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战国第一喷子遭遇第一怼王,将产生怎样激烈的火花?

春秋史话 2024-06-29 04:49:23

孟子作为儒家亚圣,为了让国君们能够实施仁政,爱民惠民,不遗余力地在各国奔波了几十年。

尽管,他所主张的仁义治国的思想和政治理念,在那个急于争利的时代并没有受到重视,最终和孔子一样,黯然回家著述教学。

然而,孟子为中华民族的骨血里注入了浩然正气,为我后世子孙塑建武威不屈、贫贱不移之大丈夫人格,其功绩彪炳千秋,光耀万代。

远比那些当时能够拜相封侯的法家学者更加伟大。

不得志,独行其道!舍身而取义!

这是独属于我们的基因,是中华文明屹立五千年不倒的基石之一。

无论四周多么黑暗,总有义士一意孤行,选择在前面点燃自己,为我们照亮通往远方的路。

由于孟子擅于雄辩,词锋犀利,他眼中那些不仁不义之辈,都被挨个骂了一顿。

我们来看看战国第一喷子,都喷了哪些人。

最惨的当然是梁惠王,刚见面就碰孟老夫子的逆鳞,说出那句同样流传千年的名句——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

孟子当时脸就黑了,心里给梁惠王打了个差评。

接着聊下去,梁惠王嘴上除了利还是利,不是为民谋利,而是要强军夺地,争霸称王。

孟子很不高兴,开喷:魏国已经到了路有饿殍的程度,你却认为不是你的责任,反倒归咎于天时。送你丫四个字——率兽食人!

意思是梁惠王带着一群野兽吃人,这货是野兽头子。

骂别人禽兽,属于孟子的常规操作。

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

杨氏就是杨朱,他是道家学派的代表,主要观点在于“贵己”、“为我”,经典名言是: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

这种每个人作为独立个体,只重视生命的保全与品质,不与其他人发生关联的主张,显然存在严重问题。脱离了人类自然形成的集体性质生活和生产的客观事实,导致无政府主义。

人类依赖于合作而生存,合作必然产生集体,集体必然需要管理,管理必然形成统治阶层,是不可以避免的。

所以孟子认为杨朱的理论属于“无君”邪说,致使社会失去秩序,老弱得不到关怀与救助,是为禽兽。

有的人可能会疑惑,孟子为什么要骂墨子,骂兼爱。

兼爱作为一种大爱,无差别的爱,不是比仁爱更加高尚吗?

仁爱是分远近亲疏的,也就是首先爱父母子女,其次亲戚朋友,然后推己及人,再去爱其他人。

兼爱不分远近亲疏,无缘无故爱所有的人,并且像爱自己的父母子女一样。

很显然,兼爱有点无根之木、无源之水的感觉,不符合人性,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做不到怎么办?只能采取宗教式的洗脑方式,强制灌输理念。

儒家思想是以人为本的,坚决反对不符合人性的东西,所以孟子骂墨家“无父”,不讲伦理亲情,也是禽兽。

我们往往遗憾,墨家钻研的先进科学技术,在其消亡之后没有得到传承和发展。

然而科技水平并不是社会长期稳固的指标,仅仅是人类对自然利用率的指标而已。

在欧美人吃完工业革命的红利之后,貌似文明没有高端思想引领的他们,单凭宗教的约束,正在逐步走向无解的混乱与倒退。

在中华大地,从来不会给予宗教式组织过多的生存土壤,并且墨家的规矩又是常人难以忍耐的,于是这个派别最终消逝于历史长河。

由于齐威王比梁惠王的表现要好很多,特别是在对待学者的态度方面,孟子的措辞也就相应温和,挖个坑让齐威王自己跳。

齐威王被孟子套路,没有办法回答,顾左右而言他,画面颇有喜感。

孟子除了骂国君,骂其他学派,对于卿大夫也不客气,比如景丑、匡章、陈仲子等人,都没有逃过他的毒舌。

值得注意的有两点:

1、所有的国君和卿大夫被孟子骂完之后,并没有任何人生气,或者要惩办他,他们甚至更加尊重孟子。由此可见战国时期统治阶层比较开明,对学者十分重视。

2、孟子骂君王、骂官员、骂士人,但是他从来不骂百姓。《孟子》的著述通篇心寄苍生,为底层群众谋求安定的生活。他的骂,是对身处战乱的芸芸众生的悲悯之音,是对统治者的严厉呵斥。

孟子先生,是一个真正同情贫苦大众的圣人。

孟子到达齐国,自然要与稷下学宫的各派学者交流,遭遇了战国第一怼王——淳于髡。

淳于髡,齐国赘婿,出身极其微寒。

齐国人有长女不嫁的习俗,长女要结婚,只能招婿。赘婿极其没有地位,且被人看不起的。一个男子如果不是家里实在太穷,没有选择余地,绝对不会入赘。

可见淳于髡先生,早先是多么困难和窘迫。

然而此人智慧超群,博学善辩,诸子百家,多有涉猎,主张“学无所主”。就像武学大师一样,没有门派之见,谁的理论有道理,值得采纳,他都吸取赞成。

在田午创办稷下学宫时,淳于髡就是稷下先生,后来成为元老,相当于战国最高学府荣誉教授。

淳于髡也喜欢怼人。

齐威王当政初时,“好为淫乐长夜之饮”,国政荒乱,群臣莫敢谏。

淳于髡带头劝诫威王振奋自律。

一次酒宴上,齐威王询问淳于髡的酒量,他毫不客气说道:“饮酒可多可少,但酒极则乱,乐极生悲,万事尽然。”

齐威王从此罢长夜之饮,除淫靡之风。

齐威王八年,楚国大军侵犯齐境。齐王派淳于髡出使赵国请求救兵,礼物是黄金百斤,驷马车十辆。淳于髡仰天大笑,将系帽子的带子都笑断了。

威王道:“先生这么笑,我很紧张。”

淳于髡说:“今天我看到路旁有个祈祷田神的人,用一个猪蹄、一杯酒,希望五谷繁茂丰熟,米粮堆积满仓。他拿的祭品很少,而祈求的东西太多,如今想起来觉得很搞笑。”

齐威王立即把礼物增加到黄金千镒、白璧十对、驷马车百辆。

淳于髡告辞起行,来到赵国。赵王拨给他十万精兵、一千辆裹有皮革的战车。楚国听到这个消息,连夜退兵而去。

淳于髡不满七尺,其貌不扬,据说出使楚国遭到楚王嘲笑。齐国早先国相晏子也很矮,那是淳于髡的偶像,但是淳于先生更猛,他直接对楚王说:“我个子不高,也没什么特长,但是腰间配七尺之剑,用来斩杀无状之王。”

楚王连忙打哈哈:“开玩笑,开玩笑。”

淳于髡受邀来到魏国,在魏惠王的两次接见中都一言不发。

事后,魏惠王十分不解,派使者询问情况。

淳于髡说:“魏王接见我的时候,每次都心神不定,一直在思考驾车打猎、音乐娱乐之类的事情。既然对我没有兴趣,我为什么要跟他说话?”

惠王听后,坦然承认第一次接见时,恰好有人献上了一匹好马,第二次时,又有人进献舞伎,所以自己两次都心不在焉。

惠王再次接见了淳于髡,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两人一连交谈了好几天。魏惠王对淳于髡的才学十分佩服,想任他为卿相,淳于髡推辞不就。

淳于髡后来离开魏国返回齐国,他发现齐宣王喜好声色、贪于安逸而不重视人才,大胆地向宣王进言,希望他能重振稷下学宫,广纳贤才。

宣王表示自己并非不好士,而是国中无士,以此来搪塞淳于髡。

淳于髡一天就向齐宣王推荐了七个人,吓了宣王一跳,他问道:“我听说贤人千里之内才能找到一个,圣人百年之内才能出一位,先生您一天给我弄出七个,圣贤又不是大白菜。”

淳于髡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喜好结交贤士,所以朋友都是品德高尚、才能非凡的人,今天给您推荐七个,将来还有七十个。”

齐宣王没脾气,心想你那意思,我找不到贤士,是因为我自己垃圾呗。

淳于髡见到孟子,怼王和喷子,两者会产生怎样的火花?

孟子之齐,淳于髡拜见孟子。

淳于髡一来便发难:“请问先生,男女之间授受不亲,是不是礼?”

孟子认真回答道:“当然是礼。”

淳于髡却很顽皮:“假如我嫂子掉水里了,我该不该拉她的手?”

孟子一愣,心想这货原来是要跟我玩诡辩,于是答道:“嫂子溺水当然要救,如果拉手来不及,拉头发也行。男女授受不亲,的确是礼,但救嫂子,那是权宜之智。”

淳于髡微笑,换了个话题:“现在天下的百姓都在水里,你为什么不伸手救援呢?”

孟子说:“救嫂子可以用手,救天下只能用道义。”

回答无懈可击,淳于髡对孟子很敬佩。

从孟子与淳于髡的交谈为起点,我们把目光拓展,看看稷下学宫的学术活动,辩论议题,再看看春秋战国的百家争鸣,最后拓及整个中华文化。

绝大多数真正的学者,都在努力做一件事——为百姓谋福祉,为万世开太平!

少部分学者,研究人与自然,人与自己的相处之道。

归根结底是为了解决:人来到这个世界,与环境与社会如何共处,如何自洽的问题,同时指出个人行为的原则和价值,是具有指导性和实践意义的。

那么,我们不禁要问,西方哲学呢?

其实,哪有什么哲学,哲学自己都解释不清什么是哲学。爱智慧就等于拥有智慧吗?

在贫瘠的希腊,古代无法产生农耕文明而仅有几个村落的地面上,如何让大量的人脱离生产而选择纯粹的思想,他们有齐威王吗,有魏文侯吗?雅典学院不过是意淫的空中楼阁罢了。

再仔细去考量西方所谓的哲学,你会发现,他们的言辞似乎高深,却类似于我们古代某些时期的清谈,故弄玄虚。

并不系统解决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自身的具体问题,也不具有实践性。

真正指导他们实践的,一直是宗教思想,直到今天依然如此。

当以色列代表吉拉德·埃尔丹在联合国用希伯来语诵读圣经,再次强调巴勒斯坦是上帝赋予他们的应许之地,他是认真的,笃信的,并且无法被说服的。

尽管在我们看来,离之大谱。

在西方一百多年的思想侵蚀下,我们的某些“学者”,也具备了宗教式思维,完全忘了祖辈先贤未能完成的使命,彻底脱离民众,为了利益,为了他信奉的那些西神,竟然能说出土地长不长粮食跟农民没多大关系的话来。

又比如最近很火的西史辨伪,有些死穴他们没有办法解开,但是西方文明在他们心中又不容亵渎,只好不讲事实和逻辑,挥舞大棒,给辨伪学者扣上反智的帽子。

这帮信徒,有一种再不打疫苗就会咬人的趋势。

所以,我们任重而道远,四夷仍需教化,非一日之功。

不用我们的高端思想,改变其宗教思维,世界尚无宁日。

当然,我们首先要强大,对于那些不服教化的,先让他们领略一下拳脚的滋味,打服了再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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