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枕日红 图/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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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燥热的盛夏午后,我仓促地来到县城汽车站。不为别的,回村相亲去。
自小尝尽了孤儿寡母的苦难,母命难违。已捎信来催了好几次,就怕惹她亲自来一趟。其实,我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但相过五回亲了。虽说对于男女之事,也早已在内心有了一种朦胧的渴望,但每次相亲都没啥感觉,或许源于自身一种情结所累吧。
跑乡下线路的班车都是私人承包的。我站在车身一侧,踮着脚,两只手尽力托举起一个大号的行李箱,递给车顶上装行李的司机,眼看着他在货筐架里固定好,才转身上了车。
幸亏赶得及时,早有乘客散乱地占了大半个车厢,有的在探着身子往头顶两侧的行李架上塞一些小包裹。过道上还零星放着几个小板凳,是给没有座位的乘客准备的。我习惯性地挤到后排去,找了个临窗的座位。我坐定后,将随身的挎包放在一侧空座上,算替有缘人占个位吧。
透过车窗玻璃,车外芸芸众生,竟无一眼熟。距离开车的时间就差两分钟了,人也上得差不多了,但我旁边的座位仍然空着。
又上人了,上车的是一个戴草帽老头,大概六十岁左右,个头稍矮,左臂弯里挎着一个鼓鼓攘攘的老式黑皮包,右手提着一个系着红布条的蛇皮袋。车前面是不可能有空座了,老头搜寻的目光很快扫到车厢后。
“坐我这,坐我这。”我在心里默念,一边将挎包拿回放在大腿上。也算是心想事成吧,那个老头径直向我身边走来。
看老头侧身举起系着红布条的蛇皮袋想放到行李架上,但由于个头矮,试了两次都没成。助人为乐的精神我还是有的,赶忙起身接过老头的袋子,很轻松地放到了行李架上。坐回座位之后,我将自己的身体尽力向内侧靠,给老头留出了较宽敞的位置。
“谢谢,谢谢!”老头咧嘴微笑着,一屁股贴边坐了下来。他摘下草帽扇了扇风,已是盈颠白发。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