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吴家的养女,叫吴清香;
在外人看来,我是祖坟冒青烟才被吴老太太收养,成了吴家的千金大小姐。
但不管外人怎么说,我心里清楚我不过是用来联姻的工具。
一
今天是我跟柳家二少的订婚宴,众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我像一个精致的木偶娃娃,跟在我的养母吴太太身边,她亲昵的拉着我的手跟众人介绍我,比对自己的亲儿子还要亲热。
订婚宴马上就要开始,但就是不见柳二少。
柳太太脸色难看,一边安抚我,一边吩咐人去找自己儿子。
“柳太太,你们家这是什么意思?是看不起我们家清香是养女吗?我告诉你,清香比我的亲闺女还要亲,你们柳家要是敢欺负她,我可不答应。”
吴太太当下发难,说的话义正言辞,更加坐实了中国好养母的称号,在座各位谁不称赞吴太太一句大仁大义。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太太,二少爷找到了。”
“太太,二少爷找到了。”
..........
男人的声音很大,一下子现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纷纷朝柳太太望过去。
柳太太脸色黑的能滴墨,恨不得一刀噶了他,但碍于众人在场,只能耐着性子问道:“他人呢?”
男人道:“二少爷在楼上酒店。”
“还不让他下来,订婚吉时都要过了。”
柳太太尽管很生气,但依旧保持镇定。
男人面露难色,看了看左右,欲言又止,没有说话。
吴太太怒声道:“他在那个房间?我亲自去请。”
“不用........”
柳太太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就带着吴太太去了楼上,后面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人。
到了门口,还没敲门,就听见里面男人跟女人的喘息声,里面在做什么,不用说都知道了。
尽管到了这个时候,柳太太还在为自己儿子开脱:“吴太太,都是误会,这里面的肯定不是我们家老二。”
“吴太太,是不是你们家老二,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跟在后面的人笑道。
这时,酒店经理也来了,在众位太太的示意下,开了门。
门刚开,里面就传来一股旖旎之气,还有满地的衣裳跟酒瓶,足以想象里面的战斗是多么的激烈。
进去一看,正趴在女人身上喘气的男人不是柳二少又是谁?
柳太太脸都黑了,冲过去,一把扯过自己的儿子,怒骂:“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偏偏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你简直是.......”
象征性的打了自己儿子几下,又满脸愧疚的跟我道歉:“好孩子,今天的事情是我们家老二的错,阿姨代替他跟你道歉,你.......原谅他吧。”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同时收回手,往吴太太身后挪了挪。
吴太太现在真是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来了,但是慈母的形象已经立了出去,现在要是不为女儿出头,那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柳太太,今天的订婚宴就此取消,不过你们柳家一定要给我们家香香一个交待。”
说完,拉着我就往外走。
二
到了家,吴太太气呼呼的坐在首位,吴先生跟吴大少坐在两侧,看得出吴太太气的不轻,从回来到现在就一直板着脸,把柳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个遍。
我站在他们面前,做足了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吴太太白了我一眼,吴先生也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示意我坐下说话。
我在距离他们最远的地方坐下,但始终都耷拉着头,不说话。
吴太太还在骂骂咧咧,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的多关心我,其实根本不是,她就是觉得今天在众人面前掉了面子。
其实不然,她本就是小门小户出生,又是炮仗脾气,当初要不是未婚先孕,吴老太爷怎么可能让她进门。
就算她现在坐稳了吴太太的位置,但是在背后时不时依旧被人笑话。
约莫又过了半个小时,吴先生开口了:“香香,这件事儿你是怎么想的?”
“我都听爸爸妈妈的。”
听到我这么说,吴先生跟吴太太对视一眼,松了一口气。
吴先生语重心长的说:“香香,你是爸爸妈妈的掌上明珠,让你嫁给普通人,爸妈真的舍不得,柳家老二虽然不继承家业,但至少有股份,这辈子都能衣食无忧。”
“今天这个事情.......”他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吴太太,笑道:“爸爸也是过来人,男人结婚前都差不多,只要有了孩子就会好的。”
我心中嘲讽:还以为你们会装一下,没有想到竟是装都不装。
“嗯,爸爸说得对。”
我乖乖点头。
吴太太见我这么懂事听话,走过来,一把拉过我的手,亲昵的说:“香香,你放心,你嫁过去以后,但凡他们家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就回家跟妈妈说,妈妈为你做主。”
“谢谢妈。”
说的真好听,吴家现在是什么光景,也配跟柳家叫板?说这个话也不脸红?
.............
晚上,我下楼倒水喝,路过吴先生的房间,听见他们夫妻俩的对话。
吴先生说:“真没想到那死丫头这么听话,闹出这样的事情,都不哭不闹,真奇怪。”
吴太太冷笑道:“哭闹?她现在只怕是躲在被窝里偷偷笑吧。”
“难道你忘记了,当初我们收养她的时候,她是什么德行,被三家父母遗弃,只怕骨子里就是一个嫌贫爱富的主儿,别说柳二少风流成性,就算现在让她嫁给一个老头子,只要有钱,她照样嫁。”
吴先生道:“你说的也是,反正等她嫁过去,柳家的资金就会到账,咱们家公司就能起死回生。”
吴太太道:“还算那个死丫头有点用处,那副德行,柳家也看得上。”
我捏杯子的手紧了紧,忍下一口气;
希望你们能笑到最后。
三
我跟柳二少的订婚宴没有办成,次日一早,柳家父母带着柳二少亲自登门道歉。
双方一番推举,两番寒暄,三分套路,最后达成共识,决定在一个月后直接举行婚礼。
吴家后花园,我坐在秋千上看着远方,回忆慢慢飘远。
我的命不好,从小就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后来被人收养,两次遇到人贩子,还有一对父母喜欢虐童,我好不容易才跑了出来。
后来,知道江城柳家想收养一个女孩子,我想着大户人家不一样,所以才故意放狗咬吴太太,然后再顺势救下她,最后成功被他们收养;
可.......
“在干嘛呢?”
“啊——”
后面突然窜出一个人,从后面把我抱住,吓了我一跳,回头一看,是柳二少,我扯了扯嘴角,笑道:“怎么是你?”
柳二少在我旁边的秋千坐下,似笑非笑道:“我的未婚妻不见了,我想得紧,所以来看看。”
“瞧你的样子,像是不开心?”
“没有,就是被你吓到了,下次不要从我身后出现。”
说完,我起身准备走;
“坐下,你爸妈在后面看着,不管怎么样总要表现出一副恩爱的模样。”
我的身子一僵,侧头看见柳二少一副戏谑的表情,就像是逗弄小猫小狗似的,我说过很多次,不喜欢他这样看我,但他总是屡教不改,并且一而再的挑衅我。
“柳二少,你爱我吗?”
我话锋一转,突然一副眉眼含春的模样看着他,不等他回答,我笑盈盈的走了过去,顺势坐在他腿上,勾住他的脖子,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很受用。
“吴清香,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他虽然搂着我的腰,但双手微微颤抖,额头上冒出丝丝细汗。
我知道他在紧张,所以故意凑近他的耳朵,灼热的呼吸在他脸上来回,“柳二少,我们马上就是夫妻了,你期待吗?”
说完,我慢慢靠近他的唇,就在他闭眼的那一刻,我的吻落在了他的脸上,他立马睁眼,脸红扑扑的,眉头紧锁,“你..........”
我把手放在他的唇上,“小声些,别让人听见。”
随即,靠在他的怀里,一副柔弱无骨的姿态,“柳二少,你刚才在期待什么?”见他羞赧却说不出话,我越发放肆的大笑。
眼波流转,我依旧坐在他的怀里,但是眉眼之间哪里还有刚刚的含情脉脉,完全就是一副挑衅的模样,柳二少怒极,想推开我,被我阻止,“唉——你爸妈还在后面看着,难道你想翻脸,不跟我一起表演恩爱夫妻的戏码?”
“算你狠。”
这三个字,他完全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
“谢谢夸奖。”
对此,我笑得更加肆意。
吃了晚饭,送走柳家人,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吴大少。
“你手段可以呀,这么快就搭上了柳二少。”
我点头微笑,并不想跟他多说什么,径直往里屋走。
他拦住我:“香香,别怪哥哥没有提醒你,柳二少风流成性,他换女人跟换衣服一样,小心得病。”
我似笑非笑道:“哥哥的意思是?”
他握住我的手,神色突然认真起来:“我的心意,你当真不明白?”
“香香,实在是你的出身太低,但是我不嫌弃你,只要你愿意,我除了名分不能给你,其他什么都是你的。”
“你??”我一把甩开他的手,突然变得强势起来,朝着他步步逼近,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姿态,笑道:“吴清朗,没有镜子总有尿吧?”
“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实话告诉你,你连柳二少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说完,我回了屋。
四
婚礼如期举行;
这次,柳二少很配合,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甚至我隐隐感觉他有些紧张,这倒是奇怪,一个情场浪子,居然会因为结婚而紧张?
折腾了一天,婚礼总算结束了,我早早回了屋,柳二少还在外面跟他的兄弟们喝酒。
我换了衣服,卸了妆,刚洗完澡,敷上面膜,柳二少就回来了,看他的样子站都站不稳,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嚷嚷道:“喝,继续喝。”
关上门,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我踹了他一脚,冷冷道:“别装了。”
没反应。
“要么去洗澡,要么去睡沙发。”
没反应。
没耐心了,很好,这是你逼我的。
去了卫生间,撕了面膜,做好护理,回到卧室,看他还是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我直接跨坐在他身上,解他扣子,脱他衣服。
此刻,装睡的男人眼睫毛颤了颤,但还是一动不动,直到我开始解他的皮带,他才翻身将我压在身下,“你这个疯女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微微一笑,“叫醒你。”说完,我用手指轻轻勾了勾他的下巴,“这不是醒了?”
对上我戏谑的表情,柳二少有些温怒,但并没有为难我,耳朵红红的,翻身坐在床上,边整理衣服边说:“我们结婚了,以后对我的称呼该改一改了。”
“好的,老公。”
我甜甜叫道。
“叫我寒生。”
他脱了衣服,去了卫生间。
五
婚后第三天,柳寒生带着礼物陪我回家。
吴太太准备的很周到,表现得也很热情,看来柳家的彩礼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吃完饭,吴先生跟柳寒生在客厅谈工作,我被吴太太带回了卧室,开口就问我跟柳寒生的关系,我羞涩低头,然后故意露出脖颈上的红痕。
吴太太见状,了然于心,亲密的拉着我的手,拍了又拍,“好孩子,妈妈就知道你是个有本事儿的。”
寒暄了两句,她开始进入正题,“听说柳氏集团接到了东郊的地皮,你看能不能牵个线,让咱们家也分一杯羹?”
我故作为难,小声道:“妈,柳氏集团这些年的发展一直都很好,资金方面不成问题,再说谁都知道东郊地皮是一块肥肉,他们怎么可能愿意分别人一杯羹?”
啪——
吴太太给了我一巴掌,完全没有刚才的温馨,直接露出她的獠牙,“吴清香,你别忘了,你能有今天靠的是谁?”
“我实话告诉你,东郊的项目,你能做也要做,不能做也要做,不然我有你好果子吃,你别以为你现在结婚了,我就奈何不了你。”
我低着头不敢说话,做出了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吴太太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紧接着又给了我几巴掌,但这次没有打在脸上,都打在后背,这是她常做的事情。
我默不作声,始终低着头,直到听见门外传来柳寒生的声音,她才住手。
临出门前,她伏在我耳边,低声道:“吴清香,收起你这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男人吃你这套,我可不吃。”
又在我腰间狠狠掐了一把,这才心满意足的出了门。
柳寒生一进来就看见我眼角带着泪,小声询问道:“他们欺负你了?”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淡定的从抽屉里拿出一支药膏递给他,“帮个忙。”说完, 直接脱了外面的裙子,穿着一个吊带站在他面前,掀开一衣服,后背全部都是红印子,腰间的几抹红紫更是扎眼。
见柳寒生没有动作,我叫了他两声:“想什么呢?帮我擦擦。”
“她打的?”
柳寒生的声音很冷,手上的动作有些颤抖,“刚才不是挺开心的嘛?好端端的为什么打你?”
“她们想参与东郊地皮的开发,我拒绝了。”
柳寒生听后,轻笑:“你这对养父母还真是胃口大,自家的公司刚刚有点回春的意思,不好好盯紧生产,现在又想掺合地产项目,简直贪得无厌。”
“他们一向如此,以前爷爷在的时候,吴家还算辉煌,自从吴先生接手,他嫌自己家产业来钱慢,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跟风投了不少产业,最后搞得吴家风雨飘摇,不然也不会把我卖给你。”
这里,柳寒生的手顿了顿,随即笑道:“那你还蛮值钱的,一个亿。”
“怎么?柳二少后悔了?”刚说完,腰间被掐的地方又一阵疼痛,柳寒生把我压在床上,伏在我耳边警告道:“再敢叫我柳二少,我就办了你。”
我没在说话,穿好衣服准备出去,被他一把拉进怀里,一起躺在床上,“陪我睡觉。”
我没有挣扎,乖乖的跟他躺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以为他睡着了,耳边传来他的声音,“她以前经常打你?”
我用最平静的语气说道:“只是偶尔动手打,大多数都是用针扎。”
说完,我明显感觉腰间一紧。
“怎么了?”我问。
“没事儿。”他顿了顿,又问道:“你就没有想过反抗?”
我笑道:“怎么反抗?”
“我一个养女,有吃有喝还能读书,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再说用针扎的,又没有伤口,我要是敢说出去,不仅没人相信,还会被人说是诬蔑。”
他没再说话,空气格外的寂静,耳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
我慢慢转过身,跟他面对面,用手抚摸他的眉眼,最后停留在他的嘴唇上,见他眼睫毛微微颤抖,知道他没有睡着;
我扯了扯嘴角,故意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在吴家睡了一下午,我醒过来的时候,柳寒生还在睡,我没有吵他,小心拿过他放在我腰间的手,慢慢挪动身子。
刚出门就听见吴大少的声音:“你们刚刚做什么了?”
“你管我?我们现在做什么都是合法的。”
吴大少讥讽:“可以呀,小香香,有柳二少撑腰说话都硬气了。”
我没有理他。
他继续道:“你说我要是跟他说,你的第一次给了我,你说他会给你好日子过吗?”
话音刚落,屋里传来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我微微勾了勾唇。
很好,他听见了,一切都刚刚好。
吴清朗刚刚说的话,柳寒生自然是不会信的,因为我的第一次给了他,但这句话很好的透露了一个消息,吴清朗曾经打过我的主意。
柳寒生就是一个疯子,占有欲极强的那种。
敢打我的主意,吴清朗只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六
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气压很低,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进了房间,柳寒生急切的把我压在床上,死死咬住我的唇,直到尝到血腥味他才住口,头埋在我的脖颈处,粗重的喘着气,直到平复后,他才问道:“吴清朗,到底有没有占过你的便宜?”
我面如死灰,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偷看我洗澡,半夜跑到我的房间,抱着我睡觉,算不算占便宜?”
“不仅吴清朗就连他爸也偷看过,后来被吴太太发现,他们就开始明目张胆的看,甚至对我动手动脚,吴太太心中怨恨,但又管不住老公跟儿子,只能把怒气发泄在我身上。”
“但是,她又想拿我卖个好价钱,所以就想出用针扎,既疼又不会留疤。”
说完,我还没心没肺的笑了笑,只是眼角还是渗出了泪。
柳寒生没有说话,但是我明显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和放在我腰间逐渐用力的手,这是他生气的表现。
“那你后来去了法国?”他的声音很冷很淡。
我笑道:“当时,他们希望我跟孙家联姻,打听到孙家大少喜欢文艺青年,就把我送到了法国学设计。”
柳寒生没有说话;
我也没有说话;
我心中苦笑:“我说的只是冰山一角,这就是受不了了?”
“当初,吴清朗被误诊得成肾衰竭,他们强行拉着我去给他儿子配型,最后居然配型成功了,非要我把肾给吴清朗。”
“要不是后来医院澄清说是误诊,真不知道我现在在哪里。”
七
“这几天不要出门,吴家人跟你联系也不要理。”
清早,我刚睁眼,他已经穿好衣服,西装革履的站在我面前,一副精英做派。
不得不说,我的眼光就是好。
这模样,这身材,还有这腹黑劲儿,跟他生孩子应该.......还不错。
柳寒生走后,没多久吴太太的电话就来了。
我没有理,把手机扔到一边。
拿起画本开始画画,一直画到下午四点,肚子有点饿才反应过来。
之前,我说不喜欢家里有佣人,所以现在佣人每隔一天过来收拾一次屋子,其他时间就我一个人在家。
看了看手机,吴太太给我打了三个电话, 还有一些威胁我的短信,直接忽略。
我要是没有猜错,吴家马上就要倒霉了。
为了犒劳柳寒生,我决定亲自下厨给他做点好吃的。
以前我们在法国的时候,他最喜欢喝汤,要不今天晚上就煮个汤。
“晚上加班吗?”
出发前,给他发了一个消息。
“有事儿?”
他几乎秒回。
“晚上要是不加班,早点回来,我给你炖鱼汤。”
我不晓得他在想什么,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一句:“嗯。”
知道他晚上要回来,我特意开车去了菜市场,买了几条新鲜的野生鲫鱼,还有虾、牛肉和青菜。
回家的时候,柳寒生已经端坐在客厅。
我看了看手机,才刚刚六点,他们公司这么闲的吗?
“回来了?”
我自顾自地换鞋,笑道:“等会儿开饭。”
我刚把菜拎到厨房,他后脚就跟上了,从后面抱住我的腰:“买了这多菜?”
“嗯,今天晚上炖鱼汤,炒个虾仁儿,再烫个青菜。”我侧过头跟他解释,“以前我们在法国的时候,我发现你蛮喜欢吃牛肉面,明天早上,我做给你吃。”
“对了,以后我下午买菜,你有什么想吃的,提前给我发消息,要是没有的话,我就自己安排。”
“要是有事儿不回来吃,给我发个消息,你没有发,我就一直等。”
我想我这番话应该是说到他的心坎儿上了,他看我的眼神越发柔和,要是眼神能具象化,我觉得他的眼神绝对能拉丝。
“怎么了?”我摸了摸他的脸,小声询问道:“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
他没有说话,眼睛直直的看着我,抱我的手更用力,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中午公司食堂的饭不好吃。”
“那我给你做便当。”
我笑道。
“你想做也行。”
说完,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就离开了厨房。
半个小时后,两菜一汤,上了桌。
我边给他盛汤边说:“我记得你喜欢吃鱼,但是不喜欢吐刺,改天我做些鱼丸放在家里,你吃起来也方便。”
“对了,什么时候你有时间,我们一起去郊外,哪里有人养土鸡,我们买些土鸡蛋和土鸡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
“吴清香,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打断我的话,神色认真的问道:“我想听实话,不要骗我。”
我对上他的视线,心里一疙瘩,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但马上就平复过来,抿了抿唇,同样神色认真的看着他,“因为我想跟你生个孩子。”
他一怔,瞳孔放大,很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是这个回答,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为什么想跟我生?”
“因为你长得帅,基因好,生出来的孩子好看。”
我几乎脱口而出;
他轻笑出声,“吴清香,你也就这点出息。”
我笑笑没有说话,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真难伺候。
八
晚上吃完饭,柳寒生想回书房看文件,被我拉着去了超市。
“去超市干嘛?要什么直接打电话让人送。”
“不,我要给你买饭盒,一定要选一个你喜欢,我也喜欢的,这样我做饭才有欲望。”
尽管万般不情愿,他还是陪我去了附近的超市。
我挽着他的手,推着车,跟寻常夫妻一样逛超市,跟其他妻子一样,嘴里碎碎念念着要为家里添置些什么,最后我们逛到买饭盒的区域。
我看上了两个,让他选一个。
一回头,就看见柳寒生正盯着不远处的一家三口,眼神晦暗不明。
我没有打断他,自己选了一个,又买了几个菜,就回家了。
晚上,我们躺在床上,他一言不发, 我不晓得他又抽什么风,也不敢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开口:“吴清香,你是真的想跟我生孩子,好好过日子吗?”
我没有回答,不晓得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能装睡。
............
次日一早,我刚把早饭做好,柳寒生就下了楼。
“早,吃饭。”
我把刚做的牛肉面端上桌,面前摆了几个小酱菜,“你尝尝这是我新做的腌黄瓜,你要是觉得好吃,中午我再给你备一点。”
他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我不晓得他又怎么了,只能回到厨房继续给他做便当,刚做好,从厨房出来,就看见他正准备出门。
临走前,我叫住了他:“寒生,我让你很讨厌吗?”
他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不说话;
我苦笑道:“没事儿,早点回来。”说完,把便当递给他。
他接过便当就走了,连个招呼都没有打。
他走后,我接到闺蜜的电话:“亲爱的,我听老秦说柳寒生在调查你的事情。”
“什么事?”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闺蜜道:“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包括一年前你在法国设计跟他发生关系的事情,之前我找人把酒店监控视频删了,但几个月前他又在找黑客恢复。”
“香香,要不你跑路吧,你知道的,柳寒生看起来浪荡不羁,实则心狠手辣,要是被他知道你从始至终都是利用他,我怕他对你不利。”
“嗯,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在院子里坐了很久,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我说怎么不久前他还配合我在订婚宴给吴家下马威,现在又突然冷淡下来,只怕是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什么。
看来想借他的手除掉吴家是不太可能了,我得另想办法。
九
下午四点,我照例询问他要不要回来吃饭?
他没有回复我,我没有追问。
吃了晚饭,就回书房工作,一直忙到晚上十点他都没有回来,看了看手机,也没有消息。
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临睡前,吴清朗给我发了一个视频,点开一看,是柳寒生跟他的狐朋狗友,视频里的小姐穿的都很少,尤其是柳寒生抱着的那个,那个胸恨不得都跟他贴上了,我心里突然有一点酸痛,又有一点失落,原来他是去找女人了。
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居然把希望寄托在一个花花公子身上。
他能力再强,也不会是我能依赖的,这一把我赌输了。
手机关机,扔到一边,埋头睡觉,但怎么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他跟其他女人卿卿我我的画面。
之前在法国的时候,他明明对我那么好,我让他去我家提亲,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只提出一个要求,“结婚后,不准约束他的所作所为。”
那个时候,我还以为他说的是赛车喝酒,找他的狐朋狗友玩,没有想到........后手在这里,真厉害。
呵呵.......
柳二少终究是柳二少,是我太天真了,竟然差点就以为他多少是有些喜欢我的。
不想了,睡觉,不然明天就没有精力去实施自己的计划。
.........
翌日,一早。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在我的脸上时,我没有感到一身轻松,而是有一种无法言说疲惫。
起床把窗帘拉好,刚准备继续睡,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还睡?不做饭吗?”
是柳寒生,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准备开口,就看见他脖子上的口红印,心中嗤笑,还真是不在意我的看法,就连最基本的遮掩都不做。
我没有说话, 翻了一个白眼,上床继续睡觉。
“喂——”
柳寒生破防了,隔着被子推了我几下,“吴清香,太阳照屁股了,起来做饭。”
我没作声,动也没动。
他又推了两下,见我没有反应,他估计也没什么耐心,小声骂了一句:“没有良心的臭女人。”
等他走后,我睁开眼,小声回骂了一句:“花天酒地的狗男人。”
直到听到一阵关门声,我才起床。
给闺蜜打了一个电话:“莉莉,我们实行B计划吧,柳寒生那边,估计没指望了。”
“好。”
挂了电话,我打开吴太太的微信界面,上次她没有联系上我,就再也没有找过我,难道她是知道我这里行不通,自己放弃了?
感觉不应该呀,他们还有这样的觉悟?
算了,现在暂时动不了吴先生,那就从他儿子下手。
十
赌场内;
吴大少已经连赢好局,周围都是恭贺声,身边的女人更是卖力的摆弄风骚,此刻他可谓是春风得意。
但,他并不是完全没有理智的人,每次不管输赢总是适可而止,根本没有机会让他栽一个大跟头。
丽丽跟赌场那边的关系好,已经打了招呼,接二连三的给他下套,但他就是不上套。
每次不管输赢,到点就走,而且每次总玩最小的砝码。
一连两个星期都是如此。
“香香,你这个哥哥真不知道怎么说他,还真是世间少有,算是在赌场里比较少见有清晰头脑的一个。”
他不是头脑清晰,只是跟他那个没品的妈一样,又喜欢玩,胆子又小,看来想弄他,还得另想办法。
“丽丽,你有没有门路带他去吸毒?”
“香香,你说什么呢?在中国玩毒品,这不是找死吗?这话以后说都不要说,你要是实在恨他们,要不找人打他一顿吧。”
“又不能的打死,算了吧,让我再好好想想,赌场那边你盯紧点。”
挂了电话,我给吴家公司那边的财务发了条消息,“怎么样?查到了没?有没有偷税漏税?”
“没有,真没有想到吴总居然还是一个按时交税的好公民。”
我苦笑,想摆脱吴家可真难。
...........
晚饭,我煮了一碗面条,刚吃两口,柳寒生就回来了,见我在吃面,眉头紧皱:“怎么没等我?”
“我不知道你要回来。”
我冷冷道。
“你没问我。”听他的语气不仅理直气壮,还有些委屈。
“你也没说。”
我继续吃面。
他在我旁边坐下,定定的看着我,见我无动于衷,心安理得的吃面,心下不悦,“吴清香,我饿了,想喝鱼汤。”
“自己做。”
我继续吃面。
“你给我做,我想喝鱼汤。”
不理他,我继续吃面。
“吴清香——”
我吃完最后一口面,擦了擦嘴,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听见了,我吃饱了。”
说完,我就回了书房,连桌子上的碗都没有收。
十一
昨晚柳寒生回来了,我在书房赶了一夜的画稿。
翌日清晨吃了早饭才睡,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下午五点,感觉整个人都昏沉沉的,头晕目眩,好像有点发烧,煮了一碗面,勉强吃了两口,又回屋继续躺下。
也不知睡了多久,耳边总有人来人往的声音,感觉身体很重,怎么都动弹不了,全身上下都很难受。
迷迷糊糊间,我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
彼时,我刚刚十八岁;
每天在吴家都跟做贼似的,尤其是洗澡,不管是房门浴室反锁还是在门后上把锁,吴家父子俩总有办法把门打开。
吴太太在家的时候,他们还收敛些,她不在家,我都不敢回去。
十八岁那年,我刚刚高考完,实在是不敢回去,害怕得很。
只能被逼无奈的在孙家大小姐面前卖惨,希望她能帮帮我。
孙家大小姐跟云家大小姐关系很好,云太太天天跟吴太太打麻将,我就是通过云太太的嘴,让吴太太以为孙家大少对我有意思,他正好要去法国留学,就这样我才得以出国。
原本我是计划出国后就再也不回去的,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们为了让我把肾给吴清朗,可以跨国把我抓回去。
我知道吴家不倒,我永远都不是自由人。
怎么办?
吴清朗爱赌博,但这小子胆子小,不敢梭哈;
吴先生爱玩女人,但吴太太大度,只要不弄出孩子,她就不管不问;
吴太太这里更是胆小如鼠,除了嘴巴不饶人,还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要怎么办?
转眼间,我又回到了被吴家夫妻强逼着去手术室割肾的画面;
我哭着喊着:“不要,我不要割肾。”
“放过我,我不要割肾,我不要,我不要——”
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惊魂未定,定了定神,扫视一圈,这不是在我的卧室,看配置好像是医院。
“做噩梦了?”
熟悉的声音,我侧过头一看,是柳寒生。
“喝点水。”
他难得贴心的帮我把枕头靠在身后,还给我倒了一杯59度的水。
“你怎么搞得?昏迷了一天一夜,我真是服了你了,一个人在家,也能把自己折腾到医院。”
我没有说话,低着头喝水。
他见我没说话,也没有为难我,轻声道:“我找人给你准备了粥,一会儿送过来。”
“嗯。”
我没精打采的应和着。
他抿了抿唇,“吴家差不多不行了。”
“什么意思?”
我一下子坐直身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展开说说。”
“一家三口都染上艾滋了,现在他们正在变卖资产,准备出国治病。”
他说的风轻云淡。
“好端端的,怎么就染上艾滋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条路可以走,有些惊喜,有些些意外。
他给了我一个白眼,“你说呢?”
“你找人做的?”我试探道。
他刚准备开口,佣人抱着保温桶就进来了。
“太太,您总算醒了,先生回家见你全身烧的滚烫,吓死了,在您床边守了一天一夜。”
“还特意交待我每隔五个小时就给您熬小米粥,生怕您醒了饿肚子。”
听见佣人这么说,我心里暖呼呼的,之前的不高兴一扫而空。
感觉柳寒生这个人其实也不算太差,有时候还是满顺眼的。
如果他这个时候,喂我喝粥,再哄我两句,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他。
“愣着干嘛?还要我喂呀?”
我横了他一眼,接过他递过来的粥开始喝,狗男人,就不能哄我两句?我可是病号,需要优待。
十二
见我的粥喝的差不多,他笑着捏了捏我的脸,“难怪这么多肉,都生病了,胃口还这么好?”
我给了他一记白眼,不想理他,躺着不跟他说话。
他把头凑了过来,贼兮兮的笑道:“不想听听吴家的事儿?”
“想。”
我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讨好道:“说来听听。”
“你呀,应该去学变脸。”
他用手指点了点我的头。
“我知道你一直在引诱吴清朗去赌博,最好赌得倾家荡产,也找人进了吴家公司财务部,想找他偷税漏税的证据,不过一无所获。”
“一年前,你接近我,是想利用我帮你去对付吴家,所以你总是时不时的在我面前暴露你的脆弱,每次都跟吴家有关。”
“你让我看见你身上的伤,你让我听见吴清朗对你污言秽语,这些都是你的算计,对不对?”
我心下一沉,他果然都知道了。
他定定的看着我面色的变化,不言不语,眼神从一开始的狠厉慢慢变得柔和,最后拉起我的手,声音低低沉沉:“香香,你的所有计划我都知道,你的谋求算计,我也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但我还是帮你解决了吴家,现在我不问你究竟爱没爱过我,我只问你一句,你跟我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说过的话?
哪一句?
我说过的话多着呢?
“哪一句?给点提示?”我小心试探道。
“你说想跟我生个孩子,还记得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神情格外认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他本来就生的好看,当初找上他,也并不全是谋求算计,当然也有见色起意的成分。
在法国的那一年,我也并不是全然没有一点感觉。
但........
我拿过我的手机,打开吴清朗发给我的视频,递给他:“我可以给你生孩子,但是你得保证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能有别人。”
柳寒生看了视频,脸都黑了,“这是吴清朗发给你的?”
“操,劳资居然被他摆了一道,我说你怎么最近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我这是逢场作戏,为的就是引他入局。”
说着他指了指他抱着的女人,“就是她把艾滋传给吴清朗的。”
“我早就知道他除了赌博就是喜欢玩女人,赌博他不上套,我就给他送女人,之前原本是想找女人勾引他,然后让他众人面前颜面扫地。”
“但我的人说,他一直都在觊觎你,正巧我这里知道一个得艾滋的模特,所以故意带着她在会所招摇过市,然后让她拒绝跟我出去;吴清朗得不到你,自然会想其他主意。”
“这不,他为了羞辱我,就主动勾搭她,然后就上套了。”
“我这都是为了你才献身的,你居然就凭着这莫名其妙的视频,就不信任我。”
听了他的解释,我心里好受多了,但嘴上还是小声嘀咕道:“谁叫你有前科,这也不能怪我。”
“谁有前科?”
他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吴清香,咱们把话说清楚,当初你设计我的那次,我可是第一次。”
“第一次?”
我有些意外,风流成性的柳二少居然是第一次?
“不然呢?”他有些羞赧,有些委屈,“人家本来冰清玉洁,都被你占了便宜,反正我不管,你得给我生三个孩子,才能弥补我的损失。”
“咦——你恶心死了,走开。”
“我不,你冤枉人家这么久,人家委屈死了。”
【全文完】
在此声明:本故事及人名皆是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