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稿/李作长
编发/史乎文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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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3月,第一次考大学失败的我,应征入伍,走进了部队。而说起我报名当兵的经历,还真是有点小插曲。
当时,在1977年高考时(当年高考的时间是冬季,在11月中旬),我因为两分之差,无奈与上大学失之交臂。寒窗苦读十载(当时的我,已经十九岁),对考大学本来很有信心的我,对面这次落榜,心里有痛苦,有悲伤,有无奈,但更多的,还是不甘。
我决心一定要考上大学,离开这片让人又爱又恨的黄土地(1976年中学毕业的我,因为在那年没办法考大学,已经回到农村,跟着父母下地干活,挣了一年的工分)。因此,在得知自己因两分之差,与上大学失之交臂后,我迅速调整好了状态,准备积极备考,来年再战,参加1978的高考(1978年7月20日——7月22日)。
1978年3月,当年的春季征兵开始了(因为一些原因,1977年冬季没有征兵,1978年两次征兵,一次是春季征兵,一次是冬季征兵)。当时的我,正在公社中学的毕业班努力学习,为七月份的高考做准备。一天上午,我们毕业班正照常上着课,忽然两位身穿四个兜崭新军装的接兵干部,站在了门口(一位个子不高,身材中等,看着比较年长;一位个子较高,身材偏瘦的,看着比较年轻)。
当时,看着两位接兵首长,身穿新军装那笔直挺拔的身姿,我们班四十多名学生,全没了听课的念头,都齐刷刷地朝着门口看去,并不时传来窃窃私语,“哇,你看,不愧是新军装,看着真挺拔”、“我要是也能穿上这身军装,多好”。而看着学生们都没了听课的状态,正站在讲台上讲课的数学老师,也放下了手中的课本,然后朝门口看去。而看到两位接兵人员站在门口时,我们数学老师就走了出去。
伴随着其中那位年长的接兵首长,跟我们数学老师短暂的交流后,两位接兵干部就微笑着,走上了我们班的讲台。光阴似箭,到今天,转眼四十多年过去了,那位接兵首长当时为了征兵动员说了什么,我早已记不清。但有一句话,我铭记至今,当时,那位稍年长的接兵首长,在动员宣传的最后,看着我们班的四十多名学生,饱含感情地说,“同学们,你们都有文化,而现在部队所缺少的,就是你们。堂堂七尺男儿,要是一辈子没当过兵,没穿上我们身上的这身军装,没走进部队,没为国家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那将是多么遗憾啊。”
当时刚满二十岁的我,在听完接兵首长的这番话后,心里也燃起了激情(在七十年代,当兵本就是所有青年最崇高的梦想,每年征兵时,报名的人都特别多)。是啊,要是一辈子没走进部队,没穿上军装,那将是多么遗憾的事。而我,去年因两分之差,没有考上大学,但却等来了这入伍当兵的机会(当时,部队为了招收高文化兵,仅我们一个毕业班,就给了五个名额)。无疑,这是命运的安排。
于是我当场就站起身来,举手报了名。当时,我们班里所有报名的,加上我,一共有八位同学。而我们这八名同学,当天下午就在学校进行了征兵体检的初检。其中,有两位同学因为身高不合格(不到一米六),无奈与当兵失之交臂。而我们剩下的六名同学,在当天下午,就放了短假,目的是让我们回家,征求父母的意见。
而我的父母,虽然没什么文化,一辈子都跟黄土地打着交道(按现在比较时髦的话来说,就是“修理地球”),但他们希望我们兄妹四人(我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都能走出农村,不说改变命运,最起码不要跟他们一样,每天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因此,无论是我想考大学,还是想当兵,我的父母,都是无条件的支持我,鼓励我。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的父母,为了我们兄妹四人操劳了一辈子,吃了一辈子的苦,可等我们生活好起来,该让他们安享晚年时,却为时已晚。要知道,我并不是一个不坚强的人,只是在此时此刻,想到父亲,想到母亲,我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得益于我身体比较壮实(当时二十岁的我,身高一米七二,体重130斤),再加上中学毕业的学历,征兵体检的复检、社会调查、家访一切都很顺利。就这样,因为1977年高考差两分与上大学失之交臂,正努力备战1978高考的我,阴差阳错地当了兵,走进了那此后让我魂牵梦绕至今的部队。
到部队后,经过三个月的新兵训练和为期半年的报务集训后,在1979年初,我被分到了通讯连(团直属),成为了一名通信兵(无线电台报务员)。在当时,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无线电台报务员可不容易。要知道,在集训队的半年里,我们班有不少战友都因为跟不上进度,被送回了原部队。
同时,因为我们连是直属通讯连,所以人数也不算太多。当时,我们连部有正副连长,正副指导员,司务长,“上士”(其实就是给养员),通讯员,卫生员,文书,一共9人。有线排四个班加上排长共40人,无线排二个班加上排长共20人,炊事班加上班长共8人,接力站7人,司机班加上班长共6人,机务室4人,共计94人。
在无线电台报务员的岗位上,我踏实勤奋,努力认真,有什么不懂的,就向老报务员们虚心请教。就这样,在来到无线一班一个月后,我就跟大家打成了一片。而在部队里,每天的工作和生活非常充实,一年的时间是转瞬即逝,转眼就来到了1979年11月底,这时,上级下发了不能直接从战士中提干的命令(以后要提干,都要考军校)。
记得当时,在从指导员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我的心里真是五味杂陈,思绪万千。要知道,当兵,就没有不想提干的。而我,在无线一班的一年里,因为勤奋踏实,工作认真,已然成了班里的业务骨干,也曾多次得到连长和指导员的表扬。虽然我也尽力开导自己,能不能提干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做好自己的工作。但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失落。
在部队里,一个人的情绪有变化,是很明显的。因此,在1979年12月中旬的一天晚点名后,指导员就来到宿舍找我谈了话。在谈话中,指导员对我循循善诱,他先是开导了我,然后又告诉我,虽然以后不能直接从战士中提干了,但我入伍前是中学毕业不说,还差两分就考上了大学,因此可以试试明年考军校(七月份)。
听了指导员的话,我是茅塞顿开。是啊,虽然以后不能直接从战士中提干了,但我还能考军校。看我脸上有了喜悦,指导员又接着说,“我跟连长已经决定了,对于你们几个有底子,能考军校的,我们全力支持,以后有什么困难了,就跟我们说。”听了指导员的话,我的心里是既高兴又感动,多么好的连长,多么好的指导员。
就这样,我跟连里几个想考军校的战友们,在工作之余,开始了积极的复习备考(连长和指导员给我们找了教材),为七月份的考试做准备。但就在我学习备考期间,发生了一件让我至今还感觉遗憾的事。
那是1980年3月初的一天中午,我正在宿舍努力的复习,突然我开始肚子疼。刚开始,我也没当回事,只以为是昨晚受凉了,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的肚子是越来越痛。到最后,我痛的都站不起来,浑身打颤。看到我脸色发白,满头大汗,班长和战友们也都慌了神,急忙把我送到了卫生员小张处。
而卫生员小张,一看到我的情况,就知道问题不小,便立马联系连长和指导员,紧急派车(在当时,我们连里有一辆吉普车)把我送到了距离部队驻地最近的医院。到医院后,才知道,当时的我,是突发肾结石。在知道病情后,大家都松了口气,连长和指导员也交代我,没什么大问题,好好在医院养伤就行。
于是,我便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而在这住院的一个多星期里,我认识了该病区的一个女卫生员,她叫许海琳,南京人,个子高挑(大概有一米六三),长相甜美,爱笑,一笑起来就露出了两个浅浅的小酒窝,煞是好看。而我,虽然来自农村,但身高一米七二(在当时,一米七二已经不算低),样貌还说得过去。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因为年纪相仿,有不少聊得来的话题。
慢慢地,我们的关系越来越近。在出院后,我也曾多次在休息日去复查(一周休息一天),并找她聊天。每次,她都非常开心,我俩有时甚至能连续聊上两个小时。
但那时,我才22岁,还很懵懂,对这方面,也没有过多的考虑。再加上,因为考军校在即,学习也很紧张,慢慢的,我俩就断了联系。直到我考上军校,心情放松下来,才猛然想起,便立即给她写了信,但她却没回信(后来我才知道,当时因为我写的地址不清楚,信没送到她的手里)。
但当时的我,并不知晓,只以为是她不想回信,于是此后,我便再也没给她写过信。一直等到三年军校毕业,我重新返回原部队时,心里又不自觉地想起了她,想起了当时我们相处的种种,我觉得她肯定不是故意不给我回信,于是我便利用空闲时间,再次去到医院找她。只可惜,当时的她,已经退伍。
再后来,在出差时,我也曾根据当时我俩的聊天(聊了她的家乡),到南京找过她,但因为没有详细地址,还是没能找到。或许是缘分没到吧,几十年过去了,就算是今天,回想起来,还是感觉遗憾万千。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