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西楼上,兰舟长相思

小才智讲文学 2019-01-31 23:43:40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关于李清照这首《一剪梅》,有一种说法认为:此词作于词人与丈夫赵明诚离别之后,寄寓着词人不忍离别的一腔深情,反映出初婚少妇沉溺于情海之中的纯洁心灵。关于这种说法,其实是值得商榷的,据史书记载,李清照与赵明诚结婚之时,两家人都住在当时的东京,(即今河南开封),当时赵明诚还是太学生,两年后赵明诚始出仕宦。也就是至少在婚后两年内,赵明诚并未与李清照有长时间、远距离的分别。故此初婚之后的别离值得商榷,“初分”倒是可以解释,因为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分居两地,相思之情才格外强烈。

上阕写女子从白天到夜晚的所见所思。起句即点明时令,红藕香残玉簟秋,写的正是清秋时节的荷花,李璟的《摊破浣溪沙》也有同样描写秋天荷花的词句,曰:“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是从未开的菡萏入手,展现顽强的美的生命力。李清照则是从褪去鲜润色泽的荷花入手,荷花开始无声凋零,残留的余香漂浮在空气之中,而词人床上那精致的竹簟也传达出了清秋的寒意。从室外的荷花,写视觉和嗅觉,又折回室内的竹簟,写触觉,起句七字,富有内涵。而正是因为词人对客观世界变化的敏锐感知,才让她对眼前的香残红藕格外留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去接近它们。“独上”也正证明爱人不在身边,引出了离愁别绪。别后,她心中充满了思念,但是却连一封书信都没收到,正是因为杳无音讯,所以她要故意问“谁寄”,当雁阵掠过长空,她也冷静地绝望。只剩下一片朦胧的月色洒满词人居住的西楼。

她在西楼之下,兰舟之中,看到花自飘零水自流,落花流水不解人意,不能明白词人的相思离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有人认为是李清照与赵明诚的异地相思,然而联系前文,此种解释显然不成立,如果是异地相思,就不至于连一封锦书都不寄,或许可以理解为西楼和兰舟,词人不管在室内还是室外,在楼上还是舟中,相思之情都是一致的,因为在楼上,相思无法消解,所以下楼泛舟湖上,依然抵御不了思念的侵袭,无法自拔。由此发出“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感叹,内心既是痛苦,又是无奈。

李清照这首词,可以称得上“女子相思之绝笔”,或许和她的性别、自身经历、才情各种因素都有关,正因为她是一位饱受相思之苦折磨的才女,才能把自己的切身感受付诸于笔端。而此词也得以流传至今,并且在中国流行乐坛上,以《月满西楼》的歌曲,不断传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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