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景,个中情——南唐中主的《摊破浣溪沙》

小才智讲文学 2019-01-26 23:44:03

相信不少人对于词的认识,多数来源于宋词。唐以诗名宋以词,是中国诗歌创作的两大辉煌。但是我们必须承认,词至少在唐代,就已经开始存在和发展。诗仙李白所作的词也有18首之多,其中《菩萨蛮》(平林漠漠烟如织)和《忆秦娥》(箫声咽)两首,被黄昇誉为“百代词曲之祖”。而发展到五代时期,南唐成为了最具成就的填词创作中心,二主居功至伟。此中二主,即是中主李璟,后主李煜。今天我们先讲中主李璟。

李璟的词作,虽然存世流传下来的只有四首,但深沉蕴籍,特别在于写景和传情的独特结合,有他独到之处,譬如这首《摊破浣溪沙》。

手卷真珠上玉钩,依前春恨锁重楼。风里落花谁是主?思悠悠。

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回首绿波三楚暮,接天流。

词中所传达的应是“春恨”之感,而起笔则先写珠帘,从卷帘之手下笔。卷帘之人或许正因心中压抑,故意欲卷帘远望,放目舒怀。然而烟锁重楼,望而无所见,遂因愁而生恨矣。词中又写帘外落花无主,随风飞舞,一缕情思也仿佛随落花飘渺远去。过片的“青鸟”,引出了怀人的意思,青鸟乃是信使,而此刻已不知传信,故此心中愁情只是“空结”,无人能理解,也无人来共鸣,只有将悠悠春恨,抛掷于苍茫暮色之中,如落花流水般远去消逝。词中可谓虚实结合,情景交融,景中有情,与杜甫“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以乐景写哀情又有区别,更多地体现了迟暮虚幻之感,或许还融入了对南唐风雨飘摇,国运式微的忧虑和感伤。

李璟身为南唐国主,但是性格文雅儒弱,非治国中兴之主,虽然才艺过人,工于诗词,可以称得艺术家,但绝对不是政治家。他的第六子李重光显然遗传了艺术的基因,在中国词史上尤负盛名,而又不幸地成为亡国之君。

但不管如何,李璟在五代词中,以其独特的艺术风格,留下了精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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