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往往是充满遗憾和悲壮的,或许正是因为这种遗憾和悲壮,才在不断地提醒我们,不应该遗憾历史和历史中的英雄人物与事件,才会让我们真正去做到“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比如东晋名将祖逖,就用他充满遗憾和悲壮的一生,让世世代代的人们永远的怀念他、膜拜他,同时也对那些蝇营狗苟的阴谋者和腐朽肮脏的弄权者提出了长久的讽刺。
话说在至黑的两晋之交时代,其实也是一个低配版的诸葛亮可以逆天改命的,这个人便是大家所熟知的曾和刘琨闻鸡起舞的祖逖。
闻鸡起舞的二人组,刘琨和祖逖,都一定程度做到了青史留名。但刘琨的巨大声誉更多是因为东晋朝廷官方为其发声,而祖逖则是更加难能可贵地让北方胡人枭雄石勒对其仰慕至极、恭敬有加,能让杀人如麻的石勒做到这份上,那个时代祖逖是独一份。
刘琨被杀后,占据幽州的段部鲜卑段匹磾开始了迅速的衰亡,他被石勒和段末柸南北夹击,力有不逮,于319年被打出了幽州,带着残兵投奔晋冀州刺史邵续还据有的厌次(山东阳信),最后于321年被石勒擒杀。过程咱就详细介绍了,很是勇烈,尤以段文鸯为最。
公元320年,入主幽州的石勒罕见地做了一件事,给幽州的一座祖坟进行了尽善尽美的维修,还专门设了守灵人。这对专门刨敌人祖坟的石勒来说,几乎是不可思议的。这座祖坟,便是中原之光——祖逖祖豫州祖上的。
给祖逖修了祖坟之后,石勒还给祖逖写了封外交文书,请求互市,祖逖没明确回复。但默认了互市,河南的官家和百姓都开始恢复元气。
因与逖书,求通使交市,逖不报书,而听互市,收利十倍,于是公私丰赡,士马日滋
石勒的一生,堪称时代的破坏之王,能把他逼到心平气和地求对方互市的人,除了祖逖之外,确实找不出第二个。那么,这个祖逖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祖逖是范阳遒县人(河北涞水),世吏二千石,为幽州豪族,父亲祖武是上谷太守。一看就是一个标准的豪强家族。
但是呢?祖逖的父亲死得早,导致这孩子有点野。读书多平淡而当纨绔子弟多丰富多彩呀,祖逖到了十四五岁,还迟迟不肯就学。把他那些哥哥们给急得和气得呀,经常耳提面命地跟他讲人生大道理。但是他们的血脉压制力不强,对祖逖根本不管用。史载祖逖“轻财好侠,慷慨有节尚”,其实就是热衷于混社会的意思。
祖逖败家其实也是可以的,经常假借哥哥们的名义,给人搞慈善赈济会,用家里的现成财产换取社会名声。不是说不能做好事,而是这种慷家族之慨行美誉之事的行为很难真正培育一颗慈善的心,属于少不更事的行为。
每至田舍,辄称兄意,散谷帛以周贫乏,乡党宗族以是重之
依托于良好的家境,祖逖从小就各种无拘无束地浪,浪完了终于在某个时刻福至心灵地开窍了,他决定开始读书了。这对历朝历代的穷苦百姓来说,几乎是不敢奢求的。
读书这事,确实比较讲究天赋,入学早晚也重要,但悟性更重要,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比如之前的吕蒙和现在的祖逖,都是顿悟型的人才。祖逖学成之后,便代表家族来往于洛阳,算是游历吧。士族阶级的那些“评委们”,接触到祖逖后,都给了他相当高的评价。
后乃博览书记,盖涉古今,往来京师,见者谓逖有赞世才具
把前面的人生流程走完了之后,祖逖开始入仕了,出任司州主簿。并在这里碰到了另一个干部家庭子弟刘琨。这哥俩一见如故,没几天就好到了同床共寝的地步了。
与司空刘琨俱为司州主簿,情好绸缪,共被同寝
有一天大半夜,俩人听到了鸡鸣声。古代人判断时辰,鸡鸣是一个重要参考,他们以为到了五更了,便互相督促,该起床练剑了。这便是著名的“闻鸡起舞”的故事。
那个时候,自媒体不存在,这俩个小小级别的官吏身边也没有纪录秘书,也不知道这故事是怎么流传出来的,大抵是这哥俩后来接受采访或者与人聊天中,有意无意地自己透露出去的。但纵观这哥俩分处南北留下了巨大功勋,如此励志故事安在他们身上,毫无违和感。
后来,祖逖开始了他一段时间中规中矩的仕途征程,侍奉过西晋多位走马观花的高层领导,先后跟过司马冏、司马乂、司马越,后来跟着司马越北伐河北司马颖战败后回到了洛阳,开始了韬光养晦。大家还得司马乂被司马颖和司马颙合击时,祖逖向司马乂提出调动雍凉边防军破敌一事吗?那时,他还是一个主簿,且属于刚换了阵营的人。
祖逖如此这般的选择,本质原因事是他对乱世产生了深深的疑惑,他不认为司马越会是乱世的终结者,他需要沉淀自己以便找出新的人生方向。所以,他之后果断放弃了司马越多位兄弟及其本人的征召。
大驾西幸长安,关东诸侯范阳王虓、高密王略、平昌公模等竞召之,皆不就;东海王越以逖为典兵参军、济阴太守,母丧不之官
祖逖这种不愿融入司马越集团的姿态,悄然间在某种意义上决定了祖逖未来的人生剧本,放弃了司马越,意味者他后来很难真正融入被司马越旧部占据极大股份的司马睿集团,且江东本土势力也不会为他这个外地人说话。他很难摆脱“不被待见”的尴尬境遇。
永嘉之乱,洛阳沦陷,祖逖的老家此时也已经成为了王浚的地盘。祖逖不愿意为行割据之事的王浚效力,便开始率亲族乡党数百家南下前往淮泗避难。
在南下避难的过程中,祖逖在路上对各种危难应对自如,被同行诸人推为“行主”。这才是真正的行业领袖,能力摆在那里,大家主动来抱团取暖。
走到泗水入淮的泗口时,司马睿任命祖逖为徐州刺史,后来不久又被征为军谘祭酒,带着队伍来到了未来不久后的传奇之地——京口(镇江)。这个地方,北府兵、祖逖、桓温、刘裕等,都将在此绽放。
313年,被俘的晋怀帝司马炽被刘聪当作政治犯,在其当服务员进行劳动改造时,杀害了。关中的司马邺登上大宝,并任命司马睿为大都督陕东诸军事,命其率兵赴洛阳勤王。
以镇东大将军、琅邪王睿为侍中、左丞相、大都督陕东诸军事······又诏二王曰:······今左右丞相茂德齐圣,国之昵属,当恃二公,扫除鲸鲵,奉迎梓宫,克复中兴
司马睿接诏后想骂街。一则你司马邺那个晋愍帝几乎相当于自封的,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二则他在江东的日子也不好过,还没有完全站稳脚跟,根本没有能力和心情去北伐。结果,你们司马邺政府给我颁了一个虚名,就要我北上给你们卖命,这不是太为难人了吗?
时帝方拓定江南,未遑北伐
但祖逖知道消息后,觉得这是恢复故土、故国的一个好时机。毕竟有关中的政治旗帜摆在那里嘛。再说,中原大地这些年被王弥、石勒祸祸得不行了,兖州豫州的大片土地出现了巨大的权力真空,一个个当地的坞堡组织散落各地自保,如果能整合这些资源,未必不能干出一番大事。
于是,祖逖便向司马睿主动请缨,上表说:天下大乱不是皇帝无道、百姓造反,而是藩王争权自相残杀给了夷狄可乘之机,现在北国百姓受尽蹂躏,让我去北伐雪耻吧。
司马睿正愁不知怎么应付关中司马邺,于是便赶紧答应了祖逖的请求。他命祖逖为奋威将军、豫州刺史,给了一千人的物资,三千匹布,没有武器。多少有点打发叫花子的味道。
祖逖也知道自己争不来更多的实际利益了,也不多说,带着百余家部曲渡江,中流击水、击楫誓誓:我祖逖要是不能扫清中原,就如这滚滚长江般有去无回!何其壮怀激烈,何其动人心魄。
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复济者,有如大江
渡江后,祖逖屯于江阴,开始招募流民、冶铸兵器,最终组织了二千多人北上。
当时的豫州,话事人是刘琨的侄子刘演曾经任命豫州刺史张平和谯郡太守樊雅,这俩人实际上就是豫州的邬堡主老大,手底下依附着十多个几百人的小坞堡势力。
北中郎将刘演距于石勒也,流人坞主张平、樊雅等在谯,演署平为豫州刺史,雅为谯郡太守。又有董瞻、于武、谢浮等十余部,众各数百,皆统属平
张平不甘心让出豫州一哥的位置,被祖逖诱使小坞堡主谢浮给杀了。
逖诱浮使取平,浮谲平与会,遂斩以献逖
樊雅也不甘心让位,率众夜袭祖逖,祖逖遣使求救于南中郎将王含和蓬陂(开封南)坞主陈川,在双方援助下,祖逖反攻拿下谯城。
后来,石勒一看祖逖来势汹汹,也想挫挫他的锐气,便派侄儿石虎率兵攻打了谯城,但被祖逖给击退了。这事把司马睿给高兴得不行了,因为他们司马家确实太需要这样的胜利来振奋人心了,于是传檄天下给祖逖做形象宣传。
石勒将石季龙围谯城,平西将军祖逖击走之。己巳,帝傅檄天下
祖逖为了笼络军心士气,出手很大方。陈川派来支持祖逖作战的将领李头看上了樊雅的坐骑,他二话没说就送给了他。这就导致李头心里大为感动,回到陈川那里还经常感念祖逖,说要是能跟上祖逖那样的领导,死了都值。
头感逖恩遇,每叹曰:若得此人为主,吾死无恨
陈川一看自己的手下有外遇之后心里就装不下啊自己了,便恼羞成怒地杀了李头。
这样一来,李头的那些死党又不干了!李头的亲党冯宠等率四百部曲直接投奔祖逖去了。
陈川更加接受不了了,我好心帮你一次忙,却使得我的人都要跟你私奔,祖逖你还让人活不?于是,走极端地化身为匪,到处抢劫,抢了很多财物和女子。
祖逖果断出击,救出了那些女子,让她们各回各家。
陈川一看祖逖这么猛,惊恐地投降石勒。
祖逖一看陈川先当土匪、后当汉奸,便率众来攻打陈川。在河北整合邬堡势力很有经验的石勒也知道陈川不能放弃,便令石虎领兵五万前往救援。结果,祖逖伏击成功,大败石虎。
逖率众伐川,石季龙领兵五万救川,逖设奇以击之,季龙大败
战败后,石虎带走了陈川的部众,留桃豹等守陈川故城蓬关西台。祖逖当时驻扎在了蓬关东台,双方又对峙了四十多天。
留桃豹等守川故城,住西台。逖遣将韩潜等镇东台。同一大城,贼从南门出入放牧,逖军开东门,相守四旬
祖逖故意在城头上垒起了粮袋,还派军士假冒运粮的百姓在路边歇息,成功被桃豹守军劫夺。这样一来,桃豹军队便以为祖逖部队小日子过得太好了,而自己则在忍饥挨饿,所以士气低落下去了。
贼既获米,谓逖士众丰饱,而胡戍饥久,益惧,无复胆气
祖逖搞完这招杀人诛心之后,石勒得赶紧给守军补充粮食。但因为蓬关并未挨着运河,只能陆路运粮,结果被祖逖给截获了。
石勒将刘夜堂以驴千头运粮以馈桃豹,逖遣韩潜、冯铁等追击于汴水,尽获之
桃宝跟火烧乌巢后的袁绍一样,只能北撤了,退守到了东燕城(延津县东北)。
祖逖先锋部队进逼到封丘,他自己镇守雍丘,然后专门抄截石勒的粮道,搞得对方十分难受。
数遣军要截石勒,勒屯戍渐蹙
已经顶到黄河边上来了的祖逖,还派人到处宣传统战思想,吸引了很多邬堡主来投。
候骑常获濮阳人,逖厚待遣归。咸感逖恩德,率乡里五百家降逖
石勒也是靠整合邬堡资源发迹的,深知祖逖这么发展下去的后果严重性,便再派精骑万余来打击祖逖,结果一如既往地被祖逖给打败了。这样一来,石勒的权威就大打折扣,边境线周围的很多石勒小弟开始主动拥抱祖逖了。
勒又遣精骑万人距逖,复为逖所破,勒镇戍归附者甚多
总之,自从祖逖北上之后,凭借过硬的战绩和超高的个人魅力,祖逖把河南原来各自据守甚至互相攻伐的邬堡势力团结成一个大联盟了。赵固、李矩、郭默等汉人坞堡帅全都主动团结在了祖逖的周围。
时赵固、上官巳、李矩、郭默等各以诈力相攻击,逖遣使和解之,示以祸福,遂受逖节度
现在大家看出祖逖和刘琨这对“闻鸡起舞二人组”之间最大的差别了吗?那就是祖逖留得住人,善于搞团结和建设,而刘琨没有构建统一战线的思想。
祖逖为什么能争取到各方势力的支持和拥护呢?因为他对底下人很关心,给人一种温暖感、踏实感,能让广大群众“士为知己者死”。
逖爱人下士,虽疏交贱隶,皆恩礼遇之,由是黄河以南尽为晋土
祖逖有多照顾别人的感受呢?为了照顾那些向石勒质押了人质的邬堡主的心情,祖逖经常派部队去那些邬堡假装抢劫,以避免石勒怀疑他们的忠诚度。搞得很多邬堡主对祖逖感动得不行,纷纷转为祖逖的地下工作者,石勒的南下计划,祖逖总是能率先掌握。
河上堡固先有任子在胡者,皆听两属,时遣游军伪抄之,明其未附。诸坞主感戴,胡中有异谋,辄密以闻。前后克获,亦由此也
而且,祖逖对兄弟们的奖励机制相当给力,谁前脚立功,赏赐后脚就到。他自己还特别注意勤俭节约。搞得百姓们都爱死他了。
其有微功,赏不逾日。躬自俭约,劝督农桑,克己务施,不畜资产,子弟耕耘,负担樵薪,又收葬枯骨,为之祭醊,百姓感悦。尝置酒大会,耆老中坐流涕曰:吾等老矣!更得父母,死将何恨
也正是因为祖逖能够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搞得石勒很是头疼,所以一个劲地讨好祖逖。
石勒不敢窥兵河南,使成皋县修逖母墓,因与逖书,求通使交市
连续多次揍败石勒之后,石勒对祖逖是大写的一个服。祖逖手下出了叛徒投奔了石勒,石勒直接送来叛徒首级,高调拍马屁:我最恨的就是叛徒,将军恨的人也就是我石勒恨的人。
祖逖牙门童建害新蔡内史周密,遣使降于勒。勒斩之,送首于祖逖,曰:天下之恶一也。叛臣逃吏,吾之深仇,将军之恶,犹吾恶也
按照这样的剧本,东晋的北伐其实非常有希望的,因为祖逖的打法就是石勒的天然克星。军事上,祖逖有极强的应变能力,见招拆招,无论是邬堡帅的游击战法还是石勒北方骑兵的大规模冲击,他都能做到迎刃而解;政治上,他能真正做到所谓的旗帜作用,所到之处,万众归心,是瓦解石勒那邬堡势力同盟体的最佳克星。这在两晋之交,是极其罕见的。司马家把天下的价值和认知体系搞乱了之后,这样的人物已经是可遇不可求了。
然而,遗憾的是,司马家已经烂到了根子上,他们不会给祖逖自由发挥的时间和空间的,他们的使命似乎就是要把泱泱中华祸乱成渣。
公元321年,正当祖逖雄心壮志要打过黄河的时候,司马睿任命戴渊为征西将军,都督兖、豫、幽、冀、雍、并六州诸军事、假节镇合肥,用意很明显,就是来牵制祖逖的。戴渊啥都不是,但人家是司马越集团的旧人,又是本土吴人,在司马睿那里很得势。此情此景,让祖逖内心很受伤。
方当推锋越河,扫清冀朔,会朝廷将遣戴若思为都督,逖以若思是吴人,虽有才望,无弘致远识,且已翦荆棘,收河南地,而若思雍容,一旦来统之,意甚怏怏
与此同时,国内司马睿和王敦之间的矛盾也传到了祖逖那里,深感北伐无望的祖逖忧虑成疾。
且闻王敦与刘隗等构隙,虑有内难,大功不遂。感激发病
即便如此,祖逖仍然想奋力一搏,带病开始修缮北临黄河、西接成皋的武牢城,为进一步北伐做准备。但城未修完,祖逖已经病重。
东晋的朝廷在干什么呢?都在关心祖逖什么时候死。早有造反之心的王敦,祖逖一日不死,他一日不敢妄动。术士戴洋、会看天象的历阳陈训,都预言祖逖难过今年之阳寿。
时有妖星出于豫州,全才祖逖自己也会看天象,感叹道:方欲平定河北,却天不假年,这就是命呀。
逖亦见星,曰:为我矣!方平河北,而天欲杀我,此乃不祐国也
321年九月壬寅,祖逖卒于雍丘,时年五十六,华夏的中兴脊梁折了,石勒这辈子最可怕的对手,被老天收走了。王敦最为忌惮的护国军神,也被司马睿作没了,东晋的王敦之乱一触即发了。
王敦久怀逆乱,畏逖不敢发,至是始得肆意焉
祖逖死,天不佑华夏,豫州百姓如死爹娘,百姓们为之立祠。
豫州士女若丧考妣,谯梁百姓为之立祠
祖逖一死,原本被他拧成一股绳的中原不同阶级势力,迅速解体。石勒伺机南下,相继攻下襄城、城父,围谯城。祖逖之弟祖约根本没本事抵抗,不断南撤,退守寿春。
时祖逖卒,勒始侵寇边戍;祖逖既卒,后赵屡寇河南,拔襄城、城父,围谯。豫州刺史祖约不能御,退屯寿春
豫州再次进入后赵的势力范围,同时石勒又派兵侵扰徐、兖二州,东晋部队纷纷南退,当地坞主再次向石勒归降。
后赵遂取陈留,梁、郑之间复騷然矣
祖逖一死,淮河以北再次尽归胡人。
汉末丞相诸葛亮、东晋名将祖逖、南宋将军岳飞……这些壮志未酬身先死的英雄们,往往都死在了一种死不瞑目的方式上,这或许就是历史最大的遗憾,最让人为之意难平的地方。
以祖逖为例,这几乎是上天派来拯救你们司马家的唯一救星了,却最终倒在了司马家那该死的祖传勾心斗角之中,也活该东晋那些皇帝成为权臣手中的玩偶。司马睿呀,你后来成了被活活气死的开国皇帝,真怨不得别人,就是现世报。
古今往来,宁可同归于尽,也见不得别人心想事成,这又是多少人的通病?朝堂民间,明明都快衣不蔽体、遍体鳞伤了,却总觉得别人送她衣服穿是想馋她身子,这又是多么残酷的讽刺?这该死的欲望、猜忌、迫害、防备……
蔡东藩先生曾说:若东晋将才,足以畏赵者,惟祖逖、陶侃二人。其实,真正能够北定中原者,唯有祖逖一人耳,陶侃其实更大的作用是震慑王敦那种心怀鬼胎的权臣,北击胡人方面,着实差点味道。
祖豫州,千古!安息!生不逢时,是那个时代名将的宿命,只不过彼时将星凋零,您尤显苍凉孤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