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握紧那泛黄的茶杯,接下来看着窗外那暴雨噼里啪啦地砸在晾衣架上。35岁的儿子陈浩,此刻浑身湿透,站在门口,他的眼镜片上,竟然还凝着一层水雾。他开口说道:“爸我想当上门女婿。”
这句话相较于惊雷而言更为震耳。三年前他携带着贵州姑娘返家商谈彩礼之际,我悄然地将养老存折递予他。不过女方家索要38万彩礼,最终婚事告吹。其后相中的湖南护士以及本地幼师,皆因房子的首付而陷入困境。
"这次女方是独生女,家里开连锁超市的"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婚房她们买,酒席全包,房产证还能加我名字。
我指尖摩挲着亡妻的遗照,想起她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说:"一定要看着浩浩成家。

"但孩子得随母姓"儿子声音发虚,瓷杯在我掌心骤然发烫,恍惚看见二十年前的场景
暴雨天6岁的浩浩发高烧,我背着他连闯三个红灯去医院。护士拿着病历单问:"孩子叫陈子轩?"妻子在病床上笑:"随他爸姓陈,子轩是他爷爷翻了三夜《楚辞》取的
"爸,现在幼儿园孩子随母姓的有三成"儿子翻出手机数据,"王叔家的招娣姐,两个孩子都姓招娣姐的姓
我猛地站起,紫砂壶撞碎在地上。

凌晨两点,老式挂钟的滴答声格外刺耳。阳台上我对着妻子最爱的君子兰喃喃:"当年你说孩子必须姓陈,现在
身后响起窸窣声,儿子抱着我旧军大衣站着:"妈走的那天,您在我作业本写'陈门血脉,自强不息',我偷偷哭湿了枕头。"他蹲下来捡紫砂碎片,"但小敏说说孩子可以叫陈思敏
我怔住了。月光穿过防盗网,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恍然还是那个因为没考第一哭鼻子的少年。
晨光微熹时,茶几上多了一页协议:
"首胎随母姓,二胎可随父姓"的条款旁,有行娟秀小字:"若生双胞胎,次子姓陈——儿媳敏敏补注
窗台上君子兰的露水悄然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