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赵秀兰，今年62岁了，初中毕业，一辈子没出过我们这个小县城。
老伴儿王富贵比我大两岁，年轻时候在县里的纺织厂上班，后来厂子倒闭了，就一直在家务农。
我们老两口就一个儿子，王建国，一个女儿，王燕。儿子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外地的大城市，女儿高中毕业就嫁到了隔壁镇上。
按理说，儿女双全，晚年应该享清福了，可我这心里啊，总觉得堵得慌。倒不是说孩子们不孝顺，只是有些事情，总让人觉得不是滋味。
就说这过年吧，往年都是女儿女婿早早地来接我们去他们家，热热闹闹地过个年。今年年前，女儿突然说：“妈，今年我和建国商量好了，你们去哥哥家过年吧，也让你们享享清福。”
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享清福？去儿子家能享什么清福？儿子媳妇都在大城市上班，平时忙得脚不沾地，我们去了，还不是得自己做饭洗衣？再说了，儿子媳妇那小两口，生活习惯和我们也不一样，住在一起，难免会有摩擦。
可女儿说完就走了，也没给我反驳的机会。老伴儿倒是挺高兴，说：“也好，也好，去儿子家看看，也能让儿子尽尽孝心。”
就这样，腊月二十八，女儿开车把我们送到了儿子家。
02
儿子家住在大城市的新区，一百多平的房子，装修得挺漂亮。只是，总感觉少了点人情味儿。
儿媳妇李梅，是个典型的城市姑娘，长得白净，打扮得也时髦。就是话不多，总感觉和我们老两口隔着一层。
刚到儿子家那几天，李梅还算客气，每天下班回来会和我们打个招呼，周末也会带着我们出去逛逛。可时间一长，我就感觉她越来越不耐烦。
比如，我喜欢早睡早起，每天早上六点多就起来做饭。李梅却喜欢睡懒觉，每天都要睡到八九点才起床。有一次，我做好早饭，叫她起来吃，她却不高兴地说：“妈，我在家都是睡到自然醒的，你以后不用管我。”
还有，我平时喜欢节俭，买菜的时候总要货比三家。李梅却大手大脚，买东西只看牌子，不看价钱。
有一次，我看到她买了一斤虾要好几十块钱，就忍不住说了她几句。结果，她却说：“妈，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吃点好的怎么了？你们在老家，一年也吃不上几次虾吧？”
我听了这话，心里更不是滋味。难道我们老家就低人一等吗？
最让我受不了的，是李梅对孙子的态度。
儿子和李梅结婚五年了，只有一个儿子，叫王小宝。小宝今年三岁，长得虎头虎脑，挺招人喜欢。可李梅却对小宝管得很严，不许他吃零食，不许他玩游戏，每天都要逼着他学英语、学钢琴。
有一次，我看到小宝因为不想学钢琴而哭闹，就心疼地抱住他说：“小宝乖，不想学就不学，奶奶带你玩。”
结果，李梅却一把把小宝从我怀里抢过去，生气地说：“妈，你别惯着他，小孩子就是要从小培养，不然以后就没出息。”
我听了这话，心里更难受。难道我们这些没文化的老人，就不能带孩子了吗？
过年那几天，家里每天都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矛盾。我和李梅因为生活习惯、教育方式等问题，吵了好几次。儿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也只能劝我们互相理解。
大年初六，女儿王燕突然来了。
“妈，我来看看你们。”女儿笑着说，手里还提着一大堆礼品。
我看到女儿，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女儿从小就懂事，知道心疼人。
“燕儿，你怎么来了？家里忙吗？”我问。
“还好，家里有你女婿呢。”女儿说，“妈，我这次来，是想和你们商量个事儿。”
“啥事儿？”我问。
“妈，我想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女儿说。
我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卖房子？**卖房子干啥？”
“妈，你和爸年纪大了，以后肯定要跟着我和哥哥住。老家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卖了，换点钱，以后也能给你们养老。”女儿说。
我听了这话，心里更不是滋味。难道我们老两口，就只能靠卖房子养老了吗？
“燕儿，这房子是我们老两口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有感情了，不想卖。”我说。
“妈，我知道你们舍不得，可是你们也要为以后考虑啊。现在房价这么高，卖了能卖不少钱呢。”女儿劝道。
老伴儿也说：“是啊，秀兰，燕儿说得对，卖了吧，以后跟着孩子们享福。”
我看着老伴儿和女儿，心里一片茫然。难道这就是我想要的晚年生活吗？
最终，我还是拗不过他们，同意了卖房子的事情。
女儿走后，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大年初八，儿子和李梅就上班了。我和老伴儿在家带孩子。
那天下午，我正在厨房做饭，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我赶紧跑出去一看，只见老伴儿和小宝坐在地上，哭个不停。
“咋了？咋了？”我焦急地问。
“奶奶，我摔倒了，疼。”小宝哭着说。
“爸，你没事吧？”我扶起老伴儿，关切地问。
“没事，没事，就是摔了一跤。”老伴儿说。
我仔细一看，老伴儿的额头上磕破了，流了不少血。
我赶紧找来药箱，帮老伴儿处理伤口。
“爸，你咋这么不小心呢？”我埋怨道。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突然就头晕，一下子就摔倒了。”老伴儿说。
我听了这话，心里更加不安。老伴儿的身体一直不好，年轻的时候就落下了病根。
我赶紧给儿子打电话，把情况告诉了他。
儿子听了，也很着急，说：“妈，你们先在家等着，我马上请假回去。”
可是，儿子还没回来，李梅就先回来了。
她一进门，看到老伴儿额头上的伤口，就生气地说：“妈，你们怎么搞的？怎么把孩子和爸都弄伤了？”
我听了这话，心里顿时火冒三丈。“李梅，你怎么说话呢？你爸摔倒了，我们也很着急啊。”
“我不是说你们着急，我是说你们能不能小心点？小宝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们没完。”李梅怒吼道。
我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了，和李梅吵了起来。
“李梅，你别太过分了！我们老两口辛辛苦苦把儿子养大，现在老了，来你们家住几天，你们就嫌弃我们。你摸着良心说，我们对你们不好吗？”我气愤地说。
“我对你们不好？你们一天到晚就知道省钱，就知道管孩子，你们知道我有多烦吗？”李梅也毫不示弱。
我们越吵越凶，最后，李梅竟然把我和老伴儿赶出了家门。
“你们走，我不想看到你们！这个家不欢迎你们！”李梅指着我们，大声吼道。
我和老伴儿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儿子回来后，看到我们站在门口，也很惊讶。
“妈，爸，你们怎么在外面站着？”儿子问。
“你问问你的好媳妇！”我气愤地说。
儿子听了，脸色一变，赶紧把我们扶进屋里。
进了屋，儿子问李梅：“李梅，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能把爸妈赶出去呢？”
“我就是不想看到他们！他们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我受够了！”李梅哭着说。
儿子听了，也很无奈。他看看我，又看看李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天晚上，我和老伴儿在儿子的沙发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后，发现女儿王燕来了。
“妈，爸，你们没事吧？”女儿关切地问。
“没事，没事。”我说。
“妈，我昨天把房子卖了。”女儿突然说。
我听了这话，顿时愣住了。“**卖了？**这么快就卖了？”
“是啊，买家给的价钱挺高的，我就直接卖了。”女儿说，“妈，你们放心，卖房子的钱，我都给你们存起来了，以后你们养老用。”
我听了这话，心里更加难受。难道我们老两口，真的要靠卖房子养老了吗？
女儿在儿子家待了一天，就走了。
她说：“妈，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你们好好照顾自己。”
我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心里一片空虚。
03
正月十五，元宵节。
儿子和李梅带着小宝出去玩了。我和老伴儿在家，冷冷清清地过着节。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
我拿起手机一看，是女儿王燕打来的。
“妈，我和你说件事。”女儿的声音有些颤抖。
“啥事？”我问。
“妈，我……我走了。”女儿说。
“**走了？**去哪儿了？”我问。
“我……我把卖房子的钱都拿走了，我走了。”女儿哭着说。
我听了这话，顿时瘫坐在地上。
“你……你说什么？你把钱都拿走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妈，对不起，我……我也是没办法。我……我欠了很多钱，我……我只能跑了。”女儿哭着说。
“你……你这个不孝女！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我气得浑身发抖。
“妈，对不起，我……我以后会补偿你们的。”女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再打过去，电话已经关机了。
我和老伴儿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抱头痛哭。
我们老两口，辛辛苦苦一辈子，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
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