耒阳，还是桂阳

从现有资料看，湖北、湖南蔡姓，大致应为西汉时期中原为官者携家眷迁入或被流放，也有经商留居或逃难去的。

到蔡伦一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都说，蔡伦是耒（lěi ）阳人。《东观汉记》和《后汉书》却说：“蔡伦，字敬仲，桂阳人（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素有“三湘古邑”之称的古耒阳位于湖南省南部，西南与桂阳接壤，南屏五岭山脉，域内有耒水，汇湘江，入洞庭。秦设县，元建州②，明清以来均为县治。1986年撤县设市，隶属衡阳市。现又有人提出改耒阳市为蔡伦市，意欲打造“中国第一纸都”。而现在同属县级行政机构的桂阳市，却隶属郴（chēn）州市，与耒阳市仅为接壤，并无隶属关系。

毫无疑问，够清楚了。可是，长时间来，桂阳和耒阳就蔡伦出生地的归属，同时打出“蔡伦故里”的大旗，以蔡伦为“乡党”和“老乡”而自豪！

说到桂阳，历史上曾出现过6个这样的地名，南、北各有三。见于史书的3个北方桂阳都只出现在战国时期，或为地名别称，或属史误。一是公元前354年发生的齐国围魏救赵的故事，魏国史书《竹书纪年》称“战于桂阳”，《史记》作桂陵，在今河南长垣（yuán）县北。二是公元前228年赵国被秦国攻占的地方，《史记》称“秦拔我桂阳”，后人多认为是梗（gěng）阳，即今山西太原清徐县。三是秦国封给楚国小令尹（官名）的地方，《战国策》称“封小令尹以桂阳”，《史记》作杜阳，在今陕西麟游县西北。

3个北方桂阳昙花一现，3个南方桂阳却都历时千年以上。一是今广东连州市，公元前183年至明洪武年间，为桂阳县、桂阳州。二是今湖南汝城县，始置于东晋，后改为义昌县和郴义县，公元976年为避宋太宗赵光义之讳，改称桂阳县，1913年民国时复称汝城县。三是今湖南桂阳市，自公元前202年西汉置郡，绵延至今，一直完整地承载着桂阳这一地名文化遗产。

那么，蔡伦到底是桂阳人还是耒阳人呢？

耒阳建置很早，夏商属荆州，战国属楚。因炎帝在耒水创“耒”而得名。初，秦始皇二十六年（前221）设耒县，隶属长沙郡。西汉高祖五年（前202）易名耒阳县，隶属桂阳郡。800年后，隋文帝曾一度更名洡（lěi）阴县。又30年后，唐高祖武德年间（618～625），复名耒阳。

公元25年（汉光武帝建武元年），30岁的青年刘秀在今河南洛阳称帝，史称东汉。东汉中央机构仍保持汉武帝所置十三州刺史部和司隶校尉（xiàowèi）部。当时，属荆州管辖的二级行政区划桂阳郡，早在西汉王朝就襟揽郴县、耒阳、桂阳等11个县，郡治先在郴县，后迁耒阳。蔡伦去世的公元121年，耒阳还是桂阳郡治所在地。

故此，《东观汉记》和《后汉书》所载“蔡伦，字敬仲，桂阳人（也）”中的桂阳，当为桂阳郡而非桂阳县。这句话应翻译为：“蔡伦，字敬仲，是桂阳郡人。”也可译为：“蔡伦是桂阳郡耒阳县人。”即今“市中市”的衡阳市耒阳市人。

现在，如在蔡伦故里悬挂一块姓氏堂号的大红灯笼，就要写上“桂阳蔡”或“耒阳蔡”的标识了。

“耒耜（sì）”，本就是象形字。“耒”像现在的耙子，“耜”像现在的铧犁。

自神农氏炎帝创制了劳动工具耒耜，耒地就一直是农耕文化生发化育的地方。数千年后，纸圣蔡伦又大书特书，为古耒阳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蔡伦纸话》选编九十一）

（文/沙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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