桥头的,大部分被我军猛烈的火力击毙,桥头上的死人死马越堆越多了。
满载弹药的几辆汽车,勉强开到桥中央,我军集中火力射击,汽车中弹起火,熊熊烈火照亮了夜空。车上的弹药乒乒乓乓响成一片,子弹、炮弹片乱飞,桥上燃成了一片炽烈的火海。
桥头阵地巩固了!在城墙上掩护8连前进的9连,立即把一面胜利的红旗插在兰州城西北角上。
深夜12时,指挥战斗尚未休息的彭德怀司令员,听到攻占黄河铁桥的捷报时,兴奋地说:“好啊!这一下敌人成为瓮中之鳖,兰州决战,我们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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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铁桥攻占后,切断了兰州城里马家军的惟一退路。半夜时分,一野第19团、20团、21团先后攻入兰州城内。
随即,在兰州城里展开了激烈的巷战。霎时,整个兰州城枪声、炮声接连不断。敌军有建制无建制的,大股小股,一群一伙或三三两两,在街巷、楼房、院前胡乱射击,边打边跑。
有的敌人听到枪声、炮声,吓得魂不附体,四处躲窜。有的仍凭着城区的建筑物负隅顽抗。
我军广大指战员个个奋勇当先,所向披靡,越战越勇,在兰州城内街道的灯光照耀下,勇猛穿插,追歼敌人。
战士们端着步枪,在大街小巷猛打猛冲,密集的子弹飞向敌群,街道上到处躺满了敌人的死尸,遗弃的枪炮、弹药和其他物资遍地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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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军们被打得晕头转向,东逃西窜,走投无路,一会朝城外跑,一会又跑面城里。跑来跑去,都逃不脱被打死打伤或俘虏的命运。很多敌军被迫跪在街巷两旁举手交枪投降。
这时,紧随19团进入市区的21团,迅猛地追到了西门。4连3排副排长秦自先带领9班走在全团最前面,他提出:哪里敌人多,就往哪里打!
全班团结一致勇往直前,第一次俘虏了40多个,第二次俘虏了100多,第三次又俘虏了100多。
就这样,他们从西门一直打到十字街口,全班共俘获300多敌人,截断了城内向黄河铁桥逃跑的敌群。
天刚破晓,21团2连3排的10个同志,押送着200多名俘虏走向西关时,突然敌骑兵心面向他们反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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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排长李伦伦端起冲锋枪一梭子扫射出去,把迎头的三、四个敌人打倒,然后迅即命令俘虏贴着墙根坐下,并说:“谁要站起来就开枪!”
他留一个小组看管俘虏,其他7人对付敌骑兵。他和叶得义两人一个端着轻机枪,一个手持冲锋枪,向敌骑扫射,战士李明金迅速地装压子弹,9班长李雷组织投手榴弹。
敌骑还未消灭,又来了二、三十个敌步兵。李伦伦立即喊:“缴枪不杀!”激战中,他们10个人有5个负了伤,却一连打垮了敌人两次冲击。
敌人的火力稀疏了,李伦伦说:“敌人松了!”接着向敌人喊道:“缴枪吧!放下武器就是一家人,我们不杀俘虏。”40多个敌人乖乖地放下了武器。
在城东,我军部队攻占十里山、豆家山之后,187师沿黄河和西兰公路直插兰州城。
这时马匪82军残部,还有保安团和骑兵乱成一团,一会儿拥向市内,一会儿又卷回野外,像是受了惊的羊群,到处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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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州城的工人、市民,也纷纷出来参加战斗,他们或随解放军追打敌军,或给解放军带路搜索残敌,或帮助看押俘虏,或帮助收集枪弹车马等物资。
成群的敌人最后都拥到黄河边。我军以猛烈火力予敌重大杀伤,敌人更加混乱。
前面是滚滚的黄河,背后又是我军炮火的射击,敌人仓惶之状,宛如热锅上的蚂蚁。最后,在走投无路时,一些匪兵抢来了门板企图游过黄河。
有的将身子绑在木头上渡河,有的骑兵,脱光衣服,卸下马鞍,咀里叼着抢来的一小口袋白洋,抓住马鬃,企图过河逃命,但均被黄河淹没。
8月26日晨,天刚蒙蒙亮,7师19团4连指战员从俘虏口中知道了飞机场还有好几千个敌人。他们虽与营部失掉联络,但是他们决心:哪里有敌人就打到哪里去。
他们迅速冲到机场一看,好家伙,黑压压一大片敌人。4连的战士们边冲边高喊:“快缴枪,我们的队伍冲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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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敌我力量对比悬殊的情况下,只能智取,不能强攻。连长贾秋忠想:这么多的敌人,假如反击一下,我们会吃大亏;但如果我们一放松,敌人就有逃跑的可能。
坚决不能让敌人跑掉!于是,乘敌混乱之机,他故意扯着嗓门高喊:“一团向左,二团向右,三团从侧翼插过去,山炮架起来,对准敌人狠很地打!”
这时,全连除7班跟着连长外,其他部队很快撤到周围埋伏起来,做攻击准备。
同时,让司号员不断地吹起冲锋号、调动号,俨然是一支大军临阵。没想到这一喊一吹还真帮了大忙。
丧魂失魄的敌人,在我军所造声势的迷惑下,竟吓得手足无措。“把枪都放下,站到一边,不然就打!”战士们仍不停地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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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州战役被俘的马家军官兵
不多时,只见两个留着一嘴小黑胡子的保安团团长各带一名副官,手拿小白旗,走到贾连长面前哀求道:“官长,我们乘此良机,解甲投降,全体官兵幸甚。”
其他敌人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不敢挪动一步。当看到顶头上司的行动后,他们便纷纷叫嚷起来:“不要打了,我们缴枪!”
就这样,我军一个只有145号人的连队,一次竟迫降了3500多匪军。战斗结束后,该连被第一野战军授予“勇猛机智大量歼敌第四连”的光荣称号。
26日上午11时,第7师一部在强大火力掩护下,越过黄河铁桥,一举歼灭了黄河北岸白塔山上的守敌。
12时,兰州宣告解放!“天翻地覆慨而慷”,市民热血沸腾涌集街头,热烈欢迎解放军,高呼共产党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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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州战役,惊天动地!这是西北解放战争史上规模最大战斗最激烈的一次城市攻坚战。
敌方工事之坚固,敌人之凶悍顽强,地形之有利于敌,均属前所未有。
第一野战军集中兵力之多(与敌对比而言),火器之强,战斗之激烈程度及付出代价之惨重,亦为前所未有。
一野大军以雷霆万钓之势发起总攻,仅仅一天,敌人吹嘘的所谓“攻不破”的铁血阵地,就同时被攻破;
不到两天,号称“金城汤池”的兰州城,包括黄河两岸,就被全部占领。
骄悍凶顽不可一世的马步芳部,溃不成军。青海马家两代四世苦心经营、据以称王的主力部队,被一举歼灭,残部逃回青海,已无招架之功,更无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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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我军计歼灭马步芳主力第82军3个师大部、129军两个师各一部、3个保安团,共2.7万人。
内毙伤1.2万余人,俘1.37万余人,因泅渡黄河淹死2000余人。缴获大量武器和军用物资。
第一野战军各部队都打得很顽强,涌现出很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全军共伤亡8700余人。有的团1500多人,战斗结束时只剩下几百人。
拿下兰州后,彭德怀认真查看各军报上来的战果,感到诧异:为何没俘虏一个团以上指挥官?
按理说,兰州战役,马家军投入了约5万余人守城,除去之前调去西宁的两个师,还有约3万多人。
其中,守军被我军歼灭2.7万,相当于成建制歼灭敌人9个团或3个师,怎么一个团以上军官都没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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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个月后,答案才揭晓。
原来,在兰州鏖战之际,第一野战军左路第一兵团与于8月22日解放了临夏。马步芳深感后方空虚,老巢危急,不得不由兰州抽调骑兵第8师和第14师回援西宁。
随后,马步芳急派亲信赴宁夏求援,但马鸿逵为保存实力,虚与委蛇。
马步芳又于24日急电国民党政府:请火速分催陕署、宁夏友军行动。也没有回音。
求援无望,保命要紧,保住老巢要紧,马步芳决定当天自兰州飞回西宁。他于行前叮嘱其子马继援说:“如马鸿逵、胡宗南及空军再不来援,则迅速撤守青海。”
25日黄昏,那个发誓与“兰州共存亡”,嚣张一时的马家军总指挥马继援,被解放军强大攻势吓破了胆,秘密从阵地上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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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又趁夜幕降临之际,带着兰州守军几乎所有团以上军官,仓皇逃出了兰州城。
这也就是为什么,解放军在攻占兰州黄河铁桥和打巷战过程中,没有遇到马家军成建制顽强抵抗的重要原因。
试想,中高级军官都跑了,下层官兵还卖什么命,干脆也溜之大吉算了。可因为缺乏中高级军官协调指挥,逃跑的数万敌军无人组织,一片混乱,几乎被我军一网打尽。
从兰州出逃后,马继援随即赴永登西北地区陆续收集残兵败将,加上兰州逃出来的人马,约有八九千人。
他原想收集残余,逃奔凉州,与新疆骑兵第5军马呈祥部会合,作最后挣扎。
后闻西宁紧急,其父已逃离西宁,并连续接到西宁方面电,催彼从速返青,乃遣散已收容的官兵和从兰州逃出的所有团以上军官,仓皇从小道向青海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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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兰州逃出来的三千溃兵,除少数回家外,大部分仍不死心,在82军副军长、兰州城防副总指挥赵遂的率领下,躲到距西宁百余里湟中县上五庄,妄图东山再起。
9月1日,马继援从西宁乘飞机逃往重庆,9月5日,我解放军第一兵团第一军进入西宁。9月8日,慑于我政治攻势,赵遂被迫率部投诚。
在投诚的马家军三千官兵中,有原青马军82军副军长赵遂、参谋长马文鼎、129军副军长韩德铭、100师师长谭呈祥、357师师长杨修戎等师以上军官22名、团级军官52名。
这批人都是兰州战役的漏网之鱼,可以说,直到这时,兰州守敌才算彻底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