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慧突然不去上学了,也不和任何人说话,只是一个人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她的父母很着急,希望我能帮助她。
从阿慧的家人那里,我对阿慧有了初步的了解,她是一名初中二年级的学生,对自己各方面的要求很高,从小到大,各门功课都很好,尤其是数学。
父母工作较忙,因为她的成绩很好,所以平时对她的在校情况不怎么过问,她也很少主动开口。
从阿慧漠然的神情中,我断定她并不想理我。
“你的手很灵巧。”我决定从她的手工作品入手。
“是吗?”
总之,我们的交谈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渐渐地我们的谈话内容从手工制作转到了学习、同学交往、任课教师等方面。
在提到她的数学老师时,我注意到阿慧的表情很奇怪。而对于她不想去学校的原因,她总是很巧妙地回避。
阿慧的父母都是独生子女,她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都很宠爱她。
天资聪颖的她一直是老师的宠儿,成绩优异又使得她在同学中引人注目,有的学生甚至以能做她的朋友为荣。
她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并认为这一切都理所当然。
阿慧从小就缺少同龄人的陪伴,加上家人也只是在生活上无条件地满足她,而很少留意她内心的想法,使得她早早地就习惯了封闭自己的内心世界,内心的真实想法很少向别人倾诉。
她们学校最近有一次各学科的竞赛,阿慧想要同时参加数学、语文、英语和物理的竞赛。
可是数学老师却没有选中她,选中了课代表,而阿慧和数学课代表的关系平时不是很好,因为她们在数学上都很优异,但是每次测验课代表都输给阿慧。
阿慧的生活环境给了她一种扭曲的认知。
老师不仅不让她参加数学竞赛,还让与她是对手的课代表去,这让她难以接受,因此产生了抵触情绪。
当她坐下来的时候,因为有了深入的沟通作基础,她对我已经比较信任了,我们的谈话很轻松,她对我提出的问题也不再一味回避。
谈话中我们再一次提到她的数学老师。
在阿慧的观念里,别人就是应该待她好。
她告诉我她不想去学校了,想在家里自学。因为学校里有她不想见的人。
阿慧的扭曲想法来源于她以前的创伤,这种创伤使她产生了情绪上的困扰。
“你不想在学校见到谁?”
“好多人。有老师,也有同学。”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同学们取笑我的新衣服。老师上课也不提问我,好像我不存在一样。他们都对我不好。”
“如果你的同学也和你有一样的想法,你就应该对他们每个人都好,对吗?”
“是的。”
“那你是不是对每个同学都好呢?”
“不是。我只对我喜欢的人好。”
“在同一天,你的老师和同学都对你不好,你会觉得怎么样?”
“心情很不好。”
“如果那天你的同学也心情不好,她并不是有意的呢?”
“这样啊,我想我会原谅她。”
“你自己有这样的时候吗?”
我在潜意识状态下找到了阿慧的病理性记忆,初中那时候,有一回在去学校的路上,她匆匆忙忙的,脚步很快,不慎摔倒了。
到了学校后,她既想掩饰一下衣服,又不想太明显地这么做,因为那样只会让大家注意到,她觉得特别丢脸。
上课时站在讲台上回答问题,她拼命地想要掩盖这种丢脸感,可越在意就越紧张,结果导致她脑子一片空白。
当她背着同学的时候,更是觉得同学们在背后议论她,嘲笑她。
我对阿慧的病理性记忆进行重组,她紧张的情绪下降了许多。
记忆重组干预两个多月后,阿慧微笑着告诉我,她并不是完美的人,只要能拥有待她好的人,就已经足够了。
阿慧的父母反映,她开朗了许多,至今还未出现不想去上学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