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是坚定于写字、跟世界对着干、永远都不会火的小俞瑾。
但这个时代仍在写字的旅行博主,注定成为21世纪最好的旅行作家
从出生到2016年,过了26年按部就班的生活,那时爱好围棋和写作,喜欢打dota,拿着月薪一万五的工资,在2016年,比多数人更早的嗅到了视频主播的前景,带着小米出的360相机和Gopro,出发时也有商家和朋友赞助的启动资金。
2016年从百度离职踏上旅行的时候,视频平台刚刚开始,百度也在做自己的直播平台。借着本身在互联网行业的敏锐嗅觉,我是签了许多平台合作才出发的。即使在三四年后,剪个视频还能被B站首页推送。
几乎是看着身边的朋友都成了百万粉丝的大V,最差的也有个几十万粉丝,而我也成了朋友眼里的傻子。
这九年里我想过很多次直播,加起来也干过两个月,但我总觉得愤怒,对人群诞生出的愚蠢和苍白而感到愤怒,既而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愤怒,赚的不是钱,而是精神损失费。
其实我从从初中就在一个围棋平台开直播,直播下棋、弹琴和写作业。可面对的人群谈论的都是音乐和文学,那时开直播是为了更好的表达观点和思想。
2016年出发的时候,我酒像现在出发的旅行主播们一样,目的性极强,想着去做粉丝然后带货赚钱,连粉丝群都是交由同事运营,有人跟我说话,我都告诉他:去找群管理。
只用了七天,骑着Vespa到了新疆,此生第一次见到漫天银河,以前以为银河是个略带夸张的形容词,那天才实打实地看到——原来真的有一条河流淌在天上啊。早上五六点就在大草原上挤牛奶,发现从奶头里攥出哗啦啦的奶水不是顺其自然的事。早起那段金贵的时间,我都跟着不会讲汉话的当地妇女,全力以赴的对付那几个奶头。
等到九点,天已大亮,收到对接同事的语音信息,催我上传素材。
听着那边嘈杂的车声,我觉得我们好遥远,他们的头顶是灯,不是银河,手里紧紧攥着的是手机和键盘,不是奶头,流利的汉语比起新疆妇女的笑容,也好低级。
打开手机看了眼评论区,整整一年,有群跟着我造谣的人,说我假摔车,绘声绘色的描述我身后跟着怎样一支庞大的团队,而他们是在哪见到的。
可偏偏在路上遇见的人都是美好的,他们给了我前行的动力,几乎是每一个遇见的人,每一个,包括这些文字让我遇见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们教会了我什么是爱。
我们的城市以及教育是缺乏爱的教育的,他们说爱是付出是回馈,爱是一条利益链,却从没说爱是像熔浆一样滚烫又像火山岩一样静默的感情,爱是奶头,爱是银河,爱是美。
我忘了是在哪一刻感受到的自由。
应该是在2018年,从我不想再赚钱开始。人一旦失去对钱的欲望,就脱离了多数人的主线游戏,不再受到世界运转的底层逻辑的束缚,变成被多数人看起来不能理解,也把自我隔绝于多数人之外,以冷眼看待灯红酒绿的人。
那段时间看了很多书,回归本心,询问自己的快乐是什么,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最大的野心是什么,剩下的一万多天,究竟最想用来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世上有些人,生来就注定不同凡响。
知道自己的天命就像有了信仰一样,那不是一个需要深挖的答案,它好像自你出生起,就一直等在这一天,等到你一步步走到这个日子,然后问了自己这个问题,那个答案就像埋在心里的蝉一样,它藏在那里很多年,一下子就醒过来破土而出、上树大叫了。
这辈子我都是要写字的,干其它会火,也能赚钱,但都没写字牛逼。
即使这些文字不属于这个时代,也会属于下个时代。因为这个时代属于理性,属于科学,属于人工智能,人们将一次又一次为Ai创造的艺术而惊叹,当它在围棋上战胜人类以后,它就能创造一切。
当我不被这个时代的人们喜欢,这个世界才是正常的:不追梦、不冒险、不内耗、不纠缠,更长时间的积极活着,正大光明的贪生怕死。是时候造一些机器来从事艺术,让有个性的机器按独特的喜好,生产无限流通的工业文化,这个世界必将这么发展,至少是二十一世纪的前半部分,为每一个机器完成的艺术惊叹,扩大艺术也不过是模仿的事实,艺术家的荣光将被科学家取代。
但没有关系,坚持自己的亢奋,直到发生一场世界范围的战争,也可能是瘟疫或者其它灾难,人类的数目会骤降。降到接近于机器的数量,至少需要再等半个世纪,才会又一次需要真正的悲歌。
这些文字,现在的生活,对抗的是循规蹈矩,对抗的是时代的趋势,对抗的是Ai诞生的文字,这没有对错成败可言,而是一种精神,是作为个人完全忠于自己选择的活法,无论天变成什么样,无论多少人告诉你直播和带货是正路,你都可以告诉他,我是俞瑾,无论生在哪个时代的俞瑾,都只能靠疯狂的冒险和日复一日的写字过活。
人跟机器没什么不同,如果人失去这种莫名其妙的冲动、坚持和愚蠢,人就是一台不如机器的机器,人不是机器的唯一可能性,就是去接错一些线路。
这世界挺美好的,它让多数人去做直播了,不再有多少旅行作家,保持真实和真诚,选择对抗这个时代。
我不愚蠢,我是为了成为这个时代最好的旅行作家,可惜可能是,被剩下的,哈哈哈,可那又怎样,就像泰坦尼克沉没时,最后的钢琴家。
2020年去迷笛学校,认识了像我一样愚蠢的老公,唯一不同的是,音乐是他的天命。
我们都是没有办法赚钱的人,自己的文字和音乐能维持生活已是幸事,就这样开始了朝向远方的流浪,骑着两辆加起来排量才260的摩托车,一往无前的向危险里冲,现在到了第十个国家:克罗地亚。
一天两顿饭啃面包,晚上去超市买打折菜炒菜,必须买酒,没钱了就露营,肉眼可见的掉秤。每天码字到后半夜,早上七点爬起来继续出发。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文章,有时半夜醒了也要看一眼,这决定了起床之后过怎样的生活,订多少钱的住宿,买多少钱的酒,半路有没有钱买三明治。
真幸运啊,能这样一直往下走,能得到这样的一生。
开头视频吹的牛逼,虽然没多少传播,但想想,也没谁能吹这样的牛逼了,从时代的激流里找到属于自己的那颗树莓,然后在一次又一次的选择里,坚定不移的举起那颗树莓。
早晚有一天,用一生赚钱,满足购买欲,会成为后人无法理解的事。
有人问如果你们俩有了一个孩子,难道你们不去赚钱吗?
是啊,不去赚钱。
孩子也不需要去上学,上学并不是必须的,想象如果你出生在一个岛上,不需要被灌输历史和政治。关于应该怎样做人,路上自然会看得到。关于学习什么,人活着每天都会学习。唯一没办法学习到怎样成为合格听话的螺丝钉,也就是怎么融入社会。
但,如果我需要他融入社会,我不会生下他,我想象的那个社会是马克思也想象过的,人人都是艺术家。我也希望他是一个极客,这些不需要上学,早在二年级的时候我就会DOS编程,互联网时代能黑进别人电脑。这些都不需要在学校学习。而如果有一天他想去大学,他也可以,因为重要的是学习能力。我不会限制他成为什么人,每天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他会选择成为最想成为的人。
当然这也是在路上,有人实践过的。
早晚有一天,学校不是唯一的,课程也不是定死的那些科目,学习不是卷,而是一种游戏。
所以活在这个时代的边缘,不要谈论对错,不要谈论好坏,不要被好似牢不可破的思想和价值观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