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盘桓在北京》

绿色的印痕 2025-02-15 12:00:35

北京的孔庙与国子监相连,大成门外院落西侧有一持敬门,原为监生到北京孔庙拜谒孔子的通道。如今持敬门将孔庙和国子监贯通为一个景点,穿持敬门,便可来到国子监的太学门前。

(2024年,北京国子监持敬门。)

国子监位于东城区国子监街15号,坐北朝南,按“左庙右学”之制,东邻北京孔庙,由三进院落组成,占地20000多平方米。国子监是元、明、清三代设立的国家最高学府,自南而北依次为集贤门、太学门、琉璃牌坊、辟雍、彝伦堂和敬一亭。

(2024年,北京国子监。)

眼前的屋宇式太学门面阔三间,质朴无华,歇山顶,青脊青瓦,“滴水”瓦当一横,顶断坡尽。门檐下,蓝色横枋宽宽,花鸟纹洛斑斓;横枋下,四根粗圆漆黑柱儿直立,凹进的白墙雪白,槛墙青灰;墙正中敞开的大门红黑门框粗条状交叉,门顶挂着一块红边蓝底竖匾,匾额上题着“太学”两个泥金大字。

(2024年,在北京国子监。)

踩着太学门前的缓坡慢腾腾而上,抬脚迈槛,穿门而过。门后是一院落,院落左有钟亭,右有鼓亭,迎面便是国子监里赫赫有名的琉璃牌坊。

琉璃牌坊坐落在绿荫丛中,三间四柱七楼,是北京唯一一座专为教育设立的琉璃牌坊。牌坊金脊金瓦金顶绿斗拱,三座四方顶楼高低横排,楼间有金色房檐相连;两端楼檐下各有雕刻的飞龙额画,正中楼檐下有金边白底横额,据说上有乾隆帝题的“圜桥教泽”,但横额上却模糊不清,不见字迹;牌坊横额下,绿黄琉璃砖上,刻着精美的花纹,或圆或方,交叉纵横,组成了斑斓的横枋;牌坊四柱皆绿黄琉璃砖面,底端石座;柱与柱间裹朱红墙,弯雕花白玉石拱门,牌坊底端槛墙为雕刻白玉石。

(2024年,国子监琉璃牌坊。)

暖暖的阳光透过树荫,斑驳陆离地散落在琉璃牌坊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华丽的琉璃牌坊高高耸立在我面前,以其不变秀姿,沧桑的阅历,款款向每一个游客诉说着昔日的辉煌。我平心静气,闭目将思绪插上翅膀。思绪翩翩,跨越时空,仿佛真能将我带入昔日辉煌灿烂的梦境,锦旗蔽日,百官簇拥,帝王帅众穿梭琉璃牌坊,度石桥,入辟雍,演绎出一幕幕历史活剧来……

(2024年,在北京国子监。)

斩断思绪,眼前一片阳光,游客欢颜笑语,擦身而过,琉璃牌坊早已抹去了古时的旧貌旧装,满身披着新时代的气息,朝气蓬勃地沐浴着明媚的阳光。

迈步移身,穿过琉璃牌坊。牌坊后是一条阔阔的石铺大道,大道的尽头是一座栏杆石桥,石桥的尽头便是国子监里最为著名的核心建筑辟雍殿了。

(2024年,国子监辟雍殿。)

“辟雍”一词起源于我国三千年多前的周代,史料记载“天子之学曰辟雍”。辟雍的“辟”字与玉璧的“璧”通用,就是指周边的水环绕一周,水清澈透明,形成圆型,像一块无暇的玉璧;“雍”为水中陆地;而“辟雍”这座大殿就建在上面,是玉璧的中心,所以取名辟雍。

(2024年,在北京国子监。)

辟雍殿平面呈正方形,建在方形石基之上,重檐四角攒尖顶;鎏金宝顶厚重鼓圆,立于顶心;四条垂脊从宝顶起,鼓脊而四张,顶端飞翘,上立垂兽七尊;垂脊间覆黄琉璃瓦,黄琉璃瓦行行,如队伍列阵,整齐而又壮观;上层殿檐下,乾隆爷御笔亲书的“辟雍”七彩九龙祥云圆雕边框的华带匾,高高悬挂,格外夺目耀眼;双重殿檐下,檐柱、廊柱四围,柱间嵌雀替,大木构架绘以最高等级的“金龙和玺”彩画,底端栏杆相连;2.67米的廊深后,粗圆的红柱环立,柱与柱间花格红门,花格红窗饰三交六碗菱花图,比肩相连缠绕;大殿面阔与进深均为三间,四面开门。辟雍殿高大的石基下建水池,水池环绕,岸边立汉白玉护栏;池水上的东南西北各建一座石梁桥,以通辟雍殿四门,连接内外。

(2024年,国子监辟雍殿。)

我站在殿前的石桥上,久久伫立,远远而望,仔细端详。辟雍殿雍容华丽,巍峨雄壮地坐落在蓝天之下,金色的殿顶在金色的阳光下金光闪闪,熠熠生辉。殿檐下,蓝匾众目睽睽,斗拱层叠如花,横枋涂彩缤纷,红柱森森林立,窗门壁垒环绕,池边望柱丛生,顶圆如桃,栏板横陈,坚若铁壁。如此雍容华丽的殿堂、优雅精致的环境世之罕见,惊得我定睛凝目,上下左右看了好久方才回过神来。

(2024年,在北京国子监。)

走过宽阔的石桥,踏六级台阶,越殿廊,抬脚跨过高高的门槛,进入辟雍殿内。

辟雍大殿为正方形,按古代帝王规制共九间,长宽各17.6米,面积310平方米。殿内金砖墁地,正中设堂陛,周围设低低的红围栏。堂壁正面三设台阶,台阶间与台阶两边摆着四个花架,花架上摆着四个高大粗圆、制作精美、图案华丽的蓝色花瓶,花瓶曰霁蓝瓶。霁蓝瓶摆在殿内,作为装饰和象征,增添了庄重和神圣的氛围。堂陛上摆长条御书案,御书案后设置宽大的红漆金边龙椅,龙椅两边立黑灰色屏扇,龙椅后立红色五峰屏,五峰屏顶雕有鎏金飞龙,居中的峰屏上密密麻麻书写着《大学》;堂陛后殿壁上方悬挂着一块乾隆帝御笔亲书的“雅涵於乐”黑底金边横匾,横匾两旁的四方红柱上挂着一副楹联:“金元明宅于兹天邑万年今大备 虞夏殷阙有间周京四学古堪循。”

(2024年,国子监辟雍殿。)

辟雍殿金龙合玺井口式天花顶,中间无柱,抹角架梁,既可一览无余,又显宽敞华贵。殿顶绘图四方小块,淡雅清新,块块相连;四边斗拱交错叠加,抹彩而列;栋梁描金画彩,竖直斜横;殿南上方悬挂道光帝御笔亲书的“涵泳圣涯”横匾,殿东上方悬挂咸丰帝御笔亲书的“万流仰镜”横匾;殿四壁皆红木花格门窗,既通透明亮,又肃穆静雅。

(2024年,国子监辟雍殿。)

辟雍殿内的游客不多,静悄悄的。绕着大殿慢移脚步,仰望殿顶,环顾四壁;立堂陛前凝目滞眸,细瞧霁蓝瓶、御书案、龙椅、五峰屏。这里是古今中外最为富丽堂皇的讲堂,最为高规格、大学问的讲堂。讲者或贵为帝王,或为学富五车的国学大师,当然,能走进这里听讲的也非平民。辟雍殿古时曾是神圣的殿堂,等级森严,壁垒重重,哪能像如今只要买了票就能自由出入,且毫无顾忌地指手画脚,议论短长。

(2024年,国子监辟雍殿。)

据说,当年乾隆皇帝在辟雍建成后的第二年早春,就在辟雍大殿举行了声势浩大的“临雍讲学”典礼。乾隆爷坐稳龙椅后,先由满汉大学士讲“经”,再由满汉祭酒讲“易”,随后乾隆帝亲自宣讲《大学》里的“为人君者止于仁……”论述自己如何以仁爱之心治理天下。据说,当时殿内东边站着一排王公,西边站着一排部级以上的大臣,其他听讲的学生和各级官员都跪在环桥以南的甬道两侧,仅听讲者就不下四五千人。

(2024年,在北京国子监。)

看罢辟雍殿,跨过石桥,走入后院。后院北侧高高的台基上坐落着一排青瓦顶、红门红窗红墙的屋宇,屋宇正中的房檐下挂着一块“彝伦堂”蓝匾。

(2024年,国子监彝伦堂。)

彝伦堂原是国子监藏书的地方,坐北朝南,面阔七间,进深九檁,后出抱厦,单檐悬山顶。彝伦堂前有一宽大的石铺月台,月台又称灵台、露台,是国子监召集监生列班点名之处。月台的东南角设有一部日晷,西南角的汉白玉石须弥座上置有赵孟頫所书的《乐毅论》石刻。

踩着台阶登上彝伦堂前的月台,月台阔阔的,静静的,少有人迹。彝伦堂的朱红色大门扇扇紧闭,深闺藏娇地紧锁着里面的奥秘。进不了彝伦堂,难睹真容,只好在月台上闲步徘徊。看日晷,瞧石刻,看后瞧后,仍在月台上走来走去,仿佛当年的监生一样,早来月台闲步,盼着列队,静候着抑扬顿挫的点名声……

(2024年,在北京国子监。)

下月台,继续后走,看敬一亭,观祭酒厢房和司业厢房,然后折身,顺着大院西侧返回。一路看“吉祥槐”、“罗锅槐”,而后绕辟雍殿,抚摸龙头,穿琉璃牌坊,越太学门,走出国子监的大门——集贤门。

(2024年,国子监敬一亭。)

(2024年,在北京国子监。)

正午的秋阳高悬于天,将明媚温暖的阳光洒落在国子监大街上。我站在洒满阳光的国子监大街上,扭身回首,抬眼望去。

集贤门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坐北朝南,面阔三间,悬山顶,青脊长长一横,垂脊直角垂落,青瓦行行,坡状而下,门檐下,黑柱直立,雕梁画栋,凹陷进的黑红木板墙上开着一个黑框大门,大门顶端悬挂着一块红边蓝底竖匾,竖匾上工工整整地写着“集贤门”三个大字,门右边挂着“孔庙和国子监博物馆”白底黑字木牌。集贤门外两侧建有向外伸出的白色八字墙,八字墙头连着国子监的红围墙,围墙连绵,沿街而去。

(2024年,国子监集贤门。)

集贤门是国子监的大门,是皇帝等统治阶级的专用通道,平时很少开启。而如今,大门大开,游客衮衮,抬脚即可入内。

我站在集贤门前,不禁思绪连绵。古时,这里是国家的最高学府,出入者皆大家鸿儒,皆治国理政的栋梁。一代代学子走进这里,胸怀大志,追求理想,求知得道,而后出将入相,治国平天下,那种孜孜不倦的追求和精神,绵延不断地延续至今。

(2024年,国子监集贤门。)

(2024年,在北京国子监。)

眼前的国子监之所以能够历经沧桑而长存,是因为它不仅仅是一座建筑,一个景点,它是一种华夏精神文明的象征,经年累月,栉风沐雨地一代代地传承,引导着我们在现代社会中寻找属于自己的精神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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