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女看大宋的浮生若梦《侯门公子强撩商户女》作者:归隐三月

芳芳看小说 2025-03-09 12:12:03

简介:

商户小娘子智斗顽固子弟高衙内。从小小的爱情故事里,略微窥探大宋的现代风光。

夕月不是一般的小娘子,不喜欢琴棋书画,不喜欢胭脂水粉也不喜欢珠宝首饰倒是喜欢男装打扮。

高横知名纨绔子弟,初见夕月不屑一顾,一次次碰见发现这个小姑娘真是很奇特,不知不觉中被吸引。

念在她年岁尚小,不知情事只能徐徐诱之。

精选片段:

时间已经接近子夜,汴河两岸依然喧哗热闹。因为航运而兴起的酒楼、脚店大有营业至天明的架势。如果细听,还能够听到不远处歌姬的靡靡之音,不晓得多少酒醉金迷还在上演。夕月早已习惯这样声色犬马的汴河两岸。

  自打前些年随着父母兄长来到这里定居,以她的机灵活泼劲头,这汴河两岸有些个什么行当,哪座画舫里住着哪些姑娘,早就烂熟于心。现在仗着自己年岁还小不过十三岁,身量还没发育起来,常常一身男儿装扮,替父亲在外跑腿。

  上头有个哥哥梁颂致已经二十,父母寄予厚望,一家子自扬州千里迢迢来到汴京也不过是为了让哥哥有更好的读书机会,早早考取功名。梁家原本在扬州有些许产业,不过为了来汴京卖的卖,送的送,一下子也不那么富裕了,不过比起寻常人家,总归也要好些。为了生计,在汴京梁父重操旧业,在汴河旁花了大半盘缠置办了个脚店,凭借着年轻时的好手艺,主打夜市小食,菜色南北融合很有特色,也倒是在这里站稳了脚跟,衣食无忧。

  按理说梁家这样略有资产的人家,虽不可和汴京随处可见的豪门大户比,家里置办几个可心的奴仆倒也不是难事。梁母也是这样想的,小女梁夕月虽小,但也不算小娃,该训诫的也是要训诫的,到了年岁寻个合心意的郎君家里多陪嫁一些倒也美事一桩。自家人丁单薄,梁氏夫妇不过一儿一女,两人虽略有资产倒是一直琴瑟和鸣,没有往常有钱勋贵人家的后院杂事。

  架不住夕月是个有主意的,母亲一直希望她做个闺中女子,无事秀个花识个字也是好的。夕月倒也不排斥做个娴静女子,但是也不甘只做个娴静的女儿,以后老实做个娴静的妇人。在她眼里,父亲是个顶好的人,顾家有本事。可看看外头的男子,有几个随父亲这般洁身自好,这夜半的靡靡之音整年也不曾断过,不就是那些郎君们的消遣么。

  妇人们在家操持家务、侍奉公婆,郎君们便可三妻四妾乃至夜不归宿?这是她十三岁的脑袋瓜尚且想不清楚的,不过终归有一点不错,有本事的妇人活得更自在一些。

  看那隔壁的孙二娘,一首胭脂调得出神入化,胭脂铺子虽小,倒也常年迎来客往,就不曾听说他家郎君对她不敬不爱的。再看对街的李大嫂,一点绣品超凡脱俗,倒也有大户人家专门请她去做绣娘,绣工这活太过伤眼,她不乐意,自己开个临街小铺子,带两个小学徒在家接点绣活倒也自在。

  哥哥以后是要为走上仕途努力的人,这家里的生意总之是难以顾上的,自己虽为女儿身,现在大宋开化倒也不禁止女儿外出抛头露面的,况且现在自己更多的是男儿装扮,也没几个人瞧得上点什么。不像那大户人家小姐,出个门幕篱遮着,婢子小厮跟着,要多不自在有多不自在。怕是这硕大的汴京城哪跟哪都不知道吧。

  瞧,就是这么叛逆的小女儿,梁母是不知道她内心的弯弯绕绕,但就爱女扮男装四处窜这点性子真是拦都拦不住。膝下就见着这两个孩子,大郎常年在外读书,唯有小女在身旁,平时和丈夫忙于生意,倒是对她约束少了。

  初来汴京身边只从扬州带来老仆一个,嬷嬷一人,夕月时年八岁,为了方便起见一路多以男儿装扮,这沿途两个来月习惯了,再加上初到汴京人生地不熟也默许她男儿装扮,这一装转眼就十三了。

  十三岁的女娃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十三四岁就嫁人的也不是没有。嫁女儿的念头梁王氏暂时是没有的,前头儿子还没有说亲呢,女儿这也不急,留到十六七八再说也是常有的事。但是这性子得改改,再不按住,也不知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夕月这风风火火的性子倒是真不像个女孩,梁母愁呀。今天晚了就罢了,明天一定要逮住她好好说道说道,女孩子的装扮收拾起来。

  子时,梁氏小筑闭馆歇业。店里的伙计收拾完内内外外便也回去了。梁夕月也跟着父母嬷嬷坐上驴车回家歇息。劳累了一天,大家都有些疲乏,倒是夕月撩起车帘望向车外,外面的月亮就要大圆了,中秋佳节即将到来,依照往年,店里的小食尤为畅销,有些原材料得提前备着,免得到了那几天物价飞涨,利润大减。

  梁家的招牌就是物美价廉、食材新鲜。要不然在这偌大的汴京,到处是吃食的地盘如何能站住脚跟。这些年跟着父亲也见识了南来北往的各种食客,采买原料这点小事依然难不住她,看来明天就得和父亲合计合计中秋的事。

梁夕月一大早就起了,晚上虽然睡得晚,但是早上起得早啊。和那些千金小姐比起来,夕月的身子虽然看着没几两肉,但是皮实着呢。早早地候在父母亲房门前,打算将昨晚上的想法和父亲说说。

  母亲也是早起惯了,刚掀起门帘就看到站在门口嬉皮笑脸的夕月,看着她依旧一身利索的男儿打扮,一大早就被堵得慌。老嬷嬷一看主子脸色不对,马上冲夕月努嘴巴,瞪眼睛。明摆着让小姐待会顺着夫人一些。

  夕月也是个撒泼耍赖惯了的,看到嬷嬷的样子,就知道母亲大人对自己这身打扮有意见,刚准备像以前那般插科打诨糊弄过去,母亲大人就开口了:“月儿,去把这身衣服换了再来请安。”语气之中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往常来说母亲见着自己这身打扮也不乐意,但是总也没有用这么严肃的语气来说过话。“母亲,穿都穿了,改天再换行不?更何况今天我有要事和阿耶商量,出门办事换上女儿装扮总也不是很方便呀。”说着超父亲挑眉毛。

  要说这父亲那那都好,唯一一个大问题就是怕老婆。看到自家娘子吹胡子瞪眼的架势,眼见着女儿向自己求救也狠狠心装作没看到的样子。“有什么话,换了衣服再来说。家里也没几身合适的,先将就着穿,待吃过早点,我带你去置办几身像样的衣衫,女儿家的头面也需要置办一些。”母亲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留给她:“让嬷嬷现在就陪你去换吧。”

  再不情愿,夕月现在也是没有法子的,只能够顺着母亲的意思回房去了。一路上她倒是不明白了,这青天白日的怎么突然这么决然不让她穿男儿的衣衫了呢?

  “好嬷嬷,我今天能再穿一天吗?这突然换回去我一下子也不适应呢。”既然母亲那边行不通,到嬷嬷这里通融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我的小姐呀,你就饶了我吧。你也不是不知道夫人的性子,她平时好说话,如若什么事情做了决定也是不会更改的。”看着古灵精怪的小姐叹口气:“也是从小惯的你,一点小姐的样子也没有。咱们家虽然不是官宦人家,好歹也是有点门面的,要是明年哥儿能够中个进士,你们俩以后的亲事也就更稳妥了。”

  “好了吧,就换个衣裳的事情能被你扯这么远。”虽然不乐意,夕月也是噘着嘴回房,干净利索地换了浅绿色衫裙。等她照着镜子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怎么看怎么别扭的时候,嬷嬷正抱着她换下来的衣衫往外走。

  “嬷嬷,你放着吧,我自己会洗的。”对着镜子换了简单的发髻。

  “老奴拿去丢了,以后都用不上了。”嬷嬷头也不回往外走。放下梳子叹口气,看来母亲真不是心血来潮,想要彻底改造自己了。

  也没关系,这一身丢了,柜子里不是还有么。现下里就乖巧着吧,总不能跟母亲对着干,她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梁王氏也是个效率高的,今天索性铺子里都不去了,说干就干。等夕月走出房门,她已经带着嬷嬷在门口驴车上等着了。看着架势,不去采买一番誓不罢休。夕月干脆就做个任母亲打扮的小姑娘吧。好在母亲父亲依然老当益壮,铺子里的事情自己继续学着做也不打紧。

  梁王氏和夕月相对而坐,驴子走在路上不紧不慢倒也舒适。这汴京马车多,不过多士大夫家庭,一般商户还是驴车牛车为主。如若想要置办马车也不是不可,不过梁家初来乍到没有根基不想过于招摇罢了。

  仔细端详梁夕月,虽然样子看着还小,总的模样还是不错的。杏眼桃腮、蛾眉螓首,尤其是细腻白皙的皮肤怎么也遮不住。如果说男儿装扮唯有露馅的地方就是过于白皙的肤质,一个夏天到处乱窜,硬是没把她晒黑。

  底子这样好的女儿稍稍一打扮,别说是汴河两岸,就是整个汴京也是少有的漂亮。梁王氏还是满意的,如果再加上服饰首饰的加持,再关家里调教两年,以后尚个好儿郎是怎么看怎么顺当。还没给女儿打扮上呢,梁王氏自己就美上了。

  进了胭脂铺子,夕月在母亲和嬷嬷的注视下头皮发麻,这些东西她压根就不喜欢。每天抹了还得洗,洗了又得抹也太浪费时间了。不过在强大的压力之下,还是将手伸向了一个香膏,闻着是栀子花的味道,既不浓烈也不过分清淡,抹在手上润润的,煞是好闻。

  “母亲,就买这个吧,其他的暂时也用不上,等需要了再买也是可以的。”撒娇,行不通就撒娇。

  梁王氏也是无奈,好歹现在开始愿意打扮了,先不逼太急,慢慢来吧。逛了胭脂铺子接着逛成衣铺子,现买两身之后又让裁缝量着身子裁两身。料子虽不是顶好的选,也多选了从苏州来的蚕丝料子。

  尺寸量好以后,梁王氏悄咪咪在嬷嬷耳边说了句什么,嬷嬷又跟着裁缝说悄悄话去了。再出来就是首饰铺子了,那些个上好的珠玉金钗不是梁王氏能够随意拿下的,也不是夕月这等小女儿的风格。挑来挑去,几支簪子几朵小花足以。

  一大圈逛下来,简直比在自家店里忙到子时还要累,夕月就不明白那些个大家小姐爱逛铺子是为什么,多辛苦的一件事啊。又费钱又费时间,不是花钱受罪来着?!

话说昨天梁夕月被母亲大人压着在东市逛了一大圈,采买了一驴车的东西回家。今儿个怎么也不愿意待在家里,说什么也要跟着阿耶去铺子帮忙了。不过一身女儿装扮,总不好像以前一样在柜台迎来客往。

  梁王氏安排夕月在后厨负责佐料,这已经是她能够接受女儿做的事情的极限了。按照她原本的想法,接下来得专门请个在汴京大户人家出身的嬷嬷教导女儿,也不用来铺子里忙活了,毕竟这几年下来客源稳定,丈夫也收了几个徒弟能够独当一面,凡事也不需要总是亲力亲为了。

  今天铺子里的生意特别好,单单鱼脍就供不应求。要说这鱼脍哪家铺子里都有,就像那最大的酒楼樊楼就有各种各样的鱼脍,别管是鲤鱼鲫鱼,连那河豚也是有的。这鱼脍讲究个新鲜细腻,刀工是重中之重。

  刀工是重要,要说细致的刀工整个汴京也是不少,能够将鱼脍片得薄如蝉翼也是不少见。那这梁家这个小脚店秘诀在哪呢?就在那吃鱼脍时的一点酱料。这酱料是梁有声独创的,所以每次酱料的配置从不假手于人。

  有的食客吃鱼讲究个细嫩新鲜,原滋原味。也有不少食客需要佐料的配置,将鱼肉的鲜嫩最大程度提升上来。老梁这点酱料,就有那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将鱼脍的鲜嫩那个发挥到极致。

  所以甭管这汴京城里有多少家酒楼小肆,梁家小铺都能有在夹缝中求得生存的机会。美食哪里都有,但是很多的人间烟火味往往是小食肆尤为突出。

  除了鱼脍,梁家小铺的炙肉也是声名在外。每天清晨梁有声便会带着学徒小厮去市场挑选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置办回来清洗改刀之后进行腌渍,时间够了恰好也是午时饭点到了。

  这炙肉上桌,备上那无烟竹炭,一片片摆上烤制的瓦片上随着温度升高而发出滋滋油响,不免令人食指大动。现在虽然中秋未至,天气还有一些热,等到那秋冬时节,这样的美食往往成为饕餮食客的无限享受。

  梁家小铺看似不起眼,吃食也是日常小店都有的,但是其中滋味往往并不一般,食客来了一次总归是想着第二次,接二连三,生意就这么起来了。

  这个时代,一日三餐和一日两餐兼具,一般人家多为一日两餐,只有那勋贵人家和有钱人家才会一日三餐,在饱腹之外寻求额外的口腹之欲。

  在这里开店的时间久了,梁家铺子也是有一点名声了,所以午时不到,便有三三两两的食客前来。等到正午,便也是一凳难求了。

  好在现在店里的小厮足够,有时候店里还兼顾着外卖服务。老顾客只需要提前派人来店里下个订单,店里便能准时将需要的菜色送上。

  不过这样的单子终归是少数,一来这里毕竟不是什么知名大酒楼,二来外送需要额外的跑腿费,三来这美食讲究的是火候,外送的时间终归很难保证最终极的滋味,也就没有什么必要了。今天倒是来了个外送的单子,需要送到城西的刘府。这可是最重要的事情,比整个店里的其他事情都重要了。

  这刘府是国子监祭酒刘瑾的府邸,按道理梁家怎么也不可能搭上这样的人家。也许就是缘分到了,去年刘大人和学生夜游汴河,小厮划着木船,师生对酒当歌。兴起而来,预备兴尽而归之时途径梁家小铺。

  这鹅掌鲊特殊的香味悠然入鼻,刘瑾的脚步生生停住了。学生机灵上前,入铺询问是何美食。掌柜的递上一只鹅掌,瞬间俘获了刘瑾的味蕾,因为美食结上的善缘后来刘瑾便成了这里的常客。

刘瑾这人满腹经纶,官至国子监祭酒。官级虽然不过是从四品,在这偌大的汴京城也不算是顶级官职,但架不住人家是国子监里的掌门人。这满汴京人士,想要入个国子监也是不容易的。虽说只要官职在七品以上的子弟皆可入学,架不住人家名额有限,笼统不过招收两百人。

  这全汴京的官宦子弟有多少,更何况还有全国各地来到汴京求学的。僧多粥少的情况一下子也改变不了,所以除了顶级的贵族子弟,其他官宦子弟想要入学也是需要点真才实学,否则大门也踏不进去。

  梁家当初从扬州千里迢迢搬来京城就是为了儿子谋个好前程,可是这梁颂致不是官宦子弟,怎么可能进得了国子监呢?原来梁家早就听说国子监一直有个惜才的规矩,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出身,只要有真才实学,通过国子监的考试,便能够进去做个旁听生。

  虽说知道这样的机会,梁家一普通百姓,怎么拿到考试的入场券,这可难倒了初来乍到的梁家人。一直如无头苍蝇般乱窜了两年,梁家大郎也只有在自家温习书本,准备参加科举考试。

  刘瑾的身份在外也是保密的,但他放荡不羁的性格倒是愿意多接近市井的烟火气息。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读万卷书也得行万里路。一般走不出这汴京城,这城内乡下同样值得走走。

  刘瑾虽为国子监祭酒,倒也不是古板的性子。他热爱美食的本性,也让他严肃不起来。所以学生们但凡想要老师指点些什么,往往从他吃食上下手,可谓是吃遍天下美食。

  这偶然间发现的梁家小铺不仅仅鹅掌鲊味道非凡,鱼鲊和乌鸡鲊也是一绝。鲊这种小食,汴京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但是家家户户的滋味都不一样。这是食物和微生物经由时间发酵的产物,也就是腌渍的美味。在美食开坛之前,这一坛子是美味还是秽物都不是定数。

  梁有声制作鲊的本事也是秘方,不会外传。所以这点鱼鲊、鹅掌鲊也能吸引一方饕餮,这不就把刘瑾给吸引来了。

  从刘瑾的装扮梁有声就能看出来这是位官老爷,不过是怎么样的身份,这不是自己知道的,更不是自己能问的,只要能够将食客伺候好了,便也是本职工作完成了。

  刘瑾在店内品尝美食的同时便也看见酒柜上酒坛子上书:琥珀光、绿春蚁。字体纤细修长却也遒劲有力。柜子上又有一行小楷略显秀气却也不失风度:杯中物虽好,却也勿纵成醉龙。

  “有点意思,小二,你们这上面的题字可是掌柜的?”拦住跑堂小厮询问。

  “回大人,这是掌柜家大公子的题字,公子是个读书人。”小厮恭敬回答。

  “哦,那你家公子在哪高就啊?”看字识人,商户人家的孩子有这份气度,也是难得。就看整个国子监里气势能压过这几个字的也不算多。

  “这个小人不知,这就去请掌柜的来。”小厮小跑离开,去请梁有声。

  梁有声来到刘瑾跟前作了一揖,心里知道这个恐怕是个读书人,不然也不会单凭几个字来问一嘴,于是恭敬将自家前往汴京的缘由简单道来。

  “倒是个有前途的,下月初八让你家公子来国子监,参加选拔考试。”刘瑾笑道:“来了报上大名,自有人带他赴考。”

  “敢问大人高就?小人感激不尽!”梁掌柜激动地就差下跪了,不断行作揖礼。

  “国子监刘瑾,来碗琥珀光,倒也想知道这能够称之为琥珀光的是何美酒。”刘瑾哈哈大笑“不用谢我,能否进门倒是要看他自己的本事。”

  “再次谢过刘大人。”梁掌柜赶紧让小二打一碗酒水来:“大人尝尝,这是小人自己酿的高粱酒,倒是孩子贪玩取了个浑名,让您见笑了。”

  “不错。”刘瑾咂巴一下嘴:“你这小店倒是让人惊喜多多啊。”得到刘瑾的一声称赞倒是不容易,他可是吃遍南北的大饕餮。

  “谬赞,不敢当。大人能光临本店已然蓬荜生辉,三生有幸啊。”倒不是梁掌柜奉承拍马,这刘瑾确实是给了他一个大惊喜,这种喜事简直可以和赚了一万贯钱相媲美了。

  梁颂致倒是抓住机会,最后成为了国子监的旁听生。刘瑾便也成了整个梁家的恩人。现在刘府需要外送,便也成了铺子里最重要的事情。

  往常刘瑾多下值和休沐时间来店里,外送时光总是少的,今天既然家丁来点单,梁掌柜一般都是自己亲自送至刘府门口的,以往偶尔也有夕月男儿装扮送的。

刘瑾这天休沐,原本打算坐马车出门去梁家小铺饕餮一番,倒是被家中娘子绊住了脚。刘夫人是大户小姐出身,虽然已经是做了祖母,四十出头的年纪倒也身段纤细,还保有一丝少女感。看着就是深受夫君恩宠的妇人。

  “你这一天天往外跑,是什么东西缠住你了,也不知是不是像有些人一般在外头养个外室。”刘夫人在自家郎君面前还是惯会撒娇的,否则这话硬生生说出来倒是像个妒妇,这女子七出之罪之一便是善妒了。

  “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让言官听到可是要参我一本的。”刘瑾连忙拉住夫人的手。

  “好啊,你不怕我难过,倒是怕影响你仕途,果然是个薄情寡义的。当初娶我的时候信誓旦旦说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个。”说着便红了眼睛。旁边的丫鬟已经见怪不怪了,谁能想到在外面威风凛凛的刘大人在家里能这样向夫人服软呢。

  “夫人啊,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眼里心里除了你还能有什么。”说着将夫人搂了过来。

  刘夫人本来就是借机撒撒气罢了,看到自家郎君服软倒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呀你,都是当祖母的人了,哪里能够这样呢”刘大人看了看房门,丫鬟们已经很识趣走出去顺带把房门关上了。

  “在自家房里,有谁能管得着我。”刘夫人撇撇嘴:“在孩子们面前我要天天板着脸,在小孙儿面前也得有个祖母样子,在你面前说几句怎么了?”

  打蛇随棍上也不过如此,见自家夫人这个样子,刘瑾也只能使出十八般武艺来哄夫人了。这一耽搁时辰就不早了。那街头小店刘夫人是去不惯的,但是架不住刘瑾天天吹嘘这苍蝇小馆子的美味,倒也愿意让小厮打包几份回来尝尝。

  往常也不是没有打包过,不过都是刘瑾和朋友学生一起,刘夫人还没有正经尝过呢。

  等刘夫人收拾打扮停当,梁家的外面也就送到了。由于今天生意实在过于火爆,送菜的业务还是被梁夕月抢到了。对这个刘大人,夕月是十分感激的,如果不是他,自家哥哥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面窝着呢。

  安安分分等在门口,就等刘家下人将食篮子提进去就好了。原本小厮提着就成,不过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夕月亲自提着一个食篮,小厮手里还有一个。为了保证食材的质量,一切都是梁有声亲自准备掐着时间点来的。

  就在夕月看到刘府里头嬷嬷和小厮走过来她要迎上去之际,一道黑影冲过来,吓得夕月一个趔趄。人是没怎样,但是提篮却飞出去了,里面的汤水食材也顺带扑了一地。

  惊呆了!居然有人当街纵马!还是在国子监太师门口!

  夕月来不及心疼地上的食材,猛一回头就对上那星目剑眉,心中升起一宗怒火。

  高横也是冤枉,谁知道这劳什子千里马会在半路发狂,要不是自家使尽全力扯住缰绳,这姑娘早就被撂飞出去了。她现在居然对自己露出一副憎恨的表情,那样子简直比吃屎还难看!

  再怎么样自己也不是故意的,懒得理她!将手中缰绳递给刘府匆匆走出来的小厮奴仆:“把它拴好,姑姑在家吧?”说着就往里走,又忍不住回头看一眼门口的丫头留下一句:“没事别站路中间!”

  接下来轮到夕月目瞪口呆,虽然自己知道这汴京城里有的是纨绔子弟,但是这么没德行的倒是第一次见到。

  里面的嬷嬷赶紧走出来,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夕月回过神来,连忙向嬷嬷道歉:“对不起,东西没顺利送到您手上,真的对不起。”连忙将自家小厮的食盒递上,然后无奈看向递上的食盒。

  一听声音王嬷嬷才分辨出来这个就是梁家原先那个丫头,这衣衫一换还真是像变了个人。“不打紧,倒是我们的过错,刚才那少爷冲撞了你,不要受伤才好。”说着将夕月上下打量一番。

  “没事没事,不过还得麻烦府上及时清扫。”看着满地汤水,夕月也是无奈。

  “钱你收着,我们表少爷鲁莽了一些,倒是没有坏心思的。”王嬷嬷有点头疼,这表少爷也不是一点鲁莽,这急匆匆过来肯定又是惹火了,来找夫人求救呢。

  “想他也不是故意的,要不我现在回去再准备一份也来得及。”夕月去过银钱,又将其中一部分递还给嬷嬷:“您给多了。”

  “拿着吧。”嬷嬷说着就往回走,夕月没办法,只得转身往回走。一路上不免在想,这刘大人如此潇洒儒雅的人,怎么就会有这么鲁莽的侄子?碰到这样的人能怎么办,也只能算自己倒霉了。

  满汴京贵族子弟多了去了,这种人真是惹不起,以后做事情还是得加倍小心才是。不过自家小铺也不是没有这样的贵族子弟来吃食,也没见得有这么嚣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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