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昆仑关的日军仅有第5骑兵联队(辖两个骑兵中队，总兵力只有几百人)、21联队森本宅二中佐第3大队和配属的炮兵等部队，总兵力近2000人。

杜聿明亲自赶赴前线观察，发现日军防御的核心为昆仑关主阵地，围绕着核心，还有一圈二线阵地，包括从北方开始，顺时针依次是600高地(也叫60高地)、罗塘，同兴堡、石桥、枯桃岭和653(也叫65高地)。

在第二层阵地的外围，是第三层阵地，从北往南，顺时针依次是仙女山、金龙山、老毛岭、441高地、九塘、同平、马鞍山和马岭墟等等。

由于南面的九塘就是通往南宁的公路必经之处，九塘必然是日军增援部队主攻方向，所以，显然不能选择这里作为攻击点。

那么，不能从昆仑关南面进攻，只能从东西北三面进攻。杜聿明根据这一情况进行分析，为了速战速决，应该打开一条攻击路线，直接杀到昆仑关。

中国军队无需占领昆仑关外围日军所有高地，只需要选择一个方向突破就可以，必须首先占领老毛岭或者653高地，然后占领罗塘或者界首，接着，直接攻击日军昆仑关核心阵地。

这时候，日军在昆仑山的野战工事已经是一个完整的体系，绝对不可小视。好在，因为日军驻扎时间不长，并没有修建钢筋混凝土的永久性工事，而基本都是土木工事，中国军队的火炮还是勉强可以对付的，不过，杜聿明还是低估了日军的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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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驻南宁的日军第5师团并未获知中国军队即日将进攻南宁的情报，12月17日上午，师团长今村均令第9旅团长及川源七率部万余人由南宁出发，攻向龙州和镇南关。

17日夜晚，杜聿明第5军的三个师，已全部潜入昆仑山下的各个预定攻击地点，秘密开进离昆仑关仅三、四华里的那片密林里的中国军队的重炮群，静静地昂起一个个巨大的炮口。

接到第5军具体部署的命令后，荣誉第1师师长郑洞国即令2、3团分左右两翼乘黑夜向前推进，运动至老毛岭及441、600高地附近，师指挥所亦推进至长塘南端的一个高地上。

当听到作战参谋报告部队已按要求进入指定作战位置时，郑洞国有些意气风发，当即拿起望远镜，朝前观察——昆仑关一下进入了视野！

话说回来，郑洞国绝非后来有些文学作品中漫画的那样：贪婪、怕死，还是个二百五。

事实上，他的身上充溢着军人的血性，尤其是年轻时候，真还算得上血气方刚。

郑洞国旧照 图片来自网络

郑洞国是湖南石门人，与后来成为中国工农红军领导人的王尔琢既是发小，又有亲戚关系，多多少少受到过他的影响，身上有一些进步的因子。

当初，郑洞国报考黄埔，就是受到王尔琢启发，王尔琢经常给他说，男儿当从军，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建功立业，几番鼓动，把郑洞国弄得心里揣了十八只兔子，片刻不安宁。

可是，等真听到黄埔军校招生的消息时，王尔琢却受共产党组织的派遣，隐密潜行，神龙不见其尾地消失了。

这可把郑洞国急红了眼，他把王尔琢能去的地方找了个遍，还是不见踪影，蛮劲发作之后，死死缠住了王尔琢非常要好的同学，这才挖出其行踪，遂尾随而去。

一番曲折赶抵广州后，郑洞国倒是很快见到了王尔琢，以及与王尔琢同来的黄鳌、贺声洋等老乡，但他们给了他迎头一盆冷水，军校一期招生报名已经截止，只能等第二期。

这一下，郑洞国跳珠江的心都有了，绿着脸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正当他绝望到顶的时候，黄鳌慢吞吞冒出一句话，又让郑洞国看到了希望。

原来，黄鳌到广州后，担心自己一次考不上，竟连报了两次名，孰料，他一次初考就通过了，还留着后头报名的空额。

郑洞国此际已是无路的苍蝇，有缝就钻，管它顶替不顶替，先考再说。这一考，他真还考上了，于是，一期生里有了两个“黄鳌”，闹了不少笑话：

点名一起答“到”，来信相互错拆，别人来找找错人……

经历种种惨状后，郑洞国不干了，男子汉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自己岂能顶着别人的名字苟活一辈子？

他便去找廖仲恺，要求把名改回来。廖仲恺是黄埔“慈母”，历来对学生关爱有加，问清楚缘由后，他便让教务处改了过来！

在黄埔军校的几个月里，郑洞国玩得最多、交情最深的也是王尔琢、黄鳌、贺声洋几个老乡，但他们几个共产党员，讨论的也多是天下大事、革命问题，郑洞国不能不受感染。

可惜的是，这种日子很短暂，在两次东征后，几个人便劳燕分飞。

王尔琢从黄埔军校毕业三年后，参加了南昌起义，失利后和朱德、陈毅等率部上井冈山，与毛泽东的秋收起义部队会合，成立中国工农红军第4军，出任参谋长一职，为朱德、毛泽东的得力助手，几个月后，他因叛徒出卖而壮烈牺牲；

黄鳌从黄埔军校毕业后，即入选军校政治部，在周恩来手下担任秘书主任，北伐后回湘参加毛泽东领导的秋收起义，历任湖南省委军委书记、红4军参谋长，1929年在家乡石门牺牲；

贺声洋在黄埔军校毕业不久，即被送去苏联学习，回国后，却被打入“立三路线”阵营，受到党内严厉处分，后来又不幸患上肺病，最终在消极中脱党，在贫病中过世……

郑洞国一直惦记着这几个同学兼朋友的老乡，常常打听他们的下落，可是，当他每得到一个确切的消息时，不知是该嘘唏还是感叹呢？

话说回来，虽然选择的道路不同，但青年时缔结的友谊，却是真实的，那些留在黄埔岛上的豪言壮语也不可能消失殆尽。

此刻，站在昆仑关前，他告诉他的部队：我们即将进行的这场大战，应当被历史记载下来，让后人们永远记住，我们要用血肉之躯，筑成今天昆仑关，使它永远屹立于祖国的南大门！

誓言落地，转眼便是血肉之躯的绞杀！

18日凌晨2时，两颗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荣誉1师2、3两个团在两位黄埔出身的团长汪波、郑庭笈率领下，以轻重机枪和手榴弹开道，一举打乱防守日军的阵脚，两个小时不到，右翼第二团首先攻占了441高地和老毛岭，接着第三团攻占了600高地，速度之快令日军来不及反应。

上午10时许，驻守九塘的日军几十门山炮、野战炮不断轰击600高地，步兵乘机向失守的高地反扑，高地上一片火海。

师长郑洞国举着望远镜，观察着阵地上的变化。他命令左翼队迅速压迫敌于昆仑关，以重炮压制九塘的敌炮兵阵地。

不一会儿，在恩珑司、马岭圩占领阵地的第5军重炮开始对昆仑关东西高地进行射击，弹着点相当准确。荣誉一师的士兵见敌炮哑巴了，都欢呼起来。

10时40分，荣誉一师右翼二团又攻占罗塘南端高地及60东方高地，并向昆仑关方向逼近，另以一部攻击界首附近残敌。

11时许，日军抵挡不住，纷纷向九塘退却，但是公路东侧、界首西北及600高地南侧等地的残敌仍坚守顽抗，战至中午，经过激烈的白刃战，我军又占领了对昆仑关造成重大威胁的仙女山。

下午2时，荣誉一师左翼队进至枯桃岭、同平一线。此时，天空响起轰隆的马达声，日机十余架临空，协助其步炮兵向罗塘南侧高地、60东方高地、600高地猛烈袭击。

第五军的苏式T-26坦克

我军3辆协同步兵进攻的战车，当即被击中一辆，正在车内指挥的战车连连长牺牲，这下子，荣誉1师有点底气不足，不少日军冲上阵地，双方展开了激烈的短兵相接战。

18日中午2时许，荣誉1师师长郑洞国与参谋长舒适存来到第2团前沿阵地视察，该团正在攻打昆仑关北侧几个小山头，团长汪波一身硝烟，向郑洞国简单汇报后，又将指挥所向前迁移。

郑洞国等人跟在团指挥部后面向前走，忽见天空飞来几架日军飞机。飞机像是长了眼睛，朝着郑洞国等人俯冲下来，一阵扫射，丢下几颗炸弹，郑洞国等人躲避不及，赶忙就地卧倒。

炸弹在身边开花，子弹溅起缕缕泥土，趴在地上的人都在想：这回不知倒霉的是谁。可等敌机飞走后，大家抖落身上的泥土爬起来，清点人数，十多个人竟没有一个人受伤。

18日傍晚，荣1师右翼队攻到达金龙山429高地、上廖、罗塘、荔枝一线，左翼队第三团到达枯桃岭、同平、佛子岭一线。

补充团团长王文第奉命接替了郑庭笈第三团的600高地，预备队第一团也在团长吴啸亚的带领下，在仙女山、老毛岭、大坟岭、大球岭一线占领攻击阵地。

不过，在日军顽强的阻击下，荣誉一师攻势受挫，停顿下来。郑洞国总结了进攻不顺的原因，认为攻击正面过宽、兵力薄弱，以致无力确保既得战果。

当坐镇在南宁的日军第五师团师团长今村均中将得知中国军队沿邕宾路发动全面攻击时，果然极为震惊。他当即命令第21旅团中村正雄火速驰援昆仑关。

18日19时50分，该旅团第21联队长木吉之助大佐率部分乘31辆汽车到达了昆仑关以南不远的九塘，并将联队部设于该地。

此前，邱清泉的新22师分成两个纵队，于17日晚，就利用天黑由黄盛岭、茅岭一线向南推进。

该师的任务是绕过昆仑关，插向敌后的五塘、六塘，并不惜一切代价占领之。

如能完成这一战略穿插，就能在南宁至昆仑关之间兀然筑起一道堤坝。它既可切断昆仑关守敌的退路，又可拦截从南宁出发的援兵。用句通俗的军事术语说，这叫“关门打狗”。

同选择荣誉第1师攻击昆仑关一样，杜聿明命令新编第22师穿插迂回于敌后，那也是一种天造地设、非它莫属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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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德国将军”邱清泉担任师长、“法国将军”廖耀湘担任副师长的新编第22师，是一支几乎没有历史的部队。

它既不像荣誉第1师那样拥有众多的富有作战经验的伤愈官兵，也没有第200师那种由原装甲团兵发迹的班底。邱清泉和廖耀湘高高兴兴地担任这支新编部队的师长和副师长，他们看中的偏偏就是这一点：

没有那些居功自傲的抗战老兵，正好可以避免部队的骄奢之风；没有以往的班底，则可杜绝因人事上的盘根错节而造成的山头林立状态。

这就像训练一个琴手，从一张白纸开始，就没有那么多难以改变的痼疾。

更何况，邱清泉和廖耀湘每人肚子里，都装满了从德国和法国学来的军事理论及技术，他们久久渴望的，正是要标新立异地培植和训练出一支新军来。

黄埔二期毕业和三年的德国柏林陆军大学留学生涯，把邱清泉培养成了一个崇尚武力、锋芒毕露、性格嚣张的颇有争论的军人，人们曾送给他一个绰号：邱疯子。

提升新编第22师师长后，邱清泉带领部队驻湖南湘潭东安县训练，他坚持向部队灌输军事哲学，教授德国机械化战术。

几个月下来，国民党军事委员会检阅组给予了这样的评价：

“第5军居西南各军第一，新编22师又为第5军第一。”“新编22师训练优良，军纪良好。该师师长邱清泉，爱士兵如兄弟。”

邱清泉是在带领部队移防长沙，准备参加第二次长沙会战时，突然接到开赴桂南的命令的。

和荣誉第1师一样，该师经过17天的徒步行军，于12月中旬到达集结地：昆仑关以北的思垄。

在思垄刚休整两天后，杜聿明又命令他们抢在总攻之前率先行动，秘密向昆仑关以南穿插。

12月16日，全师官兵不辞辛苦，穿越数十里大山，从西侧绕过昆仑关，经太平村抵达昆仑关以南的五塘附近。

当天夜晚，邱清泉和廖耀湘在谭蓬村出席了杜聿明举行的全军团以上长官军事会议后，星夜兼程，于黎明前，赶上已在一条无名山谷里待命的部队。

此时，坚守在五塘沿线的日军，连做梦也不会想到，竟有如此一支庞大的中国机械化部队，正像一柄寒光闪闪的尖刀，悄悄地向他们的咽喉刺来。

17日这天，邱清泉命令部队以逸代劳，潜伏在山谷里静静待命。他非常庆幸自己的部队未被敌人发现，决定采用以步兵突袭的办法，配合主攻部队，把日军打个措手不及。

18日拂晓，邱清泉接到了杜聿明下达的与荣誉第一师同时发起攻击的命令，同往常一样，沉寂了一天一夜的山谷里，突然马达轰鸣，车轮滚滚，这支钢铁大军如山洪爆发，夺路而出，坦克履带辗起的乌蒙蒙的烟尘，遮天蔽日。

战车隆隆向前，转眼把日军据点周围的铁丝网和碉堡压在钢铁履带之下。紧随着坦克前进的步兵，蜂拥而来，迅速抢战阵地，把日军打得纷纷向四塘和六塘逃散。

在五塘站住脚之后，邱清泉命令兵分两路：一路固守五塘以南，趁机炸毁伸向四塘的桥梁，抢挖战斗工事，准备对付增援敌人；一路往六塘推进，迅速扩大战果。

该师第66团占领六塘，团长刘俊生立即命令构筑工事，同时派人将公路、桥梁及通讯联络彻底破坏。

当黄昏来临之时，邱清泉打开电台向杜聿明报告：“军座，本师已完全占领五塘、六塘。”

看到新编第22师进展顺利，军长杜聿明复令该师向五塘、六塘以北地区前进，切断敌之退路，以协助荣誉一师歼灭昆仑关、九塘、八塘之敌。

随后，该师左翼队在第66团团长刘俊生带领下推进，占领韦村，并与敌人警戒部队交火，激战至18日20时 40分，将敌击退，并继续追击。

杜聿明旧照 图片来自网络

杜聿明综合了各方面的报告，判断八塘附近之敌主力似已逐次增加至昆仑关附近，以图死守，便作出决定：

1、令郑洞国的荣誉一师确保仙女山、金龙山及其东北方高地、老毛岭、441高地、枯桃岭各要点，于19日拂晓继续对当面之敌攻击，并以一部切断昆仑关之敌后方的交通。

2、令戴安澜的总预备队二OO师，推进到大球岭、庙背岭、马鞍山、亘高田圩北侧高地一线，及恭喜岭、高大岭各要点，准备支援荣誉一师。

当晚，最先向昆仑关增援的第200师第598团，在副师长兼团长高吉人的率领下，沿邕宾公路北端长驱直入。然后汇合荣誉第一师从正面攻击前进的官兵，用猛烈的炮火，强行向昆仑关推进。

命令下达后，杜聿明立即将军指挥所推至最前沿，同时随身携带一部电话机、一架望远镜，冒着敌人的炮火和敌机的轮番轰炸，巡查于各前沿阵地，随时观察敌情，掌握战场情况，并及时作出调整，制定正确的作战方案。

12月19日拂晓，荣誉1师师长郑洞国下达死命令，不论倒下多少人，也要攻占653高地，并完成对老毛岭、441高地的守御任务。

653高地雄峙于昆仑关东北，控制该高地就可以控制昆仑关整个战场，是两军必争之要地。

日军第42联队松本部队小川支队率200多人在高地上构筑了坚固的工事。松本还对守军下了死命令，战斗到最后一个人、最后一粒子弹，也不能撤退，以待大部队反攻。

攻击开始后，653高地的日军居高临下，用轻重机枪扫射，把荣誉1师第3团被打得抬不起头。

3团一营营长黄闻生也是黄埔生，接到拿下653高地的命令后，派出一连从正面攻击，未能攻上；继而又组织18挺机枪掩护步兵两个连迂回分击敌之两侧，亦受到敌人凶猛的侧击。

经过数次突击，终因敌火力稠密，士兵们均被压在阵前动弹不得，黄闻生清点了一下，连排级军官伤亡过半，士兵伤亡更严重。

就在此时，日军守军在小川谷一大尉的带领下，从堡垒内冲出来进行反冲锋。日军端着刺刀，越过累累尸骨，扑向3团阵地。

千钧一发之时，代理连长安朝宣、代理排长杨补明从死人堆中站起来，他们用手榴弹炸开一条血路，所有士兵和能动的伤员跃出阵地，端着枪嗷嗷叫着向敌人冲去。

双方混在一起展开白刃战，小川谷一大尉用指挥刀一连劈倒两名我军士兵，但被一名浑身是血的战士用弯了的刺刀，戳破腹部而亡。

日军由林重治少尉统领与三团战士肉搏，林重治被活活掐死，其余百余名日军士兵先后倒下。

荣誉一师第三团呐喊着，踏着死人堆前进，占领了653高地。

但是，日军绝不会坐视653高地失守，反击一开始就猛烈无比。

时间不长，十几架飞机盘旋着向653高地和老毛岭、441高地上的荣誉1师守军掷弹、扫射，漫山遍野都是头戴钢盔的日军，在大炮的掩护下，轮番向我军进行攻击。

653高地上的我军官兵夺下高地时就已经大伤元气，伤亡惨重，无力抵御日军的反扑，高地又被日军攻陷。

杜聿明得知653和600高地丢失，焦急万分，急令总预备队200师师长戴安澜火速增援。

戴安澜的部队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于是派出599团一阵猛打，打退了脚跟未稳的敌人，登上了653、600高地。

同一天，老毛岭与441高地也遭到日军步炮协同猛烈反击，荣誉1师第2团拼死抵抗，还是无法阻止日军一步步逼近高地，形势异常险恶。

这时，第200师在敌之侧背一阵狂打，局势才得以扭转。

残酷的战斗持续到19日夜幕降临，由于荣誉一师攻占了653高地，守住了老毛岭和441高地，使杜聿明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深深明白，这些关键高地的收复，终于奠定了昆仑关战役胜利的基础。

与此同时，我西路军第135师和170师一部也于19日向高峰隘发起攻击，但未能突破日军阵地，日军增援部队反而绕到第135师侧后，形成对第135师的两面夹击，第135师遂向后撤退。

第131、第188师和第170师一部则分别迂回到四塘、绥渌等地，切断了日军由南宁、龙州向北增援的道路。

东路军第175师和新19师也按照命令，各向大塘、小董、钦县袭击，破坏日军后方交通联络，策应昆仑关方面的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