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武侠《魔刀玄剑录》第三十一章魔头忽来

刀白说小说 2025-03-09 21:12:52
只见那人走上前来,神色如常,毫无慢态,微笑道:“龙门十二杰乃是世间少见的道家高人,陆兄何必强求呢?由老道陪你走几招,不也挺好么?”陆中浩见了那人,不禁微微一惊,向后半步,道:“你······” 站起来的那人朗声道:“贫道正义帮玄英,向无名岛剑客陆中浩陆先生请教追魂十字剑法!”他名号一报,场上立刻又是议论纷纷,有人道:“玄英道长不是风云岛弟子么?怎么入了什么正义帮了?”“听说他离开风云岛,在西北闯下的名头也不小啊!” 但见两人当中一站,各自拔出宝剑,玄英道长笑吟吟地道:“请陆兄赐招。”陆中浩一点也不客气,玄英道长刚刚说完,他立刻唰地一声,迎面一剑刺了过来。但见剑如流光闪烁,果然快捷辛辣,颇见功力。 原来无名岛和风云岛都在南海之中,两者相距不远,无名岛岛主韩珊瑚乃是风云岛岛主耿昭明中道乖离的原配夫人。夫妇俩同出一门,却相互不服气对方的剑法比自己高明,韩珊瑚一怒之下带着一部分风云岛的人到无名岛上再创基业,一直到耿昭明去世,韩珊瑚也没再回过风云岛。两岛皆僻处海外,陆中浩常在中原走动,这次听说四年一届的武林大会要在岳州举行,于是便回去游说师父韩珊瑚出马,韩珊瑚虽然自恃武功,夫妻俩都是一代海外怪杰,但素闻武林大会群英荟萃,不欲多事,因此不允。陆中浩却下了决心要出人头地,因此单枪匹马来到岳州。只是他没想到第一阵就遇上了往日的同门玄英道长。 只见玄英道长身形微晃,场边众人还未看得清楚,陆中浩一剑竟刺了个空。陡然间只听铮地一声,玄英道长拔剑出鞘,长剑挥处,寒光电射,冷气弥空,陆中浩连发三招,那等凶猛如挟风雷的剑势在玄英道长长剑的阻隔之下,竟然顿了一顿。陆中浩也不敢再行下扑,只觉玄英道长的长剑瞬间化成了无数剑尖,正明晃晃的对着自己的要害部位一般。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陆中浩的剑招将发未发之际,玄英道长忽然一个倒退,反手一剑,寒光骤起,长剑从陆中浩意想不到的方位刺了进来,陆中浩大吃一惊,急忙回剑护胸,只听得刷的一声,陆中浩鬓边的头发已被玄英道长剑光削了一把! 玄英道长使出的这两手剑法攻守联成一气,奇正相生,飒飒几剑,把陆中浩杀得连连后退。他手中的长剑并不是削铁如泥的宝剑,但他剑法比陆中浩要快了半拍,剑招之出,俨如长虹掠空,剑势飘忽不定,陆中浩心中暗暗骇然,连退几步,反手一拂,玄英道长的长剑竟被他轻轻震开。这一招用的乃是柔功,掌心吐力,宝剑护身,招数迅捷无比,姿势又美妙至极,众人看了,都不禁赞了个好字! 只见黑影一闪,陆中浩一招“天外飞流”,半空中剑光飞洒,宛如黑夜繁星,千点万点,这正是他追魂十字剑中一招凌空扑击的杀手,玄英道长连环快剑竟被他这招挡住。玄英道长身形骤转,长剑一缩,陆中浩从半空飞下,收势不及,玄英道长的长剑正自闪电般刺到陆中浩胸前,陆中浩赶忙脚跟一旋,闪了开去,只听铮地一声,一股大力猛然压来,陆中浩招数用老,剑力已成强弯之未之际,玄英道长连环快剑忽生正反两股力道,一柔一刚,相互牵引,陆中浩禁受不住,长剑几乎就要脱手飞去,连忙暗运玄功相抗! 正在此时,陆中浩忽觉剑身上传来的那股力道忽然消失,玄英道长长剑一收,陆中浩猛然失去凭依,长剑刺空,连人带剑,跌翻在地,而玄英道长,却已退开了三丈之外!他这一招举重若轻诱敌深入的剑法使得漂亮至极,毫不拖泥带水,陆中浩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场边已然想起了暴雷一般的叫好声!陆中浩满脸羞惭,挤出人群,头也不回地走了。 台上云光大师微笑道:“季真人有何见解?” 季洞真道:“玄英道长的剑法已接近举重若轻随心所欲的境界,两者相较,虽难免有投机取巧之嫌,但不伤对手,正合此次大会的基本宗旨,按剑招的精巧和内力的修为,他也远胜无名岛那位陆师兄。”李轩辕也点头道:“见微知著,玄英道长的剑法修为和精微细致,的确远在无名岛那位陆师兄之上。”玄英道长打个稽首道:“多谢两位上人指点,贫道幸甚。”收了宝剑,在众人的一片掌声中回归本座。 两个对手一胜一走,玄英道长刚刚归座,又出来两位,一位是天山剑派庄亦锴的四弟子霍君常,另外一位,则是青城剑派的弟子古松寒。这两人出来,大家都不禁为之会心一笑。原来霍君常和古松寒两人一般高下,都是身材矮小精瘦,而且两人私下里还是非常要好的好朋友,后来成为拜把子的好兄弟。霍君常往来关内和西域,无论如何也要抽时间上青城山拜访青城掌门,和好兄弟古松寒相聚。 古松寒的妹妹古玉寒后来还嫁给了霍君常,因此两人不但是把兄弟,还是郎舅关系。既然如此,两人的比武一般人都认为没多少看头,但两人都有一样的特点,那就是办事做事,都十分认真,一上手一开始是中规中矩的各自门派的剑法,斗到三十招之后,古松寒倏地一剑,直刺霍君常的背心,霍君常的内功虽已将近练到一流境界,寻常刀剑伤害不了,但古松寒这一剑乃是“青城三定”剑法中的杀手,迫得霍君常将使出的杀手撤了回来,翻身架开古松寒的宝剑。古松寒身法快捷,剑锋一指,一招三式,连刺霍君常三处穴道,霍君常的天山剑法确是奥妙无比,只见他身形一矮,左手五指拢指一拂,身形半转,把古松寒的一招三式或挡或避,全都解开。 两人你去我来,倏忽之间就斗了三五十招,或此攻彼守,或此守彼攻,无不收放自如,有如流水行云,毫无阻滞。霍君常的天山剑法以轻灵奇诡见长,古松寒的青城剑法则沉稳凝练,两人都是各自门派的中坚人物,学的都是最上乘的剑法,因此在百招之内,难分轩轾。正好斗到百招,两人同时出剑,剑尖与剑尖对撞,两下分开,携手而前,对前台躬身施礼,同声道:“请前辈指教!” 李轩辕点头道:“两家平分秋色,那是彼此情谊所致,据老夫所见,天山剑派霍师兄的剑法精进,要少胜青城派古师兄些许。假以时日,老夫则不敢断言了。”少林寺掌教一玄上人也点头道:“李老是剑法行家,所见不差。季真人所见如何?”季洞真淡淡一笑,道:“诸位都是一代宗师,贫道却久不在江湖,如今见后辈弟子有此功力,贫道甚为嘉许。贫道闭门谢客这四十年间,星移物换,沧海尚变为桑田,人事更多变化。两位后辈弟子只需将本门剑法精炼,做到一个‘凝’字,日后的前程,当不可限量。人在江湖,岂是只凭武功?贫道言语之意,两位后辈弟子宜深自省,当有好处。” 霍君常和古松寒一齐躬身拜谢,道:“谨遵上人之意,多谢上人指点。” 两人刚回座位,只听有人尖声道:“牛鼻子老道,你也太过高高在上了吧!”场边人影一闪,来了一人。那人声音刺耳,宛若两块粗砺的石板在沙石间用力摩擦发出的怪音,场上武功修为稍微低些的人,听了这声音,不禁心头胀闷,难受之极。但见那人身穿灰衣,头扎灰带,面如焦土,一对眸子,血丝密布,样貌是说不出的难看。场边两名护法弟子,一个是丐帮岳州分舵的铁臂王忠,一个是少林僧人悟明,分头上去将那人拦住,喝道:“请问来人是谁?要参加比武,请到寺门外去记了名再进来!” 那灰衣人桀桀怪笑,双手一挥,道:“哪来那么多的臭规矩!”但见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王忠和悟明分头跌开三丈,连靠得近的人也没看明白那灰衣人使了什么手段!那灰衣人摔跌王忠和悟明,倏地足尖着地一点,宛若一道轻烟,瞬间扑上了前台阶梯,十指如钩,向季洞真当头抓了过来!就在这时,坐在季洞真身后的杨继周和一边的庄亦锴两人几乎同时飞起,杨继周半空拔剑,霍地一个凤点头,一剑刺了过去,那灰衣人眼光厉害,一眼就看出杨继周手中的青釭剑是一把断玉切金的宝剑,身形一晃,躲开这一剑,左手伸处,连环又抓,猛可里身旁风起,庄亦锴双掌一错,向他侧边拍出一掌。老少两大高手同时发难,那灰衣人难能讨好,迫不得已连退三步。杨继周宝剑一指,如影随形,直迫下来。 那灰衣人大喝一声,旋风般猛地转身,伸手一抓,向杨继周肩头抓来,庄亦锴见势不妙,潜运掌力,拍向灰衣人颈椎天柱穴,这一招乃是攻敌之所必救,灰衣人若是不收手,颈子断裂,那是无药可医,他武功已臻化境,竟不回头,随手一抖,一只肉掌竟抓住了杨继周锋利的剑身向上一抖,跟着身形一侧,右掌接着伸出,和庄亦锴拼了一掌,狞笑叫道:“好小子,敢在我面前动剑,今日叫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他单掌抓剑之力,杨继周己感不支,被他左掌一送,横肘一撞,大力反震,登时虎口流血!庄亦锴大惊,翻身急击,忽听杨继周一声长啸,身形腾空飞起,一口宝剑已从灰衣人手掌中脱出,剑尖向下一指,嗤嗤破空之声大作,那灰衣人顾不得接庄亦锴的一掌,飞身纵出,一个移形换位,反身一爪,一招“倒挂乾坤”,猛抓杨继周的前心要害! 杨继周的剑势本来已被灰衣人数招之内制住,这一下变化,却是大出他意料之外,他虽练有闭穴移穴的邪派功夫,却也不得不惧杨继周的剑气凌空。杨继周的剑招来得快,那灰衣人已无法他顾,转身一拂,先解开庄亦锴的掌力,跟着双臂一振,凌空飞起,杨继周势在必得的一剑,也被他躲开!三人都是一流高手,起手发招,迅逾飘风,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庄亦锴被他一拂,立即收掌便退,那灰衣人未及转身,只觉颈项背心,隐隐刺痛,杨继周的青釭剑已经在须臾之间,连刺了他背后风府、云台、潜精三处穴道。 这三处穴道有两处是死穴,那灰衣人登时半身一阵酸麻,不禁又惊又怒!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杨继周再次腾空飞起,在半空中一个转身,剑尖晃动,连拆七招断玉神剑的杀手神招,那灰衣人运气三转,消除了杨继周剑气刺穴的气劲,双臂一展,倒飞三丈,哈哈怪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要接我的招数,你也配!”长袖一拂,把庄亦锴震开,呼呼两掌,向杨继周迎面疾劈,掌势有如排山倒海、金刚推山! 杨继周和他交手三招,已知他练成了邪派顶尖的护体神功“小周天伏魔神通”,全身上下,刀枪不入,一对手掌,更是坚如金铁,青釭宝剑不敢被他拿着,剑身一抖,疾走偏锋,使出了颛孙子规的“混沌三剑”第一招“千古神龙”,只听得“铮”地一声,剑光四散,那灰衣人闪电般伸出手指在他剑身上弹了一指,随即双爪前探,攻势越发凌厉,只在拆招换招之间,便即转守为攻,那对手抓,宛若毒龙出洞,夜叉探海,杨继周在他暴风骤雨的猛袭之下,仗着断玉剑法也仅能自保,一瞬之间,已接连遇了几次险招,急忙飞身一跃,跳出圈子,忽觉那灰衣人双掌似有一股无形的牵引之力,背心一阵发紧,若非他轻功颇具火候,几乎摆脱不开,当下倏地反身,青釭剑向外猛地一甩,那灰衣人飞身一掠,竟又在剑尖将及体时,施展鬼魅般的身法步法,让开了杨继周后发制人的一记杀手! 这时场上的局面,是杨继周和那灰衣人单打独斗,庄亦锴身为前辈人物,自然不能与杨继周一道联手,而这时杨继周却是已到了生死攸关之境。先前有庄亦锴给他分担压力,他还不觉得如何,庄亦锴一收手,杨继周立觉对方掌力越来越强,他剑掌兼施,看似攻势极为凌厉,但实已被灰衣人掌力胶着,五十招过后,竟是渐渐施展不开。剑、掌出招,都要竭尽全力。 这时灰衣人忽然改守为攻,双掌翻飞,掌力所及,周围丈余方圆都被他牢牢封住,杨继周的宝剑宛若陷入泥沼,只能勉强挥动,想脱身出来,已是万不可能,看看就要被他无形的掌力牵进内圈。杨继周心中明白,灰衣人这是在想法消耗他的内家真力,如此下去,再过数十招,自己难免气衰力竭,那时纵然不死,功力用尽,筋脉尽毁,自己难免也要变成废人。但对方的掌力越来越强,又迫得自己非要使用内家真力相拒不可。正在苦苦撑持之际,忽听有人叫道:“杨公子,混沌三剑!” 半空中忽然银光一闪,三支飞针,不知从何处飞来,灰衣人心神一分,杨继周身上所受的压力登时减了几成。但见一位蓝衣少女,手持双钩忽然来到,双钩寒光闪烁,交叉剪到,灰衣人见势不妙,突然疾拍数掌,俨如雷霆骤发,怪浪飞腾,杨继周迫得退后两步,暂避锋芒,那灰衣人反身一跃,左掌一拂,向那位蓝衣少女颈项挥去。他以退为进,一招之内,连袭两人,端的是迅若惊雷,厉害非常。几乎也在这一瞬间,杨继周已然喘定心神,飞身掠起,手中青釭剑化成一道寒光,刺向灰衣人的背心! 那灰衣人本事再大,也难挡两人同时攻击,只见在剑光人影之中,那灰衣人骤然腾空飞起,将那蓝衣少女一推,蓝衣少女双钩一齐反弹,与杨继周的青釭剑碰个正着,铮铮声响,钩、剑一齐荡开,先解了杨继周攻他后心的杀着,再借力打力,挡开了蓝衣少女的双钩,但杨继周的混沌三剑何等迅疾,趁着他推钩挡剑的空隙,刷的一剑,直刺到那灰衣人身前。灰衣人双掌方出,收招撤掌已来不及,饶是他闪避得快,肩头上也先着了一剑。这一招双方几乎同时发动,杨继周的宝剑先到,灰衣人的掌力未曾收回,这才中剑受伤;但杨继周忌惮他掌力了得,这一招攻势只敢出到七成,否则那灰衣人只怕立时便要命丧剑下。 但那灰衣人甚是凶悍,受伤之后,居然强运玄功,一跃飞起,再施扑击,乘着杨继周和蓝衣少女身形未定之际,呼的一掌,要把蓝衣少女先毙于掌下! 这一掌势挟千钧,蓝衣少女左钩迎击,右钩护胸,情知抵挡不了,只不过硬着头皮,死打硬拼而已,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只见青光一闪,杨继周已经赶到,一剑发出,拦在蓝衣少女身前,剑势自左向右,向那灰衣人划了过来,这一剑本是断玉神剑中极精妙的招数,但那灰衣人这一掌乃毕生功力之所聚,杨继周被他的掌力一冲,呼的一声,身形已飞上半空,在空中连翻了两个筋斗,双手握剑,头下脚上,猛冲下来,剑尖颤动不休,正是断玉神剑中最厉害的一招“七星聚会”。只听那灰衣人一声厉吼,身上瞬间连中七剑,浑身上下,变得宛若刚从红色的酱缸中捞起来的一般! 他负痛之余反手疾挥,变爪为掌,奋力一劈,砰的一声,宛若平地响了一个闷雷,杨继周的青釭剑脱手飞出,人也倒飞出数丈之外,蓝衣少女双钩急递,又把他肋骨击断了两根,那灰衣人大吼连连,反手一挥,食中二指,在蓝衣少女的一划而过,蓝衣少女一声闷哼,扑倒在地!他打伤了杨继周和蓝衣少女,脚步一个踉跄,飞身疾掠,飞过人群,头也不回地跑了! 这一场恶斗,真是围观众人前所未见,百招之内,力抗魔头,场中不少人都不禁窃窃私语道:“这少年用的是什么武功,连大名鼎鼎的鬼手搜魂白骷髅也打他不倒?”此时那蓝衣少女急忙爬起身来飞跑上前,扶住杨继周,急急问道:“怎么样,伤到哪里了?”另一边玄英道长也从人群中挤了过来,两人只觉杨继周身躯颤抖,脸色灰白,几乎就要倒在地上。台上季洞真和李轩辕两人先后离座,上前接着杨继周,关切地问道:“杨公子怎么样,没事吧?”李轩辕左手一伸,连点了他背心几处穴道,掌心按在他背上,一股柔和的真力,缓缓度进杨继周体内。杨继周运功相和,片刻之后,脸色渐渐从白转红。 他收功完毕,缓缓摇头,拱手施礼道:“多谢李掌门。还好,晚辈总算没死在那魔头手下。”那蓝衣少女正是在西塘镇认识的完颜虹霓。季洞真双手合十,口宣道号,说道:“无量天尊!四十多年,物换星移,贫道欣见后辈之中又多了如此能人,真叫人欢喜赞叹!”眼光一转,对完颜虹霓道:“姑娘,完颜小我是你何人?”完颜虹霓露了一手武功,季洞真便已瞧出她的师门宗派,完颜虹霓不禁心中凛然,单膝下跪,行了大礼,道:“正是家叔。老前辈是龙门季真人么?” 季洞真轻轻拂袖,完颜虹霓只觉身躯一震,已被一股柔和无比的力道轻轻托了起来,季洞真只肯受她半礼,含笑道:“完颜小我虽乃我宋国的敌人,但他学究天人,武功早已出臻入化,贫道听说他如今还没有收门徒弟子,能教出你这样的后辈,也算可喜可贺!人生一梦,时光匆匆宛若白驹过隙,转眼之间,能让贫道挂怀于心的世间高人,算如今也就只寥寥几人了!” 在座的各派高手,听得这位蓝衣少女就是北国知名的第一高手完颜小我的侄女,无不相顾惊异。要知完颜小我是能得到季洞真赞赏的极少数的金国武学高手之一,他自世袭洛阳王位之后,对金国皇帝向来听调不听宣,常常在江南宋地徜徉往返,生平极少与宋人为敌。南宋武林中人久闻完颜小我的赫赫威名,但真正见过完颜小我庐山真面目的,屈指数来却不过二十。论辈份完颜小我和龙门十二杰是同辈,论年龄他比季洞真小了四十岁整,论声望则比季洞真还高。来参加武林大会的能见一见季洞真已自觉缘份不浅,而今见到北国第一高手完颜小我的侄女,更是惊讶意外。 季洞真道:“各位不必拘礼,比武继续进行吧。”向四座点了点头,拉着杨继周和完颜虹霓的手,一同进了破败不堪的内殿,十二弟子也都一一随行。 到了内殿坐下,季洞真微笑说道:“贫道苦心虔修,只为着武林中大有异动,能度势而行,如今武林正道后继有人,真是可喜可贺。贫道闭关自守,可惜于令师并无渊源,只能待杨公子以子侄之礼,杨公子不可见怪。”停了一停,接着道:“各派武功,各擅胜场,原不必逞强斗胜,定要分个高下。这四年一次的武林大会,从一开始宗旨就错了。”杨继周垂首道:“谨聆尊教,敢不凛依。” 季洞真续道:“比如我门下十二弟子,内家功夫皆属上乘,也算得在武林中另树一帜的了,若因妄起无明,令自己几十年的修行苦功付诸流水,岂不是大为可惜?”十二弟子慌忙跪下,不敢答话,只听季洞真又道:“眼见江湖风波再起,杨公子是名师弟子,殄灭妖魔,维持武林正义,贫道已力有不逮,这副担子,以后就要拜托杨公子你了。”杨继周忙道:“上人的吩咐,晚辈自当竭尽全神。” 季洞真道:“武林大会,原属虚无,就算多了一个武林盟主,又有多大用处?只是历届大会,都能选出一两个值得托付武林安定的人物,也算是件好事。自上代武林盟主诸葛黑旗不幸去世,这个武林盟主便暂由贫道勉强充任,正位虚悬七年。又事值国家离乱,二帝蒙尘之后靖康之耻未曾洗雪,肯出来担一担重任的人,更是屈指可数。大家都只顾着奔命道途,求全小家,这也难以责备。若杨公子能担此重任,武林正道岂不幸甚?” 杨继周急忙离座躬身道:“晚辈才疏学浅,德鲜能薄,岂敢窃据大位,虚指武林?”完颜虹霓也道:“何况王哥哥还有个人仇怨未了,老前辈把这副担子压在王哥哥的身上,岂不是有些过了么?”季洞真道:“十大派与小普陀门的恩仇百十年来纠缠未解,大抵还是因为放不下的缘故。我把这副担子交给杨公子,正有深意。完颜姑娘,你冰雪聪明,幼随令叔,你难道也想不明白么?” 完颜虹霓豁然一省,道:“上人的意思,一旦继周哥哥做到了武林盟主,十大派中人也就不敢轻易上门挑衅,十大派和小普陀门的恩仇,就能因王哥哥武林盟主的身份退让而渐渐缓解?”季洞真点头道:“贫道昨晚想了半夜,才想到这个法子来化解小普陀门和十大派之间剑拔弩张的百年恩仇。只是未知杨公子身手如何,是以未曾说出口来。今日所见,那白骷髅乃是四十年前纵横武林的邪派第一大魔头,也难能少胜杨公子少许,假以时日,杨公子大功若成,统帅武林,克成新一代盟主,岂非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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