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墨西哥都有什么?喜欢足球的大概会记得“花蝴蝶”坎波斯,喜欢看电影特别是皮克斯动画作品的大概会记得《寻梦环游记》以及其中谈到的墨西哥亡灵节,喜欢地理的大概会马上想起那些巨大的仙人掌,喜欢农业的大概会马上记得玉米、辣椒的原产地正是墨西哥,喜欢地质学的大概马上会想起导致恐龙灭绝的那一颗小行星的坠落地点正巧也在墨西哥,或许还会有人记得玛雅人和玛雅文明……关于墨西哥虽然有这么多的知识点,但对于这块地方的历史到底是怎样的,这块土地究竟经历了怎样的一个历史变迁和传承,多数人能够记得的,就只有西班牙殖民者科尔特斯1519年对那块地方的占领与殖民了。
那块地方,当时是美洲印第安三大文明之一的阿兹特克文明,今天的墨西歌城的前身,就是当时阿兹特克帝国的都城特诺奇蒂特兰。比较诡异之处在于,在阿兹特克的神话传说里,当年指点阿兹特克人修建了墨西哥城的羽蛇神,后来遭到了抛弃和陷害,被迫离开了墨西哥,临走前羽蛇神告诫那些背叛他的阿兹特克人,有朝一日他会回来重新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王位;而且在阿兹特克的神话故事里,羽蛇神的外貌被描绘成高鼻深目、毛发旺盛、皮肤白皙——科尔特斯这些欧洲殖民者不就长的是这个样子吗?因此,当时阿兹特克的蒙特祖马二世就认定科尔特斯就是归来的羽蛇神。于是,引狼入室的故事就这样发生了。之后的故事,基本上就是现代历史所呈现的那个样子。
那么,在此之前,墨西哥的历史到底是怎样的一个面貌呢?阿兹特克文明真的就是那样容易上当和信以为真,以至于在殖民者的入侵面前不堪一击吗?美国罗格斯大学历史学教授、曾著有多部关于墨西哥原住民的学术著作的卡米拉·汤森,在《第五太阳纪》一书中讲述了所谓“阿北特克人”的新史。作者没有采用西班牙语所记录的历史,而是收集印第安纳瓦语资料,通过梳理殖民地时代初期由原住民历史学家撰写的精彩记录,进而展现了阿兹特克人最接近真实历史的故事。
作者认为,严格地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阿兹特克人”!“从来没有哪个民族这样称呼过自己”,这个称呼是学者在18世纪才开始用来描述在西班牙人到来时统治墨西哥中部的部族的。在《第五太阳纪》一书中,这些“阿兹特克人”实际上的族群名称是墨西加人。《第五太阳纪》一书讲述了墨西加人传说与故事,这才是墨西加人的历史。
在殖民主义者的描述中,墨西加人是“极端野蛮和残暴”的化身,根本不值得同情,只能被征服。这当然不是历史,更不是事实。虽然历史好像真的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但墨西加人的历史并没有随着西班牙殖民者的入侵而丧失殆尽,哪怕是殖民者费尽心思来改变历史,阴谋也没有得逞。远在16世纪,在被征服的十年时间里,当时的阿兹特克人就写下了许多自己的故事,并且用新的工具——西班牙修士教会年轻的阿兹特克人如何用罗马字母将声音转化成文字,他们本来是想让阿兹特克人去学习《圣经》——记录下了许多古老的口头表演……
就是在这些记录中,现在的人们才知道了,墨西加人和他们的历史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历程和面貌。确实是很丰富的一面,而不仅仅是被传说的一面。过往的历史并不需要有多么完美和完善,但一定要尽可能真实地呈现当时的样子。不仅仅阿兹特克人需要这样,其他地方的民族和部族同样需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