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突临的暴雨，像一列自西飞奔而来的火车。

黑黑的车头搅动着一切。天空被抻得越来越低，几乎压住了房屋，街道，车辆。人群喘不过气来。天地被一道亮光打通。惊慌失措中，不知谁的鞋子掉了，谁的哭声落了一地，那准是找不到母亲的孩子。

风比发怒的狗更加疯狂，在挨家挨户地咬，啃过所有细小的门缝。

树用力拉直自己压弯的腰，鸟们失踪。

玻璃吓破了胆，哗哗地软下来，变成一地透明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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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没了，街道没了。

鼓点越来越急，一场无人操纵的音乐会开始变得狰狞。

人群压缩在商店的门口，屋檐下，和漏气的树笼里。

街道空旷，像一片洗不净的玻璃，水花开满了所有的眼睛。

一种声音将另一些声音囚禁。

只有两个不知高低的小学生，拉着手行走在街道上。他们和雨一样兴奋。

他们似乎没有看见，雨正一条一条地打在他们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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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依旧走着，身影越来越小。

他们和雨融为一体，雨的形体就是他们的形体。

而他们身着另一种雨衣，我看见了，是另一种版本的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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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肖建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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