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梅为救江哥,将双珠抛在地下。葛荣得意忘形,俯身取珠。江哥突然冒险出拳,打中葛荣胸口,王安梅趁机刺了一剑。葛荣受重伤,被史业等人救出,匆匆逃走。
江哥与王安梅在小孤山洒泪而别。他恢复本名金台,沿江西上,寻找亲生父母。在鄂州打听到江汉将军府在襄阳,就搭乘苏老大的货船前往那儿。
船过紫山峡时,山贼紫山蛇拦船打劫,被金台杀退。苏老大对金台十分感激。他女儿苏小娟见金台少年英雄,对他暗怀情愫。
金台见小娟善解人意,十分体贴自己,很是感动,便向小娟诉说了自己的身世。两人日益亲热。这天,金台寻父心切,只得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小娟。
金台在襄阳上岸,寻到江汉将军府,打听到十年以前,金鹏将军就已解甲归田,返回江南故乡。他乡异地,举目无亲,金台走到一座城隍庙歇息。
睡不多久,屁股上被人踢了两脚,背上挨了一棍,金台一跃而起,只见一群小叫化子围着他,要赶他出庙。
他顺手一撸,十几根打狗棒都落到地上。一个瘦高个儿叫化子分开众人,与金台对打起来。那人身手矫健,金台一时不能取胜,便出口骂了一句。那人“咦”了一声,跳出圈子道:“你不是我兄弟江哥吗?”
金台猛然醒悟,一把抱住那人:“你是二哥时鸽!”兄弟俩分别重逢,畅诉别后之情。时鸽命小叫化子们烧叫化童鸡招待金台。
时鸽告知金台,他父母双亡,靠流浪乞讨为生。在襄阳,他拜丐帮分舵主李峰为师,学了一身武功,尤以八步赶蝉的轻功为长,人称“水上飞”。因屡次立功,已升为丐帮六代弟子。
金台说到自己寻亲尚无下落,时鸽拍拍他肩道:“丐帮分布全国,我一定帮你找到父母。”第二日,时鸽带金台去拜见分舵主李峰,李峰当即命手下放出信鸽,飞往江南各分舵。
在静候消息的日子里,金台与时鸽到处嬉游,并经常相互切磋武功。金台的轻功有了长进,时鸽的拳法多了变化。
数月后,飞鸽传书,带来金鹏现居杭州府仁和县孩儿巷的消息。金台拜谢了李峰,与时鸽告别,坐船前往杭州府。
入夜,金台独卧上舱客间,忽闻下舱传来一阵凄凉的女子哭泣声。他跃出船窗,循哭声找到杂物间,翻窗而入,没料到那哭泣的女子竟是苏小娟。
原来苏老大已得急病而死。临死前,托朋友顾大郎送苏小娟去投奔苏州的叔叔。苏小娟说到伤心处,又抽泣起来。金台十分同情,答应小娟的要求,两人以姐弟相称,陪她去苏州。
船到鄂州,金台为让苏小娟散心解闷,陪她去黄鹤楼游玩。两人在二楼上喝茶,邻桌坐着两位贵家公子,正在高谈阔论,议论着新任宰相王安石的传闻。
三楼下来一位管家模样的人,走到二位公子前躬身道:“敝东家宴请本州知州陈大人,请二位公子上楼小聚。”二位公子“哼”了一声,连头也不抬。
那管家连连催促,大公子极不耐烦,轻轻一推,管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小公子随手挟起一块鸡骨头,说声“赏给你”,那鸡骨头“卟”地飞进管家嘴里,撞掉几颗牙齿。
四周发出一片哄笑声,金台不由得多看了那小公子几眼。只见他细眉入鬓,杏眼生辉,生得十分俊俏。小公子见金台频频看他,竟羞红了脸。
金台哪里知道这两位正是当今相国澹台伟的子女,大的便是大儿子澹台云龙,小的却是女扮男装的小女儿澹台云凤。
澹台云凤年方十五岁,从小送到峨嵋山佛光师太处学武。她生性调皮精灵,仗着当贵妃娘娘的大姐的宠爱,更是我行我素,连澹台伟也拿她没有办法。
这一回,她随兄长云龙出外游玩,各地官吏闻风纷纷前来讨好。云凤十分厌恶这一套。她明知三楼上是谁,就是懒得去应酬。
这时,楼梯声响,知州陈大人携着一位中年绅士走下三楼。金台吃了一惊,那绅士正是断魂刀葛荣。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金台自知武功不如葛荣,只得强压下怒火。
只见陈大人快步走到澹台兄妹前,似有攀谈巴结之意。澹台云凤“哼”了一声,拉着澹台云龙就走。陈大人、葛荣一脸愠色。金台暗自痛快,对那小公子很是赞赏。
陈大人对葛荣道:“葛兄不必多虑,我与新相国王安石的好友吕惠卿大人是至交,不如推荐你去那儿,定能谋个一官半职。”葛荣转忧为喜,笑盈盈地走了。
冤家路窄,第二天,断魂刀葛荣搭上了金台乘坐的船。不一会儿,澹台兄妹也上得船来。
金台在包裹内找出二哥时鸽送他防身的牛耳尖刀。小娟见他脸含怒气,知道他要去为江妹报仇,心头怦怦跳个不停。
.夜深时,葛荣还在灯火通明的舱房里自斟自饮,谋划着高官厚禄的美梦。他早已嫌江州地盘太小,闻说王安石封官拜相,实行新法,便带了金银财物到处钻营。
喝到兴头上,葛荣醉醺醺地踱出船舱,迎风赏月。窥伺已久的金台扑了上去,对准葛荣胸口就是一刀。
葛荣应变能力极强,他一听刀风,随手抓过在旁伺候的家丁挡在前面。家丁一声惨叫,葛荣醉意惊散。
他隐隐认出这行刺少年便是浮尘道长的弟子,不敢轻敌,随即放出一枚透骨钉,射中金台左肩。
葛荣冷笑一声,一掌向金台劈来,欲置金台于死地。忽听“嘭”的一声,一道白光在葛荣掌前炸开,化作无数细如牛毛的小针。
“峨嵋针!”葛荣大吃一惊,收掌已来不及,急往后翻滚,掌上已中数针,奇痒难忍,心知有毒,连忙逃回舱内。
金台也忍痛返回舱内,昏倒在地。苏小娟吓得簌簌发抖,正不知如何是好,“啪”的一声,一个纸团从窗口飞入。小娟打开一看,是一颗丸药,纸条上写着:“快给他服下。”
金台呼吸微弱。小娟一咬牙,剥开封蜡,嚼碎药丸,也顾不得羞涩,嘴对嘴将药送入金台口内。这时,忽听窗口“嘻嘻”一声,似是少女的笑声。小娟又惊又羞。
两天两夜,小娟始终陪着金台,小心侍候。金台缓缓苏醒过来,呼吸趋于平稳。金台和小娟都猜不透那暗中相助的人是谁。
船到苏州,金台的伤已痊愈。他将苏小娟送到她叔叔家后,脚不停步,展开八步赶蝉的轻功,径直赶到杭州府仁和县孩儿巷金府。
金台没料到等待着他的是凄惨的灵堂,父亲金鹏已经去世。金台悲累交集,哭晕在灵堂之前。他的生母胡氏听到哭声,从内房摸索着来到灵堂。
金台悠悠醒来,解下半朵玉莲花,胡氏从怀里取出另半朵,正好合上。母子相认,抱头痛哭。金台问起自己的身世,胡氏只是啼哭,并不细谈,似有什么隐情。
胡氏本是金府丫环,金鹏的前妻死后被收为偏房。金台出世时,金鹏正出使辽国,长子金柱生性阴险,千方百计要害异母弟弟。懦弱的胡氏迫于无奈,将金台放进木盆,推入江中,随波漂走。
如今,胡氏为求兄弟之间和睦,自然不愿告诉金台实情。金台于是又询问父亲死因,胡氏道:“你爹爹去京城劝阻老友王安石不要变法,归来途中,突然亡故。”
金台追问道:“莫非是王安石害死了爹爹?”金柱正好进来,抢着答道:“不错,正是这个老贼害死了爹爹!”说罢,和金台很亲热地相认。
金柱又取出一张信笺,上面有暗红色的血字:“害我.者,王介甫也。金鹏绝笔。”金台见到父亲遗书,也不细想,一掌击在桌上:“我不杀王安石,为爹爹报仇,誓不为人!”
金柱暗自高兴。这几年来,他在澹台伟门下,为虎作伥,他素知澹台伟与王安石政见不合,就想利用金台去和王安石作对。这样既可讨好澹台伟,又可除去金台。
金台报仇心切,取出父亲生前用过的宝刀,便要进京去找王安石。金柱道:“兄弟勿躁。王安石近日将到杭州抚慰民心,推行新法,你不如静待,等候机会。”
过了几日,金柱告知金台,说王安石已到杭州,今日要去灵隐寺烧香。他佯装担忧道:“机会是来了,只是兄弟年小,怕不是王安石那保镖的对手。”金台被他一激,一早就出了门。
栖霞岭下,山花烂漫。金台无心逛景,只顾急急赶路。山路狭窄,脚下青苔一滑,撞着道上一匹小犍驴,那小犍驴一惊,将背上的老儒生掀了下来。
牵驴的老庄客使劲拉住驴子,上前扶起老儒生,责怪了金台几句。金台自知理亏,赶忙为老儒生拍去沾衣的尘土,连连致歉,老儒生便邀金台结伴赶路。
金台道:“我比你们走得快呢!”哪知二位相视一笑道:“不妨比试一番。”只见老儒生骑上犍驴,行走如飞。那老庄客手提烟杆,不紧不慢地与驴并行,悠闲自在,不时还吸上一口烟。
金台施展轻功,虽未落后,却始终不能超前,不禁暗暗吃惊。他哪里知道,这二位老者,一位正是他急着寻找的王安石;一位便是陪同、保护王相国四处巡察的点笃公林顺。
不一会儿,三人一驴已踏入灵隐道上,随着游览香客,登上飞来峰。二老一少谈谈说说颇为投缘,王安石自称是姓石的乡下私塾先生。
站在峰上,西湖风光尽在眼前,心胸顿觉开阔,王安石眯眼低吟道:“飞来峰上千寻塔,闻说鸡鸣见日升;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
金台见石老伯出口成诗,将他眼中所见,心中所想都写了出来,尤其是后两句含意很是深远,不禁大声称好,对这二位老者油然生出敬重之情。
“哐!哐!”山下传来锣声,有人高喊着:“宰相大人灵隐寺进香,闲杂人等速速回避!”这一阵响声,猛然使金台回过神来。他跃上一棵高树,望见一队轿马已缓缓来到峰下。
金台拔出暗藏的宝刀,就要冲下山去。王安石和林顺惊愕道:“小兄弟,你这是为何?”金台道:“我要报仇!”林顺知道山下高手甚多,怕他有失,便一把抓住他的衣襟。
金台热血翻涌,哪肯细听林顺劝导,一刀将衣襟割断,灵巧似猴,跃下山去。王安石、林顺对金台已有好感,两人奔到山崖,往下观看,以备不测。
.这时,八抬大轿已到灵隐溪边,金台从树荫中腾空跃出,向轿顶飞去,前后护卫在惊慌中乱挥刀剑,只听“叮叮当当”一片声响,都被金台的宝刀一挥削断,剑尖刀头落了一地。
轿夫吓得抱头鼠窜,四散逃开。金台落在轿前,左手掀开轿帘,右手将宝刀往轿中狠命戳去,口中喊道:“爹爹,我为你报仇了!”
噗”的一声,刀尖戳进却不见鲜血溅出。金台收刀,带出来一个木头假人,不禁愣住了。这一迟缓,保镖们已从四周围了上来。金台踢开木头人,凭着宝刀锋利;舞动得众人不敢近身。
澹台云龙见刺客是金台,不禁脱口说道:“怎么是这小子?”他的师父“江南拳王”袁飞问道:“你认识?”云龙道:“我只是在黄鹤楼上见过一面,他行刺过断魂刀葛荣。”
宰相澹台伟坐在队列后边的软轿里,惊怒之中大为庆幸。他对伺候在轿边的金柱喝道:“还不快派人给我将刺客拿下!”金柱见金台刺错了目标,暗暗叫苦不迭,脸色十分尴尬。
金柱正要传令,“江南拳王”袁飞已在高喊:“你这小子吃了狮子心、豹子胆?光天化日,竟敢行刺相爷!报个名来,爷爷不杀无名之辈!”金台道:“你小爷爷姓金,看刀!”
金台眼见身陷重围,唯有拼命一搏,居然与袁飞拆了数十招。袁飞向以江南第一高手自居,心头焦躁,掌力渐强,掌心的红点浮现,掌风夹着热气,金台被逼得呼吸不畅。
袁飞施出红砂掌,金台无法抵御,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袁飞冷笑一声,张开殷红如血的手掌,向金台胸口抓去。
隐在山头上的林顺眼看情势危急,抓起一块岩石,用力一捏,成为碎块,向袁飞扔去。
袁飞突觉头顶有劲风袭来,数枚暗器正射向他身上几处大穴,这一惊非同小可,只得就地一滚,七八粒石子已钻入他原来的立身处,可见劲力之大。
“小兄弟,接住!”随着喊声,一条长长的藤条从溪涧那边直飞到金台身边,金台双手抓住,一借力凌空飞起,隐入对面密林,霎时不见影踪。
袁飞知道林中隐藏着高手,吆喝了一阵,不见动静,只得悻悻地走来向澹台伟复命。澹台伟惊魂已定,这才让众人簇拥着进寺上香。
林顺见金台脱险,便陪着王安石悄悄离开飞来峰。归途中,王安石问林顺道:“今天的少年可像江汉将军金鹏?”林顺点头道:“相公一提醒,我也记起来了。”
澹台云凤早已认出,金台就是黄鹤楼同她相遇、船上被她暗中救出的少年。她凭着机敏,猜测到这次行刺必有复杂的原因。她还发现“赛诸葛”金柱的神色极为反常,心中便有了主意。
回到葛岭相府“松云山庄”,云凤命丫环唤来金柱,沉下脸问道:“今日刺客来时,我看见你神色不对,你与刺客有何干系?”
金柱先是矢口否认,后因云凤说要让她爹爹去查,吓得脸色煞白,吞吞吐吐地说出金台身份,又道:“不知怎地,他竟将我家相爷误认为王安石了。”
云凤“嗤”地笑道:“果然被我猜中。我可以不告诉爹爹,不过,你要让我见见你这位弟弟。”金柱不敢得罪这位聪明、任性的小姐,只得答应。
云凤换了男装,随金柱到了金府。胡氏说金台归来后又走了,少则一年,多则三载方能回来。云凤听了心头—沉,好不惆怅。
丫环接着胡氏的话补充道:“二公子临走时问老爷的坟在何处。”云凤听了,心中又升起一线希望,要金柱陪着她去走一遭。
金柱领着云凤来到三台山。时近初更,荒山坟地,凄清可怖。云凤眼尖,已发现一条黑影一闪,消失在墓后。
云凤故意对金柱笑道:“金先生,听说你兄弟报仇心切,艺高胆大,怎么现在藏头露尾起来,怕是白天一战,吓破了胆吧?”
“谁吓破了胆?”金台从墓后跳出,“我与你打个三百回合!”刀一出鞘,寒光闪闪。云凤并不还手,只是以极快身法闪避。金台暗暗惊异。
金柱忙说:“兄弟千万别动手,你今天可不要一错再错。”金台更是不解:“兄长这话是什么意思?”金柱叹气道:“你拦轿行刺的是澹台相爷,不是我们的仇人王安石。”
金台愕然,叹气顿足道:“既如此,我回小孤山去,将武功练好,再来报仇。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好志气!”云凤赞道。
金柱介绍道:“他是澹台相爷的公子,想与你交个朋友。”金台打量了一眼云凤,似觉面熟,猛然想起他就是在黄鹤楼见过的贵公子,心念一转,拱手道:“那天想来是公子救了我。”
不料云凤变脸道:“你恩将仇报,竟然行刺我父亲,还想溜之大吉,没那么容易!”话音未落,长剑出手。金台一连让了数招,方才出手。
刀剑声中,金柱连连摇手叫道:“都是自家人,有话好说。”云凤、金台当作没听见,依然刀来剑往,一连打了百余招,才掂出对方的武艺,互增了几分钦佩之意。
金柱见两人停手,劝金台道:“你何必要走,有澹台公子相助,报仇之事,十拿九稳。”金台对澹台家存有疑虑,便道:“杀父之仇,岂能假手他人,我走了。”手一拱,倏然隐于林中。
在金台离开杭州之时,武林门外运河码头上,王安石乘坐的官船也徐徐离了岸。他在船舱里批阅文书,其中有好几份是告澹台伟相府的。
林顺气愤地说:“澹台相府霸占土地,包庇不法之徒,此类弊端,无法革除么?”王安石沉痛地说道:“皇亲国戚,沿袭先朝旧制,当今皇上也不敢擅动,革旧图新实在不易。”
大人打算罢手么?”“不!事在人为。”两人转而又谈起灵隐遇见的金台,林顺道:“这少年的武功颇杂,底子却是昆仑派的,不知是谁的门下?”
两人的谈话牵动了帘后一位少女的情怀,她便是被断魂刀葛荣踢下江去的江妹。那天正巧林顺沿江寻找王安梅、陈博夫妇,从江中救起江妹,收为义女,取名林雅仙。
江妹的举止和相貌颇像王安梅,故而林顺对她十分喜欢,便将栖霞剑法传给她,又教她独门点穴法。几年来,江妹武艺猛进。王安石闲时,则教她诗文。外出时,总带她同行。
江妹听他俩议论的少年颇像江哥,出来倒茶时,问道:“爹,那少年可叫江哥?”林顺答道:“他叫金台,你女孩儿家,打听人家名字作甚?”江妹立时羞红了脸。
河水悠悠,江妹辗转难眠,和江哥一起生活的情景历历在目。她思念着关心她、保护她的江哥,坚信江哥一定活着。
在江妹思念江哥的日子里,金台已经回到小孤山,跪在浮尘道长的蒲团前,陈诉着这几年的经历。此后,金台又开始跟着浮尘道学武功。
过了数月,浮尘道长见金台心情急躁,武艺少有进展,如此下去无益,便将金台带进静室,取出黑珠,挂在他脖子上。
浮尘道长肃然道:“‘黑白双珠,拳经剑谱,相映成辉,英雄出世。’有缘无缘,你不妨去江湖闯荡一番!”接着便将珠串的传闻说了一遍。
金台听了,又喜又忧。喜的是师父为自己指点迷津,忧的是不知自己是否能如愿以偿。他拜别了师父,动身去寻找蛋子禅师。
他渡江而南,先到彭浪村后山祭了义父、义母的坟,然后赶到九华山百岁宫,向小和尚打听蛋子禅师的消
小和尚告诉他寺中的主持名旦明禅师,云游在外,久未归来。金台想师父所说的蛋子禅师莫非就是他?因而在寺中住下坐等,哪知一住三月,不见禅师归来。
金台闲来无事,平常帮寺内干些杂活,这一日,金台挑担经过山道,正碰上天官府侯大公子强抢民女,打伤了姑娘的父亲追风剑秦泰。
金台路见不平,拔拳相助,赶跑了侯大公子一帮人。秦泰谢道:“老夫与百岁宫旦明禅师相交甚厚,常去宫中,怎么从未见过英雄?”
金台便将来由告诉秦泰,秦泰道:“旦明禅师去武当山会友了。”金台又问:“旦明禅师是否又名蛋子和尚?”
秦泰甚为惊讶:“小英雄,你如何知道这个名号?”金台道:“是家师告诉我的。”秦泰喜道:“如此说来,你也算是有缘之人,浮尘是我的朋友。”说罢,赠金台一卷《鹰爪大力功》拳谱。
金台辞别秦泰,一路上照拳谱学会了鹰爪大力功,不觉又进入均州地面。只见镇上十室九空,十分冷落,便向酒店老板打听缘故。
店老板告诉他,这儿新来了一位督察官,借行新法之名,敲诈勒索,无所不为。金台愤然道:“为何不上京去告他?”
店老板压低声音道:“告状的人走到途中,就被杀死,谁还敢告?”金台道:“都是王安石这奸贼,行什么新法,闹得老百姓鸡犬不宁!”
不料店老板摇头道:“这新法原本也为富国强兵,只是用人不当,就坑害百姓了。比如‘青苗法’,原本是百姓在青黄不接时,贷给数斗粮米,应一时之急,秋后还清。
可这位督察大人却不论贫富,一律要贷粮,秋后利息高得吓人。加上发放的是陈谷霉米,收回的是上好谷米,小斗出,大斗进,百姓如何忍受得了?!”
金台怒道:“这狗官是谁?”店老板道:“客官低声。他姓葛名荣。”金台拍案而起:“原来是江州断魂刀!”店老板点头:“正是此人。”
正在这时,一群挂刀提枪的壮汉要去均州打擂台。金台就跟随他们进城,准备见机行事。
擂台摆在文庙门口的旗杆下,台主杨凡,绰号软骨手,自幼得异人传授,练成缩骨之法。他在台上候了半天,也不见有人上台打擂。
金台听旁边一位老者说,前几日已有不少人被杨凡打下台来。金台道:“武当山是武林泰斗之地,难道竟无高手么?”老者指指台后排列着的官兵道:“民不与官斗,谁愿找麻烦呢?”
金台立时明白,这分明是官府借擂台以势压民,那台主仗官府炫耀武功。他正想着,一位如花少女已跃上台去。台旁走出一人,吆喝道:“来人先通名报姓!”
压台之人竟是史家庄小霸王史荣玉,金台心中越发明白,一股怒火在心底升起。这时,那少女已与杨凡交上手,少女的武当拳虽有功底,但杨凡虚虚实实的招数使少女手忙脚乱。
金台为少女捏着一把汗。果然,杨凡一脚踢向少女左肋,忽而转向,绕到她身后,将少女踢下台来。
金台已想定应对之计,便一跃而上,摆出伏虎拳的架势。杨凡心中暗喜。他擅长的是蛇形拳,以柔克刚,正好对付。
史荣玉认出了金台,对杨凡喊道:“揍死这小子!”杨凡瞪了史荣玉一眼便和金台交手,一来一往打了百招以上。台下一片叫好声。自摆擂至今,没有一场打得如此精采。
.杨凡见轻易胜不了这少年,心中焦躁起来,便施出绝招,以虚带实,连连出手疾功金台上身,伺机飞出一腿,转袭金台后心。
金台正等他这一招,随即变招,施出一路上刚学会的鹰爪大力功。这一招正是杨凡蛇形拳的克星。
杨凡大惊,要收腿已来不及,落入金台的“鹰爪”,金台顺势一摔,将杨凡凌空摔下台去。
软骨手杨凡挣扎着站起来,对金台拱手道:“少年英雄,在下佩服。你我绿水青山,后会有期。”金台也一拱手:“在下金台,专候杨兄大驾!”
史荣玉见杨凡失利,偷偷溜出去禀报葛荣。葛荣怒道:“你速速打听这小子的住处,这一回再也不能让他跑掉。”
傍晚,一群当地的武林人士拥进金台住宿的福兴客栈。此时,客栈老板陈思贵正设宴招待金台。他捧出酒坛道:“请少年英雄痛饮此酒。”
金台接过陈思贵递来的酒杯,正要与他畅饮,“叮”的一声,一颗小石子不偏不倚,落在金台杯中,金台随手一泼,地上竟溅起了火星。
这酒里有毒!”有人惊叫起来,众人发现陈思贵早已不见。金台纵身飞出窗口,只见一条黑影一闪。他展开八步赶蝉的轻功追去。
那人影轻功似比金台还高。月光下,金台看见的好像是一位老和尚。莫非这就是他四处寻访的蛋子禅师么?
金台追黑影不及,只得返身往客店走。迎面撞见店主陈思贵,金台一声断喝,举拳欲打。陈思贵叩头哀告,这全是督察葛荣逼他这样做的。
金台也不计较,回到房内,收拾好东西,悄悄地奔向督察衙门。他不肯放过这个害死江妹、残害百姓的贼官。
他飞身进了衙院,正在寻找葛荣卧房,猛然四处灯火齐明,跑出一队卫兵,将金台团团围住。葛荣一脸凶光,出现在他跟前。
要知金台如何冲出重围,请看第三集:《神龙拳经》。