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公司年轻的男销冠在朋友圈晒了一张520克纯金苹果的图片。
并配文：“女老板给的苹果，真甜！”
我评论了一句“我也想要”，他朋友圈秒删。
妻子周萋冲进我办公室骂道：
“你羞辱他干什么？他是公司销冠，这都是他应得的！”
门外，销冠脸色苍白至极，所有员工都在安慰他。
周萋摔门而出，急忙给他撑腰。
五分钟之后，销冠又在公司群里发了一张转账52万的截图，还艾特了我。
“沈哥，这回还想要吗？”
我知道这是周萋给他的底气。
以前不是没有员工挑衅过我，但都被我开除了。
可这回，我无所谓了。
这公司我要，这婚我离。
1
浴室里传来水声，是周萋在洗澡。
茶几上扔着一个皱巴巴的小礼盒，里面是一枚几百块钱的袖扣。
我以为是周萋给我特意给我准备的生日礼物，拿出来在袖子上比了比。
似乎不是我的风格
拿出手机搜了这个品牌的袖扣，没有。
我拍了张照片发给客服，那边很快回复。
“亲，这款袖扣是买手表的附赠品呢！您妻子应该是把手表偷偷藏起来，想给您一个惊喜哦～祝亲生活愉快哦～”
可我不愉快，我生日这天她只给了我一个附赠品。
周萋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我扫了一眼屏幕。
是凌延勤，那个公司销冠。
把袖扣放回盒子，准备换上新衣服出门。
今天是我生日，我特意订了我们第一次约会时的那家餐厅。
要不是白天在公司发生了争执，我应该早早坐在餐厅里等着周萋了。
周萋裹着浴巾光着脚，匆匆走出来。
拿起手机又钻回了浴室。
等她再出来时，正好撞见了要出门的我。
她语气不悦，尽是不耐烦：
“你怎么还不做饭，穿成这样干嘛去？”
我没看她，淡淡回道：
“你不是有应酬？”
我刚看到群里说，凌延勤发了奖金，晚上请大家聚餐。
他还特意艾特了周萋。
不少人跟着起哄说老板的到场才是对公司一哥最好的奖励。
周萋没接我的话，只是皱着眉，打量着我的着装。
“你也要去？”
她以为我是刻意打扮，去参加聚餐。
我摇摇头。
周萋这才眉头舒展，根本就没留意我眼中的异常情绪。
她拉我到客厅，将茶几上的小盒子递到我面前。
“这是我为你精心挑选的礼物，你之前不是总说我不给你送礼物吗？这回给你补上了！”
她打开小盒子，取出袖扣想要帮我换掉纽扣。
她示意我伸出手，“这个应该很适合你。”
我很想问她，她明明知道我很少穿西装，为什么要说适合我，但又突然觉得这样做挺没劲的。
“不用试了，反正我也不经常穿西装，放起来吧。”
我心里憋闷，想快点离开家。
她见我急着离开，冷了脸。
“沈西林，你什么态度啊！不是你一直怪我没给你送过礼物吗，你心里不舒服吗，现在礼物我给你买回来了，你试都不试，你又闹什么情绪啊？”
“别人不要的，我也不要。”
她的手机再次不合时宜地响起，里面传来凌延勤的声音。
“萋萋姐，怎么还没下楼？他们都等着咱们过去呢！”
“嗯嗯嗯！马上就来！”
她脸上还挂着怒气，声音却软了下来。
“礼物可是你自己不要的，不是我没给买！以后你可别再埋怨我！今晚我不会回来太早，早点睡，不用等我了！”
她还等着我说什么。
以前她说晚回来我都会追问她去干什么，和谁在一起。
这一次我什么都没问，只微点了下头。
她转头就进了卧室换衣服，连背影都带着愉悦，甚至还轻声哼起了歌。
我开车独自去了那家餐厅，刚停进车位往出走，抬头就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从另一侧走过来。
周萋先看到了我，瞬间变了脸色，心虚的冲我大吼：
“你这在跟踪我？白天在公司看着我就算了，下班了也要跟着，夫妻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沈西林，我就是和手底下的员工聚个餐而已！你有必要把我当狗一样看管着吗？难怪大家都不愿意带你，真是看见你就倒胃口！”
一旁凌延勤默认地点点头，我却只注意到他手腕上的腕表，和那枚袖扣是同款。
面对周萋的质问，我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指着凌延勤手上的手表，对周萋说道：“确实挺漂亮的，你很有眼光。”
后面的鸣笛声不断，我闪到一旁。
车停好后下来一个女人，满脸笑容。
一手捧着鲜花，一手拎着写着老公生日快乐的蛋糕和礼物盒。
我无声地笑了，心里却隐隐一阵绞痛。
这才结婚几年，我的妻子连我的生日都不记得了。
心里更憋闷了，我想尽快离开这里。
“我没跟踪你，我在这里订了位置，我先上去了。”
周萋却拉住我的胳膊，我皱眉看向她。
“你偷偷背着我在这里订了位置？和谁啊？我送你袖扣，你冲我冷着一张脸！这会儿打扮成这样到底要见谁啊？沈西林，你现在偷人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2
我怔愣住，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她正站在暧昧不清的员工旁边，却冤枉我明目张胆地偷人？
我穿着得体，只是收拾了一下头发，想让自己看起干净清爽。
我只是想独自过一个安静的生日而已。
“我上周就和你说过了，今晚在这里订了位置。今天我生日，是你忘记了。”
周萋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她想起来是有那么一回事，但是她压根就没放在心里。
“那你怎么不提醒我啊？既然是你生日，那今天就和我们一起吧，顺便也给你庆祝一下！”
周萋的邀请，有点不太情愿。
我扯扯嘴角，觉得真的很没劲。
“不了，你们聚吧！我在的话，大家都放不开。”
她松了一口气，语气也缓和多了。
“那我给你订个生日蛋糕，等会儿给你送过去。”
我坐在我们第一次约会的位置，细细地品着与当初相同的几道菜。
一个小时之后，周萋捧着蛋糕过来了。
蛋糕上面原本的字迹抹掉了，还有几个刻意填平的插孔，显然是插过蜡烛留下的。
蛋糕盒松松垮垮的，蝴蝶结一看就是随便系上的。
“蛋糕订得太匆忙，店家来不及装饰。不过心意到了就行，你说对吧？”
我礼貌微笑，懒得戳穿她的谎言。
刚刚凌延勤才发了一个朋友圈，配图就是这个蛋糕。
【作为员工就要为老板发挥最大的价值！而这个蛋糕，今晚也会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我在心里冷笑。
同一个蛋糕能庆祝两次，可不就是最大的价值了。
我淡淡地看着眼前的蛋糕，嘴角扯出一抹讥笑。
“你说得对。心意我收到了，蛋糕我就不吃了。”
心里有太多的憋屈和不满，可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
周萋却生气了，把蛋糕摔到桌上。
“我真是给你脸了！我大晚上特意给你订蛋糕，还亲自给你送过来，然后你说不吃了？”
“今天在家时你就阴阳怪气的，这会儿又是！沈西林，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就因为我给凌延勤发的奖励吗？他是销冠，你知道他一年能给工作带来多大的效益吗？我奖励给他的不过是九牛一毛！连我都得哄着他，你凭什么针对他？公司都让你针对走多少个员工了！”
“我哄着他们，完全都是为了公司着想！你是我的老公，你能不能不要和底下的员工争风吃醋？你的格局呢？”
“沈西林，我警告你，再有下次，我饶不了你！”
我的心一抽一抽地疼，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撕开了一个口子。
十年婚姻，她就是这么看我的。
“周萋，我没针对他，也没针对过任何人。都是他们……”
“够了，闭嘴吧！我没时间听你狡辩，他们都在等着我呢！”
周萋转身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了。
我坐在座位上，看着被摔得变形的蛋糕，哑然失笑。
刚结婚时我们还在创业期，很穷，很辛苦，却很甜蜜。
后来公司做起来了，有钱了，也轻松了。
可我们却开始为了公司招来的帅气男销售和男前台争吵。
她总说这样是为了增加公司的形象。
她又没犯原则性错误，是我在无理取闹。
可我就是没有安全感，而她又不愿意给我安全感。
如今，我真的是累了。
太累了。
男女之事，过来人都清楚，所谓的原则性错误只不过是我及时从中阻挠了。
若是任其发展下去，她的原则早就没了。
我没了继续吃下去的心情，准备先回家。
路过最大的宴会厅里，里面欢声笑语，甚是热闹。
透过门缝，我看到凌延勤在众人的起哄下，抱着起已经有些许醉意的周萋。
他们在喝交杯酒。
周萋一饮而尽，转过头时目光刚好看向我这里。
她不耐和嫌弃的神情，我觉得她应该是看到我了。
我急忙离开。
凌晨三点，周萋才回来。
她澡都没洗，直接躺在了床上，蹬掉鞋子，身上除了酒味，还有很浓郁的烟草味。
我被熏得难受，轻推她一下。
“萋萋，洗一下再睡吧。”
周萋睁开眼睛，冷冷说道：
“你嫌弃我？受不了就去客房睡。”
“我都没嫌弃你啤酒大肚，你也配嫌弃我？现在就连公司的保安都比你有味道，真以为我愿意和你睡在一张床上呢！”
我拿起枕头就要去客房，黑暗里有什么柔软的东西砸在我后背上。
“被子也拿走！上面都是你身上的那股难闻的味道，我嫌恶心！”
我躺在客房，双眼看向天花板，怅然的很。
公司刚起步时，我和她总是喝到很晚才回来。
那个时候，我心疼她，哪怕我再难受，也会起身给她煮一碗热汤面。
她吃面，我就清洗我俩吐脏的衣物，我从来都没有嫌弃过她。
我唯一嫌弃的，就是她身上染的，年轻男孩的味道。
可她，闻惯了年轻男孩身上的味道，就开始嫌弃我了。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隔天，我就找了律师朋友，拟了一份对我们都公平的离婚协议。
我刚要去公司准备找周萋谈谈，就我眼快地发现公司群里进来一条新信息。
有人艾特凌延勤，问他：
“凌哥，你和老板的感情真好啊。”
下一秒，我就被踢出了公司群。
我自嘲一笑。
公司群只有两个管理，一个是周萋，一个是我。
可想而知，是谁把我踢出去的。
周萋的电话很快打进来：
“刚才手滑不小心把你给滑出去了，我现在就把你拉进来。”
“不必了。”我拒绝得干脆。
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一顿，“沈西林，你又闹什么！没完了？”
我低笑一声，“是没完，但快完了。周萋，我有事要和你当面谈。”
我约她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见面，她骂我有病。
“周萋，我只占用你五分钟时间。你不来，我就一直等。”
半个小时之后，我还是等到了匆匆下楼的周萋。
“沈西林，你明知道我今天有个重要的合同要签，有什么事不能等晚上回家再说？”
我淡淡地打量着她。
这个我曾经爱了很多年，并掏心掏肺对待的女人，怎么就和我越走越远，直到走散了。
无声地叹口气。
我翻开离婚协议，将里面财产分割那一页递给她看。
“你看下，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吧。”
3
周萋看到是离婚协议，气得都没细看就一把撕个粉碎，扔到我面前。
「沈西林，就因为我给凌延勤的销冠奖励，你就要和我闹到现在？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公司的利益，你为什么就不能为我着想一下？」
我只好又拿出一份备用的离婚协议。
「我很为你着想了，这不协议我都打印出来了，你只需要签个字就行了。」
「协议内容你看一下，财产分配我觉得挺公平的，咱们谁都不算吃亏。」
「周萋，没异议的话就把字签了吧！从此你是你，我是我，也省得再两两相厌了！」
周萋一言不发，不敢置信地盯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