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援昆仑关的三木吉之助大佐第21联队虽然缺了近一个大队，但是得到的加强兵力也不少，仍有3000人左右的兵力，再加上其较强的炮火实力，总体力量不可小觑。

在昆仑关的21联队第3大队刚被国军袭击的时候，大队长森本宅二中佐已经向21联队长三木吉之助大佐要求紧急支援。

三木吉之助大佐反应极为迅速，他在第5师团长还没有明确下令的情况下，已经命令部队立出发。

稍后，今村均师团长下令的时候，该联队的第1大队实际已经出发了，他们乘坐31辆日产载重卡车，在2辆装甲车，1辆装甲汽车的掩护下，从南宁附近向昆仑关飞速推进。

昆仑关距离南宁仅有50公里，汽车只需要一个多小时就可以开到，尤其当时日军已经修复了这一线的公路，行驶没有什么难度。

没有想到日军行动如此迅速，所以，邱清泉的新22师已经拼命急行军，却还是日军快了一步。

19日午后，在新22师杀到五塘，六塘，切断公路交通之前1个小时，日军第1大队已经在不到2小时内，顺利乘坐汽车赶到昆仑关地区，同第3大队汇合。

这一路上，他们只遭受国军小部队的阻击，有数辆卡车中弹被毁，但无关大局。

这样一来，昆仑关日军总兵力猛增一倍，达到2个步兵大队1个骑兵联队近3000人。

除了兵力增加以外，重武器数量也增加了一倍，这样一来，防御火力更为强大了。

所以，昆仑关的日军在核心阵地的防御中，并没有落丝毫下风，在得到第1大队1000多人支援以后，他们并没有让这股日军进入防御阵地，而是命令他们立即向荣誉1师大举反扑，试图夺回上午丢失的阵地。

这下，轮到国军措手不及了！荣誉1师主攻的2团，3团在进攻期间，已经在肉搏战中遭受一定的伤亡，此刻遭遇日军大规模的反击，立即陷入苦战。

国军准备是不足的，荣誉1师没想到日军在当天就会发动反攻，所以占领阵地以后，并没有做防御准备，也没有带任何修筑加固阵地的工具。

在罗塘高地的郑洞国，焦急的看着荣誉1师2团官兵一片片的倒下，伤亡惨重，急忙联系胡献群团长，命令坦克部队立即赶来支援。

于是，配属给第2团的坦克6连，迅速赶到一线。可是，昆仑关一带是不适合坦克作战的山地，山地陡峭，坦克无法上山，只能沿着从马岭墟到昆仑关的公路行驶。

好在同兴堡和石桥高地都在公路边上，T-26坦克的45毫米坦克炮还是能够打到的。

此时，天空的云层里，突然出现6架日军飞机，这是日军派来侦查和空袭的九五式水上飞机。

飞机发现中国军队坦克后，立即俯冲轰炸扫射，连续投掷30多枚炸弹。

T-26是轻型坦克，装甲防护能力有限。在日军炸弹的袭击下，坦克立即被炸毁1辆，另有几辆受了伤。日军飞机又顺着公路用机枪来回扫射，攻击坦克最为薄弱的顶部装甲，迫于日机的威胁，中国军队的坦克只能暂时撤退。

经过一夜反复在罗塘拉锯数次，最后日军把白天增援来的2辆装甲车和1辆装甲汽车都用上，终于击退了驻守罗塘的荣誉1师第2团一个营，攻陷了罗塘。

由此，日军彻底稳住了昆仑关外围的二线阵地。只要罗塘在日军手中，国军从西往东进攻昆仑关就无法成功。

这样一来，荣誉1师在第一天，从西往东猛攻和从东往西猛攻，结果都只攻陷了西面日军最外围的仙女山，老毛岭，441，以及东面600高地等据点，第二层最重要的，西面罗塘，界首，东面600高地，枯桃岭高地还都在日军手上。

图片来自网络

12月19日午后，邱清泉率新22师右翼迂回部队占领昆仑关敌后之五塘与六塘。

随后，3个团在公路上设置数条拦阻线，切断了南宁到昆仑关的道路。

第21联队的第3大队本来就在昆仑关驻守，第1大队抢在新22师切断公路之前，乘汽车在第一时间赶到增援。但随后跟进的第2大队刚刚赶到五塘，就被中国军队迎面拦住。

日军先头部队刚到五塘，遭遇新22师第65团第1营猛烈射击，日军当时大部还在卡车上，卡车纷纷中弹起火。卡车上日军仓皇跳车逃命，然后和65团1营对射。

日军火力虽然占优，可是在公路上他们被拉成一字长蛇阵，根本施展不开，而65团1营则设置好伏击阵地，机枪火力和迫击炮弹如雨点一样落下来，日军被打的无法招架，只得慌忙向后撤退。

中国军队乘势追击，朝着还部分日军固守的卡车投掷手榴弹，这一仗，第2大队先头部队惨败，卡车被击毁20多辆，官兵伤亡近200人。

邱清泉得知所部在五塘击退日军后，知道日军上千主力肯定立即反扑，随即下令，炸毁五塘通往六塘的木桥。

第63团工兵排带着炸药，经过对木桥两次爆破。没想到，修建于清末的这座木桥非常坚固，居然只有轻微损坏，而炸药却用完了。

此时，日军第2大队主力又杀到五塘，枪声如炒豆一般。邱清泉得知木桥还没有炸掉，对工兵排排长黄怀暄说道：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就算用嘴啃，也要给我把桥破坏掉。如果日军到了，桥还在，你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黄怀暄汗流浃背，只得将排里面所有的手榴弹都绑在两个桥墩上，然后引爆。他的运气不错，这一下，将木桥炸得完全解体。

这边刚刚炸完，那边日军的装甲车已经开到了，朝着工兵排官兵扫射，黄怀暄带着部下火速钻入山林撤退，只伤了1人。

日军看到被炸毁的木桥，无能为力，只得停下来，等待日军工兵上来修桥。可是，炸桥容易修桥难，这又岂是短时间能完成的，更况且新22师不断发动对日军的袭击!

这样一来，日被死死的阻挡在五塘地区。

由于知道昆仑关一线吃紧，区区2000多人在荣誉1师1万人的围攻下，怕是支持不了多久，又得知第2大队在五塘被死死拦住。

第5师团长今村均下令，被新22师阻拦的第21联队第2大队，立即放弃全部辎重和重武器，绕过公路，从山林的小路绕到昆仑关。

当时，封锁道路的仅有新22师，第99军尚且没有赶到，他们无力分兵守住山路小路，只能看着日军绕过公路，隐入山林消失。

这下子，昆仑关的日军增加到3个大队，也就是1个联队4000人了，兵力更加充足。

遗憾的是，由于第2大队扔掉辎重突袭，他们随身仅仅携带了一日份的粮食和少量弹药。所以，增援虽然大量增强了昆仑关日军的兵力，却也造成他们补给更加沉重的负担。

逃上昆仑关的三木气急败坏，要来飞机支援，在包围圈里疯狂反扑，虽然在九塘，步兵21联队的车辆与火炮都丢了，然而，步兵损失不是很大，兵力还是比较完整。

于是，一波一波的日军竟然不顾主阵地正在被己方飞机狂轰乱炸，疯狂反扑，又击退了昆仑关主阵地上的国军一个守备团，重夺昆仑关后据守待援。

其后，五塘也被日军重兵夺回，再随后日军猛攻六塘，日军为了对付国军坦克，动用了很多速射炮，并出动大批敢死队，身抱炸药爆破国军坦克，在飞机的支援下，发动了疯狂突击。

虽然新22师遭到了较大损失，但六塘则始终被邱清泉坚守住，这在打击日军增援上作用极大，有效地保证了昆仑关战斗。

在南宁西北方向，西路军桂系第16集团军第31军170师于19日占领高峰隘附近隘口东西两侧山头。

日军在防守隘口一个加强中队的基础上，又从南宁派联队长纳见率一个大队（欠一个中队）于当夜潜过隘口到北侧两公里处埋伏。

20日拂晓，高峰隘两侧的170师守军遭隘口北侧埋伏的日军突然偷袭，高峰隘已攻占的两处阵地失守，中国军队败退至葛圩一带。

白崇禧亲自作阵地视察，亦无改观，始终无法攻占高峰隘，致使西路军在南宁南部的苏圩集结，阻止敌后增援的初衷无法实现。

当日，荣誉第1师继续猛攻昆仑关，中国空军也投入作战，向日军阵地轰炸扫射，战车部队曾一度突入昆仑关。日骑兵第5联队和步兵第21联队伤亡惨重，阵地多处被攻破。

桂南会战中，攻击前进的中国军队旧照 图片来自网络

随后，第5军第200师接替伤亡较大的荣誉第1师，戴安澜立即率领200师第600团从侧翼沿着公路，在坦克第6连的掩护下，直接杀向昆仑关。

开始还是比较顺利，但第600团步兵接近昆仑关时，突然遭遇周边高地的大量暗堡的猛烈射击。我军步兵三面遇敌，难以抵挡，只得向后面撤退。

在发现步兵遇袭以后，坦克第6连立即冲到步兵前面，给步兵以火力掩护。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开炮，就遭遇日军隐蔽的94式37毫米反坦克炮的连续炮击。

当时，并不知道日军还有一个反坦克炮中队，所以也没有什么准备。昆仑关一线的地形都是山地，非常不适合坦克作战。

因为坦克无法爬山，仅能沿着唯一的一条公路行进，这样就不可避免的拉成了一字长蛇阵，首尾不能相顾。

而日军反坦克炮只要隐藏在附近的山上，就可以以逸待劳，从高处连续炮击拉长的国军坦克。而我军无法发现它的位置，也无从还击。

一顿急速炮击后，坦克6连共有6辆坦克被击中。好在日军反坦克炮是仿造德国著名的37毫米反坦克炮，威力并不算很大，国军坦克没有全部被击毁。

不过，当场就有2辆坦克起火燃烧全毁，另外有4辆中炮受损，坦克第6连连长席殿庚等多人殉国。

桂南会战中，中国军队的坦克部队 图片来自网络

这时，日军意识到了危险，拼死突围成了他们最后也是唯一的选择，彻夜激战的日军不顾困顿，开始收拢队伍，向我阵地发起反击。

听到反击的声音，西侧的松本大队像是注入了兴奋剂一般，也向荣誉第1师的阵地发起逆袭，希望打通连接两军的生命线。

又是一番不计后果的血战，但日军未能摆脱困境，除435高地外，其他各阵地均岿然屹立，牢牢掌握在国军手中。

在昆明，日军第5师团师团部。师团长今村均中将仍没能从震惊和困惑中摆脱出来。

首先，他低估了国军反攻的决心，其次他的情报显然出了问题。此前他的判断是：“九塘附近有敌5000人、高峰隘有敌2000人，不会发起攻势。”

但战局的发展大出他的意料，中国军队不但发起了反攻，而且攻势凶猛，从前线部队不断发来的求救电报中他就能感觉到。多年的戎马生涯更给了他一种直觉或者叫经验：眼下部队陷入重围，迟疑将带来灭顶之灾，到了他必须采取行动的时候了。

他拿起了桌上的电话，严令第21旅团旅团长中村正雄亲自指挥第42联队，再抽调2个大队向昆仑关增援。

同时，命令向龙州进攻的第9旅团及川支队火速抽回一个大队。

位于南宁西南约190公里的龙州，是第5师团登陆以来进攻的第2个重要目标，中国军队已侦知日军将向该处进攻，因而，对从南宁经吴圩、苏圩、山圩、渠荣、东门、绥渌、柳桥至宁明的公路，动员了本地民众全部挖毁。

不过，第 5师团占领了南宁之后，即着手填修被挖毁的公路，并兴建机场作进攻龙州的准备，至12月16日机场已经建成，公路已填修到扶绥县的绥渌地区。

17日8时，在中国军队反攻的前一天，第9旅团长及川源七按照计划，率第11联队、41联队的第1大队、迫击炮一个中队、工兵一个中队、汽车一个中队（95辆）和卫生队一部，由南宁向镇南关和龙州进攻。

及川的进攻路线是：

由步兵第11联队长山县栗花生大佐指挥该联队的第1、3大队，和部分工兵作为先遣队，攻占镇南关；及川率旅团主力进攻龙州。

不过，就在及川源七于20日到达宁明以东的明江时，突然接到“中国军队向南宁大举反攻，旅团急速返回”的命令。

他不敢怠慢，于当日命令第11联队第三大队大队长伊藤率所部1000人，火速返回南宁救援。

随后，及川源七继续率部攻击，经修路、行军及与中国军队进行连续小规模的战斗之后，于21日18时20分，占领了龙州。同日，18时50分，山县的先遣队占领了镇南关。第9旅团进攻龙州和镇南关时，战死105人，战伤256人。

占领龙州时，日军得到了大量进口的物资，其中有：汽车100台，汽油及重油58万加仑，大量的紫铜、棒钢，铅180吨，锡6.7吨，钨1吨，重工业材料、火药、弹药、被服等，以及步枪359支。

在南宁，第21旅团旅团长中村正雄受命增援昆仑关后，知道军情紧急，20日上午便率2个大队向昆仑关匆匆进发。

一路上，他时而紧张焦虑，时而踌躇满志。年初，他被任命为素有“钢军”之称的第5师团第21旅团旅团长。欣喜之余，便有了大展身手、建功立业的欲望和冲动。

此次，听说前线聚集了大批中国最精锐的部队，心中暗喜，以为得到了扬名立万的机会。可一开始，他并没有得到机会，就在他沮丧、懊恼又有些愤愤不平时，接到了增援昆仑关的命令。

不过，前线战况吃紧，援兵又只有两个大队，他能乾坤逆转吗？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无数个结局都从他脑海中闪过，唯独没想到的是，前面这几十里的崎岖山道，竟是他的黄泉之路。

刚到五塘，他们就中了新22师500多人的伏击。一时间，山炮、迫击炮、各种枪弹密如雨下，打得日军措手不及，中村正雄立刻组织冲锋，突破了中国军队古流岭、那义一线阵地。

师长邱清泉急惨了眼，日军若是真的突防过去，他只有拿自己的头去见杜聿明了！

他连忙将指挥所前移至林村北端高地，亲自指挥部队反击，双方你进我退，我进你退，始终交织于五塘、六塘之间，死死守住了马鞍山、春虎山、林村、鹿鸣山一线阵地，使南宁与昆仑关之敌处于交通完全断裂状态。

但是，日军仍然继续前行，刚刚接近六塘，却又遭到公路两侧高地上600余名中国军人的猛烈攻击。

中村正雄此刻真是欲哭无泪，此后，每前进一步都极尽艰难。就在六塘北侧那道不堪回首的山谷里，他在作战日记中，记下了这样一段惊恐不安的心迹：

“帝国皇军第五师团第二十一旅团，之所以在日俄战争中获得了‘钢军’的称号，那是因为我的顽强战胜了俄国人的顽强。但是，在昆仑关，我应该承认，我遇到了一支比俄国军队更强大的军队……”

21日晨，第200师副师长彭璧生率领的两团生力军杀到九塘，他们首先攻占了九塘东北的500高地，整个控制了三木联队队部所在的九塘村，昆仑关之敌和九塘第21联队队部的联络也被切断。

九塘日军只有一个几十人的预备队，并且已是弹尽粮绝，联队长三木吉之助大佐在拍给师团长的电报中称：

“决心依靠刺刀消灭敌人。”

无论是施压还是困兽的哀鸣，今村均都不能无动于衷。为了避免“皇军之花”覆灭的噩运，他想尽了各种办法，甚至派出3架海军飞机前来空投弹药。

但是，日军处在国军的重重包围之中，投下的弹药大多补充给了国军，日军得到的还真不够挨打的。

与此相反，中国的空军却开始大放异彩。21日傍晚，国军的10架飞机飞到六塘上空，连续三次对中村增援部队进行攻击。同时，还有6架飞到九塘，对日军进行轰炸扫射。

日军战史也承认中国空军在昆仑关的优异表现，甚至夸张地说：

这是中国战线的改观之日，从此以后，日军制空权的绝对优势开始动摇。

接着，六塘到七塘的这段公路，在新22师1000多人的顽强阻击下，日军竟然两天两夜都未能前进一步。中村的两个大队有两三千人，没想到面对中国军队1000多人的有效阻击，竟然是步履维艰。

为保住这支所谓“钢军”的火种，执行今村中将每天都在催促的增援昆仑关的作战命令。

1939年12月22日拂晓，邱清泉部主动撤出战斗，中村正雄率第42联队方抵达七塘，他不顾人困马乏，立刻兵分两路向八塘奔袭前进。

他命令第42联队从中路突破，试图强行撕开中国军队的防线，自己则亲率一个大队，绕道西北山林峡谷，希望钻过中国军队的缝隙，悄悄从隘路突上昆仑关。

中村非常清楚，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唯有插向昆仑关，增援骑兵第5联队，共同守住这要隘，他和他的部队才能绝处逢生。

如果昆仑关被中国军队占去，那眼前的任何一片陌生的山地，都有可能成为自己的葬身之地。

想不到，中村刚要运动部队，其企图就被邱清泉发觉。

邱清泉就像海明威小说《老人与海》中那位用小船捕大鱼的老人，考虑到中村的力量还很庞大，手下的官兵战斗力也很顽强，就采取软缠硬磨的方式，摆开架式与其周旋。敌疲了，就发动攻击；敌困了，就不断骚扰；敌要扑上来拚命，便虚晃一枪，隐入山林，把他们的锐力消蚀一空。

邱清泉知道，只要牵住了中村的鼻子，不让他靠近昆仑关，就能为主攻昆仑关的荣誉第1师和第200师赢得时间，同时，又能在运动中一口一口把中村的部队吃掉。

待到主攻部队拿下昆仑关，中村就成了瓮中之鳖，最后不被困死，也被拖死。这对于中村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陷阱。

乘着日军飞机对中国军队的俯冲扫射，中村命令部队向西北山地奔袭前进，强行穿越中国军队阵地。

邱清泉火速往西北山地增援兵力，命令部队顶住飞机和大炮的轰击，死死咬住中村率领的进攻部队。

下午，趁着日军飞机暂时离去之机，邱清泉集中兵力，从峡谷两边冲杀下来。日军官兵前后不能相顾，一个大队的人马，顿时被截成数段。

一场激战过去，邕宾路上尸体狼藉。中村心力交瘁，举步维艰。想到从南宁通往昆仑关的五十公里道路，他走了4天，却只走到七塘，而且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走到昆仑关，心里急得快要吐血……

新编第22师师长邱清泉清楚，无论如何不能轻易放这股日军过去。如果这支日军和九塘的21联队合二为一，第5军在昆仑关的攻坚作战就会功亏一篑。所以，他再次下了死命令，各部队不惜一切代价阻击日军前进。

就在这关键的两天，九塘的三木联队已面临全军覆没的绝境，200师和荣誉第1师对三木联队的包围圈正在逐步缩小，而昆仑关的攻坚战也取得了不小的进展。眼见援兵无期，绝望的日军第21联队开始了困兽之斗。

12月22日深夜，杜聿明在荣誉1师指挥部与郑洞国、戴安澜商讨对策，分析认为国军对昆仑关的攻势，随时都可能因南宁之敌的再次增援而前功尽弃，所以必须尽快拿下昆仑关，以控制整个战役形势。

从地形来看，要想从正面进攻昆仑关主阵地，很可能欲速则不达。杜聿明决定调整部署，采用军事教科书上的“要塞攻击法”战术，集中优势兵力，先夺取周围几个高地，再解决昆仑关主阵地。

三人在马灯微弱的光线下研究了半天地图。杜聿明将第一个目标选在昆仑关西北侧的主要支撑点罗塘高地。他把攻取罗塘高地的任务交给了郑洞国，并命令戴安澜200师正面仰攻，牵制日军火力。

罗塘高地有日军一个加强中队约200人防守，配备轻重机枪10余挺，迫击炮6门，其主要任务是护卫昆仑关主阵地。

12月23日，荣誉1师1团在团长吴啸亚指挥下，首先进入攻击。两军在山岩之间展开激战，由于日军拼死顽抗，攻击没有得手。

第200师首先攻击的是九塘正北的三角山，驻扎此地的日军是21联队第4中队的第1小队。该小队日军负隅顽抗、极为死硬，个个端起刺刀，有的甚至抱着竹枪，向国军拼死反击。国军占尽优势，这是一场完全不对等的较量，很快，三角山的日军就被横扫一空。小队长濑长正三被击毙，部下也尽数被歼，无一漏网。

随后，戴安澜亲率200师两个团兵力，以大刀、铲刀和血肉之躯，一路斩草开路，割破日军设下满山遍野的铁丝网，向昆仑关最后一道大门——界首阵地发起猛攻。但界首高地是日军最坚固的据点，上两层下一层碉堡，构成交叉火力，中国军队攻击受阻。

至23日，仅第5军正面进攻的两个师，伤亡就达2千余人，日本军伤亡也在千人以上，战斗空前惨烈。

此刻，在昆明的今村均的师团部已失去了平静和秩序。他能感觉到危险，尤其令他不安的是，他的部队是一支孤军，正在被分割开来，随时有被消灭的危险。

这时，第5师团的部队，是21旅团的两个步兵联队在昆仑关；第9旅团的一个步兵联队在龙州尚未返回，在南宁城内只有纳见敏郎大佐之第41联队的两个大队（属第9旅团），因而再无部队去昆仑关增援。

23日，位于钦州担任后方补给线警戒的台湾旅团长盐田定七少将，根据第5师团在南宁所处的困境，以“武士道”精神，主动提出以台湾步兵第一联队，增援在昆仑关的第21旅团。

今村均行动表示感激，并同意林义秀大佐的台湾步兵第1联队，至五塘地区，归第21旅团长指挥。

此时，进攻龙州、镇南关的第9旅团伊藤大队乘100多辆汽车奉命返回时，国民党西路军韦云淞的第31军所属131师、188师已将道路进行了再次破坏，当这支部队艰难进行到绥渌时，突然被这两个师乘其前后分离之际，杀得昏头转向，人仰车翻。伊藤指挥残军拼命反击，终难前进一步。

第5师团又派出第11联队牟田丰治中佐的第2大队，及两个机枪小队，于22日19时，从南宁出发由苏圩前进，以接应第9旅团伊藤大队，但在途中也遭到中国军队第88师的攻击，停止不前。

23日正午，好不容易突进到七塘的中村正雄，却被一颗子弹击中左颊。经过战地紧急救治，才捡回了一条命。战况的艰难加上伤痛的刺激，令他像发了疯的野兽一般，兀自向九塘突进。

下午1时30分，第21联队向第5师团和第21旅团发出电报：“傍晚前旅团若来不到，第一线难以确保。”

但得到的答复仍是：要死守待援，不得已时可撤出第一线阵地，确保九塘或八塘。

当晚，中村正雄所部经过彻夜激战，也只向九塘推进了2公里，这个战果显然不能让他满意。

一切都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当然他更不可能知道，在他和21联队之间，等待着他的竟是奈何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