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译能手曹长仁35曹祥仁和王永浚这两人技术高超,特点又各有不同

大肥肥文史说 2024-10-06 19:42:35

作者:曹冶 伍星

拼命工作,诚恳待人

曹祥仁工作雷厉风行、个性鲜明,老二局的人对此印象深刻。他注 重技术和业务,总是站在业务工作的第一线。他认为,二局这种技术部 门的领导不能长期是外行,领导就是要亲历亲为,身先士卒,做出榜样 来,这样同志们才会跟着干。

曹祥仁常说:二局工作侦收是基础,破译是关键;他对这两项工作 都极为重视,投入全部的心血和精力,对核心业务死抓不放,一竿子插 到底;强调要抓住问题,解决问题,要抓出成果,抓出效率。

余湛回忆:

“曹祥仁同志对党忠心耿耿,对工作极端热忱。他经常亲临第一线 了解工作情况,指导工作,同在第一线工作的同志一道解决工作中的难 题,推动工作前进。哪里是工作的重点,哪里工作有困难,哪里就有他。

一时解决不了的问题,他都装在自己的脑子里,并不断地思索着。只要 有所发现,第二次来到你面前时,他就会告诉你。他的记忆力特别好, 对遇到的问题又夜以继日地思考,有时过了好几天,他突然跑来告诉你, 那几组密码是什么字。每有紧急任务,他总是从破译密码的第一道工序 到最后一道工序,逐个跟踪指导,直到把情报送出,他才高高兴兴地离 开。

他不止一次地告诉我们,中央需要及时了解情况,有时要分秒必争。 在长征途中,常常一到宿营地刚刚把机器架起来,周恩来、王稼祥等同 志就跑来看情报。曹祥仁同志的成就不只由于他有过人的聪明,更重要 的是他有一颗对党对革命事业的赤诚之心,是他不怕困难、不知疲劳地 苦心钻研的结果。”

何津对曹祥仁的领导作风也有类似的回忆:

“根据中央指示,抗日战争时期军委二局主要力量用于对付国民党 的反共投降阴谋,其次用于开辟日军工作。他(指曹祥仁——引者注) 在担任局长期间,坚决贯彻执行中央的方针,在我党我军胜利地进行反 击国民党的反共投降阴谋的斗争中,军委二局发挥了很好作用。特别在 反对国民党第一、第二及第三次反共高潮斗争中,取得了特殊的成绩。 这和他深入业务实际,掌握第一手情况,实施正确的领导是分不开的。

每次配合斗争,他往往到侦收报房,了解和指导侦收员侦察敌台通联情 况,抄收敌人通讯电报,同时又到破译办公室了解和指导破译密码,情 况紧急时往往亲自动手参与破译。密码破译后就到情报整编办公室,了 解与指导情报的整编与通出。他经常深入到业务第一线,掌握技侦情报 生产的几个环节,所以他对下属的业务情况非常熟悉,领导十分有力。 他的这种领导作风,受到了同志们的敬佩。这和那种只坐办公室,光听 汇报指导工作的,效果是大不相同的。”

彭富九谈到曹祥仁和王永浚这两个二局破译工作的领军人物迥然 不同的工作风格:

“曹祥仁和王永浚这两个人技术高超,贡献大,在一段时期代表了我军破译的最高水平,他们共同特点就是责任心强、专心。当然,特点又各有不同。我与他们俩一起工作的时间长,可以讲讲我的所见所闻。

这两个人背景不一样。曹只上过小学,是红军自己培养出来的,通过丰富的实践成为技术能手。王是高中文化,在军校受过正规的无线电 技术培训,当时就算知识分子了。搞破译,这两个人都是从实践中摸索、 钻研出来的。

曹祥仁破译很有特点,大胆设字,又大胆否定,涂涂改改的,只有 他自己能看明白。有时还没搞开,抄报纸就写满了,他叫我们换张纸, 把码子再重抄一遍给他。

记得在前总二科和援西军那段时间,我夜里给 他送报,他拿着毛笔埋头钻研,脸上尽是墨迹,成了一个大花脸,自己 还不知道。

王永浚也是高手,但风格不一样,他设字比较谨慎,反复思 考之后才动笔,一般不会把抄报纸写满。

要论速度,还是曹快一些。

曹祥仁的破译水平很高,曾希圣多次在我面前赞扬曹,最后在301医院还讲:‘破译上曹祥仁最棒,太快了。他脑子真好,我搞不过他’。”

宋兆宜说起曹祥仁的“功夫”,更是带着一股油然而生的钦佩之情:

“破译的人,悟性要特别高,曹祥仁就是这样的人。他和王永浚不 一样。曹祥仁特快,一下子就通了。我佩服曹局长,他脑子特快,眼睛 一扫就知道怎么回事,耳朵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后来说‘特异功能’, 我看曹局长就是有‘特异功能’。”

学习是曹祥仁不断进步的源泉。何津回忆曹祥仁的学习精神时说:

“技侦工作是阶级斗争的工具,又是科学技术发展的产物,二局工 作需要科学技术知识。他从亲身经验中深刻地体会到这一点。为了掌握 知识,他勤奋苦学,我在当他秘书期间,看到他工作之余,总是如饥似 渴地学习科学文化知识,是我们所不及的。他参加革命时不过读了几年 私塾,到抗战初期,他的古文基础已经相当好了,他对国民党的一套公 文格式非常熟悉。我见到二局不少工农老干部有努力学习科学文化的好 传统,他是其中的佼佼者。”

“科学是老实学”,这是曹祥仁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对待有知识的同志,曹祥仁是谦虚的,从不不懂装懂。白枫(余湛)、江波、何津 这些来自国统区的知识青年,在延安二局就算是大知识分子了。曹祥仁经常向他们请教, 一起商量技术难题。和许多工农出身的干部一样,对待同志直率、真诚是曹祥仁的突出特点,所以这些青年知识分子也非常 乐意以平等的方式与他交流。

江波说:

对曹局长之学习精神上,我要加上“不耻下问”,有不明之处首长 会当众向我们晚辈询问,感人至深,这是许多人难做到的。

曹祥仁不善于长篇大论的说教,多是通过讲述革命斗争的经历和用自身的行为感染周围的同志。

余湛对此深有感触:

“曹祥仁同志十分重视结合现实斗争和业务进行政治思想工作。他作大报告不多,更欢喜的是利用休息时间和共同劳动时间,深入基层, 同大家聊天,讲历史,讲现实斗争,讲党的政策,用以教育大家。这种 亲切细致、结合实际的政治思想教育,深深打动着我们的心,至今想起, 还感到激动。

二局从它创建时起就养成的不怕困难、埋头苦干的优良作 风,就是通过曹祥仁同志和他的战友们言传身教,流传至今,成为保证 完成任务的重要因素。”

曹祥仁总是以普通一兵的姿态在第一线工作,特别是出现困难时, 他往往带头攻关。当工作取得了进展,他像孩童一样和大家一起高兴。 但在工作上对自己和同志的要求极其认真和严格。有人做错了事,他会 发脾气,甚至显得粗暴,但却没有一丝恶意,怒容之下可以看到他跳动 的脉搏,火热的心。批评错了,他会马上向你道歉。

彭富九说:

“曹祥仁同志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最讨厌弄虚作假、欺上 瞒下的邪门歪道,最容不得对工作的懈怠和不负责任。碰到这类事情, 他毫不客气,不讲情面。从优点方面讲,曹局长人特别直率,刚直不阿, 有话当面说,从不背后算计人;从弱点上讲,就是有点简单,不大讲究 方法,容易得罪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其实他是对事不对人。”

从红四方面军调到二局工作的李培基谈到曹祥仁的脾气时说:

“他人是绝对的好,脾气是绝对的坏。在延安谈话时我们之间发生 了激烈的争吵,气得他要关我的禁闭!

这一生中他仍是我最信任、最佩服、最敬重的长者!”

岳军也回忆起他挨曹祥仁批评的一桩往事:

“说起曹局长工作作风,使我想起他在延安训我的一件事。

大约是 1940年下半年,我调来二局不久,搞汇报工作。有一天曹局长来到我们 办公的窑洞里,翻阅我汇的报,发现一份报文有错字,他以为是我抄错 的,就敲着桌子喊:陈新你来!

那时我的名字叫岳新,洛川国民党县党 部有一个经常在情报中出现的人叫陈新,曹局长因为生气就把我的名字叫错了。我听到后,赶紧找出原报给他看,原来是校对上的错误。又叫 来那位校对员,当众把他训了一顿。有时训人是他的一个缺点,但不记 老账,今天训了你,明天见面照常又说又笑。”

蓝聚祥谈到曹祥仁时,总忘不了说起他那句让新到二局不久的“小 知识分子”们感觉很难接受的话:

“曹局长的毛病就是太直。举一个例子:

在延安时有一个女同志, 谈恋爱没谈成,结果要自杀。全局开大会,有几十个人,电台的还在工 作,在一个院子里,我也参加了那个会。曹局长讲,自杀死了,还不如 一条狗!

大家都议论,怎么这么说呀!都是小知识分子嘛。弄得她很没 面子。当时江波、白枫、何津就算大知识分子了。”

曹祥仁也知道自己的毛病,还和曾希圣的脾气对比着说:

“曾希圣脾气不好,在长征时和王稼祥吵架,拔出手枪对王稼祥说: 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就是多吃了2年洋面包!老子毙了你。

但曾希圣 不对我发脾气,他发脾气,我脾气比他还大。有一次他向我拍桌子,我 把桌子都踢翻了。”

曹祥仁和二局的战友们,1939年8月1日

左起:邱兰标、钱江、游正刚、王永浚、曹祥仁、戴镜元、胡备文、龙舒林

这样的脾气,了解曹祥仁的人知道他并无恶意,但也确实引起一些 非议。

曹祥仁脾气不好,但对技术骨干却爱护有加。他认为,发展技术要 靠尖子,对有突出工作能力的同志要格外保护和照顾。

来自红二方面军的王永浚有曾在国民党军工作的经历,初到延安时 还有包袱。曹祥仁认为王永浚已工作多年,表现出色,在政治上应该获 得信任。为照顾王永浚,曾希圣设法将王永浚在湖南家乡的妻子冯嘉元 接到延安。曹祥仁与龙舒林一起介绍王永浚入党,解除了他的精神压力。

王永浚后来感叹:“勉我最力曹祥仁”。

何津是从国统区来到二局工作的优秀青年骨干,有人指控他是特 务,总政治部准备逮捕他。曹祥仁不仅器重何津的工作能力,在政治上 对他也很信任,即用党籍向总政治部担保“何津绝不会是特务”。何津 因此得以免受牢狱之冤, 一直顺利工作,成绩突出。

而何津在10多年 之后对此事方有所了解:

“他(指曹祥仁——引者注)重视知识,重视知识分子”。“抗战初 期,毛主席曾告他二局要发展,要前进,必须吸收知识分子,他是坚决执行这一指示的。他重视知识分子,特别对努力工作,作出了成绩的同 志更是爱护备至,主张提拔重用,对他们对工作的建议总是采取欢迎的 态度。在政治运动中他并能保护这些同志。

在我身上就有过两次经历。 一次是四一年左右我被指控为特务,总政准备逮捕我时,他了解其中的 缘故,向总政领导用党籍担保我不是特务,使我免受其害。但他从未把 这件事告我,只是过了十多年后,我从别的领导同志那里才知道。”

曹祥仁从不记仇和背后整人。他明明知道下级中曾有人写小报告诬 他为AB党(总政除锄部部长吴溉之曾将诬告信给曹祥仁本人过目),一 眼就认出诬告者的笔迹,也只是当面把他痛骂一顿,后来也并未利用 职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延安整风时,余湛等同志曾给他贴过小字报,提出尖锐批评。但曹 祥仁并不在意,一直和他们相处得很好。余湛回忆:

曹局长是老红军,资格老,功劳大,能力强,对工作要求非常严格, 批评人也不留情面,脾气很暴,却从未对我发过火,并非是因为我表现 多么好,而是因为当时中央有政策,要吸收青年知识分子到延安来参加 革命队伍。我念完了初中,按当时政策,算是知识分子了。

曹局长政治 上原则性很强,严格执行政策,再暴的脾气,也不对我们这样的知识分 子发火。这使我(当时不到20岁)对共产党和红军的优良传统作风有 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曹祥仁注意与同志们同甘共苦,不吃局长小灶,和同志们一样吃小 米,一起背柴、开荒;在生活上尽量给同志们以关心,从婚姻到病痛, 他都予以照顾。

萧荣昌回忆开荒种地和他与苏星等4对恋人集体结婚时 的情形:

“我们在局长的领导下,除了做好技侦工作外还生产开荒种粮,开 始我们没有生产工具,只好向当地群众借用锄头,上山开垦荒地,要求 每人开荒三亩,完成生产五斗粮的任务。我们种植小米和土豆,经 过夏锄、秋收,基本上完成任务。我们每周还得派人上山去砍柴、烧炭,往返50多华里地去背柴、抬炭,解决烧饭和取暖问题。”

“1940年元旦,我与苏星同志在延安结婚。 同时结婚的局里有 四对夫妇(龙舒林与陈延,游正刚与苏明,萧荣昌与苏星,冯维精与刘 秀清 引者注),便一起举行集体婚礼,在艰苦的环境中,宴请非常 简朴,每对夫妇掏六元钱交集体食堂会计代买猪肉,宴请七十多位战友, 他们各吃两块猪肉,这就是我们的喜庆酒席。

我们的新房是在领导的关 怀下为我俩在办公室旁边搭建的一间约八平方米的干打垒平房,住进时 墙壁上的泥土还没有干,发给我们5块新锯开的柳木板,用石头一垒架 起来,两个人的破被子一叠成双,这就是我们的新房。

一科王永浚科长 为我们题写了‘携手共进’四个大字,对我们的婚庆表示祝贺和希望, 我们把它贴在墙上。战友们来来往往说两句道喜的话,喧闹一会儿而散。

我和苏星的婚姻,曹祥仁局长很关心,是他为我们创造条件促成的,我 们四对的结婚报告是他亲自批的。”

“1940年秋,我一度犯胃病、患痢疾,由于缺医少药,病情日趋严 重。 当时局长曹祥仁, 一科科长王永浚,股长彭富九等领导都很关心,当机立断送往边区医院。 当我病愈出院后,曹祥仁局长见我体 质差元气尚未恢复,特别关照介绍我去延安中央军委机关干部疗养院去疗养了一个月,经疗养调理,身体才得到康复。”

佐伊也回忆了当时的点滴生活片断:

“曹局长是主管,很喜欢我们这些孩子,休息时,周日,把大家聚 在一起,说啊唱啊。那时我在和余湛谈恋爱, 一看,佐伊和白枫怎么没 来,曹局长就说:别管他们,他们有他们的事。我们2人逛河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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