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无粮草,外无援兵,首辅大臣竟然丢下皇帝带兵跑了!

词人说历史 2024-03-19 02:44:17

洛阳的局势并没有刘渊之死而有所好转,太子刘和即位,四子刘聪凭借手中的军权发动了军事政变,夺得了皇位,经过些许波折汉国的政权得以平稳交接。登上皇位的刘聪没有忘却自己在洛阳城下兵败的耻辱,继父皇遗志,抒个人夙愿,短短三个月之后刘聪就又开始了对洛阳的攻击。

西晋所面对的局面则更加雪上加霜。早在公元301年关中地区连年干旱出现了严重的饥荒,民不聊生,在那个混乱残酷的时代,没有饭吃的老百姓不得不离开家乡,走上乞食之路。雍州的一部分流民向西南进入了益州(四川地区)),由于当地官员处置不当,爆发了以李特为领导的流民起义,西晋无力镇压,最终李氏占据益州建立成汉。另一部分雍州流民则向东穿越崤函古道来到关东,在洛阳南边的南阳郡落脚就食。此时洛阳面对北方汉国的轮番进攻,官员们觉得南阳的流民是隐藏于身后的隐患,于是命令流民返回雍州。

李特是略阳氐人,其建立的成汉是十六国中第一个割据政权,成汉的建立被认为是十六国时代的开始

此时雍州依然缺食少粮,战乱后的城镇乡村都破败不堪,这样让流民们回去无异于让他们去死,流民当然不愿意。就在朝廷派军队驱赶的时候,流民们爆发了,首先是京兆人王如,他长得高大凶悍,暗地里结交了一批流民壮士,对西晋将军山简、杜蕤发动夜袭,将二人打败。随后又有严嶷、侯脱聚众响应王如,三人纷纷攻打县城,杀死当地的长官,流民军的人数很快发展到数万人。西晋官员们求锤得锤,这下隐患没了,被他们成功的激发为叛乱了。王如等人还主动依附于汉国,洛阳的情况因此更加恶劣,四面都有敌人,成了汪洋大海中的一叶孤舟,风雨飘摇。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看到西晋后院起了火,远在平阳的刘聪自然乐得再往火里加上一把柴。已经登上皇位的他不需再亲自上阵,他派出了自己的儿子河内王刘粲担任主帅,始安王刘曜和大将王弥担任副帅,汉国四万大军很快抵达洛阳城西北方向的大阳,石勒也率两万骑兵前来会合。刘粲虽然是刘聪的儿子,但在领兵打仗方面的本事要强于刘聪,他吸取了前两次进攻洛阳失败的经验,为了避免再次出现顿兵于坚城之下的尴尬,刘粲决定不再直接进攻洛阳,而是扫荡洛阳外围,困死洛阳城。

洛阳城作为当时的超级大都市,周边地区的粮食产量不足以完全支撑城内的消耗,其优势在于水陆运输之便。无论是关中的粮食顺流而下,还是华北和淮南的粮食逆流而上,都能够顺利抵达,满足洛阳城的粮食消耗。这在和平年代当然没有问题,但是战乱时,一旦粮道受到骚扰和威胁,那问题可就大了。而刘粲正是抓住了这一致命弱点,决定给这座城市致命一击。

洛阳位于天下之中,其所处的豫西通道是沟通关中和关东最便捷的途径,河洛平原产粮不足是这座城市最大的短板

计议已定,刘粲和石勒再次分兵,石勒大军横过洛阳城北,过成皋关再次攻占荥阳,截断黄河下游向洛阳运粮的水路。刘粲则率军扫荡洛阳城南,出轘辕关,劫掠梁国、陈留、汝南、颍川诸郡,切断洛阳的陆上粮食来源。虽然仓垣太守王赞在击败了石勒的进攻,逼迫石勒退屯文津关,但是却无力化解汉军截断洛阳粮道的战略部署。

洛阳的情况也正如刘粲的预料,一天天的饥困了起来,独揽大权专横跋扈的太傅司马越也不得不发出羽檄,征天下兵马入京勤王。早已被架空的天子怀帝司马炽看着日益糜烂的局势欲哭无泪,客观的说司马炽并非一个无能的君主,也曾试图重振国家的声威。但是司马越入京之后,将他所信任的大臣非罢即杀,让他成了一个空头天子不说,还闹的京城内外人心离散,本来由司马越镇守的荥阳也丢了,才闹到如今吃不上饭的地步。此时他只能悲伤的对即将出发的使者们说道:“替我告诉各方镇,如今救援京师大晋还有机会,错过此时恐怕就来不及了!”

但此时的朝廷权威已失,方镇诸侯不是被叛军、流民困扰自顾不暇,就是忙着抢土地、争地盘,征兵入援的羽檄发出多日,却不见一兵一卒来到洛阳。征南将军山简和荆州刺史王澄想带兵勤王,但是山简的军队行进到涅阳就被王如的流民军打败了,王澄军听说山简失败的消息也原地溃散了。

乱世之中的流民军不属于任何一个政权,也可以属于任何一个政权,他们斗争的目的就是活着。

朝廷中一些大臣提议迁都避难,本来这也不失为一个避免被团灭的办法,但是太尉王衍站出来说坚决不行,还把自家的牛车卖掉来表明立场。王衍是名门琅琊王氏的领军人物,此时跟司马越是穿一条裤子的,他所表达的立场也是司马越的立场。怀帝司马炽就这样被架住了,打又打不过,走又不让走,每天还得挨饿,他心中暗骂司马越、王衍祸国殃民,却也无计可施。

就在洛阳城内的君臣还在为是走是留争论不休的时候,王如、严嶷、侯脱三股流民势力,被石勒以霹雳手段火并掉了。原本围困洛阳的敌军还是一个松散的联盟,现在差不多是铁板一块了。之所以说差不多而不是绝对,是因为围困洛阳的四位汉军主要将领其实各怀心思,刘粲、刘曜都是汉国宗亲就不说了。王弥本来是青州地区的流民军首领,失败之后投靠了汉国,如今又有了势力,他就想着杀回青州当土皇帝,为此他派部下的大将曹嶷带走了一半军队去青州抢地盘。

石勒,从奴隶到皇帝,他的一生血腥而传奇

石勒的野心更大,他本是一个羯族奴隶,一路从社会的最底层拼杀上来,靠狡诈凶狠上位,刘聪在洛阳城下的两次失败给了他野蛮生长的机会,此时他个人的实力和整个汉国也相差无几。这样一个角色你再期望他死心塌地的给刘聪当小弟是不可能的,只是石勒此时还没有一个既定方略,因此才在名义上遵从刘聪的领导,并且时刻保持着谦卑的姿态。刘聪对石勒的野心是心知肚明,但尾大不掉之势已成,只能保持着明面上的关系伺机而动了。

虽然汉军阵营内部貌合神离,但是这种貌合神离丝毫不影响他们在攻克洛阳、推翻晋朝这一目标上的高度一致性,晋朝君臣面临的局势非常严峻。以至于原本坚持死守洛阳的太傅东海王司马越也坐不住了,一天上朝,司马越一身戎装来到朝堂之上,他向晋怀帝请求出镇兖州、豫州,征讨石勒。征讨石勒是真是假不知道,离京避难这肯定是真的。晋怀帝几乎以恳求的口吻说道:“如今胡虏已经侵犯到了京郊,朝内人心惶惶,国家社稷倚重于公,公岂可轻出,不如留守京师以固根本。”司马越是久涉权谋的老狐狸,他慷慨激昂的说道:“臣此次出征如果有幸能击破贼寇,我国威即可复振,远胜过在此坐困愁城,陛下您就坐镇京师等我胜利归来的消息吧!”

王衍名重天下,是王导、王敦的兄长,靠浮华清谈欺世盗名,实际却是无能之辈

晋怀帝再想劝阻也是徒劳无功,十一月司马越建大元帅行台,带领着四万甲士雄赳赳气囔囔的出发了。他此去也带走了洛阳城中最核心的力量,史称“朝贤素望悉为佐吏,名将劲卒咸入其府”只留下了龙骧将军李辉和右卫将军何伦带着些许残兵守卫宫城。实际上宫城已经谈不上什么守卫了,再加上饥荒的蔓延,殿内尸体交横,盗贼公行。曾经卖牛车表示不走的王衍也获得了军司的职位随军出征,只留下晋怀帝在洛阳城头望着大军远去的背影独自在风中凌乱,那天他感觉从北方吹来的朔风更烈了。留下的人忍受着朔风的侵袭,但是离开的真的就能逃出生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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