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残疾知青VS德国富豪,那个年代的女人用半生参透真爱

文史有料见真章 2025-03-15 17:02:38
[讲述人:舒平] 我是在1969年秋天去北大荒插队的,那时,我还未满十六岁,母亲便离我而去,偌大的院落中,只剩下我和父亲相依为命。我们被迫迁居至一间阴暗潮湿的仓房,度过了那段艰难岁月。 那些人走后,这里又成了街道幼儿园,直至1979年这院子才算彻底退还给了我们。 在我的记忆中,我父亲从来就没有过正式工作,总是做临时工。赶上哪儿都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在家里闲待着,整日蒙头大睡,再不就是唉声叹气,弄得我心情也特压抑。 我当时只有一个心思,快点儿离开北京,离开这个院子,离开这个倒霉的家。 现在,在我的梦境中,偶尔还会出现北大荒那独有的景色。那蓝天,那白云,那青青的草地,涓涓的流水,平缓的山坡,皎洁的月色,一望无际的田野,郁郁葱葱的森林,那晒场、马厩、谷仓、羊舍。在那片广袤的土地上,我邂逅并爱上了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他比我大3岁,是个干部子弟,我们同住在一个集体户里。说不清到底是他那英俊的相貌,还是他那引人入胜的谈吐,要不就是他那件晃眼的黄呢子大衣。 不知道,我确实说不清他到底什么东西总在吸引着我,尤其是对他望着我时的那种热辣辣的目光,我真是又惧怕又渴望。 他常常帮助我,经常宽慰我,对我体贴极了。 1973年春节,知青们都回城探亲去了,我们俩没有走,住到了一起。他说,他会永远爱我,保护我的。我像信任自己一样信任他。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 就在那一年,他回北京上大学去了,再也没了音信。 当我预感到不妙的时候,整天不吃不喝,只是躺在炕上哭,哭完就睡,醒了还是哭。 窗外大雪纷飞,北风呼啸,我一人躺在冰凉的炕上,你能想象出当时是什么情景。 后来,我实在无法忍受了便跑回北京,并且打听到他与系里一个女同学好上了时,我万念俱灰,甚至还想到了死。 就在那一刻,我对生活所有的梦幻和憧憬全都破灭了。 我没有再回北大荒,并在当年的年底和李全明结了婚,那年我20岁。 当时,我爸爸在得知我的事后,头一句话就是,你该结婚了,找个北京人,我同意了。 干嘛不呢?我想,既然他能为了不再回北大荒那个鬼屯子而背叛爱情,我为什么不能为了重新做一名北京人而在这里结婚呢? 在这以后,大约有半年时间,我就像挂在副食店里的一块鲜肉一样,被城里人挑来选去。 在我姑妈和她同事的张罗下,我接二连三地被拉出去和人家见面,先是抱有希望地激动几天,一谈到实质问题便告结束,没有一个人肯将我这个一无工作,二没户口的知青,领回家去做老婆。 如此这般,循环往复,大概与我见面的总有八九个男人。 奇怪的是,面对着一次次的失落,一次次的破灭,遭受打击的似乎只是我作为女人的那份自信,却丝毫没有动摇我一定要在北京留下来的决心。 李全明就是在这时出现在我生活里的。 与他初次见面是在北海公园。 尽管在此之前,我已经看过他的照片,了解到一些他的情况,应该算是有些心理准备,但真看到他时,我还是犹豫、畏缩了。 那是深秋时节的一天黄昏,公园里人很少,远远的我就看到他正如约坐在水边的长椅上,风吹动着他蓬松的头发,同时映入我眼帘的,还有他身边那副刺眼的双拐。 我从他的身后走过去又走回来,侧眼观察着李全明,心中已经决定,不理他,就此走开,也行使一次选择别人的权力。 就在这时,他猛然间转过头来,灼人的目光一下子捕捉到了我,我不知怎的竟在那一刹停住了脚步。 我们对视。 如果说他不是少了一条腿的话,那他绝对是一位英俊的男子汉。他那浓浓的剑眉,挺直的鼻梁,宽宽的肩膀,尤其他那深邃的目光,有着一种夺人魂魄的力量。 他微笑着对我说,你是姚远方吧?请过来坐吧。 我应当承认,他的声音浑厚、低浑而又温和。我鬼使神差地走过去,面无表情地坐在他身旁,清楚地看到了他那只空荡荡的裤管,被风吹得晃动着。 我望着水面,一言不发。他也沉默着,不动声色。 那一刻,我的心里真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又气愤又悔恨,又想哭又想笑,总之想痛痛快快地发作一场。我绝望地感到,生活中的一切美好,都已不再属于我,我只配和一个跛子约会。 就这样过了大约有五分钟,就在我起身要走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拽住了我的衣角。 跟我结婚吧,他说。 什么!你在说什么? 我带着鄙夷的冷笑,轻蔑地对他说,跟你结婚,你不是在说梦话吧?快松手,你让我恶心! 说实在的,当时我的确没有料到,他会这样没有任何过程、恬不知耻地、赤裸地一见面就向我求婚。 我气愤极了,像受了某种人格上的侮辱。 跟我结婚吧,他又说。我的衣角仍被他紧拽着。 真不知道世上还有你这样恬不知耻的人,我说,你睁大眼睛仔细看看,我年轻,我漂亮,我为什么要嫁给你? 他说,为了户口。 滚蛋吧,户口!我说,你以为我为了那一张户口,就会卖身,就会同你这样一个跛子生活一辈子吗?真是可笑! 不是一辈子,他说,我请你别那么冲动,听我把话讲完。 我们结婚只是为了你的户口,一旦你的户口办回北京,你随时可以提出离婚,我绝不纠缠。 他松开我的衣角,接着说,结婚对于我们只是个名义,我绝不会碰你一下的,结婚后你仍旧可以住在你自己家里。 考虑好了给我打个电话。他说完,架起双拐先走了。 我站在那里,望着他的背影,呆愣了许久。 我们是在那年的年底结婚的,准确地说,是一道去办事处领了一张结婚证。 那时,他26岁。 我想,在那个年代里,如此畸形的婚姻和与我同此命运的女知青绝不仅我一个人。 庆幸的是,李全明对他在婚前所说的一切,自始至终也没有违约。岂止是没有违约啊,他是我所碰到的最好最好的男人! 婚后,我们之间的接触自然而然地多了起来。一来我们毕竟是夫妻,尽管是名义上的;二是因为还要求他帮我办户口。 那段时间把他累得够呛,人整瘦了一圈。我实在看不过去他整日架着双拐我跑户口,几次提出用车推着他,但他就是不肯,他总是说,你就在家等着吧,我肯定能给你办成。 慢慢地,我对他的了解也多了起来。 他的那条腿是在1967年的一次车祸中失去的,当时北京的各个医院都已大乱,人们忙着夺权、武斗、闹革命,根本没有人为他用心治疗,他能够在那样的条件下活下来,不能不说是生命的奇迹。 他在一家校办工厂工作,主要是搞电器维修和一些简单的晶体管收音机设计。 他是66届高中毕业生,很喜欢读书,什么文史哲、数理化之类的书他都喜欢读,最喜欢读的要算是有关无线电知识方面的书籍。 他的父母都是教师,天晓得关于我们的事,他是怎样向他母亲解释的。 户口办回来之后,我急着要找工作,但他却不同意。 他说,你年纪还轻,不忙工作,应该抓紧时间学习,他可以辅导我学完初高中的全部课程。 我问他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他说他没有想到,他一个残疾人的婚姻,竟能对别人有这样大的帮助,他在我的身上,找到了他存在的价值。 我听了他的话开始学习。 整整3年时间,我白天在自己家里做他留给我的作业,晚上到他那里补习。 就这样,在他的帮助下,我用三年时间学完了在学校里要六年才能学完的课程,并打下了良好的英语基础。 每天晚上,我们相伴灯下读书学习,有时也谈一谈各自的过去。 我们像朋友,像兄妹,唯独不像夫妻,尽管我早已看出他很爱我,我对他也颇有好感,但我还是无法下决心走出那一步。 1976年秋天,一个星期日的下午,我去王府井买东西,在商店里与当年抛弃了我的那个家伙不期而遇。 他们一家三口正悠闲地在柜台前浏览,当我们互相发现对方时,距离已经很近了。他先是一惊,紧跟着满脸堆笑地向我问好,我也向他问好,并说了几句就忘了话,尔后擦身而过。 没想到,不一会儿他一个人又追了上来。他说,远方,我对不起你。我想知道,怎样才能补偿你?你说吧,我会认真去做的。我一定要补偿你。 我没理他,转身要走,却又被他一把拽住。 他说,远方,这些年来我一直也没忘掉你。 我冷冷地说,可我早把你忘了。 不,你说谎。他说,我们彼此都没有忘记,一切都还记着。 你错了,我说,我确实早将你忘了,忘得一干二净。 我结婚了,三年前,我丈夫是个非常出色的男人,比你强多了,他人格高尚,仪表堂堂,才华横溢,我现在心里想的只有他。 他听傻了。 那天晚上,我像往常那样来到李全明家里,神情愣愣的,他讲的课我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问我怎么了?我说,今天晚上我不走了。 他先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但在我又一次重复完这句话之后,他激动地一下子将我搂在了他怀里。 从此,我和他像真正的夫妻那样,在一起生活了。 两年后,我们还有了一个女儿。 回想起来,那段时间是我生活中最幸福的时光。 我想,如果没有以后的事情发生,我会一直这样安稳地生活下去,肯定是这样。 79年的一天,我回家去看望父亲,见居委会的两位大妈和一位警察正在和我爸聊天,我当时没有理会他们在聊什么,只是跟他们打了个招呼,便到厨房里去洗我爸换下来的脏衣服了。 不一会儿他们走了。我爸来到厨房对我说,快去买菜,多买一些,快去快回马上会有客人来。 等我买完菜回来时,看到家门口停着一辆小汽车。 进屋一看,有两个陌生人正和我爸聊天,其中还有一个外国人,国话说得很地道。我木然地同他们打过招呼,就去做饭了。 我后来得知,他们是来访的一个西德贸易代表团,为了找到我们,确实很费了一番周折。 我们用饺子招待他们的,醋里放了不少辣椒油,他们吃得满头大汗,连声说好吃。 那个德国青年叫韦顿,挺帅气的人。他父亲和我爸爸在年轻时,是非常好的朋友,非常好。 到底他们共同经历过什么事情,我爸爸没有对我说。 他曾在德国留学,还在那里工作过一段时间,在德国待了有七八年。我爸爸是1947年回国的,韦顿的父亲也曾在新中国成立前来过一次。 韦顿的父亲是在1971年去世的。 临死前他对韦顿说,在中国他有一个非常好的朋友,一个有恩于他的老朋友,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去看望他。 他还留给韦顿一张已经发黄的旧北京城区图,上面非常清楚地用红笔标明着我们家这个院落的位置。 1979年,咱们国家刚一开放,韦顿便借工作之机来到中国,并找到了我们。 那次,韦顿在北京待了半个月。 我带他去看故宫、爬长城,品尝中国菜,几乎每天都要见面。 很快,我们家里有了那时北京还很稀少的大屏幕彩电,冰箱等家用电器,就是在韦顿走后,他还是不断地将各式各样的德国日用品寄来。 为了维修这个院子,他一下子寄来了5万马克。 在此后大约一年的时间里,韦顿到北京来过三次。 想一想在当时,我的同龄人都还在为找到一份每月只有几十元收入的工作,而着急操心的时候,我的生活却意外地在骤然间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它刺激着我的虚荣心迅速膨胀了起来。 我开始讲究起了吃穿、排场,在相识的人中,还有意无意地炫耀、摆阔。每次韦顿来北京,都是我陪他,时间太晚了,我就不回家而住在韦顿为我租下的饭店房间里。 这段时间里,李全明始终保持着沉默,他一个人既要上班又要带孩子,还要抽时间修理别人送来的坏电器,夜里还要给无线电杂志写稿子。 一个人忙里忙外,没日没夜,不消说他,就是个正常人也难以承受如此劳累,但他却硬挺着。 同时,他还要忍受内心的煎熬,因为随着韦顿的到来,我和李全明之间开始淡漠起来。 这里面,当然是因为我的关系。 那时我突然感到,在此之前我的那简直算不上是生活,枯燥无味,平淡没劲,只能算是活着,而韦顿的到来,却为我打开了一扇新的生活窗口,那扇窗口里的生活,是那样绚丽多彩,令人心驰神往。 我和韦顿的话越来越多,和李全明的话越来越少。 我甚至还背着李全明和父亲给韦顿写信,让他将回信寄到与我最要好的一个中学女同学家里。 我与韦顿谈过很多,但没有将我一个最基本、最重要的事实告诉他,那就是我结婚了,并有了一个孩子。 尽管韦顿并没有问起过我的婚事,但必须承认,我对这件事也在有意无意地回避和隐瞒着。 终于有一天,也就是在我即将赴德国留学前夕,李全明向我摊牌了。他说,咱们离婚吧,我已经考虑很久,现在该是我兑现婚前承诺的时候了。 两个月后,也是在这样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里,我坐上了飞往柏林的班机。 就在飞机腾空而起的那一刻,我哭了。 我觉得,我一下子失去了好多好多。那时我已经和李全明离婚了。我努力安慰着自己,想象着韦顿那迷人的笑容,还有鲜花,还有我渴望已久的生活。 就让一切都重新开始吧,我对自己说。 果然,韦顿真的手捧鲜花到机场来接我了。 我激动地扑进了他的怀抱,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幸福极了,为了这一刻,我觉得再多的失去也是值得的。 从我下飞机那天起,韦顿便终日陪着我,我们一站一站地旅游,整日沉浸在梦境一般的生活里。 一天早晨,我醒来时发现睡在身旁的韦顿已经穿戴整齐。 我要去上班了,他说,假期已经完了。 我说,你去吧,我等你晚上回来。他说,我晚上不能来了,要回家去。 回家!我疑惑地问,你和你母亲住在一起? 他说,不,是回自家。 我问,你结婚了?他说,是的,已经有了两个小孩。 我什么也没有再说,傻愣愣地望着韦顿远去了。 怪谁呢?我想,一切不都是我自己找的,是我自愿的吗? 韦顿并没有对我许过任何承诺,他所答应的,他都办到了,他没有错。 是的,关于他的婚姻他的确从未对我提起过,但我不也是一样吗?我给爸爸打电话,正巧李全明守候在那里。 我和他离婚的事,并没有对当时已身患重病的爸爸说。 李全明对我说,家里这边我尽可放心,爸爸的病由他来照顾,女儿也很好,他只希望我在外面安心上学,抓紧学习。 我当然没有对他们讲这里发生的情,放下电话,我大哭了一场。 我感到,当一个人从他原有的生活轨迹上,带着渴望虚荣的浮躁,依仗着不劳而获的力量,跳跃到另外一条原本不属于他的生活轨迹上时,他失去的将不仅仅是过去的一切,所谓的新生活将逼迫他改头换面,直至失去他原有的自己。 我整理着行囊,也整理着自己的思想,我感到自己清醒了许多。 我最后决定,坚持下去,闯过这一关,完成学业后,马上回国去,回到最亲的人身边去。 两年后,当我即将返回北京给李全明打电话时才知道,我爸爸在我去德国后不久就去世了,是李全明和他们同事一起操办的后事。为了不影响我的学习,他一直没有告诉我,只说我爸爸住在医院里。 我听到的第二个消息是,李全明已经患了骨癌,而且是晚期。 两天后的晚上,当我急匆匆地从机场直接回到我和李全明共同拥有过的那个小家的门口时,见房门虚掩着,我轻轻地走进去,见女儿正在床上熟睡,李全明搂着电话机也伏在床边睡着了,我的大幅照片,贴在床前的墙壁上。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为了能够照顾好女儿,他忍受着剧痛,坚持不去医院治疗,他把他生命中最后的时间和最后的爱,全部给予了女儿。 李全明离开我已经十多年了,但我今生今世己无法忘记他。 或许在别人看来,我和李全明的结合,是一桩时代造就的畸婚,但我现在不这样认为。 我觉得,是他在我都快没人要了的时候,挺身而出收留了我,用他特有的方式,帮我重新树立起了生活的信心。 是他在我浮躁闹腾的时候,默默地、毫无怨言地克服了种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忍受着剧烈的病痛,抚养起我们的女儿。 是他那种高尚的人格,使我懂得了许多我先前不懂的人生道理。 在他走前,他还惦记着没给别人修完的那几台电视机。 那时,我已明白,我此生能得到这个男人的爱,是上天对我的眷顾…… 每一个知青的情恋经历,或许都是一个故事,每一个这样的故事,又都无法抹去地带着鲜明的时代印记。它令人回忆,引人思索,给人启迪。 虽然那个时代已经久远了,但我相信,知青们在那个时代萌生的恋情,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轻飘、世俗和晃动的,因为它有着真诚和凝重的根基。 #说知青,你们当过知青吗?##讲述女知青的故事##你有知青生活阅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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