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前的一个晚上八点，啥事没有地坐到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陪老妈看她爱看的“开门大吉”。除了春晚，想不起来啥时看过类似的综艺节目了。

生活的节奏一下子慢了下来。很多年，习惯于早早起来，简单吃点去活动。晌午时分，买点什么回来。中午饭后，好好来个午觉。然后，码字时间。一篇完成，看看文友的留言、评论等，一一回复后，时间不早了。

看电视时间到了。电视主要看两种：谍战剧和文史类纪录片。眼睛老花后看书少了，这类风格的纪录片，可以多少弥补些看书少的不足。

作为一个谍战片控，几乎遇到必看。不过，这几年谍战剧的质量，少有精品。有的剧看着看着被弃，有的剧勉强看完，却没有一点点欢愉。看谍战剧最大的好处是，跟着编导演的节奏，去探寻设套和解套的逻辑。相比一般的肥皂剧，谍战剧这方面是特色。

再一个，有很多谍战片有原型。看了片子，反过来去探寻曾经的过去。借助一部电视剧，能将某一段波云诡谲的历史，好好复习或了解。这是普通肥皂剧达不到的效果。

曾经爱看的综艺节目，随着一个个综艺节目内幕被揭开而失去了兴趣。这段回家陪老妈的日子，仿佛时光倒流到了十几年前。那是一段岁月静好的时光。以为再也没有机会体验，却没想到就这样毫无准备地来了。

不但晚上有心无肠地陪看，白天同样慢了下来。每天早上的门球，打不成了。虽然我习惯早起，醒了睡不着。老妈可不管这些。她早上真正醒来，通常过了八点。服侍她起来洗漱吃好早饭，八点半不止了。然后去买菜。再然后做饭。像很多文字中看到的家庭主妇一模一样。

回顾自己的人生，好像没有过这样的空闲。工作的几十年，每天的食材，都是在下班后随意在路边买点，回家匆匆做好吃好。转身出门上班。除了极少的礼拜天，可以随心所欲地买菜做饭。更多的休息天，会带孩子出去逛公园。

本以为退休后，可以过上安闲的日子。没想到变故来得太快。所有的计划比不上一个变化。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意想不到。可是，没有实现“人定胜天”。在命运的天平上，严重失衡，摔得不止鼻蹋嘴歪，差一点粉身碎骨。

好在，终于像打不死的“小强”那样，重新站了起来。修复好伤口，再次为人。为了好好活着，每天设计了生活节奏。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让自己忙起来。要多忙有多忙，忙得忘记了所有，只剩下要干的事儿。

事实证明，这样的设计很有效。码文字，可以抒发情绪，纡解郁闷。所有的胸中块垒，在一篇篇文字中慢慢化掉了。与自己和解，最好的方式不是找人倾诉。祥林嫂才这样干。一个快乐两个人分享，大于两个快乐。一个忧伤，两个人分担？不可能！对自己来说再大的事故，不过是别人的故事。

诉诸文字不一样。小说家言，要的是创造。可以将事故以讲故事的方式表达出来。脑袋放空，是养生的好办法。可是，遇事后的脑袋，千万不能放空，而是填满。满到根本没有机会来胡思乱想。

想不起来有多久，没有这样“慢下来”过了。习惯了一种节奏后，慢下来的时光，变得漫长。那天，天气很好。中午的饭菜准备停当。关好阳台窗去晒太阳。都知道晒太阳很有益处。大夏天去打门球，会有意识地将后背少些遮挡。能这样安闲地坐着晒太阳，工作时想过无数次，退休后一次没实现。

打开手机，听一个谍战剧的小说。明知道这样的口水文学没营养，还是喜欢听。几十年养成的又一个习惯是，喜欢有声音陪伴。过去下班进门的第一件事，打开电视机。不管什么节目，打开后全然不管，去厨房干活了。织毛衣、吃瓜子、码字时，都喜欢有声音。

老妈问我了，又听啊。我说是的，听一个小说。她不再言语。她的电视机一直开着。遥控器抓在手中。别看是失能老人，摁遥控器却很流畅。刚刚看一个节目三五分钟，她换台了。故而，我即便坐在床边看电视，也是应景。听书才是真的。我弟弟说，老年人才听书。我说，我都六十多了，难道是年轻人？哈哈大笑！

这个上午，听书、看电视、晒太阳，还泡了一杯咖啡。慵懒，我想，大概这个词儿最准确。可惜，这样的时光很短。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她就住院了。不要说慵懒，我们的生活节奏彻底乱套了。

原来，岁月静好不过是个形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