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炮兵实弹射击,战士把标尺装错了,结果炮弹飞向了拦河坝

阳鑫看情感 2024-12-26 10:01:11

"老李,标尺真不能这么装,我这心里直打鼓啊。"看着李德明麻利地摆弄着标尺,我还是没憋住。

那是1998年的夏天,东北某炮兵部队训练场上的知了叫得震天响,营区的老槐树在烈日下冒着热气,远处的山头被晒得发白。

我是刚来的新兵,李德明是有三年功力的老兵,张建国班长临时被团里叫去开会了。

"你懂个啥?标尺我都装了三年了,能出啥错?"李德明用袖子抹了把额头的汗珠,不耐烦地瞪了我一眼,"就你小子事多。"

这话让我想起了老家的爸妈,入伍那天,妈妈抹着眼泪说:"当兵好啊,有出息。"可爸爸却皱着眉头:"种地挣得少,可好歹安生。"

老爸是村里的拖拉机手,一辈子跟机器打交道,就爱跟我说:"认真干活,马虎不得。"

训练场上的阳光火辣辣的,我的后背全是汗,迷彩服都能拧出水来。

其他连队的炮声隆隆响起,震得耳朵嗡嗡的。

"德明哥,咱再对一遍呗?班长走前可是特意交代的。"我搓着手小声说。

"得了吧,你就是个老妈子。"李德明笑着拍我肩膀,"你看咱连哪次实弹训练出过岔子?再说有我这个老兵把关呢。"

记得刚来部队那会儿,我总想家,半夜里偷偷抹眼泪。

李德明那时候可没这么好说话,老拿我寻开心,说我是土包子,连录音机都没见过。

我气得直跺脚,可到后来发现这家伙其实挺仗义。

有次我发烧到39度,他半夜爬起来给我找药,还偷偷塞给我半包饼干。

那晚上我躺在床上,听着他轻手轻脚地走来走去,心里暖暖的。

"各就各位!"随着指挥员一声令下,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第一发炮弹呼啸着升空,可轨迹明显不对劲。

李德明的脸刷地一下白了。

"完了,飞向拦河坝了!"我喊出声的瞬间,整个训练场鸦雀无声。

幸好炮弹落在了安全区,事后查明真是标尺装反了。

我看着李德明低着头站在班长面前,心里难受得很。

张建国班长没发火,只是不停地摇头:"都怪我,这么重要的活儿就不该交给你们。"

那天晚上,整个宿舍静悄悄的,连虫子都不叫了。

李德明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坐起来:"小张,对不起,我太自以为是了。"

"德明哥,你别这样。"我也坐起来,"咱俩都有责任。"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照在李德明沮丧的脸上。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战友。

从那以后,我俩像变了个人似的,每次训练前都要反复检查,连叠被子都要掀开看三遍。

战友们笑话我俩太较真,可谁要训练成绩总是拿第一?

李德明家是城里人,他爸是机械厂的工程师,妈妈是小学老师。

我是农村的,爸妈种了一辈子地,手上的茧子厚得能刮火柴。

他教我打牌,说我笨得像头驴;我教他织毛衣,说他手笨得跟猪蹄子似的。

要是谁欺负对方,另一个准第一个跳出来。

有次我生病请假回家,他居然偷偷跟到火车站,塞给我一盒感冒药。

那天下着小雨,他站在站台上,雨水顺着军帽往下流。

"你这傻子,值班请假了?"我问他。

他憨憨地笑:"换了王德发替我一会儿。"

1999年春节前,我俩值班。

营区的喇叭放着《常回家看看》,李德明突然说:"等退伍了,来我家吃饺子。我妈包的饺子,皮薄馅大,一咬满嘴汤。"

"你还会包饺子?"我打趣道。

"那是,在我妈跟前学了十八年呢。"他挺起胶圈,"比你这个只会割麦子的强。"

那天晚上特别冷,我们俩缩在岗亭里,听着远处传来的鞭炮声。

李德明突然说:"其实我挺佩服你的。"

"佩服啥啊?"我正在跺脚取暖。

"你家条件那么困难,还坚持读完高中。我要是你,早就跟着我爸去工厂了。"

我愣了一下:"谁说的,我可羡慕你呢,从小就有钢琴弹。"

他笑了:"那破钢琴,我妈逼着学的,现在都忘得差不多了。"

夏天,我们要退伍了。

临走那晚,李德明递给我个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全是装备操作要领。

扉页写着:"送给最啰嗦的战友——永远的老妈子。"

那天我俩抱头痛哭,像两个傻子。

日子一晃就是二十多年。

2023年的夏天,我和李德明在老兵聚会上重逢。

他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可说起过去,语气里多了份沉稳:"那次失误,让我明白啥叫战友情。敢跟你顶牛的,才是真兄弟。"

我笑着打断他:"得了吧,咋跟个老头子似的。"

那天晚上,我们回到了老营区附近。

一切都变了,可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夜深了,我们坐在营区外的小店里,墙上的电视放着新闻联播。

窗外能看见我们守护过的营区,依旧灯火通明。

想起那年的蝉鸣,那颗偏离的炮弹,想起我们一起成长的日子。

"诶,你还记得咱们那会儿的标语不?'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李德明指着营区的大门说。

"记得啊,现在想想,咱们那会儿虽然过得苦,可真踏实。"我给他倒上啤酒,"你说咱俩咋就这么有缘?"

"可不是嘛。"他端起杯子,"要不是那次标尺的事,咱俩也不会这么铁。"

夜风吹过,带来一阵槐花香。

我看着李德明的侧脸,他还在笑,跟当年一样灿烂。

远处传来新兵们整齐的脚步声,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军旅岁月。

这些年,部队换了新装备,营区盖起了新楼房。

可那份战友情,那段峥嵘岁月,却永远留在了记忆深处。

就像那年夏天的知了声,那次标尺的教训,那本写满笔记的本子,都成了最珍贵的回忆。

人们常说,军营里的友情最纯粹。

大概就是因为我们一起承担过责任,一起品尝过失误的苦涩,一起见证过彼此的成长吧。

夜色渐深,营区的灯光依旧明亮。

我和李德明相视一笑,举起了手中的杯子。

槐花的香气随着夜风飘散,带着我们的思绪回到那个炽热的夏天。

远处,传来了新一批战士嘹亮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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