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五年兵的我被借调到家属厂工作,家属们每个月工资是36元

史乎友文 2024-07-22 05:36:36

投稿/赵日尧

编发/史乎文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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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1月3日,我从家乡天津市南开区应征入伍,开始了六年的军旅生涯。

到部队后,当年10月(1975年),我在门头沟斋堂通信团教导队(当年统一新招收的报务员和通信设备维修技工,都在这里进行学习培训,培训完成后分配到各个部队),完成了无线电短波维修学习培训,被分配到易县场站通信营修理所,开始了四年的维修生活。

在易县站场,四年的时间是转瞬即逝,转眼就来到了1979年10月。10月的一天下午,当时的我,跟往常一样,在照常工作着。这时,连部和营部的领导忽然先后找我谈话,说师部因家属工厂生产需要,要借调我前去帮忙。

接到命令后,我就快速收拾好了行装,背着背包前往师部家属工厂报到。到了家属工厂后,我发现厂里有厂长(姓王)、政委、两位工程师、还有两名干部和两位战士(我就是其中之一),一共八个人。师部家属工厂坐落在十一区的一个小山坡上,在当时,共有飞行员、地勤干部的随军家属两百多人(场站干部的随军家属在另外一个制药厂)。

当时,家属工厂主要是生产食堂做饭用的绞菜馅机,主要销售十七师里的各个单位,再就是让附近城市的商店销售部门进行代销。但生产了几年后,产品已经滞销。据说,一次三十八师(天津杨村)领导见到我们十七师领导时,介绍了他们师家属工厂生产的电视机元件很赚钱,再加上生产工艺也不复杂,就建议我们师的家属工厂也生产电视机原件,后来经师部同意,就增调我们几个专业相关的战士,来一起筹办这件事。

等人员全部到齐后,家属工厂的王厂长就带领着我们七个,去到三十八师家属工厂进行为期二十天的学习。在学习期间,我们七个人各有分工,两位工程师(一位姓黄、一位姓陈),负责生产元件设备的设计、制造,我负责生产的最后一道工序,使用仪器测试和检验产品的质量是否合格。

在三十八师家属工厂完成为期二十天的学习后,为了更进一步、深入地掌握这门技术,我们又在王厂长的带领下,去到辽宁丹东的一家无线电元件厂进行学习。到了目的地,厂方见我们都穿着军装,所以接待特别热情,特别周到。但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厂方除了让我们进行参观外,就是不谈实质性的生产技术。

正在我们焦急等待时,一天,该企业的一位技术人员,找到了我们所住的招待所,说愿意无偿告诉我们设备图纸和生产技术。我们厂长听了后特别高兴,但也就是请这位技术员吃了一顿饭(在当时,人们还是很单纯,再加上军民一家亲)。技术问题倒是解决了,但随之而来的就是销售问题,因为我们生产的是跟三十八师家属工厂同类型的产品,这不就等于变成了竞争关系。最后,我们两师领导达成了协议,我们师家属工厂的产品主要销往石家庄,不进入京津地区。

在结束丹东市为期二十天的学习后,我们一回到工厂,就开始筹备生产电视机无线电元件电感器(该元件就是在烤制好的磁芯上缠绕一定规格的铜线,然后再外包一层涂料或注塑,最后烘干完成)。因为每天的工作十分充实,所以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来了年底(1979年)。当时的我,已经入伍五年,再加上父亲身体不好,我一直就有在当年年底退伍的想法。

而且,当时的我退伍后,可以直接进入天津市公安局工作。我的父亲当时在天津轮胎厂工作,市公安局一领导在下放到该厂劳动时,与我父亲很熟。再加上在部队工作五年的我,掌握的无线电定向操纵、维修技术正适用于公安局。可以说,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我退伍回家。但当时工厂才刚刚生产开工两个月,相关人员严重不足,所以厂长也多次找我谈话,希望我能留在厂里,再多干一年。

因为对部队怀有深深的感情,再加上厂里当时的确正缺人,所以我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这年退伍进市公安局的机会,一心一意地把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家属工厂的生产上。而且当时,我也是打心底的佩服那两位工程师干部(黄工程师精通电气,陈工程师精通机械),他俩按照图纸,就这样、那样的进行多次调试,还真就把生产元件的设备给制造出来了,并且设备生产出的电感,还是注朔立式的(比三十八师生产的卧式要更先进)。

当时,厂里的家属们分为四个组,第一组的工作是将磁粉压烘烤制成不同规格的磁芯;第二组的工作是将磁芯两头接上电镀铁丝,并按照规格缠绕上铜线;第三组的工作是将绕好的电感粘料包装烘烤干;第四组(也就是我负责的组)的工作是,进行出厂产品的测试检验和入盒包装。电感元件生产工艺最复杂的工序是将磁粉制作成磁芯,因为一旦烤制不好就要报废,在加上,随军家属大多数文化水平都不高(一大半都是初小学文化),因此这一组是由两位工程师主抓。

但由于生产工艺比较简单,也就一个多月时间,家属们就熟练掌握了所有生产工序。我和王厂长一起把生产出的电感元件,先后送到石家庄和天津的有关部门进行技术鉴定。在鉴定合格后,家属工厂就正式开始批量生产了(在当时,电视机是紧缺货,产品不愁销路)。

记得当时,家属工厂的家属们,每个月的工资是36元(所有家属都是)。要知道,那时排级干部每个月的工资才52元,而我,足足当了五年多兵,每个月的津贴也才20元(第六年兵)。按照当时当地的消费水平(当时鸡蛋0.05元一个),每个月能拿到36元工资已经是非常高了,所以家属们的生产热情都很高涨,每天都是按时按量的完成任务。

除了我(另外一名战士已经调走),工厂其他的干部都住在家属区。但家属们对我都非常好,飞行员家属有时来上班时,甚至还会给我捎上几块高级巧克力、牛奶糖。当时,我在去保定、石家庄和天津出差办事时,家属们让我捎上一些特产,我也都是热心帮忙。记得那是1980年8月,家属区发生了传染性肝炎,师部要求家属区与部队隔离(当时的我,每天都是回到连队吃饭、住宿)。

因此有一天师部打电话通知,让我留在家属区吃午饭(减少往返次数),王厂长知道后,就让家属们轮流给我派饭。当时的我,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很高兴,你想,到每位家属家吃派饭,那伙食肯定不会差。但随后的我,仔细一想,发现不行,那些家属们,中午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在家,我去到人家家里吃饭,实在是不方便。于是我在十分注意个人卫生的条件下,每天还是返回连队吃午饭。

王厂长平时很照顾我,一次我跟着他出差回部队晚了,他就让我去到他家,让他妻子亲自给我做了一大碗手擀面,还加了鸡蛋(两个)、放了香油。当时的我,吃得那叫一个香,感觉就像是回到家一样。在家属工厂工作时,正赶上1980年春节,记得腊月二十九那天上午,我照常工作时,王厂长忽然来找到了我。

见了面,我还没来记得开口,王厂长就笑着说,“小赵,我给你批了几天假,你回家过个春节吧,费用工厂报销”。当时听了王厂长的话,我真是既意外又惊喜,没想到,在退伍前,我还能穿着军装,回到家,再跟父母过上一个团圆年。记得大年三十那天下午,我身穿崭新军装,走进家门时,父母别提有多高兴了。而那次,也是我当兵六年,第一次在家过年。

春节过后,我回到部队继续工作,几个月的时间是一晃而过,转眼就来到了1981年3月,又到了老兵们退伍的日子。虽然王厂长还是特别想让我留在部队,他告诉我说,在部队里干满八年,回到地方进工厂后,直接就是三级工(当时工厂的二级工,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调工资)。而且,我要是留在部队,每个月去天津出差购买原材料时,也会给我几天假,让我回家看看。

但我看工厂生产已经走上正轨,厂里也不缺人手了,再加上我父亲身体越来越不好,我就婉拒了王厂长的好意,在1981年3月,结束了自己六年的部队生活,退伍回到了家乡。当时,在我退伍时,家属工厂还给了我一个嘉奖鼓励。当时,据王厂长说,我们家属工厂那年(1980年)盈利二十多万,除出给家属们发工资外,还拿出一部分给基层连队购置了电视,和改善了战士们一日三餐的伙食。为此,师部领导还专门表扬了家属工厂。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到今天,转眼四十多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但每每回想起当年我在十七师家属工厂的日子,我还是忍不住的想念着厂长、政委、工程师和家属老大姐们。同时,我也对自己为办好家属工厂,让随军家属们有一份收入,让干部们能更加安心地为部队建设尽一份心,出一份力而感到欣慰。自1981年3月我退伍后,王厂长和李参谋还来过我家好几次,一次王厂长告诉我说,家属工厂按规定缴税,正办理在地方登记注册,已经是地方正式企业,家属们以后转业回到地方,也能接着计算工龄,家属们可高兴了。当时的我,在听王厂长说完后,也是打心底的为家属厂和家属老大姐们高兴。

但因为通信原因(在当时,通信条件很不方便),慢慢地,我就跟王厂长和家属厂断了联系。再后来,我听说部队整编精简,十七师和家属工厂,也随之留在了历史长河里。前几年,我重返故地,看到十七师师部家属区和工厂,只剩下了一小段残墙断壁,和人去屋空的废旧平房(在空旷处,老乡们还种上了柿子树)。虽然我的心里很是伤感,但我明白,这是部队建设和当地发展“不破不立”所必须,因此又感到些许宽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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