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验尸官仓石义男被称为“终身验尸官”。这个“终身”既是一种美誉,更是一种认可,官方本不想给,奈何仓石本领实在高强,似乎就没有他发现不了的真相——也不是没有人想要挑战或是看他的笑话,但仓石却往往能最后“制胜”:他发现的真相,就是唯一的真相。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仓石这个“终身”的职务,是他凭真本事挣来的。
“终身验尸官”仓石实际上还真是极少出错。但是这样真的好吗?至少,在日本刑侦小说泰斗横山秀夫的笔下,在《终身验尸官》这本书里所涉及的8个短篇、14起案件中,仓石其实是愿意出错的。因为大多数时候,发现真相意味着揪出真凶,这样才能够为受害者挽回公道;但极少数时候,真相固然很重要,却不一定就存在真凶——譬如对于事关短篇小说《饯别礼》中即将退休的邢事部长小松崎多年来收到的一张张明信片的寄送者来说。无论如何,论本职工作,14起案件中,其实没有人能够挑战赢得仓石,他这个“校长”的美誉名副其实。
有没有人能够锻炼得如仓石一般神之又神吗?其实是有的。虽然这个世界上其实只有一个狄仁杰、福尔摩斯、波洛、奎因或者是汤川树,但就总体上而言也未必就是独一份。荀子还说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呢,仓石确实只有一个,难道假以锤炼,像一之濑就不能够复制曾经的传奇吗?假如横山秀夫愿意的话,其实不妨再来创造一个“后仓石”。毕竟,邢事部长小松崎会退休,仓石再“终身”,不也还是也要退休的吗?
小说中神之又神的“终身验尸官”仓石,从事的职业很容易就能联想到中国较早、较完整的法医学专书《洗冤集录》的作者宋慈。宋慈的任务和仓石类似,也是需要验伤、验尸、辨伤、检骨,同样成效卓著。所不同的是,前者是真实的历史人物,后者却是推理小说作家创造的角色。假如仓石——实际上是横山秀夫——愿意,他也可以写一部自己的验尸专著,让“校长传奇”能够得以继续流传,倒也不失为佳话。
仓石很少失手,成为了一个不是神话的神话,其实关键就在于他对现场的把握与判断,更多地是凭借自己的观察、分析。在别人眼里,一切的细枝末节,似乎都难以逃过仓石的法眼。这一“传统”,贯穿于《终身验尸官》的始终。“只有搜遍尸体的每一个部位,才能发现隐秘伤痕背后的犯罪?”这句话说简单也不简单。道理人人都懂,却未必每个人都能够始终实践,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疏忽大意,有时是客观使然,有时却是主观所致。天才的好办法其实也很普通,但为什么只有仓石成为了唯一的“那一个”呢?
所以呢,还会有下一个“仓石义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