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了四十年,父亲离去后母亲竟听到他的“怒吼”

俊材说社会趣事 2025-03-09 21:58:57

吵了四十年的人突然不吵了

厨房里的蒸锅正在“噗噗”地往外冒热气,母亲在砧板上剁东西发出的声音非常大;案板上的芹菜碎随着刀的起落,到处乱飞。“盐罐子空了都没想起来去买盐”,父亲无精打采地瘫坐在褪色的藤椅上,把遥控器使劲扔向玻璃茶几。这一幕就如同被按下了复读键的旧磁带一样,在我童年的每一个黄昏,准时地重复着。实际上父母偶尔也会因为一些小事而争吵,不过说实在的,那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呀。

铁锅里的硝烟

父母亲的战争起始于七十年代那昏黄的煤油灯光之下。纺织厂的女工与钢铁厂的技术员结合在一起,这本应是光荣家庭的典范,不过母亲总是说父亲“焊枪能够焊接铁板,却连人与人之间的话语都衔接不住”。记得在十二岁的那个暴雨之夜,父亲将半碗冷粥泼洒在了印花桌布上;“咸得简直能把人齁死,用来喂猪都让人嫌弃!”母亲拿起那铝制饭勺敲击在水池边,金属撞击发出的声音竟然让窗棂都开始颤抖。

他们的战场遍布老房子的各个角落;卫生间镜面上,始终附着着父亲剃须膏的残余污渍;母亲晒在阳台的衬衫,总是沾着父亲弹落的烟灰。甚至在我考上师范的那年,父亲举着录取通知书说:“教书的能挣几个钱呢?”母亲转过身,将搪瓷杯摔在水泥地上,瓷片恰巧划过年父亲新买的牛皮鞋。

寂静的藤椅

去年深秋被确诊为肝癌的时候,父亲依旧梗着脖子不愿意住院,说老子当年举起三十斤铁砧都没什么事!”可是化疗到第三周的时候,他竟然连像骂人那样的力气都积攒不起来了。在最后一次走进手术室之前,他突然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腕,轻声说道:“跟你妈讲,阳台上那盆吊兰得浇水了。”

死亡的到来,比预想之中,更加平静。当心电监护仪,逐渐变成一条直线之时,母亲正微微地低着头,慢慢地削着苹果,果皮竟然在那,有些泛黄的指尖处,突然断裂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前来抬走遗体时,她猛地拿起扫帚,横挡在门口,说道轻一点!他腰部原本就不太好,受不了摇晃!”那把清扫了四十年烟灰的竹扫帚,最终还是没能扫除命运撒下的所有尘埃。

幽灵的回声

收拾遗物那天,母亲在五斗柜的最底层翻出了一个铁皮盒。1978年的粮票之下,压着一张泛黄的诊断书;原来父亲在三十年前就切除了四分之三的胃。盒底躺着一个褪色的红绒布袋,里面是母亲做姑娘时丢失的银耳坠,还有那个金属钩,竟然早就被摩挲得发亮了。

“老东西,藏得着实很紧密”,母亲对着空气露出一丝冷笑,手指忽地碰到冰箱门上的便签父亲那扭扭曲曲的字迹写着:“降压药在电视柜,第三格”。她猛然一转身,带倒了墙角的热水壶。当那银色壶身撞上瓷砖的那一刻,我们竟然都听到了那声好像跨越了阴阳的呼喊:“你死到哪里去了?还不快给我回来做饭!”

未凉的红糖水

如今母亲总是在清晨五点准时被惊醒,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身旁那凉冰冰的床褥。她开始用父亲留下来的搪瓷杯子泡茶,学着父亲往红糖水里打上两个鸡蛋。上周我偶然撞见她对着藤椅轻声说道:“不是说好要一直吵吵闹闹到金婚的吗?”其实在那椅垫凹陷的地方,还留存着带有烟草味道的体温,不过茶几上的烟灰缸却早已布满了灰尘。

昨夜经过父母房间时,听见母亲在黑暗中轻声说道:“其实你腌的萝卜干,挺下饭的。”月光从纱窗悄然漏进来,照着墙上那幅全家福照片,照片里八岁的我正捂着耳朵,身后的父母,一个翻着白眼,一个撇着嘴,不过却不知是谁的左手正悄悄地攥着谁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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