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殇:浴血抗日十四年(79)敌后晋察冀(12)

子名历史回忆录 2024-08-22 14:01:33

1939年1月,正是北国的隆冬季节,位于河北省平山县蛟潭庄的晋察冀军区机关,异常热闹,一场联欢会正在在这里举行。

参加这次联欢会的不仅有萧克、程世才等人,还有聂荣臻、彭真、贺龙、关向应、马辉之等晋察冀军区领导,大家畅所欲言,亲切之情,溢于言表。

冀东大暴动后,八路军第4纵队与冀东抗日联军会合后,10月,冀东抗联在西撤平西整训途中,遭受日伪军重兵围攻,仅有李运昌率领的近2000余人,突围返回丰润、滦县、迁安等地,与原留守部队一起,继续坚持冀东的抗日游击战。

李运昌旧照

李运昌,原名李芳岐。河北省唐山市乐亭县胡家坨镇木瓜口村人。早年就读于乐亭中学,参加学生爱国运动。1924年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

1925年10月,李运昌赴广州考入黄埔军校第四期。同月,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

1926年毕业后,他转入毛泽东主办的第六期广东农民运动讲习所学习。同年11月,担任广东农民协会潮梅海陆丰办事处农军部主任。

1927年5月,李运昌担任广东惠潮梅农工救党军第二团党代表,率部转至湖南汝城反抗国民党右派的叛变,同年秋失败,从12月起,他先后任中共乐亭县委书记、滦(县)乐(亭)中心县委书记,领导恢复当地党的组织。

1929年1月,李运昌回到华北,任中共顺直省委秘书、代理秘书长,同年秋被国民党当局逮捕入狱,1930年10月获释。同年11月,任中华铁路总工会满洲办事处主任。

1931年10月任全国铁路总工会特派员,先后到上海、天津、济南铁路工会巡视工作。次年9月,在乐亭、滦县主持成立京东御侮救亡会,担任主任。

1933年6月,李运昌任中共京东特委军事特派员,赴迁安组织农民暴动。1934年起在乐亭、哈尔滨、古冶、唐山等地从事地下工作。

1936年4月,李运昌任中共京东特委书记,1937年5月,赴延安参加中共白区工作会议。

在延安期间,周恩来单独接见了李运昌,对他在冀东的工作给予了肯定和鼓励,并请他为毛泽东主席作工作汇报。在听取了李运昌的汇报后,毛泽东对冀东的工作表示满意,并鼓励他回去之后继续努力工作。

在离开延安之前,中共中央北方局书记刘少奇又单独找李运昌谈话,传达了中央的指示,并任命李运昌为中共河北省委书记,要求做好游击战的准备工作,进行武装抗日斗争。

中央还专门选派了两名团级红军干部李润民、孔庆同,随李运昌一起返回冀东开展工作。

这一年的6月至10月,李运昌担任中共河北省委书记,尔后任中共冀热边特委书记。

1938年夏秋,他领导发动冀东抗日武装暴动(冀东人民抗日武装起义),成立冀东抗日联军,任司令员,率部打击日伪军,扩大了抗日政治影响。

冀东抗日暴动旧照 图片来自网络

冀东抗日暴动后,日军开始部署“围剿”冀东。10月8日,第四纵队党委、中共河北省委、冀热边特委和冀东抗联主要领导人在丰润县九间房村召开会议,决定第四纵队和冀东抗联向平西转移。

李运昌虽然服从会议决定,但持保留意见,他在会议研究讨论中始终坚持不同意西撤的意见。因为,这个决定不符合中共中央和八路军总部关于要坚持创造冀热察边抗日根据地的指示精神,是不正确的。

中共中央、北方局、八路军总部和晋察冀军区曾屡次来电指出:

“冀东游击队四五万人一起西撤是很不妥的计划,部队不巩固,纪律不好,不能长途行军,危险极大。”

由于对敌人进攻的形势估计过于严重,忽视自己的有利条件,因而未能更好地保持起义胜利的成果。结果,西撤的队伍遭到敌人的围追堵截,损失惨重。洪麟阁、陈宇寰两位副司令及十数位将领牺牲。

同时,潮白河被敌人严密封锁,继续前进,很可能全军覆没。李运昌、胡锡奎、李楚离等在平谷县樊各庄村,召开了有部分抗联负责干部参加的紧急会议。

经过一天一夜激烈争论,李运昌力排众议,最后会议决定:队伍立即停止西进,返回丰润、滦县、迁安、遵化地区,坚持冀东的游击战争。

樊各庄会议后,李运昌和李楚离带领6000多人回到滦县北部山区,在东西安河一带与日伪军连日苦战,保留下来的有组织的队伍只剩千余人,李运昌司令部的直属队只有130多人了。

他们依靠群众,艰苦奋战,顽强抗击了日伪军的连续“扫荡”、“清乡”,恢复和发展地方党组织,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

此时,根据敌后抗日形势的发展,中共中央北方局会同晋察冀军区,决定组建冀热察区委员会,任命萧克为八路军冀热察挺进军司令员,主要目的是巩固平西,坚持冀东,开辟平北,创建冀热察抗日根据地。

萧克这次来到晋察冀军区机关,就是同聂荣臻、彭真、贺龙、关向应、马辉之等人,讨论党中央和军委关于成立冀热察挺进军的决定。

当时,冀东有700多万人民,热河有500多万人民,察哈尔有200多万人民,早在“七·七事变”前就被日伪所统治,属于“敌后之敌后”。

我军在这里开展游击战争,在东面,可以与东北的抗日联军相呼应,西面与大青山游击战相配合。

讨论会之后,当月下旬,萧克到达平西的三坡,立即与宋时轮、邓华、马辉之、姚依林等,商量着手组建挺进军的工作。

2月7日,八路军冀热察挺进军正式成立,同时,还成立了以马辉之为书记的中共冀热察区党委,和以萧克、马辉之、伍晋南、宋时轮、邓华等5人组成的军政委员会。

萧克旧照 图片来自网络

萧克(1907~2008)湖南嘉禾人。1927年5月加入中国共产党。抗日战争时期,于1937年8月任八路军第120师副师长,与贺龙、关向应一起挥师东渡黄河,出兵山西,创建晋西北抗日根据地。

挺进军由萧克任司令兼军政委员会书记,程世才任参谋长,伍晋南任政治部主任,编制序列直属八路军总部,由晋察冀军区代管。

其主力为宋时轮支队和邓华支队,另外,还有前来平西整训的冀东抗日联军,以及蓟县、遵化游击队等武装。

不过,冀东抗日联军是冀东暴动时国共合作建立的抗日武装,干部成分比较复杂。

联军司令高志远是靠办民团起家、有武装的当地地主,冀东暴动失败后,高部与八路军宋时轮、邓华部队共同撤到平西整训,他对接受平西八路军的领导心怀不满,早想脱离挺进军,撤出平西。

为了达到目的,他正与日本人秘密谈判,同时,又与北伐时期被国民革命军消灭的北洋军阀吴佩孚联络,阴谋叛变投敌。

萧克一到平西,就接到潜伏抗日联军内部我地下党员陈飞的密报。

当时的军事形势很紧张,挺进军刚刚组建,如果高志远投靠吴佩孚的阴谋得逞,对挺进军和京西抗战根据地都是严重的威胁。

所以,在掌握了确凿证据之后,立即将其逮捕,并召开公审大会,由公诉人杨春甫提出公诉,地下党员陈飞等人提供证据,高志远供认不讳。

审理完毕,根据当时国民党的法律以汉奸罪论处,执行枪决。

高志远被处决之后,萧克等人将抗日联军的1000多名官兵与白乙化指挥的抗日先锋队合编,进一步加强党对抗日联军的改造。

按照中央军委确定的任务,萧克等人准备率领挺进军主力再度东进,利用春季“青纱帐”,发动冀东第二次武装起义。当时,部队上上下下都对回冀东怀着热烈、兴奋的情绪,特别是从冀东本地同志,心情更加迫切。

但是不久,八路军总司令部来电指出,鉴于华北形势发生变化,日本侵略军在侵占广州、武汉之后,已把力量逐步转移到敌后,进攻我八路军,因此,不主张用太大的兵力去冀东。

这年5月,晋察冀中央分局召集萧克等人在唐县军城开会,彭真、聂荣臻和萧克等人一起研究了形势以后,决定在冀热察采取巩固发展方针,主力不去冀东,只派刘诚光等20多名干部去冀东加强工作。

这年秋后,在华北广大地区,我党领导的各个根据地更加巩固,部队不断扩大。根据八路军总部的指示,萧克等人也将平西地区的武装进行了较大的整编。

当时,这一地区除了八路军和东北流亡学生组织的抗日先锋军、正在改造的冀东抗日联军外,还有其他五六支人数不多的抗日武装,他们各不相属,各有防区,自筹粮饷,行动不大协调。

萧克与区党委协同,撤销八路军第4纵队番号,将第11支队的第31、第32、第33大队和房山、涞水、涿县游击队改编为第6、第7两个团,把第12支队第34、第36大队及平西游击队一部分编为第9团,抗日先锋队和冀东抗日联军编为第10团,仍在冀东地区活动的八路军包森支队编为第13团。

正在与日军作战的八路军官兵,远处是冀东长城 图片来自网络

部队整编后,一边战斗,一边进行了几个月的军事训练和政治教育,建章立制,加强了党的建设,从而进一步提高了部队军政素质,增强了战斗力。

从当时冀热察地区来说,根据地的力量不算小,但主力不东进,平西地区的发展受到限制,而冀东地区工作的恢复,证明那里是能够长期坚持发展的。

如何使这两块交错相连的地区协同作战,怎样利用地理条件威胁日伪军指挥中枢和进入伪满洲国境,密切配合华北各地以及正面战场创造反攻前进阵地等问题,提到冀热察挺进军的议程上。

对于这个问题,萧克在那段时间,日夜思考,认真学习党的六届六中全会文件、毛泽东《论持久战》以及《孙子兵法》和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等著作,逐渐形成了在冀热辽广大地区发展游击战争的思路,制订了“巩固平西,坚持冀东,发展平北”的方针。

11月间,萧克在区党委和挺进军军政委员会联席会议上将这一方针正式提出,经过酝酿讨论,大家同意,报党中央、八路军总部批准。

“巩固平西,坚持冀东,发展平北”方针的提出,从政治思想上、军事战略上统一了三个地区广大军民的思想,明确了创建冀热察革命根据地,坚持“敌后之敌后”抗日游击战争的方向。

在这个方针指导下,萧克等人开始有计划、有步骤地发展冀热察广大地区的游击战争。

在平西方面,首先是巩固。经一月整训,萧克看到部队“令行禁止”,即于1940年1月,率主力出击宛平、房山地区的王平口、佛子庄、长沟峪、周口店一线,袭占了南窖等日伪军重要据点,破坏了从这里至北平的铁道。

不久,他们又在永定河畔、门头沟地区、北平近郊多次出击,连获胜利,给敌人以极大震动。

经过一系列战斗,加强了地方党、政、军、群工作,平西根据地扩大了,人口多了,更加巩固了,各区、县普遍建立抗日民主政权。

至1940年初,平西发展为东北至平绥路,北至张家口,南至紫荆关,与晋察冀中心区连成一片,有30万人口的巩固根据地,边区政府这年在平西设立了第六专署。

在冀东方面,萧克等领导同志又把来平西整训的大批干部和部队,先后派回冀东,大力加强这一地区的领导和斗争力量。

1939年7月,李运昌、李楚离率部分部队,拟经冀中武清、宝坻返回冀东。因这一年夏季雨水大不能渡河,只得又返回平西,把部队交还给挺进军。

征得萧克同意,李运昌和朱其文穿上长衫,化装经北平、蓟县,秘密潜回冀东。

至9月初,原八路军留下的3个小支队发展至1000人,冀东抗日武装发展至4000多人,在冀东北部逐步建立了很多小块游击根据地。10月,冀东建立第一个县级抗日民主政权——丰滦迁联合县。

1940年1月1日,由李运昌主持,在遵化县阁老湾村召开了冀东区党分委第一次扩大会议。

周文彬、包森、李子光、丁振军、刘诚光、徐志、王少奇等在冀东的党分委委员、部队以及地方的主要领导干部参加了会议。

会议传达了军城会议精神,正式组成了冀热察挺进军第13支队司令部,由李运昌任司令,李楚离任政治委员,包森任副司令,并将冀东抗日武装力量统一整编成9个总队。

会议还对冀东抗日根据地创建和发展进行了全面的谋划,确定了巩固以腰带山为中心的丰滦迁老根据地,开辟盘山、鲁家峪两块新根据地的工作部署。

冀东抗日武装旧照 图片来自网络

随后,位于平西的挺进军主力一部开赴平北、热河西部一带,在长城内外开展游击战争,与冀东密切配合,遥相呼应。

在平北方面,1938年10月和1939年夏,宋、邓四纵队和冀热察挺进军曾两次派部队开辟平北。

1940年初,冀热察区党委和挺进军派苏梅、钟辉琨带一个主力连和平北游击支队进入平北,站住脚之后,又派白乙化率第10团开入平北,很快建立了数块游击根据地。

到这年年底,平北发展为有5个抗日联合县政府和40万人口的大块游击根据地,边区也在平北设立了第十四专署。

至此,冀热察根据地的平西、平北、冀东这三个地区真正是“三位一体”了,冀热察根据地基本开辟成功。

至此,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已发展成为包括晋察冀边区、冀中和冀热察3个战略区,拥有90余个县政府和1500余万人口的广大区域、成为华北敌后抗战的坚强堡垒,随之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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