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1917年成都罗刘、戴刘之战经过

猴王说历史 2024-07-15 22:06:46

1916年(民国五年)春护国之役,蔡鍔以护国滇軍总司令名义率滇軍分两路入川。川軍第二师师长刘存厚率部响应,以护国川軍总司合名义首先对泸州袁軍作战;及蔡率演軍到达,即协同瀵軍鏖战泸、衲(谿);后又协同大举反攻,直到战爭胜利結束。戴戡为祺黔联軍右翼总司令,以熊其動旅进窥綦、涂。罗佩金初为蔡鍔总部总参謀长,战役将終,升为瀵黔联軍左翼总司令。及陈宦經蔡鍔长期策动,宣布四川独立,袁世凱因忧成疾而死,周駿以袁伪命击走陈宦,护国軍又击潰周駿。护国各軍胜利进入成都,蔡任督軍兼省长,以戴戡为軍务会办;刘存厚为軍长,除二师外兼辖四(川軍陈泽霈师)、六(瀵軍顾品珍师)两师。蔡鍔在当时,极为四川軍民所爱戴,惜就任不久,卽于8月去蜀赴日本医治喉疾。素抱西南政策的唐尧等,蓄志图川已非一日,蔡鍔至是不免受其要挾胁迫,去蜀时乃以罗佩金代理督軍,戴戡代理省长。而唐、罗等犹不快意,以为黔戴分了权。又罗为国民党,戴属进步党;党派不同,互相排斥,因之罗戴間时有齟齬。但戴以力薄,对罗不能不降志相从。他們相互間虽見利卽爭,而对四川則同恶相济。罗佩金旣已大权在握,及11月蔡鍔逝世日本,彼卽眞除督軍,其強瀵弱川,剪除异己的一切措施,遂随之积极开始。刘存厚屈居罗下,不甘退让,首当其冲,情切自保。至1917年春夏間,遂先后爆发了罗、刘和戴、刘两次战争。由于唐、刘(貴督刘显世)、罗、戴等以征服地視四川,唐、刘对川总是遇事干涉;罗戴則操切卤莽,不择手段,漠視川人,目空一切,而其治軍又疏于管教約束,紀律废弛。瀵黔两軍平时則趾高气揚,临战則烧杀擄掠,使四川軍民对之都极憤恨。最主要的是唐湛尧等的野心图川,致护国瀵黔軍以义始而以利移,这更激起全川公愤。因之刘存厚起而应战,当时得到全川舆情的积极支持。这两次战争,我两人會亲与其役。当时一方面是接受命令,一方面也感到憤无可忍。現在謹就記忆所及,略述經过如次。

罗佩金旣代理督軍,掌握了軍权、財权,搜括川款,設立护国銀行,专易淇鈔,截留盐款数百万,毫无报销,并把持了兵工、造币两厂。护国之役,入川瀵軍只有十二营,战役結束,仅存十营,至是招来大批徒手演卒,糲足滇軍两师,以兵工厂半年所出械弹来充实装备。川軍时已福成五师(一师周道刚、二师刘存厚、三师鍾体道、四师陈泽霈、五师熊克武),罗則力謀加以裁減,首先在餉款上大力扼制。对刘部不但在护国战役中应得欠餉不予补发,官兵伤亡恤亦概置不問。經刘派其团长邓錫侯与之几經交涉,对川軍撫恤略予敷衍。罗佩金的强漠弱川政策,在执行中又操之过切。自1916年12月起,迭次向当时的北京政府国务院請求将刘存厚調京,以演軍将傾刘云峯接替二师师长。嗣又請以陈泽霈为松懋鎭守使,又請撤任。据院部责斥罗佩金电,“所請調拨撤换者,实不止刘存厚一人”。国务院因他的作法太乱,不予支持,他竟貿然运用他的督軍权力,強迫裁編:将川軍四、五(陈、熊)两师各编为步兵一旅,其他各师,除第二师外,余均減为每連九十名的步兵师,并废去特科。演軍編为一师一旅,但合警卫团、卫厂营等計之,仍符两师之数。軍餉則瀵軍每师年給一百二十万,川軍每师年給八十万。兵同餉异,反客为主,遂激起川軍全体公憤。

1917年3月,川軍第一师师长周道刚(周道刚师与熊克武师同驻重庆)来省,集合各师的代表会商,推刘存厚傾銜,以罗編遣不公,向大总統及院部揭发控訴,是为有名的五师长反对罗督的联衡电。罗至是遂由忌刘而恨刘,幷迁怒于陈泽霈,以陈随之入川,又會作他的参謀长,不該附和四川将領一起反对他。适风聞北京方面,将更动川督,乃以請假入京試探,不意一請卽准,又授意演将領联名挽留。罗对刘存厚及其他川将領,撤換旣不可能,裁編又走不通,乃进而欲以武力解决二、四两师,以为两师解决,其他各师或可畏威就范。他最輕視二、四两师,4月致京巧电,竟有刘存厚“外強中干,毫无胆略”,“苟得中央明令,彼自帖服”等語。遂派遣一部淇軍,出駐天迴鎮、新都、金堂、赵家渡等处,隐隐将刘师各部駐地包围。又派兵一营,馳赴潼川,监視駐順庆之第三师。幷調富、泸滇軍一部开赴、内,向省城逼进一步。布置完安,卽定計誘拘刘存厚,迫令辞职,命刘云峯強行接长二师。殊事机不密,刘已风聞,几次約見,都托故不去,沒有上他的圈套。陈泽霈欠机警,往見卽被拘留。罗遂于4月14日晚間下令撤去其师长职务,以該师旅长卢师蹄接替之。15日晨,以与新任卢师长行布达式为名,逼請該师在省旅团营各级軍官齐集皇城督署,悉予拘禁,士兵繳械遣散。同时派兵围攻該师驻省各部队,因出其不意,又无官长指揮,遂皆逐走其.士兵,尽收其枪械輜重。該师駐外县各部队,亦用同样方法同时解决。 黔两軍驻扎各街道亦同时戒严,經刘存厚在电話上詢間,答复是防制四师流散兵卒在街头搶劫肇事。刘部旣获悉四师被解决,亦不能不起而戒备。于是滇川两軍步哨延伸,两相接触,时有冲突;在电話上总是互相责难,声明自己无他,战祸遂有一触卽发之势。

刘存厚不甘居罗下,确欲逼走罗而后快。但自恃有功护国,来日方长,罗戴把四川搞不好,自然都会走,罗戴走,督軍或省长自然非刘莫属。罗旣大权在握,首卽多方削弱刘部,原归刘指揮各部,有的飭調(如朱营),有的飭还(如汉軍),卽直属刘成勛旅(駐新津),亦几經設計宰割、分化、甚至誘起兵变,期达到撤换其旅长,将該旅从二师割裂以去的目的。刘以其咄咄逼人,不能不力謀自保;及見四师被解决,更不能不急起自卫。刘虽見輕于罗,但刘部官兵对罗却积憤已久。滇軍兵驕将橫,趾高气揚,为川兵所側目;尤其是罗佩金勾銷护国战役欠餉,自1917年1月后,又月有积欠。当时四川兵只五师,以川款养川軍不虞不足,而川滇两軍却是待遇悬殊,川軍处处受到歧視。因此刘部官兵,人人痛恨罗督,久想同軍一拼,几至于压抑不住了。

时刘存厚师部設在北較場,駐有所部田頌尧的騎兵一团及一部分师的直属部队;西較場有賴心輝的炮兵一团,团部設在旧将軍署;老西門駐有范士杰营,并把守城門;北門門禁,亦由刘部掌握。駐在凤凰山的舒云衢旅,所属邓錫侯、廖謙两团,在此战役中,只作了戒备,不會出动。演軍駐城内的为顾品珍师(即刘任軍长兼轄之第六师),顾并任成都卫戍司令。駐在皇城内的有两团多(内有一个是督署直属警卫团);驻在东較場的亦有一团多;还有一部分驻扎在城外。东門及武城門(卽新东門)門禁为漢軍所掌握。戴戡的省长公署,設在旧督院内,所率黔軍熊其勳旅,大部駐扎在南門,并掌握南門門禁。 罗原約戴协力对刘作战,临战,黔軍乃竟作壁上观,戴遂以此坐收漁人之利。

罗佩金旣解散了第四师,卽以防制四师散兵生事为名,派督署参謀长赵鍾奇,与刘部参謀长林爽划定两軍区域,分設崗哨,約定非預行通知并得許可,不得武装通过;幷經卫戍司令顾品珍通知川漢黔各部队共同遵守,不得有违。但夜間步啃延伸,一經接触,卽不免发生冲突。15、16、17三个晚上全城人人已都在惊恐中。濮軍借探虚实,故意违約,几次以全武装队伍強行通过刘軍区域,刘軍或任其通过,或予以阻拦,但都未致扩大。18日晚上,罗分兵三路进攻刘师:一路由东較場出击,进攻北較場刘师部及文殊院的机关枪营;一路由皇城出击,經垮城墙(今东城根街挨近将軍衙門的一段)进攻駐旧将軍署的炮团团部;一路由城外冲入新西門,猛攻西較場炮团。攻击前,演軍卽从皇城上发炮向北較場刘师部及文殊院、西較場等处猛射,罗刘之战卽自此爆发。

当夜滇軍三路进攻,經刘部抵御,均未得逞。东西御街两軍亦发生激战,演軍一經接触,卽向后敗退,川軍遂占領了三桥。19日上午,省議会及各国領事团郎出面調停,省署亦派有代表参加,双方已允停止战斗,川軍亦让出了三桥,交黔軍接防。是夜督署軍由皇城垻冲下三桥,欲赶走把守三桥南街及陕西街的川軍,当郎被川軍击退。东赦場道軍三大进攻北城川軍,亦被击退。四更后,瀵軍为扫清射界,不惜用洋油在皇城周围从火焚烧民房,至20日午間始吿熄灭。后子門附近、东御河、西御河、东二巷、西二巷、九思巷、焚煅殆尽;皇城垻附近西鹅市巷、东鵝市巷、东御街西段、西御街东段、三桥北,一望俱成焦土。当日旣經各方調停,約定停战,刘师决不会冒大不韙触犯众怒,围攻皇城。滇軍在軍事上,实在沒有焚烧民房,扫淸射界的必要。因之,罗佩金此举,当时最为成都紳民所痛恨。川瀵两軍剧烈战斗,只此两夜,20日晚上不过彼此放枪示威。两軍伤亡都不大,所苦者为平民,死伤极众,焚死的就很不少。18日晚,把守武城門的滇軍卽从城墙上抛下尸体三十余具,内多四师被拘軍官;此后連夜均有抛擲,报紙揭載多至八百余具。于此可見演軍杀人之多。20日后,經調停协議,划全城为川字形,黔軍居中隔断。27日,演川两軍卽分別由东西两門撤出城外,只东北两較場,各留駐少数部队(当日刘存厚六告示有“因准省长公函,城內留駐两营”等語,这是經过协議的)。接着滇軍开向簡阳,川軍亦退驻凤凰山,罗刘之战,乃告結束。

罗佩金的失敗,不全在軍事,而主要在北京政府的不予支持。18日将发动前,罗卽派兵监视电报电話两局,同时卽以刘存厚抗拒裁編,率兵叛变,围攻督署等語电京(原来他之下令焚烧皇城周围民房,乃在加罪于刘)。殊不知北京方面,幷不听他的一面之詞卽对刘明令討伐,让他名正言順地解决刘部;却持平处理,命令双方停止战斗,听候查办。旋卽明令罗为超威将軍,刘为崇威将軍,而以戴戡兼代督軍。罗之用兵解决刘师,只便宜了事前竭力慫恿、事发作壁上观的戴戡。过去罗恨戴戡分权,使他不能兼掌軍民两政,至是只有咬定牙关,成全戴戡,并与之合作,共同消灭可恨的刘存厚了。

罗佩金18日晚发动攻刘战爭,戴戡20日晚就接到兼代督軍的电令,戴当然喜出望外。21日,即由省署将任命刘为崇威将军、調刘到京的电令亹送与刘存厚。刘当然深感失意,但他幸尙有軍长名义(蔡鳄任命的,但未报京)存在,还不是一个光杆待罪将軍;遂将其师长一职交由其参謀长汪可权代理,医促新命师长刘云峯前来接任。刘云峯为滇軍顾师旅长,既已参加对刘师的作战,成为刘师官兵的仇敌,安敢貿然前来。刘存厚邃以軍长名义指揮其部属,仍拥有其实力如故。戴戡有鉴于罗佩金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还不能消灭刘,在与罗勾結中,遂把大总統飭合双方停止战斗的电合,不轉发刘知道,只单方面催刘撤兵。罗佩金想留在成都,而戴亦有利于演軍之不撤,但刘却坚持非双方同撤不可。在爭持中,戴以“刘存厚于中央停止战斗之令置若問聞仍攻督署”等語电京,于是大总統又有“据戴兼督电称云云,崇威将軍着免本职,听候查办”之令。直到此合揭載报端,刘才知道有这回事,深感戴之阴险并不亚于罗,或且过之。戴忌刘、刘恨戴自此开始,而祸机又伏。

戴之阴险还不止此。当罗佩金解决了第四师,罗刘之战已如箭在弦上,省議会立即請求戴以省长及軍务会办身分出面疏通調解,消弭战祸。省議会为此日夜开会,朱(大鏞)唐(宗尧)两議长几經奔走,戴始終吞吐其詞;最后派熊秘书到議会,并說川瀵两軍各走极端,无可調处。及战爭爆发,省議会在当夜又一再請求他出面調停,戴仍一再推延,直到領事团出面,才派代表参加。所以当时省議会有电斥責戴戡說:“該省长不为曲突徙薪之計,而图收焦头烂額之功。”又揭发他“阳为調和而阴实慫恿,对于罗督,則謂川軍决无让步,对于川軍,則謂罗非取消某軍不可”。这些都是事实。

戴戡的阴贼险狠,更甚于罗佩金。刘存厚仅留兵两营于城内,保留西北两門通道,于戴战并无大碍。刘才与罗打了一仗,搞得两敗俱伤,本来不会在短期内再同戴戡作战。乃戴戡于成都甫告定,急迫令刘撤退此两营駐軍,接收西北两門城防。刘存厚亦甚为负气,以駐凤凰山部队便于采办給养为詞,始終予以拒絕。当时負留守責任的是团长田頌尧。戴戡卽命令警察厅长雷飚与田商談,双方坚持,經两月往返,仍互不退让。戴戡旣与罗佩金有成約,遂卽定計先以武力解决城内刘师两营,接收西北两門城防,再以討叛为名,与演軍合力解决刘师全部。适7月3日,溥仪复辟伪諭到川,授刘以四川巡撫伪职,戴认为时机到来,遂卽开始行动。罗刘之战結束才两月余,戴刘之战又維之爆发。

7月4日,戴戡在督署召开軍事会議,命刘出席。刘适病瘧,派其軍法处长吳荣本代表前往参加。戴戡在席間,責令刘取消伪职。到会人都說,刘还未接受,安所謂取消。戴当卽語塞。次日刘声討溥张两逆、反对复辟的支电卽揭載各报(此电因戴的封鎖,只由北錢打出的一通,得到陕督陈树藩的复电)。戴先期封鎖电局,以刘存厚附逆通电声討,砌成刘的罪状。至5日晚間,即发动七营黔軍接收西北两門城防,同时猛攻北較場刘师留守部队。时防守西北两門的是范世杰营,刘早經指示田頌尧非有刘手令,不得交出城防。是夜田頌尧在电話上請得刘的指示,必要时可让出北門,集中西門死守待援。范世杰看到黔軍兵力較大,来势甚猛,众寡不敌,当卽让出北門,集中队伍,死守西門;战斗激烈,伤亡頗大,其中一連,待援軍到达,尙余十七人。黔軍紀律比演軍更坏,当夜卽四处放火,烧毁民房,趁火打劫。次日刘部援軍入城,市民已若久旱之望云霓。7日击潰东較場之黔軍,8日击潰西較場之黔軍,均窜退入皇城。戴戡至是遂閉城死守待拨。因皇城内缺粮,11日會突围,向南門一带纵火,当被刘部击退。刘虑淇軍到来,战祸扩大。时参謀长汪可权任攻城总指揮,駐大紅土地庙。乃就地挖掘隧道,通至城根,用棺材一具,装满炸药,运置其中,使用电力引放,轰然一声,当卽炸开一个缺口。敢死队立即冲进,黔軍死力抵御,进展不得,遂在缺口相持。賴团大炮适打中皇城内的弹药庫,爆炸达一天一夜。黔軍軍粮将尽,湞軍又迟迟不践成約。戴戡甚为着慌,乃囑警察厅长雷飚居間,要求川軍停火,让黔軍出走。戴愿交出督軍、省长、会办三印,撤兵回貴州。时汪可权指揮部設立在周怀西宅内,周貴州人,曾任四川財政厅长,愿以紳耆代表名义和与戴同乡关系,派胡巨川往見戴戡,担保戴安全出城。戴戡乃于17日交出上开三顆印信,刘当卽封送省議会保管。戴卽日統率全部黔軍撤离皇城,經三桥、紅照壁、南大街出南門。此役計經十三昼夜,乃告結束。

战爭爆发之次日,刘存厚卽命舒云衢旅之邓錫侯团馳赴龙泉驛之山泉鋪,給他三个任务:一个是截击由成都溃逃的黔軍;另外两个是阻击由资、簡及荣、威、仁寿西上的演軍。 邓錫侯将部队主力集中山泉鋪,派出大批便衣偵探,分別在这三条大路上偵探,何路先来郎向何路出动迎击。所属何縄武营的一个連,駐扎在华、簡連界之百合寺附近的鷂子垻。戴戡的参謀长张承礼、財政厅长黄大暹,警察厅长雷飈和一队潰敗黔軍經此,在一个院子内休息,突被該連袭击,张、黄、雷等仓皇越墙,张黄两人当被乱枪击毙,唯雷飈一人逸去。时传黄大暹携有大批濬川源銀行鈔票,为該連所得,經刘一再派員澈查,始悉并无其事;最后乃由該連連长具結了案。

又戴戡与其旅长熊其動,率部道經仁寿县属之秦皇寺,为袍哥队伍吳庆熙所部截击,目的在繳获他們的枪械,熊被杀,戴自戕。

罗佩金以听候查办的待罪将軍,初欲返,为唐尧所阻。叫他仍留在四川;坐覌时变;罗邃呆在叙府。时仅两月,机会果然到来。戴戡称刘存厚附逆,約罗协同討刘。罗以为黔軍可以支持相当时間,又含恨前受戴之欺騙,戴旣坐收漁人之利于前,乃亦以怨报怨,轉而效尤,也想收漁人之利于后。因此罗对戴則文电坚决而行动迟缓,对刘則文电和行动都一步逼紧一步。如7月9日佳电,說刘“借泄私憤,戈操同室”,約川演各軍“各駐原地,不得擅动”,以孤立刘部;13日又以元电,借口調解,带兵西上;16日更以銑电斥刘附逆,带兵定乱。其时叙、井滇軍,早已分头向荣、威、犍、嘉移动。唐继尧、刘显世同时也分別出动了滇黔軍,欲乘势分道进川。殊不知客覌情况变化太快,罗佩金火色看得过老,当他宣布带兵定乱之日,已是戴戡准备交印逃命之时。此两次祸变,旣已激起全川人士公憤,川省議会、成都紳耆及四川旅沪、旅京人士,一时都粉粉在文电上痛斥唐刘罗戴之图川祸川。舆情如此激昂,不但罗佩金想重温督川之梦,势所不能;卽唐刘等再展图川詭計,也时所不許了。

罗刘之战,罗說刘抗拒裁編,还有片面理由可誹。但罗如果能持之以平(不強漢弱川),川議会必然予以支持,川紳耆也将出面协助,刘存厚自不会不服从,卽其他各师也自不会不听命。乃計不出此,而竟临之以強者宰割弱者的姿态,安得而不值事。时嘉陵道尹张瀾,与鍾体道师同駐順庆,为此两役,曾向各方发出呼吁文电多通。中有句云:“戴刘挟怨私斗,糜烂地方,刘虽不免犯上之嫌,戴实难辞殃民之咎”,語极平尤。又成都紳耆會鑑、會培、尹昌龄、駱成驤、颜楷、文龙、徐焖、陆愼言、周祖佑、刘彝銘、黄光祖、彭芬、吳季昌、胡公著、蔡文銓等五十六人有《成都乱后之通告》一篇,痛陈罗戴两人的祸川,也最足代表当时與情。茲謹摘抄部分,以殿本文,幷見作者非袒护刘而于罗戴有所厚誣。文如下:

“…十七日退出省門(指戴戡、熊其動等),向南門迤东而去,犹复焚我石羊場,蹂躪我中兴場,盘踞我百合寺。此次之乱,胜前(指罗刘之战)十倍,共烧大街七十余处,屠杀人民,劫掠金銀,則不可以数計。近复联軍三路入寇,一出簡阳,一出嘉定,一出仁寿。幸三师入拨,力战資簡之間,二师出防,严守仁寿、嘉定各处。彼三路之計不行,五路之策又起。鑑等痛定思痛,血泪皆枯。左传曰:窃人之財犹謂之盜’,始知罗戴皆盜賊也。尙书曰:‘虐我則仇’,始知罗戴皆寇仇也。不民杀一人,罪死,焚一屋,罪死;今以督軍省长杀数万人,焚数十万家,其罪又当如何?不民盜一錢、有罪,掠一物,有罪;今以督軍省长而搶錢数千万,掠物数万万,其罪又当如何?…犹忆前清开国以来,四川岁以巨万金协济滇黔两省,二百六十年来如一日也。滇黔之祖若宗待我以生,乃演黔之子若孙蹙我以死!天道神明,如何如何?….…”

夲文章AI复制于“文史资料选辑”第三十辑,有邓钖侯、田颂尧编写,文字少有更动,图片来自网络,侵权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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