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阳之战(上):草船借箭是小说,草人借箭却真实发生过!

词人说历史 2024-03-20 02:14:42

公元756年10月,即位不足三个月的唐肃宗,从朔方军大本营灵武出发前往彭原郡。与此同时,安西、北庭节度使麾下精锐,以及回纥、拔汗那、西域诸国的军马正向彭原开进,江淮地区的租庸也溯江、汉而上,经汉中走陆路源源不断的向扶风郡汇集。唐肃宗采纳李泌的建议“且幸彭原,俟西北兵将至,进幸扶风以应之,于时庸调亦集,可以赡军。”,拉开了唐军对安史叛军发动大反攻的序幕。

多数人明白,战争并非简单的拔刀对砍,亦非拉帮结伙打群架,而是人力、物力、财力的比拼,谁的物资基础更雄厚,谁的调度更合理,谁就能够在战争中占据优势。换言之,如果一方能够突出奇招,截断对方的物资供应,也能一击锁喉,以更小的代价赢得胜利。安史叛军在占据长安之后被琳琅满目的宝货绊住了手脚,既没能对逃亡的玄宗父子展开有效的追击,也没能南下江淮摧毁唐军的钱粮基地。

唐肃宗并非出色的皇帝,却也在关键时刻扛住了危局

这使得临危受命的唐肃宗能够从容发号施令,征召西北边军,筹措江淮钱粮,重构了对抗了叛军的物质基础。叛军领导层的短视,给了唐廷绝地翻盘的机会,但是这机会也并非唾手而来,依然有不少忠臣义士为此付出了鲜血和生命的代价。这其中就有一人一城最为著名,这人心无二虑,顾忠义而忘私情,此城孤柱江山,挽艰危而扶社稷,这人便是张巡,此城就是睢阳,今天我们就来聊聊安史之乱中最为惨烈的睢阳之战。

我们就先从张巡其人说起,张巡是南阳人,能力那是杠杠的,不仅博览群书,而且知兵法晓战阵。按说这样一位文武双全的人才,又赶上唐玄宗这样好大喜功的帝王,那应该混得风生水起才是。可惜一个人的才能往往和他的个性成正比,有才能是好事儿,有个性却往往不招人待见,张巡不仅有个性,还是真性情,不愿做一点儿违心的事儿,这就难免要栽跟头。

张巡,读书人狠起来,有时候比武将还可怕

张巡的起点不低,第一份实职工作是清河县令,巡哥高才,治理一个县自然不在话下,把清河治理成了节义之乡,任期一满在全国评比中拿了个第一。按说这应该是张巡事业腾飞的起点,可惜当时在朝廷里话事的是既无才又缺德的宰相杨国忠。

当时有人劝张巡说,你去拜见一下杨国忠,拍拍他的马屁,把他拍美了高官厚禄就稳了。张巡却表示,歪风邪气不能助长,不当官可以,老子可不惯他这臭毛病。杨国忠一看张巡这么不给面子,就对决定让张巡见识见识这朝廷水多深,一番人事任免下来,张巡就挪了挪地方,换到真源继续当县令去了。

虽然仕途不顺,可张巡并没有沮丧,跟这帮弄虚作假趋炎附势的孙子不玩也罢,在这样的朝廷里当官,反不如当个地方官给百姓做点儿实事来的痛快。所以张巡到真源县之后又着手惩治豪强、整顿吏治,当地的风气为之一变,史称“民甚宜之”,老百姓舒服才是真舒服。看到自己治下的百姓越过越好,张巡很满意,心想能护佑一方百姓,这就是上天最好的安排,可他没想到的是上天的安排远不止这么简单。

天宝年间的奸臣不少,最饭桶的还得数杨国忠

其实,不知道朝廷里水有多深并不是张巡,而是宰相杨国忠自己。原来的宰相是谁啊?是张九龄、李林甫,现在杨国忠都出来当宰相了,根本没有那个能力!根本把握不住!很快杨国忠就玩砸了。杨国忠掌权之后挤兑人挤兑习惯了,看到安禄山很受唐玄宗信重,心里醋意直冒,整天在唐玄宗面前说安禄山坏话。

禄山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作为大唐第一军头他表示,杨国忠让我很不爽,我要宰了他!什么?皇帝你不让?那对不起,只能连你一起宰了。安禄山本就准备造反,杨国忠的作死行为又点燃了导火索,公元755年安禄起兵,范阳铁骑席卷而下,没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东都洛阳。

在安禄山起兵之初,其麾下以智略著称的大将何千年曾为其进行过周密的作战谋划,“令高秀岩以兵三万出振武,下朔方,诱诸蕃,取盐、夏、鄜、坊,使李归仁、张通儒以兵二万道云中,取太原,团弩士万五千入蒲关,以动关中;劝禄山自将兵五万梁河阳,取洛阳,使蔡希德、贾循以兵二万绝海收淄、青,以摇江淮;则天下无复事矣”。

安禄山,身兼三镇节度使,兵雄天下

可是前期战事太过顺利,导致安禄山膨胀了,在安禄山看来这攻城略地就是派一支军马遛个弯那么简单。他完全将何千年的谋划抛至脑后,只派大将李庭望率一支偏师南巡略地,自己则在洛阳张罗起称帝来。

安禄山所想并没有全错,所谓疾风知劲草,版荡见忠臣,在东风压倒西风的时候,难免就有些不那么劲的草和不那么忠的臣弯了腰低了头。谯郡太守杨万石、雍丘县令令狐潮就是“识时务者”的杰出代表,率先投降,然后摇身一变成了叛军大将。再经此二人一招揽,数万人的伪军队伍很快就拉拢了起来,叛军声势为之一振,似乎这天下已经有一大半姓安了。

有软骨头就得有硬汉子,而最硬的汉子非张巡莫属,平凡的岗位没有掩盖住雄心,坎坷的仕途也没有消磨掉锐气,张巡血仍未冷。不巧的是,谯郡太守杨万石正是张巡的顶头上司,他愣是没看出张巡这一身铮铮铁骨来,还给张巡安排了一个长史的职位,派他去迎接西来的叛军。

什么年代都不缺乏汉奸,这些为虎作伥的人比真正的敌人更可恨

这把张巡弄的像吃了苍蝇屎一样恶心,你杨万石是什么东西!想拉着我一起同流合污!简直是痴心妄想!既然我身为此地官长,那就守土有责,土豪劣绅我打,叛军来了照打。于是他率领手下数千吏民跑进玄元皇帝祠内,对着老子的牌位大哭明志,宣布起兵讨贼。

当时河南起兵讨贼的还有一位叫贾贲的老兄,他本是单父县尉,有着一腔忠义报国之心。朝廷任命嗣吴王李祈为河南都知兵马使,主持河南的讨贼工作,贾贲就打着吴王的旗号,率领部下吏民攻打被叛军占领的宋州,并打败贼将张通晤收复了宋州,堪称河南地区的讨贼急先锋。

英雄惜英雄,好汉爱好汉,张巡听说了贾贲的事迹,就从手下吏民中精选了一千精兵,亲自率领着和贾贲会合。当时河南投降派中闹的最凶的当属雍丘县令令狐潮,可能这哥们儿太擅长忽悠,麾下聚集了数万伪军,前不久更是助纣为虐打败了淮阳兵。张巡和贾贲一商量决定先拿他开刀,于是带着麾下数千人马前往雍丘。

这令狐潮也是倒霉催的,他打败淮阳兵的时候俘虏了一百多号人,令狐潮想显摆显摆,就把这俘虏捆好了带回雍丘。要杀还没杀之时,有人报告他说李庭望到了,要他前去拜见,令狐潮不敢怠慢就去了。不成想这百来号俘虏没捆结实,自己给自己解了套,恰好此时张巡贾贲来攻,俘虏们杀守卫开城门,张巡轻轻松松占领了雍丘。

嫉恶如仇的张巡,对待敌人不留半点情面,真是狠人!

令狐潮出了趟门,稀里糊涂的老窝就让人端了,这可真是闹心!不过这还不是最闹心的。张巡虽也是读书人,但骨子里带着一股狠劲,可谓嫉恶如仇,一进雍丘就把令狐潮一家老小都给杀了,还把尸体摆在城头晾晒,那意思就是让大家看看叛国投敌的下场。

令狐潮回来一看城头上这风干全家桶,那是又气又恨,当即命令部下猛攻雍丘。贾贲、张巡出城迎敌,奈何叛军人多势众,贾贲当场战死,张巡玩儿命大战,这才打退了这波进攻。战后众人看到张巡身上的创伤,想起他在战场上的勇猛,纷纷拥戴他为军主,让他领导大家继续对抗叛军。

今天的进攻虽然抗住了,但令狐潮还在城外,叛军还派来了援军,其麾下足有四万之众。张巡想,令狐潮仗着尽知雍丘城内的虚实,必定轻视于我,于是对众将说道:“贼知城中虚实,有轻我心。今出不意,可惊而溃也,乘之,势必折,则城可守也。”诸将纷纷称是。

当天夜里,张巡命部下千人登城,自己亲率千人分成数队开门突出,张巡身先士卒直冲贼阵,城上的士兵也鼓噪呐喊给城下的兄弟造势助威。正如张巡所料,叛军没想到城里的人还敢出来,毫无防备之下被张巡一个冲锋杀得人马辟易,退兵十里。张巡此战只为打压一下叛军的嚣张气焰,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也不追杀就收兵回城了。

谁也想不到,第一次打仗的张巡居然猛的一匹

叛军虽然吃瘪,但绝不会因此收手,第二天叛军又压到城下。叛军也许是忌惮张巡拼命三郎式的狠劲儿,这次没有直接进攻,而是祭起了远程武器。叛军也真是财大气粗,直接一百架投石机环城而立,随即巨大的石块携带着风声对雍丘城头开始猛烈的轰击。

唐代的投石机毕竟不是现代的火炮,没有爆炸伤害,只靠一块巨石乱砸乱撞,对人员的杀伤较为有限。但其攻城威力却不可小觑,雍丘也非坚城,一阵轰击之后城垛几乎被砸秃了。令狐潮这才下令攻城,弓箭手放箭压制城头,大批步兵嘴咬着片儿刀就准备爬城。

却不想张巡早已想到了对策,你不是把我城上的掩体都砸掉了么?那我就再搭个简易的,随着炮石轰击的停止,城上守军立马树起了栅栏,以此遮挡叛军箭矢的攻击。等到叛军步兵爬城到一半,城上守军又抱来了一束束蒿草,草中灌上火油,点燃了劈头盖脸的朝叛军扔去。这下叛军步兵惨了,被火烧的吱哇乱叫,雍丘城周围都弥漫起烤肉的香气,令狐潮的这波进攻也宣告失败。

投石机,最早的重型武器

从这天开始张巡和令狐潮算是杠上了,整整六十天叛军连日攻城。叛军人多可以轮番上阵,张巡手下人少只能所有人都钉在城上,吃饭睡觉都披着盔甲,受了轻伤的就把伤口裹上继续战斗。不得不感叹精神的力量是强大的,当羊群的头领是一头猛虎的时候,绵羊也可以爆发出恶斗狼群的战力。在张巡这个狠人的带领下,雍丘守军人人奋勇,叛军轮番进攻楞是打不开突破口。

就连令狐潮也不得不感叹,没想到张巡这么恐怖,这守卫雍丘的都是铁人不成。很快他又发现还有更恐怖的,张巡居然还有能力对他发动袭击,每当夜深了,叛军营中动不动就会想起喊杀和惨叫。不少叛军士兵眼一闭不睁,这一辈子就过去了。张巡几次夜袭下来,搞得叛军营中人心惶惶,士气日渐低落。

意志力的比拼,总是没有退路的一方更占优势,六十日后叛军军心动摇,令狐潮难以撑持只得撤军。张巡真就是个铁人,此刻又趁叛军撤退发动追击,叛军大败,一战损失数千人,连令狐潮都差点儿被张巡活捉。

此战之后令狐潮更加恼羞成怒,数万大军拿不下几千人据守的一座小城,要是就这么算了以后还怎么混呢?于是他在招兵买马补充军需之后卷土重来,再度包围了雍丘成。

这次令狐潮脑袋更活泛了一点儿,想着与其久攻不下对耗,不如我跟张巡谈谈,劝降试试。当时就有人问他:“这也能谈么?张巡可是跟你有灭门之仇啊!俩月前你全家老小还在城头上晒干儿呢?”令狐潮只能略显尴尬的回答:“这不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么!再说我不还活着呢!我还在就不算灭门!”提问者只能一挑大指说了声“高!”,心中则暗道:“令狐潮这底线真是趋近于无啊!”

第二天令狐潮就打马来到城下,冲着城上大喊:“老同事!你藏哪儿啦?出来聊聊啊!”

张巡可是吃住都在城上,闻言也就站在城头,问令狐潮:“聊啥?”

令狐潮见张巡出来,就换了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你说你图个啥?唐朝的军队连潼关都出不来,天下大事已经去了?就你手里这几号人守着这破城,还想逆天改命不成啊!算了吧!还是过来继续跟我做同事吧!”

张巡闻言呵呵冷笑,指着令狐潮的鼻子骂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紧接着又是一顿疯狂输出。骂得令狐潮脸红脖子粗,抱头捂脸就往回跑,嘴里还回了一句:“张巡!你不讲武德!我劝你好自为之!”

又过了四十天,张巡还在雍丘坚守,长安却被叛军攻破,当时通讯落后,地方郡县都断绝了朝廷的消息,不知皇帝下落。令狐潮想趁此时机策反张巡手下将领,有六人被许以高官厚禄。这六人面对诱惑动了投敌的心思,却也还够意思,没有率部投降背叛张巡,而是来和张巡商量,“皇帝不知去向,咱们不如投降。”

铁骨铮铮的张巡自然容不了投降派,表面上应允六人,第二天却召集诸将开会。张巡在会厅中央悬挂玄宗的画像,然后在画像之前将六人斩杀。经此一遭,雍丘守军的守城信念更加坚定了。

接下来的作战过程可以看作是张巡单方面的表演,虽然处境越来越困难,张巡却展现出惊人的军事才华,把令狐潮按在地上疯狂摩擦。城内粮草将尽,张巡就用了一招声东击西,趁令狐潮运粮船到达的时机率军出城结阵,令狐潮立即压上全军来攻打,张巡则暗地里派人劫了叛军的粮草。

城内的箭矢用光了,张巡又来了一招草人借箭。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叛军发现城上缀下来数百个黑色的人影,他们以为张巡又来劫营,连忙用弓箭招呼。等张巡把草人拉回去一清点,居然有数十万支箭,比诸葛亮草船借箭的收获还多。

过了几天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城上又追下来数百个黑色的人影,叛军见了哈哈大笑道:“张巡是不是傻,这点儿草人还想骗我们两次?”。可没过一会儿他们就傻眼了,这回缀下来的是真人,他们冲进叛军营中又是杀人又是放火,叛军的营垒又一次被击破。

令狐潮也真是兵多,他再增兵再围。张巡城中的柴草用光了,他就派人跟令狐潮说:“老令!我不行了!守不下去了,你不是想要这城么?这样你把军队往后撤,我率部转移,城让给你,这样大家都有面子。”令狐潮当即同意,他是真的不想再跟张巡作战了,只怕面子上下不来,如今有了台阶他赶紧下。

这天令狐潮让大军兵撤四十里,雍丘城内的守军蜂拥而出,令狐潮见了长舒一口气,心想可算是结束了。可不一会儿他惊奇的发现,守军又都跑回了城内,他们还没空着手回去,而是把附近的民房都拆了,把木料都运进了城内。令狐潮这才发现自己被张巡耍了,于是亲自到城下大骂张巡不讲信用。

没想到张巡还出来和他答话,张巡说:“老令啊,我不是不想撤,我是太难了,连匹马都没有我能撤到哪儿去,这样,你借我三十匹马,我保准撤!”令狐潮说:“哦!那你确实太难了!连马都没有!我给你三十匹!”张巡收到令狐潮的马,就把马分配给了手下最猛的三十个人,这哥儿几个纵马杀入叛军阵中,叛军毫无防备,被斩首百余级,擒将十四员。

令狐潮又气又怒,来到城下喊道:“张巡!你必须给我解释!”。张巡则一脸无辜的说道:“我是想撤啊!可是手下人不听我的!我也没辙啊!”这次令狐潮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发现他跟张巡玩不起,只能骂骂咧咧的撤军,一头扎进陈留再也不出来。

张巡驻守雍丘前后十个多月,攻城的叛军兵力总有数万之众,而张巡手下只有几千士兵,然而张巡每战皆克。雍丘之围解除之后,张巡更是主动出击,每当有叛军部队从雍丘附近经过,张巡都派兵截杀,杀伤甚重,张巡也因此名声大振。此时朝廷任命虢王李巨为河南节度使,接替吴王李祈指挥河南战事,李巨任命张巡为先锋使,自己驻军彭城为张巡后援。

然而大厦将倾终是独木难支,长安陷落后唐肃宗北上灵武,郭子仪、李光弼不得不率朔方军撤出河北赴灵武勤王。在郭、李撤出之后,河北地区对抗叛军的就只有地方义军了,在随后的几个月里,叛军大将史思明大杀四方平定河北全境。至此,史思明声威大振,其手下兵力直逼安禄山本部,为邺城大战之后史思明取代安庆绪埋下了伏笔。

史思明较安禄山也更为善战,他安定河北之后即指派麾下大军压向河南和山东,河南境内的唐军压力倍增。756年11月,叛军攻克鲁城和东平,济阴太守高承义举郡降贼,在此压力之下虢王巨弃守彭城撤往临淮,叛军将领杨朝宗则趁此机会直插雍丘背后的宁陵。失去了李巨的呼应,再死守雍丘已是毫无意义,张巡也只得放弃雍丘支援宁陵。

张巡此时手下仅有士兵三千人、马三百匹,行至睢阳,与睢阳太守许远、城父县令姚訇合兵一处,同往宁陵。三人与叛军大战于宁陵城北,张巡麾下大将雷万春、南霁云大显神威,叛军大败,死伤万余人,投尸于汴水,水为之不留。这也是张巡和许远的第一次见面,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不久之后他们将一起困守孤城并肩作战,共同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路程。

凭借宁陵之战的战功,张巡被任命为河南节度副使。可当张巡替部下请功时,得到的只是三十张折冲、果毅都尉的空名告身。为国守土,抛头颅洒热血者待遇如此,值得一叹。即便如此,这些人还是在此后的几个月中困守孤城,成为唐朝江淮财税来源地的屏障,直至全部牺牲。

公元757年,史思明麾下大将尹子奇率大军开进河南,这支部队不像令狐潮部下的伪军多是乌合之众,而是包含了突厥、同罗、奚等族的东北劲兵。尹子奇与杨朝宗会合,兵力达到十余万人,大军直指河南的桥头堡睢阳。睢阳太守许远倍感压力,忙向临近郡县求援,然而了叛军来势汹汹,河南唐军竟无敢撄其锋者。

唯有张巡,宁陵一战与许远一见如故,闻其有难立即率所部三千人开往睢阳。他并非不知其此去凶多吉少,可张巡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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