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俭是辽国历史上有名的丞相,他政绩斐然,以勤俭之风而名闻朝野,是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一代名臣。
张俭入朝为官,缘于一次特殊的机会。
按照惯例,辽国皇帝每次出巡,车辆经过州郡,当地的长官都要将特产及珍品奉献给皇帝。
一次,辽圣宗到云中(今山西大同境内)去打猎,当地的长官禀告圣宗说:“我这儿没有什么宝贝或者特产,只有属官张俭,称得上是一代人才,我愿意把他作为宝贝推荐给皇上。”
圣宗听他这么一说,立即召见了张俭。圣宗见他衣着朴素,却英气逼人,心里很满意。
他问起世事,张俭滔滔不绝,娓娓道来,随口就禀告了三十多件事。圣宗见他满腹经纶,很有才华,非常高兴。
从此,张俭特别受到圣宗的宠信,历任高官,以精明强干著称,成为一代名臣。
张俭虽然位高权重,却非常节俭。他平常的穿着十分朴素,就是那几件旧衣服,吃饭也不奢侈,就那么几个菜肴,只求吃饱而已。每月俸禄有余,他就拿来周济那些亲戚朋友。
有一年冬天,天气十分寒冷。张俭来到旁殿,向圣宗案报政事。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穿着朝服,而是穿了件旧袍服。
当时还有其他几个官员在场,只见他们身着紫色窄袍,有的还用金玉、水晶和碧石缀饰,非常华贵。圣宗身着红色锦袍,相当耀眼。相比之下,张俭显得十分寒酸。
他们正襟危坐,看到张俭衣着陈旧,禁不住想要笑。张俭并不在意,他仍旧滔滔不绝,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地说着。
圣宗听着听着,眼睛突然停留在他的衣袍上,衣袍已经旧得不能再穿了,还打着补丁!圣宗觉得不能理解,虽然他也知道张俭节俭,但也不至于此吧?
突然,他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想给张俭开个小小的玩笑。他悄悄地示意肃立在旁边的侍臣,侍臣见圣宗打着哑语,忙走了过去,圣宗在他的耳边叽哩咕噜地说了几句。
侍臣会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悄悄从火炉里拔出火夹,蹑手蹑脚地走到张俭的身后。偷偷地在他的衣袍上烧了一个小洞。
在场的大臣全都看在眼里,抿着嘴偷偷地笑呢!张俭却蒙在鼓里,并没有理会众人的表情。
过了几天,张俭又来面奏皇上,照例穿着一件旧袍服,说得非常认真。
圣宗想起上次在他衣服上做记号之事,就叫侍臣走到他身后去看,结果发现张俭穿的还是上次那件旧袍服,上面火烧的小洞还在呢!圣宗心里暗自好笑,他以为张俭还没有发现上次的事。
这以后好几次,圣宗发现张俭并未更换衣袍,他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将袍服上给烧了个孔的事明示给张俭,谁知张俭并不吃惊,也没把它当回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圣宗见他如此这般,就问他是什么原因经常穿着这件袍服,张俭这才回答说:“我这件袍服已经穿了三十年了,我真舍不得扔掉它,因为它虽然很旧了,但毕竟还能穿呀!”
当时朝廷的达官贵人风行奢侈糜烂的贵族式生活,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锦衣华服,成天是美酒珍馐、钟鸣鼎食。平民百姓辛苦劳作,却吃不饱穿不暖。
张俭对此深感忧虑,他曾多次向圣宗奏明,要禁止这种风气,无奈圣宗不以为然,致使奢糜之风愈来愈烈。他不得已,只好用穿旧袍服的办法来委婉地劝谏圣宗。
这让圣宗惭愧不已,当即下诏让全国上下戒掉奢靡之风,换来了政治的清明、国力的强盛。
古代有很多诤臣,往往犯颜直谏搞得君臣关系很紧张。而张俭这种高情商的劝谏方式,不失为一种高超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