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化名胜、美女、柏油路,诚恳无官架的盛世才

浪里沙民国史 2024-07-14 11:06:50
编者按迪化的名胜、乌兹别克族家庭、维族美女舞蹈家

在迪化几次逗留中,我曾做了若干详细的地质工作,迪化以南4公里的红盐池,西面的妖魔山,北门的一炮成功及温泉一带,我时常去制作地质图,还找到鱼的化石。上面说的地点都在迪化附近,而且也都是名胜。

红雁池水库,1947

红盐池事实上是一个新修的水库,人们嫌红盐不好听,就改成了红雁池,妖魔山是维语雅玛的讹音。山干无水,人们说:“迪化要下雨,除非妖魔山见云”,俗称戴帽子。这是一般观察正确,但未理解倒因为果的说法。

北门外东北方面是水磨沟,泉水由地中涌出下流成河,水味清甜,这并不是地下水喷泉,而是潜流,其原因尚不可知。在水磨沟之西就有温泉,水滑如肥皂,含硫质甚高,气味很不小。浴室旁其井中有小洞三五个,有硫气冒出,遇火即燃。这种气体据我想恐怕是由于地下面沼泽腐坏产生的,因为温泉一条沟原来很深,后来大约有40公尺厚的石砾层把它填起来,在未填充以前,可能是一个湖沿之类的地方。

我曾去访问一位乌兹别克女士的家庭,他的名字是莫丽迪巴,今年才14岁,是女子学院(即今乌鲁木齐八中)的学生,跳舞很好。她家境很好,陈设华贵,颇有点欧洲旧式家庭的模样,喜欢陈列各种铜器、盘子、罐子。所不同的,就是他们的屋子里面随处是毯子,墙上挂的、地上铺的、床上垫的都是地毯。至于房屋的窗户很矮,离地不过一二尺,几乎和地板相接,是因为是习惯于席地而坐的关系。

他的母亲为人善交际很客气,招待很周到;还有一个姐姐叫萨丽曼,在库车教小学,人很丰满端庄。我看他们确是聪明机智的人物,乌兹别克人就是元时蒙古后裔月失别的后代,现在大部分人民在苏联境内,少部分在新疆。他们知识水平一般均较高,家庭也很有书香气。

迪化跳舞最好的古丽牙木汗,维族人。维人女子的古丽牙木汗幼年时候曾在莫斯科,他同他姐姐康巴尔汗学了欧洲的舞蹈,把舞蹈的步伐参入维族原有的歌舞中,自创一格,所以她的舞比较有变化,而且很有表情,因此很多中央摄影场导演徐苏云的欣赏。

乌兹别克族天才舞蹈家莫黑德博,1947

柏油路、物价飞涨

在我们离开迪化回家的时候,以上的一切情形很少更易。但有几点变化颇为显著,就是内地的人增加了不少,熟人也很多,“西出阳关”应该“有故人”了。马路也上了柏油,这种柏油是本地产,在沙湾沼泽中采来的,要冬天去的,夏天蚊虫太多不能工作,但要夏天铺,不然冬天太冷,地冻土裂,不容易把柏油铺开。据说后来是用大熨斗式的东西熨平的,柏油马路的建筑不甚合乎规定,恐怕将来很容易破损,或发生皲裂。

此外最大的变动就是物价上涨,大约6个月的时间涨了三倍,我们初去感觉便宜的货,后来已觉得昂贵了。最使我们感觉的就是以前那样殷勤招待的制度,已经随物价困难而减少了。专家不再有汽车坐,连厅长平时也只准坐马车,苏联香烟代以伊犁自制的烟,内地去的烟非常贵,火柴尤其缺乏,内地去的红头火柴要法币20元一盒,所以招待室内多用香代替火柴。听说现在已废除招待制度,而举办社会服务处,这种现象委实可以节约,也使得我们感觉自由些,但是一种新省特有的亲切风味,却因此消失了。

诚恳而无官架的盛督办

迪化可记的事甚多,但是使我留很深印象的是盛督办,我们同去的人在一天上午得到约会,同时往晤,由副官引见到了督办的办公处,他在楼门口相迎,和我们一一握手,让我们先行上楼,到他的会客屋中坐定。我很仔细地观察这个人物,他是矮而低的个子,脸很宽,目光炯炯有神,谈起话来总是很客气、诚恳,毫不虚饰。

他好像是很随便的熟人似的招待我们,可是仍不失去他的庄严。在第一次谈话之中,他表示希望我们这些专家都来新疆做建设的工作,并且关怀我们住所是否安适,并立即派副官住建设厅专为招待我们,因为同去的人很多,而他们都有重大的使命,我的考察琐事就未和他详谈,半小时的会晤只给我他是一个诚恳而无官架子的人的印象。辞出时他亲自送我们到二门,这是盛督办的大礼,据说他普通只到楼门,今天破例如此,以前只如此送过蒋夫人。

有一件可笑的事,就是他由我名片上的学位,误会了我是学哲学的,他希望我在新疆学院去讲演,因而连累了大家都要担任讲演一次。我们讲演都要有两种翻译,一是维语翻译,二是俄语翻译,所以每说一段要等一会儿,颇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像这样的演讲在我一共讲了两次,第1次是由于会晤盛督办而来的,第2次是教育厅主办的史地研究演讲周。

在我们会晤之后第3天,盛督办亲自来我们住处回拜。一是看看新任的厅长,二来是拜望同去的人,因此我们也得参加其列。

不敢不服从盛督办的命令

盛督办已半年未出衙署,这还是半年来第一次,这次会晤没有谈什么,只决定我们去伊犁走一趟而已,他特别允许借用美国福特卡车,因为新疆用的卡车多是苏联的洋印车,这种车太旧,平均每小时速度最多不过20公里,美国车可行驶30公里以上。此外美国车胎比苏联车胎不易传热,故不易爆裂,但是有一种毛病就是新疆的沟渠上面多是拱桥,美国车的油箱低,容易被擦损。

新疆的美国车甚少,故盛督办慨然答应用美国车送我们去伊犁,是很客气的表示。临前他送了一张通行证,事实上是一张命令给沿途各行政区署县长、警察局长,嘱咐他们招待食宿,并尽量协助。署下面一个“督办盛”盖了他的私章,这一纸空文和我们内地并无二致,可是它的效率,却远在内地一切命令之上,地方官吏奉行维护。有此则衣食住安适合,无此则寸步难移。因为新疆并无旅馆,只有大车站,我们言语不通,又非居民,又没有户籍移转证,就不便行动,否则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西行记》1944 年

“瀚海淘沙”独家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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