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女王(184年4月8日—235年3月14日),即文德郭皇后,字女王,东汉安平国广宗人,为荆州南郡太守郭永之女,三国曹魏的第一位皇后。
陈寿《三国志》没有记载郭皇后的真名,只记载“后少而父永奇之曰:此乃吾女中王也。遂以女王为字”。据近人按北齐魏收《魏书》中记载推测,郭女王真名可能叫郭照。
郭后起初为五官中郎将曹丕爱幸的侧室,容美有智数,在曹氏兄弟夺嗣的过程中,郭氏屡为曹丕谋策,助其登上太子之位。曹丕即位魏王,郭氏被封做魏王夫人。同年,魏代汉称帝,郭氏晋封贵嫔,位次皇后。黄初三年(222年),曹丕亲诏立郭氏为皇后。明帝曹叡继位,尊郭后为皇太后。青龙三年三月,郭后逝世,在位十二年,葬于邙山魏文帝首阳陵西,谥号“文德”。
一、初进曹家难转正
郭照原本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其父亲郭永乃东汉末年的高官,她兄弟姐妹共五人,这使得郭照既不似独生子女那般孤寂,又不因身为女孩而缺少父母疼爱。她自幼聪慧过人,常出言不凡,父亲郭永认定此女将来必有非凡成就,对她甚是喜爱,时常夸赞,称郭照有女中之王的风范,甚至为之取字 “女王”,故而郭照亦有 “郭女王” 之称。
郭照出生于东汉末年的乱世,其命运的跌宕起伏虽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黄巾起义爆发,身为南郡太守的父亲郭永、母亲董氏以及兄弟们皆在战乱中丧生,孤苦伶仃的少女郭女王,无奈之下只好去为官宦人家做婢女,原本幸福的家庭生活就此破碎。
董卓毒杀何太后,又废少帝而拥立献帝即位后,遭到各地守军将领的联合讨伐,最终董卓被诛,曹操进驻洛阳,挟天子以令诸侯,由此掌控了全部实权,无力反抗的献帝被迫封其为魏王,此时看来,曹家夺取天下之势已难以阻挡,于是各方势力和权贵纷纷巴结曹府。郭照便是在此时被铜醍侯当作礼物送给了曹操的次子曹丕(当时长子曹昂已离世)。
曹丕当时已有家室,铜醍侯将郭照当作礼物送予曹丕,显然并非期望郭照在大户人家过上幸福生活,只是为了讨好曹丕而已。
二、郭女王助夫夺嫡
郭照初入曹府时只是身份低微的宫人,曹丕彼时对出身高贵、气质脱俗且温柔贤惠的正室夫人甄氏宠爱有加,自然无暇理会郭照。甄氏虽才貌双全,能将曹丕的后院管理得井井有条,但她无法在曹丕成就功业的征程中出谋划策,而郭照恰在这方面颇具才能。郭照来到曹丕身旁后,常常为其出谋划策,总有精妙点子为曹丕排忧解难,曹丕逐渐对这位智谋超群、屡献奇计的郭照心生喜爱。
曹操足智多谋,其风流韵事亦不逊于其他功绩,他一生妻妾众多,儿女成群。在选定继承人一事上,曹操的众多儿子展开了激烈角逐。其中争斗最为激烈的当属曹丕与曹植兄弟二人,他们虽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然而谁能最终得天下却有天壤之别。母亲卞氏未为任何一方多施援手,但曹丕能被曹操立为嗣子,确因有郭女王在旁谋划。此次胜利对曹丕至关重要,唯有获得曹操的传位,掌控曹家,方能进一步夺取汉室天下,其中郭照功不可没,她在曹丕心中的地位愈发稳固。
公元 220 年,魏王曹操病逝,曹丕继承曹操之位成为魏王,郭照直接被晋升为夫人。郭照的地位节节攀升,甄氏则日渐遭冷落。曹丕登上魏王之位后并不满足,欲取代汉室,不再给傀儡皇帝保留名号。他带着能为其出谋划策如军师般的郭照奔赴洛阳,而将曾经恩爱的甄氏留在邺城。
最终,曹丕废黜汉献帝,将其贬封为山阳公,曹丕自己登基称帝,建立魏朝,成为魏文帝。登基后,曹丕封甄氏为夫人,将郭照封为贵嫔。
三、皇后之位的争夺
曹丕称帝后,皇后之位成为他身边所有女子关注的焦点。依传统,皇后之位应由正室夫人甄氏担当。甄氏出身、才华皆无可挑剔,只是如今她年近四十,美貌稍逊。然而,文帝的天下是一步步打拼得来的,他是魏朝的开创者,甄氏陪伴他一路走来,美貌并非选后的关键。更为重要的是,甄氏为曹丕育有两个孩子,曹叡乃曹丕长子,在封建社会,此等地位几乎无人可撼动。还有极为重要的一点,自古以来,能得婆婆欢心的媳妇甚是罕见,甄氏恰是如此,婆婆卞太后常对其夸赞有加。就在众人皆认为甄氏成为皇后已成定局之时,意外之事发生了。
甄氏自身应最明了自身处境,她虽具诸多优势,却深知已失去最为关键的一点,即魏文帝曹丕的宠爱。任谁都能感受到曹丕对她的冷落,何况是她本人。甄氏欲令曹丕忆起对自己的情爱,遂写下流传至今的《塘上行》,托人呈交魏文帝,甄氏期待曹丕见诗能回心转意,重燃对自己的爱意。
一直伴随魏文帝左右的郭照自然也曾觊觎皇后之位,她深知甄氏的优势,同时坚信自己能够战胜她,只因如今在魏文帝身边的是自己,而非甄氏。此时,她需集中精力突显自身,离间甄氏与魏文帝的感情。恰在此时,甄氏以诗表意,诗中饱含对文帝的爱恨交织之情,爱于字里行间,怨亦在字里行间。曹丕未从中忆起情爱,却只觉出怨恨,这令他怒火中烧,郭照对此看得一清二楚,趁机提议曹丕赐死甄氏,她的离间之计大获成功,曹丕果真听从其言,赐死了甄氏。
甄氏亡故后,公元 222 年,魏文帝曹丕欲册封郭照为皇后,然而众大臣纷纷反对这一决定。身为天子,家事即天下事,朝臣们认为,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必须出身尊贵,宫中出身显贵的后妃众多,为何偏偏要册封这般出身卑微之人?郭照知晓大臣们的异议,觉得与其与大臣们正面硬刚,不如以退为进,展现自己的大度。既然群臣反对,那便由自己告知文帝,告知天下,自己并不在意这皇后之位。于是郭照呈递一纸上书,婉拒了魏文帝的美意,其在奏章中写道:皇后之位何等尊贵,需出身显贵且品德高尚、修养深厚之人方可胜任,而我,不仅不及娥皇、女英,亦无姜氏、任氏之品德,实难胜任皇后之职。
曹丕阅此谢表,感觉在其心中原本就能力出众的郭照此刻又增添了一份贤良之德,认为更应坚持先前的想法,郭照便是最佳的皇后人选。于是,郭照顺利登上皇后之位。
四、无愧于皇后之位
尽管在成为皇后之事上,郭照有过些许举动,但可以说她担得起这皇后之位。曹操崇尚节俭,其王后卞氏亦十分节俭,宫中节俭之风盛行。郭女王成为皇后后,始终倡导节俭,从不奢靡浪费,对娘家人的管束也极为严格。
郭照年少时便失去双亲及兄弟,被封为皇后后,将堂兄郭表视作最亲近之人,其姐姐亦在世,并带着外甥。按理说如今飞黄腾达,应当好好封赏在世的亲人,让他们尽享荣华。可郭照并非如此,她对待娘家人甚为严苛,只为避免他们骄纵奢靡。当时姐姐之子孟武欲纳妾,身为皇后的姨妈严词制止,称如今战乱,众多将士在外征战,亦需娶妻生子。你们在家已组建家庭,拥有美满生活,应与妻儿和睦相处,何必再纳妾?若再有此类之事,定当严惩。
不仅于此,姐姐去世时,外甥希望厚葬母亲,郭皇后依旧拒绝,足见其对奢侈浪费之事极为厌恶。
除了严格约束外戚,郭照管理后宫亦井然有序。首先,她深知后宫干涉政务乃诸多麻烦之源,故而被册封为皇后之后,不再插手曹丕政务,一心打理后宫。其次,郭照在处理后宫妃嫔之间以及妃嫔与曹丕的关系时,尽显出色领导者的风范。每当有人侍奉文帝有所不周或犯错,郭氏先是竭力安抚文帝,主动承担他人过错,以免妃嫔受文帝怪罪。郭照拥有如此胸怀,自然赢得妃嫔们的一致敬重。
对于婆婆,郭照亦极为孝顺,其聪慧之处在于永远明晰何事最为重要。甄氏生前对婆婆卞氏极为敬重,被赐死后,郭照不敢在这方面有所懈怠,主动积极承担起孝敬婆婆的责任,更重要的是让众人皆能看到她的孝顺之心。
更为可贵的是,甄氏死后,曹丕将甄氏之子曹叡交予郭皇后抚养,郭后将曹叡照顾得极为妥帖。作为女子,能够尽心抚养丈夫与他人所生之子,实属不易,尽管这或许是因其自身无子,亦或包含其他缘由,但终究,她作为继母尽职尽责,其贤德在此得以彰显。
五、被逼自尽
公元 226 年,曹丕离世,曹叡即位,即魏明帝,郭照被尊为皇太后。往昔,郭照一直全心全意抚养甄氏之子曹叡。曹叡与她感情尚佳,然而,曹叡终归是甄氏的亲骨肉,养母待自己再好,他仍思念生母,且始终对母亲之死难以释怀。
怀疑是致命的,只要执着地去怀疑,无论真假,都能将事实变成所怀疑的模样。魏明帝的母亲甄氏死前将他托付给一位李姓妃子照顾,其后才被魏文帝交予郭照。李氏乃母亲托孤之人,魏明帝对其自然较为信任,而这位李氏告知魏明帝,生母之死乃郭太后背后挑唆所致,魏明帝闻之怒不可遏。
决心为母亲报仇的魏明帝此后未让郭太后有一日安宁,最终干脆逼迫郭太后自尽。魏明帝为报母仇,在郭太后下葬时,依照其母亲下葬时的情形,让郭太后披头散发,头发遮面,口中塞满糠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