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三月桃花开,京郊桃林,最绚烂的桃树下,一身书卷气的他,手持竹笛,吹了一首《桃源曲》。一曲终了,他含笑的眼神像极了春天的阳光…
闻笛音,吟唱《桃源行》的她,是他的钟子期…
知音难得,相约百年……
她父亲受贿被骗,她因此坐牢,被买…
他为她变卖家产,为她投身孙大人门下,为她…
他贵为太子,幼年被立,被废,又被立终于16岁成为少年天子,可是陪他一路走来的,是大他十岁的她。给她封妃,给她父亲大赦,给她…
战争,朝堂,天下,…
友情,亲情,爱情…
波诡云谲,风云突变,世事无常…
只有那片桃林,那树桃花,依旧面对风云,笑对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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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片段:
三月桃花开,京郊有一片桃林大约有三四里长,虽不是名贵品种,但胜在花开的灿烂。远远望去像一片片粉色的云霞映在蓝天碧水中,甚是好看!
因为有这个缘故,每到花开时节,京中的达官显贵们就会三三两两来此赏花。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有贵人驻足就会有生意,所以每到花开时节就会有小贩来此卖些吃食小点、时鲜野味等。时间一久,花期时就有生意人来此做卖买,伊然成了一个小小集市。
这一年花期之时,这小小集市上来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姐,杏眼柳眉衣着清丽,清扫娥眉,淡涂丹蔻,浑身上下虽无奇珍异宝却自有一番大方得体,让人一眼看去便知此女出身不俗。她身后只跟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梳着两个丫鬓,上身鹅黄小衫外套银红比甲,下身青色%裙,一脸懵懂稚气。这个小姐叫罗霓烟,是京中工部主事罗青山之女。
罗霓烟今天是与女伴相约来这里看桃花的,只是女伴还没有来,她闲来无事就在这个小小集市上随便逛逛。
她边走边随意浏览小贩的货摊,忽听到有人在对她说:“这位姑娘生的好相貌呀!”她转身看去发现一个青衣老者站在她侧边,不远处一个卦桌,桌上摆着笔、墨、纸、砚,一个签筒和几本书。
罗霓烟轻笑一下,心想:“这老者想必是想赚些卦金,故弄玄虚拉拢客人!也罢,今日反正无事,当一回市井小民,享受这市井之乐,不妨坐下来听听他说些什么,左右不过费几个钱罢了。想到这里,罗霓烟向老者施礼道:“老人家是在说我吗?”
老者轻捻颌下之须,缓缓道:“正是,小姐可否坐下来听老朽给您推算一二,看看老朽所言准也不准。”言毕左手向卦桌方向一虚礼。
霓烟犹豫一下径直走卦桌前坐下。
老者坐在卦桌后坐定对罗霓烟道:“姑娘相貌清丽,鼻润唇丰,是大富大贵之相,不知小姐生辰几何?小姐不用都讲,只说年庚和时辰既可。”
罗霓烟想了想只报了年庚和时辰,老者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之后还有些磨难,不过都能逢凶化吉,小姐请抽一支签,我与小姐再细细推推。”说完把签筒递给罗霓烟。
罗霓烟摇了三下签筒,从签筒中抽出一支签来,老者拿过签来细看:只见上面只有两句唐诗,“人面桃花相映红,桃花依旧笑春风。”
老者心里暗暗称奇:这桃花盛开之日,抽得这两句桃花诗,有三个桃字,这姑娘命里缺木,桃去木只为兆,加走为逃,看来这姑娘第一次遇桃则逃,第二次遇桃则隐,第三次…"老者不再往下细想,抬头对罗霓烟道:"姑娘,老朽失礼了,斗胆请问姑娘闺名。”
罗霓烟一愣,问道:"先生可是算出了什么不好之事?为何要问我名讳。"老者说:“姑娘你这命数实属奇特,命中大富大贵异于常人,但这个富贵来的奇怪,从卦上看竟是平空出现,这样富贵不稳不知是凶是吉呀!”
罗霓烟想这荒郊野外,也没有什么熟识之人,我只说闺名不说姓氏,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清誉的事。”想毕罗霓烟道:"闺名霓烟。”
老者听罢,略一思索:“姑娘,恕老朽大胆,不知可否上禀令尊为姑娘改了这名字?此名与姑娘生辰相克,恐对小姐不利。”
罗霓烟听后心中很是不满,说道:“先生何出此言,女子之名是出生之日父母所取,多年亲人称念。家祠宗谱登记,怎么能说改就改?"
老者面有尴尬之色,开口说道:"我自知此话唐突了,但实在是不忍看到姑娘日后多有磨难。姑娘本来命格不错,虽小有磨难,但最终会是大贵之人。然姑娘这名字却是看着炫丽光彩实则无根无基、虚幻难实、都是手不能握的虚物什!今日老朽就不怕姑娘嫌恶了,姑娘你若有心改名,一月之内尽快把名字改了,过了这个月再改也是无用了,老朽今日不收姑娘卦金,一个月之内姑娘来这里我帮姑娘改名;一个月之后,恕老朽也无回天之力了。”老者说完就闭目养神不再看罗霓烟一眼。
罗霓烟站起身来,向老者行了个礼,转身向桃林走去,边走边想:"这老者的话可信吗?说不信,他说的那样言之凿凿,不像有假。可是,如果就因为老者这一番话就禀了父亲改名,也太儿戏了吧。”
罗霓烟的父亲罗青山只是工部一个六品主事,在这京城之中微不足道。罗家是布衣之家在京中没有根基。也因没有族人帮衬,罗青山本人当年也是勉强入闱在百名之后。直到与其母贺氏成亲后才多少得了贺家的助力,罗青山才谋得这工部主事一职。
罗霓烟的母亲贺氏是平乡伯贺秉怀之妹。罗青山此人为人平庸不善人情世故,脾气却易怒暴燥,很多事情多亏了母亲贺氏才能圆全体面。霓烟的弟弟罗凌云,只小她二岁却极肖其父于人情事故上一概不通,也不愿苦读只一味专研杂学。罗家族人多在老家务农,知道罗青山做了工部主事又娶了平乡伯的妹妹,自是不愿在乡间吃苦常常来罗青山这里打秋风。
然京城居大不易,凡事都要花费银两,贺氏也是出身名门一应的排场气度还是要讲的,罗家又时不时来要钱买铺、买地然又不用心经营,不是被骗就是生意萧条,所以这些年也把贺氏的嫁妆费去大半。
好在罗霓烟从母亲手中要了一间小铺子开做绣坊,因她自小从师研学京绣,擅长绣字画,将书法名帖、名画绣成扇面,屏风。其绣面精巧,远观只道是书画做于锦罗之上,走进细观才知是一针一线绣出来的画作!罗霓烟的绣品以“罗绘”之名被各大家收藏。故铺面虽小但胜在名气大,进项也是客观。
罗霓烟的名字是其父取的,因为其母梦到一道彩虹,彩虹下有一簇烟花绽放,故而起名为霓烟。
“改名?就爹爹那个执拗脾气,一个算卦老者的话定是不肯相信的,还是算了吧!"罗霓烟想到此不仅摇摇头。
收回思绪罗霓烟回头对身后的小丫头雪儿道:"雪儿,今日遇到算卦老者的事回去不要告诉别人。”
雪儿低下头小声道:"是”。之后又忍不往看了一眼罗霓烟道:"小姐,你相信那个算命先生的话吗?"
罗霓烟叹了一口气道:“他说的有理,我的名字确实用字太虚,虹双出,色鲜盛者为雄,雄曰虹,暗者为此雌,雌曰霓;烟者,烟花炫丽但只有一瞬,之后就随风飘散。真的不是什么好名字。可是,这名字已用多年想改也不是易事。算了事在人为,不改不见得坏到哪去,改了也不见得好到哪去,总归自己都无法知道。"
雪儿听罢,侧头想了一想说:“小姐说得是,小姐这名字用了这么多年,往日在绣屏风或团扇、摆件上多用霓烟两个字,现在那些世族大家多是只认这两个字的绣作为“罗绘”,一突儿改了人家还以为之后绣作都是假的呢!还有,每年太太到寺院去给小组祈福、写寄名符,那上面都写的是这个名字,若是今儿给改了,可让菩萨,佛祖去那里找小姐给小姐赐福份呢!"
霓烟先是点头,听到后来不由得嗔了一声:"你个小丫头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你先别急着替菩萨找人,先替我看看宋家姐姐来了没有!"
雪儿一吐舌头,应道:"是,我这就去看看宋小姐来了没有,小姐你在这里略歇一歇。"说完一溜烟不见了。
霓烟摇了摇头,侧身坐在旁边一块石头上,今日本来是刑部员外郎宋宗合家的小姐宋纤云约她一起来这里赏花的,可是,她都在此地等了这么久了还不见宋小姐来。所以她才打发雪儿去官道上看看。
不一会雪儿喘着粗气跑过来,对着罗霓烟行了一礼说:"小姐,宋家打发人来告诉小姐,宋小姐今天不能来了,因为宋小姐的外祖今天早晨身体不适宋小姐去外家待疾,所以来不了了。”
霓烟眉头一皱说道:"这个宋姐姐呀,是她挑头要来赏花的,结果还是她爽约了。算了,她不来,我就自己好好赏花。也难得空闲一日,不用理会那些针黹女红,不用看帐学经营,今日我就好好疏散疏散。”说完就带着小雪向桃林深处走去。
这桃林越往里走人越少,霓烟贪看花景不知不觉竟走到一座小丘前,看到小丘罗霓烟心想:“不知小丘之后还有没有桃花?我到这小丘后面看看。”想毕,欲往小丘后走去,小雪忙拦着:"小姐,我们都走了好远了,这里游人稀少,小丘后面不知道是什么去处?万一遇到什么歹人可怎么好!"
罗霓烟笑道:“那小丘后就快到官道旁了,歹人那么傻青天白日的在人来人往的官道旁行凶吗?好了我们过去看一眼,若无好景致转身就回来如何?"说完也不等雪儿,径直向小丘后跑去。雪几没有想到霓烟竟然会一转身跑了起来,急忙在身后追赶,边跑边喊:“小姐,小姐,你别跑呀,小心脚下.....”
两人一前一后跑到小丘后面,都累的直喘气,小雪不满的说:“小姐,你怎么这样疯跑呀,要是被老爷、太太知道了肯定要罚你抄《女则》《女诫》。”
霓烟笑道:"要不然我怎么会只带你一人来桃林,你不说我不说父亲母亲怎么会知道,整日做绣活。学规矩,把人都拘傻了,今天我跑上几步也让身体活泛活泛。你回去若要告诉父亲母亲我就让母亲查查厨房里那一碟上好的鹿肉去哪了?”
小雪一听,赶忙笑着对霓烟说:“小姐你放心,我才不会去告诉老爷、太太。你也别让太太查那碟鹿肉了吧。”
霓烟笑了笑不再说话,抬头仔细看着小丘后的景致,但见又一片桃林,比前面的那片要小些,但颜色却比之更艳。花朵也大了许多,花旁蜂鸣蝶绕芳香扑鼻。
霓烟心中一喜:"幸亏多走了这儿步才看到这么美的花。这里景美,又没有什么人来,倒是是可以安安静静的赏花了。”
想毕往林中走了几步,忽听得有细细的乐曲传入耳中,霓烟边听边向桃林中央走去,边走边想:"听这声音像是竹笛之声,只是这首曲子却是从未听过。”
身旁小雪也说:“小姐这首曲子奴婢没有听过,小姐可曾听过?"
霓烟摇头:"生疏的很,从没有听过。不过听这首曲子倒是让我想起了王摩诘的那首《桃源行》,很是与此曲相配。”
雪儿道:“我没听过这一首,好小姐,你吟出来让我听听如何?!”
霓烟犹豫道:“不知何人吹的曲子,我这么冒冒然的吟诗,似有不妥。”
雪儿道:“他吹他的曲子,你吟你的诗,有什么不妥的?好小姐你吟出来也让我长长见识。"
霓烟想想也罢,边赏花边吟:"渔舟逐水爱山春,两岸桃花夹古津。坐看红树不知远,行尽青溪不见人。山口潜行始隈隩,山开旷望旋平陆。遥看一处攒云树,近入千家散花竹。樵客初传汉姓名,居人未改秦衣服。居人共住武陵源,还从物外起田园,月明松下房拢静,日出云中鸡犬喧。惊闻俗客争来集,竞引还家问都邑。平明闾巷扫花开,薄暮渔樵乘水入。初因避地去人间,及至成仙逐不还。峡里谁知有人事,世中遥望空云山。不疑灵境难闻见,尘心来尽思乡县。山洞无论隔山水,辞家终拟长游衍。自谓经过旧不迷,安知峰壑金今来变。当时只记入山深,青溪几度到云林。春来遍是桃花水,不辨仙源何处寻?”
霓烟吟完时已走到桃林中央,忽听得曲终音绝,只见在一株桃树下有一轻年男子,手挚竹笛含笑而立,男子见到霓烟缓缓行礼,轻声流道"这位姑娘在下有礼了,刚才可是姑娘吟唱的《桃源行》?”
霓烟连忙还礼道:“这位公子,小女有礼了,适才因听到公子所吹曲谱心有所感,随口就吟了这首《桃源行》扰了公子雅兴,请公子恕罪。”。”
那男子忙说道:"姑娘自谦,姑娘方才吟唱的声情并茂,与此曲相合。姑娘有所不知这首曲子是在下的恩师为《桃源行》谱的《桃源曲》。”
霓烟听罢微微一笑道:“原来是我歪打正着了。"
那男子继续道:"此曲恩师谱成多年,我每到有桃花盛开之地就会吹奏,但这么多年从未有人能识得此曲,今日在下只是看着桃花开的艳,一时兴起随便吹了一曲,不想竟被姑娘听出曲中之意,清问姑娘尊姓大名,在下想向姑娘请教。"
看到霓烟迟疑的神情,这男子忙做行礼道:"是在下唐突了,在下是苏州人,姓林名亦清字轩奕,去年进京备考春闹的举子。”
罗霓烟忙还礼道:"见过林举人,小女子是京师人氏姓罗闺名霓烟,无字。”
林亦清听完:"听闻京中有一书画绝技人称“罗绘”常在隐处绣有“霓"字或者"烟"字,不知与小姐有何渊源!"
霓烟听毕一笑道:"拙作有污公子清目,小女子惭愧。”
林亦清听毕忙整理衣衫恭敬行礼。霓烟忙轻巧跳开,笑道:“公子何故行此大礼?小女子实不敢当。"
林亦清道:“罗小姐绝技名动京师,多少书画大家求小姐佳作不得而抱憾!林某偶见一个四季屏风是仿当朝书画大家柳颜卿的四季诗,字体俊朗笔锋苍颈,与真迹并无差别,而且自有一股飘逸之态。林某当下便知小姐乃是一个书画大家,今日得见真颜,自当行此礼。”
霓烟笑道:"林举人太当真了,那不过是我打发时间做的针线活计,只是爱慕柳公大作所以费了些工夫罢了。当不起书画大家之称。”
林亦清道:“今日遇到小姐,林某想向小姐请教书画心得,不知小姐能否赐教?"
霓烟忙摆手道:"林举人言重了,我不过是爱描花样子,觉得只是花样太单调了,就加上些诗词罢了,公子要说赐教真是羞煞我了。”
林亦清道:“既然如此,那林某就与小姐探讨一二如何?"
霓烟犹豫,雪儿道:"林举人,这就是你不对了!你高中举子,自然是满腹经纶,我家小姐是一个闺阁女儿,学问自是比不得你,如果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若传了出去,不是招人耻笑吗?并且,我们出来时间已久也该回去了,你只一味的缠着我家小姐,传出去不是有损我家小姐清誉吗?"
霓烟道:"雪儿,不得无理!”
转头对林亦清道:“林举人,得罪了,只是今日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林亦清道:"是林某失礼了,时候不早了,我也当回寓所了,罗小姐,林某送你们到官道上如何?"
雪儿正欲开口,霓烟看了她一眼道:“多谢林举人。有劳了。”
霓烟与杯亦清走在前,雪儿跟在后面不住的用眼睛白林亦清,心道:"这个林举子这般烦人!缠着小姐说什么钟繇篆、隶,张旭草,蔡邕飞白,“二王"楷书…没有见过这么爱卖弄的人!小姐也是的,又不与他沾亲带故,为何要一直礼让于他?”
转念一想:“这林举子怕不是看上我们家小姐了吧?”想到此雪儿仔细打量着林亦清,发现他两眼有神,双眉上挑,自是一番风流潇洒之态;又仔细看了看霓烟,只见霓烟双目含笑,嘴角上扬,时不时用手帕捂嘴轻笑几声。
雪儿心中一惊道:"我们家小姐不会也看上这个林举人了吧?"心里游疑不定。
三人走到官道旁看到罗家的马车,霓烟道:“林举人就送到这里吧。"林亦清道:"林某几日前得到一本柳颜卿的拓片册子,不知小姐可有意鉴赏?"
霓烟含笑道:"我倒是想饱饱眼福,但不知公子可舍得让我观摩观摩?"
林亦清笑道:“求之不得怎会不舍?改日林某自送到贵府。”
霓烟轻笑:"公子若愿意,五日后上巳节我去东效翠云山踏青,公子可将拓片册子带来。”林亦清心中暗喜忙道:"那五日后,翠云山再叙。”
马车上雪儿板着脸看着罗霓烟,罗霓烟心下疑惑道:“这丫头怎么了?"
雪儿见罗霓烟看她,便问她:“小姐,你是不是看上那个林举人了?"
罗霓烟面上一红,怒道"你胡说什么,看我回去看我不让老妈妈打你板子。"
雪儿不惊反笑道:"没有看上他?那你约他上巳节踏青做什么?什么样的拓片子小姐没有?巴巴的就少了他那一册?还有他都说了要送到咱们府上了,你为什么还要约他去翠云山?你不是看上他了是什么?你还吓唬我,看我回去告诉老爷,太太!”
霓烟一听心下着慌忙道:"好妹妹,是我不好,我不该吓唬你,你今天陪我走了这许多路辛苦了,回家我给你拿果子吃!”
雪儿心中得意:"这还差不多,小姐算你有良心!"
雪儿又笑嘻嘻的看着霓烟道:“小姐,你是不是真的看上这个林举人了?!这林举入话多爱缠人,除了相貌还算周正外也看不出什么好的。"
霓烟笑道:"我看你比他的话还要多。你他怎么招惹你了?你看他这般不顺眼?”
雪儿说:“他一个举子老爷,就应该冷着一张脸,鼻孔朝人,端起老爷架子。要知道春闱后一旦中第就是知县大老爷了,怎能没有威风?就象舅老爷家的贺大少爷一样冷着一张脸,身形又高大,骑在马上如天神一般。这个林举人和眉顺目,眼光温和口嘴角含笑,身量倒还高些,只是手挚竹笛徐徐吹奏,不像天神倒像“八仙”之中的韩湘子。”
霓烟笑道:“玉璋表哥是武将,身上没有肃杀之气如何带兵?可林公子是个读书人,难道也要端着一身杀气吓唬人?你将来嫁人是想天天看着一张冷面过日子,还是天天看着一张笑脸过日子?"
雪儿想了一想道:"说的也是,贺大少爷看着是威风,但天天在家里冷着一张脸,想来贺少奶奶也是畏惧,还如何说话呀?这样想来这林举人虽然话多些倒是不让人害怕。”
转念一想才觉不对,忙说:“小姐,我在问你是不是看上了林举人,你倒好七绕八绕的绕出这些话来。看来你真是看上林举人了,现在就把嫁过去之后的事都想到了,你真是没羞。"
霓烟正色道:“诗经开篇首诗《关睢》就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姐我谦谦君子,女子好逑。,是谨尊圣人教诲,为什么要害羞!倒是你,是不是看上我玉璋表哥了?不如我求了舅母把你收到玉璋表哥的房里如何?"
霓烟说完抚掌大笑,雪儿被笑的又气又恼道:"小姐真是奸滑的紧,我原本是在问你的私情,谁想反到让你把我编排了一顿,还拿我取笑。”
霓烟忙敛笑正色道:"本小姐明年就及笄了,现在谈论某位公子怎么算是私情?何况是你要拿玉璋表哥和林举人相比的,我只是就事论事,怎么是我与他有私情?是你一口一个贺大少爷身形高大,贺大少爷如天神一般!你别装傻,太太屋里的烟翠已经来我这里探过口风了,想去做玉璋表哥的房里人,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去替烟翠求了舅母,你可别后悔!”
雪儿又羞又恼道:“没有见过这样当主子的,只知道打趣奴才,小姐你不用绕我了,我不告诉老爷、太太,不然我也跟着吃排揎。只是五日后上巳节可如何是好?"
霓烟道:"王家小姐三日前约我上巳节去翠云山踏青,我已经和父亲母亲说过了。”
雪儿道:"有王小姐在旁边你如何见林举人?”
霓烟用手轻敲雪儿的额头道:"好好想想,王小姐好好的为什么约我去踏青!"
雪儿道:"为什么?"
霓烟见雪儿不开窍只好道:"上巳节玉璋表哥沐休。”
雪儿一抚额道:"王家小姐要与表少爷见面!找你去打掩护,免得王家太太责难她,刚订婚就天天想着见面。”
霓烟点头道:"孺子可教,我陪王小姐见到玉璋表哥后,他二人自是一同游玩,只剩我一个人有什么趣?我约了林公子,等他们去一旁说话,我就找林举人一起游玩,岂不两全齐美!”
雪儿想了想道:"小姐,你要见林举人的事可要告诉王小姐和表少爷?"
霓烟摇了摇头:"先不告诉他们,我再冷眼瞧瞧林举人,如若真是个可托之人,我还要请玉璋表哥帮我打听打听,如若只是个绣花枕头,我就不告诉表哥了,免得被他取笑。"雪儿听完点头称是,二人坐车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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