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我17岁的那年，我因用毛主席语录做了一付扑克牌，因此便被学校开除了。由于我父母去世很早，我的吃饭问题是由生产队全权负责。收秋时生产队给我分180斤玉米，收麦时生产队给我分180斤小麦。我除了留出寒暑假的粮食外便全部交到学校。我的一日三餐也就在学校吃。

我被开除的那一年，我刚好读到高二，年底就要毕业了，我却没有拿到毕业证。

我被学校开除后，我便回到了农村。没有吃饭的地方，我也懒得做饭。今天给这家帮忙盖房，明天给那家帮忙垫猪圈，后天又有人要我帮忙挑大粪。反正只要管饭，我都是有求必应。

队长见我不出工，只给别人帮忙，骂我没出息，不再给我粮分食。分也好，不分也好，我根本不靠生产队的那点粮食生活。因为我有一个秘密，可以随便弄到吃的。

我原来在高中读书的时候，我们学校的一个数学老师。她是西安支援山区的唯一女教师。她与学校炊事员在一块亲热时被我给无意间发现了。炊事员信誓旦旦的保证，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想吃什么他都满足我。因为那个时候男女关系是十分敏感的问题，有时候可能会影响一个人的工作和前途。

数学老师平时对我还不错，所以我把这件事情就悄悄地压在了心底，谁也没有告诉。我在学校的时候吃饭不限量，没有求过炊事员，我回到生产队后找了他两次，他果然没有食言，除了给我很多馒头外，还给我了几块肉。

有了这层关系，我当然不怕饿肚子，更不怕队长不给我分粮食。我在家里整整游荡了大半年，直到秋季的玉米可以烧着吃的时候生产队长才找到我。他让我给生产队看玉米，吃饭问题由生产队的社员轮流管饭，我就像一个驻队工作人员一样挨家挨户去吃饭。

给生产队看玉米是一件十分轻松的活，玉米地里搭有一个高高支起来的草棚，上面铺上麦草，人高高的坐在草棚里面就可能清清楚楚的看到玉米地里的情况。白天社员都忙着上工，没人敢偷玉米。晚上经常有人趁着看玉米的人熟睡的时候来地里偷玉米。

那天我在队长家里吃了晚饭后刚准备回家睡觉，队长却让我今天晚上睡到草棚去。我抬头看了看天，见天气阴沉沉的便不想去。队长答应给我五个鸡蛋另外再给我记十分工，我这才没精打采地来到草棚。

天刚黑，队长就为我送来了一床被子。他一再叮嘱我晚可能要下雨，下雨的时候正是看玉米人大意的时候，这个时候小偷才会趁机出来偷玉米。

我可不管队长的叮嘱接过队长送来的被子后就扔在了草棚的一角。队长回去了，我也靠在被子上睡着了。

突然我被一阵清脆地搬玉米的“嘎吧”声惊醒，我揉了揉眼睛又听了一会，不错，就是搬玉米的声音。我悄悄的从草棚里溜到地上，然后突然把手电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照。手电筒的强光照在偷玉米人的脸上，我才发现这个偷玉米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大队支书的媳妇月琴嫂子。这个全大队最漂亮的媳妇，平时风光无限，从来不把正眼瞧人，背地里却干着偷人的勾当。就在月琴嫂子揉眼睛的时候，我已经几步就跨到了她的面前，并一把抓住了她手上的大竹笼。

月琴嫂子没有想到下雨时还有人看玉米，当她看清是我时便“扑通”一声跪在我的面前，哀求我放过她。我对支书本来就有意见，这是唯一能让他服输的大好机会，我怎能轻易放过。

月琴嫂子见哀求没用只好起身回家去了。我提着月琴嫂子留下来的大竹笼正准备去向队长报功的时候，支书却拦在了我的面前。

支书少见的对我露出了笑脸，他不等我开口就问道：“推荐上大学，或者当兵，你任选一样，当然你也可以把这事说出去，不过我告诉你，你手里的竹笼根本就不是我们家的，你没有任何证据，你嫂子绝对不会承认她偷过玉米。”

听了支书的话我真想给他两个耳光，只是我怕我打不过这个五大三粗的麻脸支书。我一句话也没有说，想看看这个无赖还能把我怎么样。

果然支书又开口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就是不想出去，那也得娶个媳妇吧。如果你能放过你嫂子，咱大队的姑娘，你看上那一个，你嫂子保证给你当媒婆。”我想了一下，突然大声地说：“咱大队的姑娘我谁都没有看上，我就看上你家凤娟了。如果你愿意把凤娟嫁给我，这事我就不会说出去。”

凤娟是我见过的所有女人中最漂亮一位，她虽然和我是同班同学，但从没有说过一句话。她仗着自己是大队支书的女儿，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中，我今天说出这样的话，也是在故意气支书。

因为我知道凤娟今年高中毕业后已经被他爸安排到村子里的小学里当了一名教师。她没有当教师的时候看不起我，现在当了教师更是眼睛长到了头顶，从来没有拿正眼看过我。

支书沉默了一会后终于点了点头：“行，咱一言为定！”说完以后便提着那个大竹笼转身走了。

我当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队长，更没有让任何人知道。没想到这件事过去一个月后支书找到了我，他对我说推荐上大学我没有三年农村锻炼的经历，根本没法推荐。他让我先去当兵锻炼两三年，复员后就可以直接推荐上大学。等我上了大学以后再谈我和凤娟的婚事。

那一年的后半年我就光荣入伍了，不过我没有再回到农村，而进在部队上入党提干一直干到副师级。就在我提干的那一年，我也和支书的女儿凤娟结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